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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板篮上摞着几个大小不一的保温箱,机械马开着自动跟随模式。

喻沛左手牵着缰绳,右手腕被阮筝汀绑了几缕络丝,走走停停,偶尔发表几句意见,类似于要买哪种颜色之类的。

向导时不时会同他形容花型花色花径植高……用词形象易懂,又不失专业,还被哨兵调侃了一句:“你在学院是教这个的吗?”

“不是,”那人把新选的小苗小心放进保温箱里固定,又留下收介质肥料的地址给老板,抓过另一侧缰绳,连马带人引去主街,“教小语种的。”

空气里散着十分清冽的草木气息,雪小得快要停了,云层散去,天空正在重新蓝起来,沿路风铃断断续续响着。

偶有偷懒的小机器人检测到有行人走过,哼哧哼哧爬起来,开始战战兢兢地清理积雪。

青马慢悠悠地跟在两人中间,像是一道屏障,隔断了本就不会相交的视线,阮筝汀信口说了句外文,喻沛意料之中没听明白:“嗯……什么?”

“意思是——”阮筝汀顿了顿,淡声解释,“好久不见,这位先生。”

某只小机器人的手锄一偏,迸出的小块雪砾正好砸到两人脚边,被马蹄踩碎。

它呜呜道着歉跑向喻沛,被两步跨过来的阮筝汀伸手抱开。

喻沛心头一动,刚想说话,便被主街上的乐声打断了。

那像是风笛和竖琴的声音,当中夹杂着某种摇铃,以及他分辨不出的乐器音色,但都十分轻盈欢悦。

莺啭、溪诵、日出湖涛、雪山下澄蓝清脆的冰推、灿黄郁金香盛放、篝火前人群载歌载舞……

曲子里足以令人窥见任何明媚无匹的事物,而后吟唱加进来,空灵自由,明亮而通透。

“是萨姆尔语。”阮筝汀把小机器人转了个方向,放回地面,又拍拍它的脑袋,示意它跑远点。

他快走几步,挑开贝壳和纱幔编垂的帘子,被眼前景震惊失语过好一阵,才笑着道:“有人在办婚礼。”

主街快被花瓣铺满了,十几只信差鸟正兼职报喜鸟在空中撒花。

婚礼游行的长队正缓慢从这里经过,新人和宾客跟着旋律起舞,气氛热烈,拿着手鼓的乐手旋身路过阮筝汀时,向他抛出一个飞吻。

“这也是当地语吗?”喻沛牵马走近,站定于他身后,侧耳听过一阵,“很好听。”

“嗯,算是迦洱弥纳的古语,也有人说,这是人鱼的语言。它没有完整的语言体系,不能用作日常交流,仅存于歌曲当中。”阮筝汀说着,应某个洋娃娃似的小花童半蹲下来。

旋即被塞了一束奶黄色的干花,并一袋伴手礼,又被幼崽轻轻啄过面颊。

“谢谢。”他在对方胸前口袋里放进些新买的花种和两枚硬币,温柔笑道,“祝他们新婚快乐。”

小花童微微张大嘴巴,惊讶过后,捂着口袋冲他笑得格外灿烂,而后大眼睛转向喻沛,又踮脚招了招手。

喻沛看不见,不知道小花童在干什么,只侧向阮筝汀的方向,跟着笑道:“祝他们新婚快乐。”

“这位哥哥和我一起的。”阮筝汀轻轻推幼崽的肩膀,“发一份就好啦。”

小花童点点头,看着喻沛走了两步,又扭身在阮筝汀另一边面颊上亲了一口,挎着布包奔去另外的路人身边。

“什么发一份?”喻沛不解。

阮筝汀站起身来,把伴手礼放他手里,待人打开后彻底笑弯了眼睛:“喜糖香薰和花果子。”

喻沛轻笑。

信差鸟换了种花色在撒,阮筝汀看着那对渐远的新人,续上之前的话题:“萨姆尔语是一种专门用于庆典和挽歌的语言,发音很美,有段历史里也用于祭祀。”

喻沛盖好盒子,侧向他,示意自己在听。

“近些年才发展到婚礼,但很少有人使用,”阮筝汀凑首闻过干花,很淡雅的香味,“因为——”

“砰——”

风铃摇起来,信差鸟们的队形乱了,有一只甚至在惊吓之中撞到了房顶,没撒完的花瓣炸成了一堆烟团。

“礼炮声?”阮筝汀拿着花束,微微转过身,想去看队伍末尾的位置,有些疑惑,“怎么是现在……”

“不,“喻沛伸手把他拉到身后,往墙角靠,声音冷肃,“枪声,开屏障,报警。”

他说完身形一动,阮筝汀反手间只抓到一阵风:“喻沛!”

帘子垂落,贝壳撞出清脆的声响,婚曲未散的余音里,人群后知后觉爆发出尖叫。

第39章 浮光掠影

风雪复起,游行队伍完全乱了,乐器相继摔在地上,伴手礼撒落,香薰和花果子被抱头奔逃的人群踏烂。

信差鸟嘎嘎叫着,逃窜时被崩飞的子弹射中,钢羽自炸开的花瓣烟雾里旋出来,斜斜掠过某个倒霉鬼的侧颈,带着串热烫的鲜红钉上墙跺,羽根仍细细颤着。

街帘眨眼被泼了捧血,阮筝汀缩回沾脏的裤脚,一手按着耳朵,偏着头,飞快向电话那边的人交待情况。

附近花箱翻倒,贝壳碎裂——有几人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地扑进侧巷,撞到了已然休眠的青马,保温箱嘭嘭倒了两个,花苗摔出来,又被踩得稀烂。

阮筝汀啧声扯过机械马,却在纷繁环境音里隐约捕捉到子弹上膛的动静。

他心口一紧,寻声抬眼时,蓦地对上某只小机器人发红的眼睛。

“清理对象已锁定。”它攀着墙,露出半边身体,冲这边缓慢抬起手锄,绽开个程序设定的微笑,“工作开始。”

“机器人有枪!”阮筝汀飞快拉过最近的小花童,矮身躲在机械马后,“别往那边跑!”

四周乱哄哄的,没多少人听,警告与枪声前后脚响起,腿部中弹的男人哀声念叨着“救我”,咬牙爬过来时,被一枪补中脑袋。

阮筝汀拧眉别开眼,一手捂住孩子眼睛,一手摸索着设置过机械马的追踪模式,甩手往屁股上一拍。

在青马拖着一车鸡零狗碎扬蹄冲向小机器人时,他抱起小花童,拔足喊道:“跑!”

反应过来的几人慌慌张张跟上他。

阮筝汀的外显屏障挂在喻沛身上,他俩等级差依旧很大,他不能跑太远,拐过五百来米,领着人躲进附近门店后就把小孩放下了。

“哥哥,你是特殊人类吗?”小花童糯糯地问,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不是哦,”阮筝汀半蹲着,给她正了正发间漂亮的蝴蝶结,又把发丝理好挂去耳后,温声回道,“别害怕,你有哪里伤到吗?”

小花童摇摇头,冲他笑得很甜。

“乖。”阮筝汀撑膝站起,转身对余下的人报过警号,安抚道,“警署的人等会就到,你们——”

门口的风铃响了一声,他似有所觉,折身一把握住了捅向腹部的匕首,愕然道:“你?”

小花童依旧笑容烂漫,仰着头甜丝丝地说:“哥哥说谎了哦,我给你的礼盒明明变色了。”

她左眼眼尾延出来一朵月季,红色,颜色很浅——那是旧时休曼研究所人员的纹身,也是如今茧术成员的标志。

枪声逼近,那几人尖叫着,又争先恐后要从门口挤出去。

针剂推入血管,阮筝汀向后跌坐在地,这才感受到手腕处正泛起细密的痛感,像被毒蛛咬过一口似的。

与此同时,成串的子弹卡进青马腹腔齿轮,直接引发了一场小型爆炸。

土石乱飞,发焦的花泥间,砸下来一颗半毁的机械脑袋,红眼睛吱嘎转向主街,卡壳道:“清理对象已已已……”

街巷那头,喻沛掐着两个暴徒的后颈往中间猛撞,又卸过身侧人的匕首,直接喂去对方嘴里。

羽翅屏障却在这时散去,腕间缠着的络丝同时断开,他惊疑不定,回头朝向塌掉一角的墙垛厉声喊道:“阮筝汀!?”

雪豹蹿过去。

风雪长啸,呼唤与铃音化作针砭,生生锲进阮筝汀耳朵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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