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没有想解释的意思,阿必沃捧起碗挑了一筷子面条,吹了吹,挑入嘴里。
穆仲夏忍下了好奇,明显阿必沃不想说。算了,孩子不舒服,就不要问了,等他好了再说。穆仲夏转而道:尽量把汤喝完,煲了一下午的鸡汤,香的很。我去看看你阿父。
阿必沃点点头。
穆仲夏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和后脖子,起身出去了。
阿必沃目送穆阿父出了房间,就低着头专心吃面了。他发现了,他只能接受家里人摸他,别人摸他不行。
穆仲夏回到房间迫不及待地低声和泰瑟尔八卦:泰瑟尔,刚才有人找阿必沃,是个女孩子,听起来很关心阿必沃的样子,可阿必沃对人家很是冷淡,不等人家说完就把对讲机关了。
泰瑟尔显得很平静,似乎见怪不怪地说:他也该有拿笯了。
穆仲夏很开明地说:要不要拿笯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感情的事情强迫不来。他如果喜欢,我肯定支持他快快把人家娶回家,如果不喜欢,我们做长辈的也别逼他。
泰瑟尔:他是勇士,要早点有拿笯,生孩子。
穆仲夏的心沉了一下,他看着泰瑟尔,对方没有回避他的眼神,直接说出残酷的事实:部落的勇士都要早一点有孩子。
穆仲夏心里很不舒服,但他也没说反对。想到他最近在秘密研究的一件事,如果不是痘疮疫病突发,他现在应该有点头绪了吧。
穆仲夏道:哪怕需要早点有孩子,也得他喜欢呀。如果不喜欢,两个人勉强在一起,也是怨偶。你自己应该最有体会才是。
穆仲夏这么一说,泰瑟尔无法反驳。他道:我给你煮面。
穆仲夏:你吃吧,我自己煮。
晚上,阿必沃果然如穆仲夏说的那样,整个人烧得都可以在身体表面煎蛋了。晚饭他只喝了一碗药膳粥,吃了一张饼就没胃口了。穆仲夏给他冲了红糖水,因为疹子还没发出来,也就没有给他用艾草水擦身。
这一晚阿木音仍旧没有动静,芊朵儿这一晚在他怀里睡得很不踏实,总怕阿木音接种失败,毕竟阿必沃不是都出现症状了吗?结果清晨时分,感觉自己刚睡下没多久的芊朵儿就在烤炉般的热度中被惊醒了。身后的体温热的不正常,芊朵儿竟然出了一身的汗。当瞌睡的迷糊陡然清醒,芊朵儿迅速翻了个身,从被窝里伸出手就摸上阿木音的额头,芊朵儿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如果过去有人说,芊朵儿会因为谁发烧而喜笑颜开,她一定会给对方两个耳光他,她还没那么变态。可这一刻,芊朵儿脸上的笑容用喜笑颜开来形容绝不为过。高兴了,心落地,芊朵儿立刻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阿木音醒了。
朵儿?
阿木音的伊甸语说的不好,两人在一起时是伊甸语和帝玛塔语都说。但这声朵儿是阿木音喜欢用的帝玛塔语称呼对方的方式。
芊朵儿在他滚烫的额头上亲了口,说:你发烧了,我去找穆大师。
芊朵儿快速穿衣服,房间外却突然传来泰瑟尔的叫声:泰拉逽!来帮忙!仲夏发烧了!
芊朵儿穿衣服的动作顿住,阿木音也急忙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事不知
穆仲夏早就放弃自己这回接种成功这件事了,他还打算等泰拉逽带队去威尼大部之后,他再补种。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在他身上似乎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都不稀奇。在他接种的第14天,他的症状姗姗来迟。穆仲夏夜里睡觉时还是正常的。在泰瑟尔出现了接种的症状之后,两人就分房睡了。其实穆仲夏觉得没关系,但泰瑟尔坚持。
穆仲夏前一晚临睡前还照常和泰瑟尔聊了会儿天。当时穆仲夏也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等到他睡下去,他却起不来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烧的,因为他直接烧晕了过去。
发现他发烧的是泰瑟尔。阿必沃出现了症状,前一晚穆仲夏跟泰瑟尔说他早上要早点起来给阿必沃煮药膳粥,还要早点起来看看阿必沃出疹子了没有。阿必沃发烧后出疹子的速度明显慢于泰瑟尔和泰拉逽。
每天在房间里躺着,泰瑟尔不累也就没那么多觉。天还没亮他就醒了,因为穆仲夏要求他早睡,他比平时醒的更早。可直到天亮了,穆仲夏还没过来,泰瑟尔就察觉到了异样。平时这个时间穆仲夏通常要上厕所,上完厕所他就会过来,然后在他身边躺着再眯一会儿就要准备早饭了,而且穆仲夏前一晚还说了他今早会早点过来。可泰瑟尔竖着耳朵听了半天都没听到穆仲夏的脚步声。泰瑟尔躺不住了,他倒不是担心穆仲夏出现了症状,因为这间朶帐的每个人都坚信穆仲夏接种失败,他是担心穆仲夏累到了。
等到泰瑟尔匆匆推开穆仲夏睡觉的房间门,就见穆仲夏侧卧在地台上,上半身几乎要滚下去了。泰瑟尔大叫一声仲夏,冲过去扶住他,从对方睡衣上传来的高热烫得泰瑟尔险些脱手。他把穆仲夏翻过来,看到的就是穆仲夏烧得通红的脸和脖子上刺目的痘疹。那一刻,泰瑟尔被吓得几乎肝胆破裂。雨兮抟兑
听到泰瑟尔叫声的泰拉逽和塔琪兰冲了进来,芊朵儿也进来了。三人看到穆仲夏的情况,一个个被吓得怔楞当场。泰拉逽先一步冲到地台旁,伸出手又马上意识到不合适,急忙问:穆大师是出现症状了吗?
不用手摸,泰拉逽都能看出穆仲夏是发烧了。
泰瑟尔连着被子横抱起穆仲夏:他脖子上起痘疹了。
穆仲夏睡觉的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床被褥,他白天基本上都和泰瑟尔在一起。塔琪兰两手交握握紧,努力保持镇定地安抚说:萨默的情况很可能和我一样,先把他抱回你们的房间。
泰瑟尔只觉得他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他抱着穆仲夏大步出了房间。阿必沃顶着高烧,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阿父,穆阿父怎么了?是出症状了吗?
泰瑟尔现在顾不上阿必沃,声音发紧得说:是,你回去躺着。
泰拉逽急忙说:阿必沃,你去躺着,一会儿阿坦给你送药膳粥过去。
阿必沃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内心煎熬地回去躺着。这边,泰瑟尔把穆仲夏放到他房间的地台上,心里懊悔不已。仲夏肯定是烧得很快就失去了意识,都来不及通知他。一想到仲夏刚才的样子,泰瑟尔就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塔琪兰把手放在穆仲夏的额头上,很快就说:感觉比我当时还要热,不行,得马上降温,不然会把人烧坏的。
跟着进来的芊朵儿说:你们照顾仲夏,我去做饭。
泰瑟尔、泰拉逽和塔琪兰这时候谁都没跟她客气,塔琪兰甚至觉得母亲过来是一件太正确的事情。塔琪兰还叮嘱道:母亲,多熬些艾草水。
泰拉逽:我去拿艾草,夫人不知道放在哪里。
塔琪兰让泰拉逽和母亲一起出去,她让泰瑟尔给穆仲夏换衣服,她去拿营养药剂。穆仲夏烧得完全没有意识,他觉得自己的脑浆都要被煮沸腾了。他甚至感知不到泰瑟尔抱着他转移了房间,还给他换了内裤和睡衣睡裤。
泰瑟尔扶着穆仲夏,塔琪兰掰开他的嘴,给他灌营养药剂。穆仲夏根本没有吞咽的意识,塔琪兰一边揉他的脖子,一边一点点把药剂倒进他的嘴里。药剂的量并不多,就这样,还是有一半从穆仲夏的嘴角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