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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雁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只记得自己落水后,是赵文轩及时救下了她,将她带去了永夜书斋。
她还在房中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然后赵文轩用手捂住了她的口鼻,然后她便晕过去了,之后发生了什麽,她已经记不清了。
薛雁摇了摇头,便觉得后颈有些疼,伸手去捏颈后。
“是赵公子送我来了赵府。那他又在哪里?”
惠文关上窗避而不答,只是去关了窗,叮嘱道:“这天气越发凉了,只怕过几日便会下雪了,薛娘子也要注意保暖才是,我家公子为您备了这件披风。”
这是一件绣着海棠花的丝绸披风,是上好的蜀锦,上面的海棠花是苏绣,虽然看上去极淡雅,却价值不菲,与这间低调寒酸的屋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惠文走到薛雁的身后,替她系上披风,“薛娘子,先将药喝了吧。”
她方才起身便觉得身子乏力,心想难道是昨夜落水染了风寒,但那香味又是怎麽回事。
薛雁便问道:“这是什麽药?”
惠文支支吾吾道:“昨夜薛娘子着凉染上风寒,这自是治风寒的药。”
薛雁觉得这丫鬟有些古怪,要真是治风寒的药,为何她说话这般吞吞吐吐的,犹犹豫豫,倒像是在刻意隐瞒着什麽。
昨夜她闻到的香气到底什麽,到底又为何昏迷?而她的后颈就像是被人重重敲打过,一碰便疼。
不过这丫鬟只怕是问不出的,只有见到赵文轩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麽。
于是薛雁放下披风,对惠文说道:“这衣裳太过贵重,我不能收,那便请你替我转告赵公子,昨夜多谢他的照顾,改日再对他道谢,我便先告辞了。”
她故意如此说,便是为了试探这惠文。
果然惠文听说薛雁要走,突然跪在薛雁的面前,面色凄然,落下泪来,“薛娘子,请您快去看看大公子罢,大公子为了您,他......”
“赵公子怎麽了?”
惠文瞬间红了眼圈,抽泣道:“大公主不许奴婢说,但奴婢实在不忍看到大公子这般……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也不知道大公子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公子吩咐过让她瞒着薛雁,可公子为这位薛家小姐差点性命不保,可她却见这薛家小姐竟然完全不知情,言语间也像是公子很冷漠,她实在为公子感到难过,便顾不得公子会怪罪,也要让薛小姐去看看公子。
薛雁问道:“那赵公子现在在何处?”
惠文拭去眼泪道:“在书房。”
出了小院,惠文将薛雁带到一个遍种石榴树的小院落,树上结满了饱满的红石榴,看上去喜庆又惹人喜爱,可是早就过了采摘石榴的时节,掉了一地石榴,却无人采摘。
薛雁轻叩房门,里面传来了几声咳嗽,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请进。”
薛雁皱了皱眉,没想到她和赵文轩仅一夜未见,他的身体竟然如此虚弱了?看来他果然病的不轻。
薛雁赶紧推门而入,见赵文轩躺在床上,面白若雪,身体看上去十分虚弱,眼底还隐隐透着乌青,似一夜没睡。
见到薛雁前来,赵文轩很是惊讶,赶紧拉住衣袖遮挡住手腕,想要起身,但双腿却不停地发抖,使不上半分力气。
薛雁见状,急忙阻止,“赵公子病得这般严重,别起身。”
“好。”赵文轩看着薛雁,温柔说道:“薛二小姐,可觉得身体好些了?”
薛雁点了点头。
一旁忙碌的杜郎中实在看不下去了,公子自己病成了这样,反而还去关心他人。“公子可别再折腾自个儿了,您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还是先关心自个儿的身体再说。”
赵文轩生怕杜郎中说出真相,便抢先道:“只是小小风寒,已经无碍了,杜郎中又何必小题大做。”
杜朗中轻叹了一声,低声道:“年轻人为了情情爱爱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赵文轩暗暗抓住自己的手腕,皱着眉头说道:“杜郎中今天的话有些多了。”
杜郎中看了赵文轩一眼,又看了薛雁一眼,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在下去给公子熬药。”说完便推门出去,仍是不断叹气。
“薛二小姐,请坐。”
薛雁点了点头,坐在屋内唯一的花梨木椅子上。
书房的摆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书架,一张桌案,一张小榻应该是临时搬来的,放在角落里甚是拥挤。
与谢玉卿的书房简直是天壤之别,谢玉卿喜好风雅,书房院遍种兰花,有人定期修剪花枝,一年四季都芬香扑鼻。书房中的墙壁上悬挂着他亲手所写的字,书房内设有单独的琴室和棋室,布置也是极雅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