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仲夏把弄好的丝布核轻轻捅进他的鼻腔,阿必沃连呼吸都屏住了。
接种完的阿必沃没有去见阿父,而是挑了阿父对面的一个空房间住下。穆仲夏分别去看了他们的房间,叮嘱他们在出现发热症状之前都不用特别做什么,一旦发烧,要马上告诉他。穆仲夏还给阿必沃拿去两本书,让他打发时间。阿木音在房间里,看着手里的对讲机半晌后,关闭了启动术法石。
泰瑟尔给头领的信上指明让阿木音来他们的朶帐接种,也是因为他和赫颞夫人的关系。泰瑟尔和泰拉逽都还不知道阿木音是打算去威尼大部的。
在阿木音和阿必沃接种的三天后,部落大后方的一顶顶套间朵帐开始加急搭建。额松和噶素从这一次得过痘疮的族人中挑选出了100人作为护工。
1000名勇士还有部落自愿前来帮忙的战士一起,只用了一天的时间,30顶套间朶帐和5顶作为医院的套间朶帐就全部搭建好了。医院朶帐周围还建了围墙,留下一个大院子。把医院和外界区分开。
穆仲夏出不去,但部落里的大小事他都知道。泰瑟尔和泰拉逽已经退烧了,只是身上的疹子还没有结痂的迹象,可这已是极为鼓舞人心的发展。阿木音和阿必沃仍没有症状,穆仲夏也是,他已经放弃了。塔琪兰依然在高烧,但她的情况又与泰瑟尔和泰拉逽有些许差异。
第二百二十三章 哭着回家找阿姆
穆仲夏的眉心拧成了川字,泰拉逽在距离他五六步的地方很是紧张地看着他。在穆仲夏拉上被子后,泰拉逽就急忙问:穆大师,塔琪兰她
问这句时,泰拉逽的声音都是抖的。塔琪兰在被窝里慢慢翻了个身,虚弱地看着穆仲夏说:萨默,我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吗?
穆仲夏又抬手摸了摸塔琪兰滚烫的额头,神色凝重中又带着疑惑:我看您背上的痘疹,好像开始结痂了。
泰拉逽和塔琪兰都愣了,泰拉逽呐呐:那,那
穆仲夏对泰拉逽道:你看看塔琪兰前胸的疹子和后背的状态是不是一样。
说完,他就背过了身。泰拉逽挪到另一侧拉下被子看塔琪兰前胸的痘疹,看完后又对比了后背的,然后给塔琪兰拉好被子,说:看上去是一样的。
穆仲夏转过身,带着他也不能理解的疑惑对塔琪兰说:泰拉逽和泰瑟尔烧得已经没有那么厉害了,但他们身上的疹子还没有开始明显结痂,可您的疹子我看过后,已经在结痂了。我们照顾阿蒙达他们那几个孩子的时候,只要开始结痂,就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他们都是退烧后才开始结痂的,所以您现在的这个情况,我也把握不准了。
泰拉逽一听紧张极了,塔琪兰舔了下因为持续高热而发干的嘴唇,说:我也觉得今天身上特别痒。
通常痘疹开始结痂的时候就会很痒,泰瑟尔和泰拉逽现在都没有特别痒的感觉。穆仲夏听后道:您要忍着,不要抓挠,更要避免弄破。
塔琪兰:那我的痘痂需要留下来吗?
穆仲夏摇了下头:不用。如果您现在的情况只是接种成功后的症状,那您的痘痂内含有的病毒数量并不多,没有原生的痘痂有效。这也同时意味着传染性很低,穆仲夏甚至觉得接种的这种状态并不会传染,只是他还没有更科学的依据和可证实的病理数据,所以不能下结论。
塔琪兰点点头,她也只是问问。
穆仲夏也给不出更好的意见,只能继续保持之前的治疗手段。喝草药汤、用艾草水擦身、吃药膳粥,喝营养药剂,吃莓果(补充维C),多喝水,多休息。
把塔琪兰的情况详细记录下,穆仲夏又亲自熬了药膳粥这才离开。泰拉逽先喂塔琪兰喝了半碗药膳粥,塔琪兰烧得没什么胃口。泰拉逽喝了两碗,洗了碗后他回来靠坐在塔琪兰身边,两人此刻怎么看怎么是一对难夫难妻。
穆仲夏用酒精擦了手,又把身上的白大褂丢到洗衣机里倒入洗涤液和消毒水清洗,这才返回他和泰瑟尔的房间。泰瑟尔正在看书抓紧时间学习见到他进来,放下书问:塔琪兰怎么样?
穆仲夏把塔琪兰的情况说了说,道:阿木音狼首和阿必沃还没有症状。塔琪兰的情况与你和泰拉逽都不同,我不知道是体质差异造成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泰瑟尔让穆仲夏坐过来,穆仲夏坐下后靠着说:额松和噶素她们这些医护会分批进行接种,我让她们两个安排好人做好详细的记录,每一个接种的人都要做好记录。
泰瑟尔:她们会做的。
想到塔琪兰的情况,还有泰瑟尔和泰拉逽身上的不确定,穆仲夏很忧愁。他心里的压力很大,但又不能对任何人说,尤其不能对泰瑟尔说。
泰瑟尔抬手搂住穆仲夏,对于拿笯的担忧,他很清楚,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对此保持沉默,因为任何安慰在这种时候都是苍白的。只有他们完全退烧,身上的痘疹全部消退,仲夏才能真正放松下来,因为那样就已经证明了仲夏对于接种的正确性。
穆仲夏闭上眼睛不想说话,泰瑟尔:躺到我腿上吧。
穆仲夏从善如流地躺下,枕在泰瑟尔没有起疹子的腿上。泰瑟尔取掉穆仲夏的发圈,手指在他的头皮上摩挲,过了不知多久,泰瑟尔收回手,拿过身旁的毯子,轻轻盖在拿笯的身上。在泰瑟尔手指的按摩下,穆仲夏不知不觉睡着了。
泰瑟尔的拇指在穆仲夏的眉心轻轻按了按,把他依旧没有平展开来的眉间抚平。很多时候,泰瑟尔都觉得自己很无能。他空有一身的蛮力,却帮不到他的拿笯。
阿必沃在房间里还算平静,弟弟的功课现在都比他好了,他捧着穆阿父给他的书在认真阅读。房间里只有可以睡觉的地台和一张凳子,没有桌子,就是带来的衣物也只能放在角落的兽皮毯上。阿必沃并不觉得简陋。阿父已经答应他,如果接种成功,他可以跟着泰拉逽阿坦一起去威尼大部。
和阿必沃的平静不同,阿木音在房间里却是坐立难安,躺着也是翻来覆去。他知道芊朵儿为什么要闹着和他分手,也想好了之后该怎么做,反正芊朵儿是他的女人,他不可能放开芊朵儿。但自己的女人在和自己闹别扭,阿木音也不可能真的就能做到心平气和,冷静自若。
套间朶帐外,弓哈万拦住了芊朵儿。芊朵儿冷着一张素颜,说:我要见塔琪兰。
弓哈万身高马大地堵在芊朵儿的面前,极为窘迫地说:穆大师说了,任何人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进去,还请赫颞夫人您理解。
芊朵儿往前一步,弓哈万吓得后退一步,芊朵儿再近前一步,弓哈万被逼的欲哭无泪。又不敢伸手去挡,更不敢拔刀相向,两手护在自己的胸前,好似遇到恶霸的弱女子一般,就差两泡泪,不过也快了就是。
弓哈万涨红着脸好言相劝:赫颞夫人,您真的不能进去。穆大师和塔琪兰大师在做重要的事情,闲杂人都不能进去!就是我们也不行的。
芊朵儿:你不让开,我就说你对我不敬!说你欺负我!伤了我!
弓哈万差点跪了,欲加之罪!如果不是戴着帽子,他的头发绝对会炸起来。他可以对奥拉大公、对伊甸的王子不假辞色,如果是部落的女性,他也会厉声把对方轰走。可他面对的是塔琪兰的母亲,还是威尼大部利恪部的赫颞夫人,他是什么手段都不好使,也不敢使,进退不得。
其他守门的侍卫纷纷对弓哈万报以同情,却没有一个人去解救他。这种时候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也很怕赫颞夫人啊!
泰拉逽和塔琪兰的房间的窗户有人在外面敲。塔琪兰将睡未睡的,泰拉逽走到窗边,掀开窗帘,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弓哈万,什么事?
弓哈万的脸色明显不对,好像刚被谁狠狠欺负过。弓哈万一脸愁苦地说:泰拉逽,赫颞夫人一定要见塔琪兰大师,我拦不住了。头领那边也很为难,头领让你想办法。弓哈万心里苦,又有点暗爽,因为头领也拿赫颞夫人没办法,他不是唯一一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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