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晨离开后,书斋传来极大的摔碗声,各色彩瓷碎了一地,婢子进门又被轰了出去。
萧二郎闻声入内连连劝阻道:“六娘莫要生这么大的气,许只是他一时的玩笑呢,他在官学读书,王家又岂会养庸碌之辈?”
“玩笑话?”萧六娘看着兄长,满脸怨气道:“他不思进取也就罢了,阿兄可曾听到他那个口气,他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多事,就凭自视清高我便瞧不惯他,也怪不得他们王家会落寞,早知道当初便不该在姑苏收他的香囊。”
“我倒是忘了,你与他在三年前还有过一面之缘...”
“阿兄之前不是说他和七娘还是儿时的挚友么,既阿耶这么看好他,七娘为何不向阿耶请求嫁给他,说到底,你们不都是嫌弃他非长房也非嫡出,便拿我去赌上一把?”
萧二郎捂着额头长叹道:“为兄觉得瑾晨挺好的,即便不为官也有一身的才华,且他不同于其他世家子弟般风流成性子,性子极为温和,忠厚,日后你嫁过去怎么样也不会吃亏的。”
“阿兄如何知道他的温厚是不是装的呢?”
“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你啊,就是心气太高,父亲大人认定的事一向不可更改,且这门亲事还是大人亲自登门定下的,你知道大人是最讨厌出尔反尔的。”
“这个,”萧六娘垂下手,“不劳阿兄费心。”
“你可别乱来,名义上他还是你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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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会稽——
冬日的风吹得人瑟瑟发抖,人坐在炭盆烤暖的屋子里耳面还微微发红。
“你现在可是兰陵萧氏未过门的女婿,萧家六姑娘的未婚夫,不多去沂州走动怎么成天想着对外跑呢?”嫡母端着茶碗轻轻吹拂茶汤。
王瑾晨立在嫡母跟前,“儿自姑苏至会稽除去送三姊姊成婚便从未离过家,男儿志在四方,儿也想去长安瞧瞧。”
“听你这口气,倒是怨我这个嫡母这么多年都不曾带你出去了?”崔氏本家现居长安,每隔不久便会带着几个嫡出女儿回本家。
“儿不敢。”
崔氏本就不喜欢母子二人,眼不见心不烦倒是合了她的心意,“也好,你也快成年了,总该出去见见世面,你父亲近日不在家,我会让崔伯从账上支些银子给你们母子的,长安有个小宅子,你阿娘应该知道,车夫也认识路。”
“多谢母亲,大人的身子就劳烦母亲多多照拂了。”
“嫡妻应尽的本分,我难道不清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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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将四季更换的袍子与衫袄折叠齐整放入衣箱中,“如何好端端的就想要跑去长安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中呆的烦了,反正他们也看儿子不顺眼。”
“那你的婚事怎么办?”
“儿去长安,就是想找萧公退亲,或许还能寻回些儿时的记忆,儿子总觉得与他们家的七娘...有什么过往,可我又想不起来。”
“你那时才几岁,她才几岁,两个半大的孩子能有什么过往。”妇人停下手,脸色似有些沉重,“你这孩子,莫不是对人家姑娘起了什么旁的心思吧?”
“阿娘怎么跟小环一样变得这般爱猜疑了?”
杨氏回道:“你素来懂事,我便极少过问你的私事,但这不该有的心思便不能生,不该招惹的人不要去招惹。”
杨氏走到王瑾晨身侧坐下,“娘不希望四郎去蹚世家的浑水,若是可能,换回女子该有多好。”
“大人好面子,除非我死了,否则如何可能呢,不过阿娘别担心,瑾晨自有自己的命,这衣裳穿在身上也多了几分便利,离了王家瑾晨依旧能够养活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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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王瑾晨带着生母去了长安的消息传到萧六娘耳中,“他去了长安?”
家仆点点头,“会稽王家的人亲口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娘也在长安...”萧六娘眯起眼,“上次阿兄大婚我就发觉不对劲,孤男寡女还私下偷偷见面。”
“阿全。”
家僮走上前,“六姑娘。”
“咱们也去长安。”
家僮犹豫的抬头,“姑娘,已经十一月底了,阿郎临走前嘱咐过年关时会回来的,这一来一去...”
“怎么,我是被禁足了么?还是说在这个家中,你们都只听七姑娘的话?”
“小的不敢,只是舟车劳顿...”
“聒噪,啰嗦什么,主子的事还用不着你们担忧。”
家僮害怕的连连点头,“是,小的马上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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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南到关中,沿途风景变化极大,王瑾晨披着一床被褥窝坐在炭盆前连连打着喷嚏,“近日又有谁在背后念叨我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氏将一碗汤药轻轻放下,“你这是染了风寒,关中不比江南,你不适应又还要勉强自己,看着这天气,应当快要降雪了,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看长安的雪。”
“小时候...”王瑾晨摸着脑袋,一阵剧痛下听见耳侧围绕了一群孩童的笑声,恍惚间,光秃秃的桃树下还堆着两个雪人,“阿娘,这里可有种满桃树的道观?”
“你想起来了?”扬氏惊楞。
王瑾晨摇头,杨氏便回道:“朱雀街的崇业坊有个玄都观,以桃花闻名,你幼时爱去,还得观中真人喜爱,与...”
“与什么?”
杨氏摇头,“你也忘了也好,儿时的事情,谁能一直记得呢。”
“昨儿进入亲仁坊的时候儿子掀开车帘瞧见了萧宅的牌匾,我与她便是在这个坊间认识的么?”
王瑾晨的问话使扬氏的心突然咯噔一下紧张了起来。
【“阿娘。”六七岁的小童穿着贴身的袄袍,手里还捏着一枝桃花,笑盈盈的跑到母亲跟前。
“又上哪里野去了?”
“阿娘,儿子可不可以长大后娶隔壁巷子的七娘做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瓷碗差点从杨氏手中滑落,“你这破孩子,瞎说什么呢?”
“可是七娘都答应我了。”孩童仰着头,天真的说道。】
杨氏想了一会儿后摇头道:“你们哪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不过是你父亲替萧公写过一次碑文两家认识了而已。”
王瑾晨蜷缩在被褥里,眸光渐暗,“这样吗...”
亲仁坊在东市的西南角,夜晚的东市漆黑一片,从楼阁上往下能看见各个坊间亮着彻夜不熄的火光。
——哒——棋子落盘,收手的年轻女子笑道:“你从三年前就开始说他忘了你,一直说到现在他都快成你的姊夫了,你要是真的在意何不将他抢过来?”
萧婉吟看着棋盘里的败局,“我输了,果真下棋不是我擅长之事。”而后起身走出阁楼,“她都可以忘记,那么我为什么要在意呢?”
“如若吴国公没有出事,你当真要嫁给他的儿子么,还是说你因为他与你六姊姊定了亲你才想不开的?”
萧婉吟否认,“跟她有什么关系,不过都是父母之命罢了。”
“你呀,总是口是心非,难过的不还是自己?”
萧婉吟走出楼阁,站在长廊上垂下手轻轻划着朱漆栏杆,“就算她没有忘,也不是儿时那个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总是会变得,七娘你不也一样么?”
转头间望去的方向,那已经暗了许多年的宅子今夜竟然亮了灯火,萧婉吟疑惑道:“是崔大娘子来了长安么?”
“年关月将至,兴许是的吧。”见萧婉吟一直盯着火光不动,“七娘该不会觉得是他到长安了吧,喂喂喂,你这是相思成疾么?他怎么可能来长安。”
“我知道不会,你用着这样激动。”萧婉吟转过头回道。
“不过是幼冲时的一句玩笑,你何必这样当真呢,就算他记得又如何,伯父伯母可会同意?你那个六姊姊的脾性,放眼整个长安有几人能够忍受。”
萧婉吟盯了一会儿后撇头,“我知道,从三年前在姑苏她看我阿姊时眼里的惊艳我就知道今生缘尽,她不记得了也好,就此划清界限吧。”
女子低头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不随我回神都么,你那个姊姊也要来长安了。”
“我不喜欢应付那些达官贵人,也讨厌文绉绉的规矩,偏又生在规矩里,便注定要在规矩中了此残生。”
“从父、从夫、从子,妇人一生只有一个从字,能真正掌握自己的,也就只有皇太后殿下了。”年轻女子解下自己的披风走上前替她披上,“若遇到什么困难就写信与我吧,迁都之事差不多已经定下,这几年我大概是没有时间回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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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二月中旬,长安初雪,屋顶和缓的举折两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未来得及清扫的街道中央交错着数十条车轮印子。
太阳初时玄都观传来钟鼓齐鸣的报时声,王瑾晨抱着一只紫铜南瓜手炉从马车内躬身走出,官造的道观因斗拱硕大使得出檐极深,远远望去如宫殿般气势宏伟。
婢子将王瑾晨扶下车,“郎君,小奴打听到了,现在有一个坏消息与一个好消息,郎君想听哪个?”
“我都不想听。”王瑾晨下车站定,瞧了一眼婢女圆圆的脸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脂粉,额间还贴着红梅花钿,“你今日的妆倒是挺应这雪景的。”
小环抬起肉嘟嘟的手托着下巴,“郎君觉得好看吗,小奴也觉得。”
“好了,有事就说事吧,挑重点。”
“郎君不是说不想听么?”
王瑾晨顿住步子扭头,小环便将手放下扭捏道:“好消息是这段时间许多权贵都搬离长安去了神都,萧安介与其子也去了神都,不过他家的七姑娘还留在长安而且和咱们同住在亲仁坊。”
“萧安介与权贵们都去了洛阳任职,怕是离正式迁都不远了,这算好消息么?”
小坏瞪着圆润的眸子,“七姑娘没去可不是好消息么?”
“坏消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坏消息就是您的未婚妻,萧家六姑娘也来长安了。”
王瑾晨将悬在手炉上方的手缩回,“她来长安做什么?”
“小奴不知,许是听说郎君您到长安便跟过来了吧,还有...”
“还有什么?”
“小奴说了郎君被别气,七姑娘萧婉吟与御史中丞李昭德之子李元符...定亲了。”
王瑾晨突然顿步,道观内种满了的桃树,如今冬日只剩被积雪与结冰压弯的枝干。
咣铛一声,小火炉从王瑾晨手中脱落,雕花镂空的盖子滚到了雪地里,炉内的炭火与草木灰也随之洒了一地。
吓得小环连忙走近,“郎君这是怎么了?”
耳边频频传来孩童的笑声,王瑾晨抱着似要炸裂的脑袋,“我想不起来,一点都想不起来。”
小环见少主子这般痛苦,连忙扶着人进入大殿,“娘子不是说了么,郎君七岁的时候大病了一场,即便是未曾丢失记忆的寻常人家怕也不见得能记住孩提时的所有事情吧。”
“不是不记得,而是脑中就好像突然空缺了一段,我不知道为何...”王瑾晨按着脑袋抬头时,看到三清殿中跪着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殿很是宽敞,因此跪拜的女子没有发现刚跨入殿的主仆二人。
三清神像下,女冠站在法案旁见礼拜的女子一直皱着眉头心事重重,便开口询问道:“施主每年冬日都会到观中来,是在等什么人么?”
※※※※※※※※※※※※※※※※※※※※
衫为单层,袍一般两层。
同居长干里,不过青梅竹马这个词在李白的诗出来还没有。
里面虚构的挺多的,比如萧婉吟的生母是博陵崔氏中书侍郎之女太宗的宰相,被褚遂良嫉妒的那位。因此她几个舅舅皆是高官。感谢在2020-08-1506:10:06~2020-08-1606:1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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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半个时辰之后,小环探出脑袋瞧了瞧大殿,回首望着廊道的殿柱提醒道:“郎君,七姑娘已经离开了。”
穿袄袍的少年这才从柱子内扶墙走出,小环上前搀扶着进入大殿,“又未曾做过什么,郎君为何要躲着她呢?”
王瑾晨皱着眉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愧疚?”
女冠合着双手走上前,“二位施主。”
“道长。”王瑾晨松开婢子合拢双手微微躬身。
随着女冠轻轻敲响一声铜锣,王瑾晨便朝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十分虔诚的俯下身叩首。
三拜之后王瑾晨起身又朝女冠作揖,“道长,某想问一下,适才那位姑娘年年冬日都会来此?”
女冠两鬓生有华发,慈眉善目,“施主说的可是兰陵萧氏的七娘。”
“是。”王瑾晨应道。
女冠再次打量了王瑾晨一眼,幼童虽然长大,但是眉于间依然充满干净,也比儿时多了几分英气,“施主幼时常与那位姑娘来此,已过去十余年了,她变了不少,施主也一样。”
“不瞒道长说,幼时的事情瑾晨都不记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冠豁然开朗的点头道:“怪不得,你进来时一脸的陌生,没了幼时的赤忱与大胆反而多了几分敬畏。”
“有些事连我阿娘也不知道,我不敢去问她,只是隐约记得有一处道观,所以今日才来此拜访。”
“有些尘缘对于施主而言,或许忘记要比记得的好。”
“瑾晨明白了。”王瑾晨低下头再次作揖,“多谢道长。”
女冠祥和的笑道:“施主既然回了长安,他日桃花开时,可莫要再折我观中的桃枝了。”
“折枝?”王瑾晨不明所以。
“可是借花献佛?”一侧的婢子开口,“小奴知道了,郎君幼时定惹了不少风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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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崇业坊驶出的马车在行径东面的静安坊南门时被一匹黑色的骏马拦下,男子从马上跳下,叉手于胸前躬身道:“七姑娘。”
萧婉吟与婢女坐于车内,“何事?”
“六姑娘请您去芙蓉池旁的茶楼,还请姑娘移步。”芙蓉池原名为曲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喝茶家中不行么,非要去曲江?”车内传来萧婉吟清冷的声音。
“六姑娘说芙蓉园的冬景岂是家中楼阁可以与之相比的,长安赏雪自然要到芙蓉池。”
车夫握着缰绳将马车稳稳停住,见车内没动静便扭头轻声问道:“姑娘,咱们是北上还是南下?”亲仁坊在北,芙蓉池在南。
“去芙蓉池。”
“喏。”
裹黑巾的男子便叉手恭敬道:“七姑娘这边请,小的给您带路。”而后牵起缰绳一跃上马,“驾。”
芙蓉池在长安城外的东南角位置,车夫随着引路的男子一路南下出启夏门往东大约走两个坊的距离就到了。
芙蓉池冻结的湖面被凿开,只为供皇亲国戚泛舟江上,池边建有许多亭台楼阁,以桥廊相连隐现于山林中。
长安初雪,故而来此吟诗作赋的才子不少,从马车内出来的男子腰间束着蹀躞带与一众绯袍进入一座琼楼。
萧六娘裹着狐裘从桥廊折回内屋,“没有想到七娘竟真的会来赴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六姊姊请我来的么,怎倒成了我赴约?”
萧六娘走到席间跪坐下,抬手从风炉上将茶壶提下,娴熟的斟了一碗茶,“新踩的冬茶,蜀中来的。”
“姊姊喊七娘来...”萧婉吟跪坐于萧六娘的对桌,低头瞧了一眼桌上的茶具,“难道只是为了喝茶?”
“自然不是。”炭火将屋子烧得暖烘烘的,萧六娘将狐裘取下,露出碧色的襦裙,“听说父亲为七娘寻了一门好亲事,陇西李氏,皇太后殿下跟前的新贵御史中丞李昭德之子,我还听说,李昭德深受殿下器重,会是日后的宰相,真是恭喜。”
“六姊姊不辞辛苦绕到城隅就是为了道一声恭喜的?”萧婉吟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
萧六娘笑看着窗外,问道:“看见那湖上的船了么,都是些还未搬离长安的宗室,如今的长安城都快要被陪都比下去了,这个地方又是他们中间多少人的回忆呢?”
萧婉吟将端在手中的茶盏放下,“你都知道了?二哥都与你说了么?”
“七娘还是这么聪慧,无论我要说什么总能提前猜个准呢。”萧六娘笑道,“要不是因为我的不情愿,阿兄也不会无意间提到他幼时的事。”
“你想做什么?”萧婉吟皱起画眉。
“做什么?”见着妹妹如此神色,萧六娘便捂嘴笑道:“没有想到兰陵萧氏长房的嫡出姑娘竟会钟情于偏房的一个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情?”萧婉吟冷笑一声,“阿姊想错了,幼时懵懂岂能作真,阿姊与她定了婚,她便是七娘的姊夫...”
“是么?”萧六娘将萧婉吟的话打断,“为何我听出了一丝不甘?”
萧婉吟继续端起茶碗举袖遮掩着尝了一口,“随阿姊怎么想。”
“哦?”萧六娘意味深长的盯着萧婉吟,“我本来是不愿意嫁给他的,他不仅是庶出,还骨气尽失,这样的人也就配个旁支子弟,不过呢,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毕竟来日方长,夫君嘛,不成器可以调教,至少他还有一身才华不是?”
萧婉吟攥紧端在腹前的双手,片刻后起身从容道:“那就提前先恭喜六姊姊喜得良人,婉吟想起家中还有些琐事,就先行回家了,”萧婉吟转身走了几步后又扭头,“六姊姊记得早些回来,这芙蓉园鱼龙混杂,我瞧六姊姊也没带几个家僮出来,这出门在外防身最是重要了。”
“我自是知晓这芙蓉园是什么地方,我虽不似你这般习得一身好武艺,但在这京城游走,凭得可不是武力。”
萧婉吟走后婢女上前将茶桌收拾干净,“姑娘,我看七姑娘并没有很在意那个王瑾晨...”
“你懂什么,”萧六娘冷下眼,“她说话向来都是如此,同是女子,我如何能不知道她的口是心非。”
萧六娘起身走到连接楼阁的桥廊上,盯着芙蓉池中的一艘画舫,“既然所有人都想要我嫁给那个二愣子,那就如他们所愿好了,我倒要看看她能隐忍到几时。”
“七姑娘也没有做错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六娘转过头,狠厉着双眼,“你是哪房的婢子?”
婢女便被吓得腿软趴下,“小奴知错。”
-----------------------------
——长安·东市——
年关月,市面上随处可见应节之物,店肆售卖的食物仍以饼类为主其次为饭、粥等面食,菜蔬及肉类皆为副食,国朝食生鱼片之风极盛,称之鱼脍。
“这是东市湖中的鲤鱼,今儿一早刚打上岸的,新鲜着呢。”
“这鱼要做多久?我赶时间回去。”王瑾晨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用不了多久,”店家打量着王瑾晨的穿着,笑眯眯道:“郎君若是等不及可留下居所地址,一会儿我让行脚给您送来,你收到了再给钱如何?”
“好,多谢。”
“郎君这一手字,当真是好笔力,”店家递笔后,瞧着纸上缓缓呈现的笔画大愣道:“小郎君居住在亲仁坊?”亲仁坊多为士大夫所居,“兰陵萧氏也有宅子在亲仁坊,她们家的七姑娘最是爱吃咱们店的鱼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瑾晨写字的手突然一颤,旋即抬头,店家被她盯着止住了嘴,旋即疑惑的问道:“我看郎君的打扮不像普通百姓,是与萧氏小娘子相熟么?”
王瑾晨摇头,“相识而不熟,我家与萧家有姻亲,有过几面之缘。”
“王宅...”店家看着熟悉的字眼,“小郎君原来是书香门第的琅琊王氏,怪不得看着郎君举止大方,透着一身的儒雅之气。”
王瑾晨从酒舍走出,旁边有老翁正在售卖柿子,“小郎君买点柿子与肉脯?骊山脚下的朱柿,圆小皮薄,味道甘珍。”
王瑾晨没有回话,而是呆愣在铺子门口直直的望着正前方一动不动。
披着白狐裘的女子从马车上走下,一出一进的二人恰好打了个照面。
萧婉吟却不像王瑾晨那般目瞪,抬手紧了紧似漏风的裘衣便提步朝前从她的旁侧略过。
“七姑娘。”王瑾晨转过身喊道。
萧婉吟背对着站定,“有事么?”
王瑾晨垂下右手,一时间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只得急急忙忙回应,“没...没事,哦对了,想起来曾还答应姑娘画扇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公子既无心,便也不必勉强了。”
“七姑娘,”见萧婉吟往前,王瑾晨便追上前一步,“可是在生瑾晨的气?”
萧婉吟转过身,“王公子此话,奴家听不明白。”
四目再次相对,王瑾晨没有躲开,“我阿娘说我从长安回姑苏的那一年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将从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我不是故意要忘却,如果从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姑娘海涵。”
萧婉吟闭而不语,只是盯着王瑾晨的眸子看了一会儿旋即转身。
“三年前...”王瑾晨便再次追上前一步,“三年前在姑苏我被你阿姊所惊,只是觉得她的眉眼很熟悉,似一个故人,可我记不得这个故人到底是谁。”
“说完了?”清冷淡漠的声音从背影传出。
王瑾晨退缩一步,“叨扰姑娘多时,请见谅。”旋即抬起手微微躬身,“瑾晨今后不会再如此了,吴国公之事乃是时局所致,七姑娘一定能够觅得更合适的良人。”
待轻缓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萧婉吟再次转身,怒红一双明眸,婢女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姑娘...”
“让店家将鱼脍送到宅子里去吧,我没心情了。”那夜在楼阁上看到的王宅灯火竟真是王瑾晨到了长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喏。”
※※※※※※※※※※※※※※※※※※※※
注:翊善坊与来庭坊靠近大明宫为宦官集中居住之地,造乐器之人多集中于崇仁坊,士大夫入道多在亲仁坊,市坊界限打破,坊中也出现了店、肆,但是每个坊的封闭性都极强,每一坊都是高墙环绕。
坊正负责开关,鼓声响起准备关门,一共是八百下,声停便关门。开门是次日五更二点宫中敲响晓鼓,这个鼓要敲三千下,一直到天亮城门还是坊门开关时间每个时期都不一样,初期,盛唐,晚唐,甚至是执政者更换时。
哦还有说一点,嫡庶尊卑,明清之前庶子喊生母只能喊阿姨宋代称为姐姐而不能称呼母亲,母亲只能称嫡母,皇室亦是如此不管是上本书还是这本书,女主的称呼都没有遵照,怕你们看着别扭~可以说是子凭母贵。
娘子在内宫用来称呼嫔妃的话是尊称,多称呼受宠的妃嫔,例如杨贵妃。感谢在2020-08-1606:10:41~2020-08-1706:07: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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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的鱼脍,骊山的朱柿,六姑娘特意打听了杨娘子爱吃鲜鱼特命人清晨从湖中捞的,这鱼汤与点心是姑娘亲手做的,请郎君与娘子品尝。”
家僮们恭恭敬敬的将食盒里的菜色一一端出,为首的小厮眯眼笑道:“姑娘说自己幼时也喜香道,郎君自制的香丸点燃后闻着比那东市上百钱一两的还要舒适,近来夜里的噩梦都没有了。”
王瑾晨盯着一桌子吃食,几乎每日都换着花样送,“这宅中就某与阿娘二人,六姑娘做的这些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姑娘说了这是她的一点心意,另外这个月二十日还请郎君一同到芙蓉池泛舟游湖...”
“游湖?”
“姑娘说郎君不是外人,而是官府文书白纸黑字的未婚夫,便就当是娘子恳求王郎陪着赏玩。”
“…”家僮的话让王瑾晨无从去接,“我知道了。”
---------------------------------
几日后,杨氏将一只四方铜炉填满火炭,又拿了一件披风与之穿上,“这么冷的天,去哪儿不好非要去芙蓉池。”
“儿还以为上次在沂州与她说了之后她会说服萧公退婚,没有想到她也会来长安,借此机会儿便与她说清楚好早早将婚事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说芙蓉池开凿得极深,加之寒冬,池水冰冷刺骨,你要多加小心些才是。”杨氏将她肩上的披风系好。
王瑾晨抱起手炉后点点头,“儿知道了。”
——芙蓉池——马车一路抵达城东南隅的曲江池。
王瑾晨随着萧家家仆走到一艘靠岸的画舫上,“郎君这边请,姑娘在最高楼等您。”船高有三层,船内还有琵琶声传出,两个守在楼梯口的家僮将王瑾晨的婢女拦住,“六姑娘有命,只能由四公子一人上去。”
“郎君。”小环抬手扯了扯王瑾晨的袖子担忧的喊道。
王瑾晨转过身,“你在楼下等我吧,不会有事的。”随后将手炉塞给小环,“上边儿应该有炭火,你留着暖暖身子,我一会儿就下来。”
“喏。”
画舫的最顶层除了萧六娘还有两个面生的同龄男子,看腰间束的革带应是品官勋爵子弟。
“哟,姐夫来了呢。”几个少年一同调侃道,“若兰姐姐你的良人到了。”听着语气似是与萧六娘的关系十分要好。
萧若兰端着手起身走到王瑾晨身前,“来了?”
王瑾晨点点头,瞧了一眼四周,“冬日天冷怎么不到船舱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夫这是在担心我家姐姐,怕她受冻么?”少年们开始打趣。
---------------------------------------
——亲仁坊——
西院的家奴踩着黄土进入东院,“七姑娘,六姑娘说今日中午不回来了,约了王家四公子泛舟游湖,特差小的来告知您。”
“知道了。”
萧婉吟跪坐在矮桌前侧头盯着一旁计时的水漏,“泛舟游湖...她又想做什么?”
“姑娘,我听说六姑娘一直不待见王家四公子,几次登门都没有好脸色,而这次回到长安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西院的厨房日日生火,小厮跑腿到王宅的次数每日都不减,不过四公子与六姑娘早定了婚约,节日往来也是应该的。”
“节日往来?”萧婉吟低下头,“她自幼便极厌恶我,又顾及着嫡庶之分在外人跟前不敢说什么,这般做,是要气我吧。”
“气?”婢女不解,“那王公子是有些才华,可是他非长房所出也非嫡出,六姑娘嫁去也都算是下嫁,何况姑娘您呢...”婢女端站着低头,突然一愣,“难道说姑娘您?”
萧婉吟揪着衣袖,“我放心不下,”撑着桌子起身吩咐道:“阿霖,备车去芙蓉池。”
“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芙蓉池南岸停泊的画舫在年轻公子上楼之后便放锁开船,阿霖随着萧婉吟下车走到西岸,指着湖中一艘画舫道:“姑娘您看。”
萧婉吟随着手指的方向望去,画舫开动之后,楼顶上隐约站着两个人,站在岸上的西侧看,船身晃荡下穿襦裙的女子没有站稳脚跟便倒在了披披风的年轻公子怀中。
萧婉吟微微拢起眉头,“倒是好雅兴。”
画舫上,王瑾晨见人差点栽倒便上前伸手将人拖住,扶稳之后连忙退出,拱手道:“失礼了。”
两个少年便打趣道,“这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姐夫怎的还如此放不开,这可不像大丈夫倒是有些小娘子之举了。”
王瑾晨将视线挪到少年身上,“这婚事...”
萧六娘不等她解释便拉着她一同坐下,“这两个是我仲父与季父之子,一直在长安读书。”
“六姑娘瑾晨这次来是...”
“说好的陪我泛舟游湖,其他的事就先放置一边吧。”说罢萧六娘便将风炉上温着的酒取下替其斟满了一杯。
王瑾晨跪坐在萧六娘对桌,抬手劝阻道:“瑾晨不会饮酒...”
两个少年见王瑾晨推辞,便将杯子夺过,“姐夫,我家姐姐可是难得出来一趟的,您难道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瑾晨为难道,“不是,是某真的不胜酒力。”
萧六娘倒满一杯后将酒壶放回风炉,换了另外一壶再次斟满,酒液为红色,“这是西域的葡萄酒,不醉人的,王郎大可放心。”
“姑娘,你瞧。”一座依山傍水的楼阁上,婢女指着画舫上的几个人,出檐下挂着的铜铃被风吹动得叮当作响。
萧婉吟倚在朱漆栏杆上冷盯着湖面,画舫正向楼阁缓缓驶来,“那两个臭小子怎么也去了?”
“真是奇怪了,六姑娘平日最是不喜欢与这两个不学无术的小祖宗打交道,姑娘,他们还逼王公子喝酒呢。”
萧婉吟轻摇着头,“她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不知道拒绝。”
“姑娘,”婢女嘟着嘴,“咱们就这样守在这里么,依小奴看应不会发生什么吧,既然六姑娘是故意告诉您的,那您过来不是正中下怀么...况且王公子要是不想娶大可拒绝阿郎提亲,也不会送那么多名贵的熏香,况且几年前在姑苏还送了六姑娘香囊。”
“大人一向强势,就连阿兄的仕途也都是大人一手安排的,王哲虽为小宗里的嫡出,但幼时过得并不好,因此一直谨小慎微的过着,最孤苦时迫于生计他还为萧家写过碑文,大人若强行他又怎敢驳其颜面,至于香囊...”提到这个萧婉吟心中便来气,“她爱送谁送谁,我管不着。”
——扑通!——水花四溅。
“有人醉酒落水啦!”落水的是两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落水的瞬间,恐慌使得二人在水中不停的挣扎。
今日的芙蓉池略为清冷,岸边只有一些过路的行人,阿霖拉住欲要跳水救人的女子,“姑娘不能去,您尚未出阁,且又与御史中丞的嫡公子有婚约,若是跳水救人,这日后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船上的少年抓着栏杆俯身焦急道:“阿兄,姊夫,这可怎么办,我也不会水啊。”
画舫上的女子在一阵焦急的乱喊后抬起头与岸边楼阁上的萧婉吟对视一眼,勾起的嘴角似在扬笑。
婢女死死拉住萧婉吟,“也许这是六姑娘的设的圈套,目的就是想要毁姑娘清白,况且现在是深冬,这湖水刺骨的很,要救人可以让...”
“松开!”眼看着水中的人已经没了挣扎的往下沉,萧婉吟扭头怒吼道,旋即一掌将人打开。
——扑通——
呼唤的少年渐渐平稳了气息,涨红着一张适才轮轮番灌酒的脸,“那不是我家七姐姐么,没有想到平日娇生惯养的七姐姐倒是有着好水性呢,也不怕这寒冬的水冻伤了身子。”
萧六娘冷盯着波动的湖面,“舍了命的不在意么?”旋即抬起头望着岸边几座楼阁,临湖的雅间内坐着一些世家公子,其中还有不乏几个嫡出勋贵与有意与萧氏联姻的仕宦子弟。
“你们看哪儿。”黑巾裹头的男子指向水面。
“这是谁家姑娘这般了得,这深冬的曲江池水恐怕你我连脚都不敢下吧。”
几个年轻公子边喝茶便打笑,对那落水的陌生人视若无睹,“六姑娘喊咱们来喝酒却把咱们晾在这儿,李兄,你可要好好赔偿咱们哥儿几个,听闻李中丞向兰陵萧氏的七姑娘提亲了?”
陇西李氏御史中丞李昭德次子李元符摇头道:“只是提亲了,萧公还不一定会答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李兄的家世与令尊正盛的仕途,萧家岂有拒绝之理?”
其中一个同龄男子摇头笑了笑,侧身拍着旁坐的肩道:“嗨,你们呀就别猜疑了,神都那边早有消息,由相公做媒,这亲事早给定下来了,咱们应该恭喜恭喜李兄。”
“李兄,”说话间,李元符被人拍了拍肩膀,“你瞧那拖人上岸的女子是不是你未过门的娘子啊?”
“什么未过门的娘子,八字才写了一撇,还没...”李元符楞的坐起握着栏杆探出脑袋。
几个裹幞头的男子惊疑道:“这好像还真的是萧家的七娘哎。”
“当真是佩服,这么冷的水也敢下么?”
“怎么说兰陵萧氏也是军戎出身,将门虎女嘛。”
李元符涨红着一张干净清秀的脸,“那个溺水的人是谁?”
“没见过。”
“年纪相当,又是一男一女...”
“舍命相救,这莫不是意中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元符涨着一张通红的脸紧紧握着栏杆镀金的半圆上。
---------------------------------
望着不顾严冬之寒下水救人的女子,萧若兰一脸淡漠,“还说不在意。”
婢女从船舱内走出抵在萧若兰背后轻声道:“姑娘,那几个渔夫怎么办?”
“这里用不着他们了,给些铜板打发走。”
“喏。”
烈酒的后劲上头,让落水的人没有力气继续挣扎,湿透的袄子将人往水下拉扯,原本如火烧的胃也被这刺骨的湖水浇冷,一热一冷间,王瑾晨的脑袋似乎将要炸裂般疼痛,连恐惧都感知不到了。
“阿晨。”
【“阿晨。”
“七娘。”观中桃花盛开,满园春色。
“七娘,等我长大后一定要娶你做妻子。”扎着总角的幼童憨笑着走上前将一簇桃花送到女童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要是我阿耶与阿娘不答应,将我嫁给了别的郎君怎么办?”
“啊?”幼童抬起肉肉的小手抓耳挠腮,旋即反应道:“那我就去抢亲,将你抢过来。”
女童捂着嘴发笑,“你就不怕我家的仆从打你么,他们都长得可高大了,你可是连我都打不过。”
“我...”幼童低下扎着总角的脑袋,“我当然怕,可是七娘嫁给了别人还会这样开心么?我阿娘说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我不想七娘以后会过得不开心。”
“那...阿晨也是这样么?”女童瞪着明亮的眸子问道。
“我当然不是。”幼童当即否定。
“可阿晨怎么能知道以后的事呢,我阿耶娶了阿娘后又娶了几个偏房,”女童低下头,“我都有好几个哥哥与姊姊了,六姊姊说我抢走了她的一切...”
“我和他们不一样,”幼童靠前一步拉着她的小手认真道:“七娘要是不信,那我就跟你说一个只有我阿耶与阿娘知道的秘密吧。”】
※※※※※※※※※※※※※※※※※※※※
注:李德昭出自陇西李氏丹阳房,与唐太宗宰相李靖同出一支次子是虚构的
相公:唐代相公单指宰相,宋代是指高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姓七家禁止通婚,但是私下想法子请宰相的也很多,屡禁不止。
士族的影响到唐中后期都还有,也依然看不起皇族。
可以差别人救,但是小王身份特殊,要是被揭穿会引来很多麻烦,两个人也永远不可能了除非双双出家入道
另外像同嫁一人的妻和妾或者是同入后宫成为皇后与妃嫔,作者菌这里永远不可能写,除非女帝,我个人非常讨厌三者关系介入男性历史因素,环境因素可以谅解,因为女性太无奈了,但是在中,人物如何走还不是靠作者如何写嘛
【】为心境或者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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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几日后
——越州山阴县——
平日严肃与教育惯了儿子的王哲,几月未见到人后突然起了挂念之心,还把火迁到了正妻身上,“你怎么能让他独自去长安呢?”
“他自己要去,难道奴要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不准他去吗?再说了,他姨不是陪同去了么。”
王哲从座上起身,“王柒。”
崔氏看着站起的王哲,“你干嘛去?”
家僮走入中堂,叉手道:“阿郎。”
王哲回过头,“王家在长安没有产业,老宅也只是一座空宅子,他们母子在长安...”
“哟哟哟,二娘三娘的事就没见你这么上心过,他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人难道在长安还能饿死不成,你别忘了你昔日被君舅赶出家门的时候也是身无分文,你也别小瞧你这个儿子,萧安介父子仕途正盛,被他们家看了,说不定你们王家也要出一位公卿。”
王哲瞪着老眼长叹了一口气,“去账上取千钱送去长安...”
看门的家僮迈着大步跑入内禀报道:“阿郎,萧家来人了,郎君在长安...出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哲转过身,差点栽倒在椅子上,“快请客人进来,煮茶。”
“喏。”
----------------------------
登门的不是萧安介,而是家中掌管仆从的下人,王哲心中忐忑的坐在主位上,“萧管事登门?”
管事朝随同着一起来的家僮招手,“小人这次来是代替家主向王公退婚的,王公与阿郎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有些话小人就直说了,妇人生而从父,嫁而从夫,夫死从子,六姑娘是我家阿郎的爱女,我家阿郎只希望姑娘将来能够安稳妥善过得平安顺遂,但是令郎...”
原本所提的退婚令王哲大喜,但管家后面的这番话又让王哲担忧,“犬子如何了?”
管事楞道:“令郎之事,王公不知道么?”
王哲瞪大眼睛,满脸疑云,“我...”
“前几日令郎在长安芙蓉池落水,事后被...救起,”相救这一段管事似有些难以启齿,“坐堂医说令郎受了水寒,伤及了根本,恐今后...无嗣。”知道是王家独子,管事便合起双手躬身,“还请王公莫要太担忧了。”
王哲再次目瞪,呆滞了许久后眼里表露些许悲伤,又斥问一侧的王柒,“此事怎么没人告知我?”
王柒低下头委屈道:“小人也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哲扶着额头唉声叹气道:“老天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王公?”管事提醒道。
王哲将手放下,“女子之命系于父夫子之上,老朽不能让犬子耽误了姑娘的大好年华,既然如此,老朽便让人将赠礼清点出如数奉还...”
“我家阿郎说赠礼就不必归还了,令郎落水,说到底还与我家六姑娘有关,要不是六姑娘邀请令郎泛舟,又不知郎君不胜酒力...权当是萧家的一点点补偿。”
听到一番解释,王哲对兰陵萧氏渐渐心生厌恶,“这怎么可以,萧公归还了聘礼,这赠礼老朽没有理由收下,还请管事莫要为难,老朽不喜欠人之情。”
“这...”管事犹豫了一番,“那好吧。”
“王柒。”王哲唤道。
“萧管事,请随我来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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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前,落水的二人其中一人被女子救起,而另外一个看似不会水的却在挣扎一番之后飘浮了起来,最后被船上的人用竹竿拉上了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婉吟将人扶进芙蓉池旁侧的一家酒舍中,特意挑了顶楼的甲字号房,阿霖遵照吩咐请来的长安坐堂医,但医者并没有入到内房替病人诊治,而是与婢女一同干等在外房听消息。
“七姑娘既然懂岐黄之术,还叫我这个老头子来作何?”坐堂医皱着白眉,“我那药店里只剩两个学徒,万一有病人...”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且放宽心吧,只要你按着吩咐,我家姑娘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坐堂医便不再褶皱着眉毛,“霖姑娘说七姑娘医术精湛,若是抓药之事,可写张方子交由下人去做,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吱~
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萧婉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从里头走出。
“姑娘,他...”
“他没事了,”萧婉吟看着一侧的老翁,“你是哪个坊的坐堂医?”
“启夏门内的通济坊。”坐堂医回道。
“姑娘,这个老先生是名医。”
萧婉吟便问道:“里面那人是琅琊王氏王哲的独子你可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堂医点头,“适才霖姑娘与老朽说了。”
“他今日落水,你出去后就对外称是你救治的,另外...”萧婉吟扭过头,既然王父与杨氏都知晓,一时间她也想不到别的法子可以帮到王瑾晨退婚,“她被寒水伤了身子,病根难除,留了隐疾。”
“隐疾?”坐堂医大惊道,“可是老朽并未...”
“这里只有你与我们主仆二人,你这样说了,我若不揭穿,谁会怀疑?”
“可是王家的独子若是被这样诊断,那他与贵府的婚事岂不就...医者治病会为病人保守病情,若此事传开...”
“坐堂医可是不相信七娘的医术,以为七娘在骗你?”
“老朽不敢。”
“放心吧,出了什么事我会担着的,不会牵连到你,一会儿我会让下人将酬金送到通济坊,记住我的交代,否则,”萧婉吟阴冷道:“你这药铺也不用在长安开下去了。”
坐堂医听后心中一颤,“是。”
----------------------------
坐堂医走后阿霖担忧道:“姑娘,适才小奴请医生回来的路上...茶肆里都在传您跟王家四公子之事,元符公子可是在长安的,这要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毁我清白又趁此退婚,”萧婉吟迎着湖面吹来的寒风,“当真是好盘算。”
“不要!”房内传来呼喊声,婢女抬头道:“姑娘,王四公子好像醒了。”
“把熬好的药端过来。”
“喏。”
王瑾晨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的衣裳被人更换了,又不见贴身婢女,心中便开始慌张了起来。
——吱~——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随后被入内的年轻女子关上。
王瑾晨从榻上撑起,楞神道:“七姑娘?”
“不曾想到,王家的四郎竟是个女子?”萧婉吟走上前将药碗放下,缓缓坐到王瑾晨的榻前侧身笑看着她,故作惊讶的继而道:“我也说你身上的味道为何与那些男子不同,原以为是香囊所致,原来不是。”
一直以来自己都十分小心掩藏着身份,守着父亲的三分颜面,听到萧婉吟的话后王瑾晨有些恼怒的拔了她的簪子抵在她的喉间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此举没有因起萧婉吟的害怕,她也没有急于回答,“身手还挺快的,”话音刚落,王瑾晨手中的簪子便被人夺下,仅在一瞬间便换了攻守。
萧婉吟将人抵在床头,“我不是说过么,我不精琴棋书画,只擅长骑射,不会那绣布上的女红,但是能辨穴位于人身上扎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目相对,王瑾晨将头撇过,萧婉吟盯着她红透的耳朵楞了一会儿,旋即松开手捂嘴笑道:“你这个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王瑾晨扯紧被子抱着缩做一团,“你到底要做什么,或者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想我做什么?”
“四公子还想奴家对你做些什么么?”
王瑾晨正过头,哑然道:“我...”
“好了,我幼时不爱读那些圣贤书,便拿着家中藏的医书翻看,对岐黄之术颇为感兴趣,适才落水不但是我搭救的你,也是我替你换的衣裳诊的脉,对于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感激么?”
王瑾晨盯着萧婉吟一动不动,使得萧婉吟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七娘。”
“你?”听着这声耳熟却又多年未听见的呼唤,萧婉吟微微睁大双眸呆滞住。
【“还有一个坏消息就是...兰陵萧家的七姑娘萧婉吟与陇西李氏御史中丞之子定亲了,是宰相做的媒。”】
“我...”王瑾晨抬起手欲言又止,随后又垂下,连同着脑袋一起,神情有些落寞,“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萧婉吟一改适才的玩笑脸,似乎极为不满,“你就只有一句谢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瑾晨欠姑娘一份恩情,日后姑娘若有求,只要瑾晨能够做到,但凭开口。”
“只是一份恩情?”萧婉吟站起冷冷的看着她,旋即笑道:“你说的可真轻巧。”
——咚咚!——“姑娘,御史中丞家的二公子求见。”
萧婉吟冷盯了一眼后转身,“让他在楼下等我。”
“喏。”
萧婉吟走了两步后停下,侧头道:“你的身子我给你看过了,只是呛了几口水没什么大碍,休息一阵子后就可以下床走动,不过你最好不要出去吹冷风,你这身子骨单薄的...容易留下病根。”
“姑娘有婚约在身...”
“我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操心。”放下冷话后萧婉吟提步离去。
守在楼下的婢女便迈着匆忙的步子上楼,推门入内后见到脸色苍白的少主子,泪眼婆娑的扑上前道:“郎君您可算是醒了,可吓坏小奴了,您好端端的怎会落水呢?”
王瑾晨醒来时已经过了将近半日,身上不见了酒味倒是多了几分女子身上好闻的花香,她抬起手扶着脑袋,“我是醉了一点点,但是...”旋即皱起眉头,王瑾晨一直推脱喝酒,但灌酒之人不依不饶,一杯酒下肚之后只觉得头晕,而后与勾肩搭背过来的人同时坠入湖中,再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在水里挣扎片刻后被湖水冻得失去了直觉,隐约间自己好像入一个柔软又温暖的怀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姑娘下水救的您,上岸后还将自己脱在岸边的狐裘盖您身子上了,也是她一路抱您上来的,您身上的衣服...”小环盯着王瑾晨身上崭新的单衣,“现在外边的人都在背后议论此事,七姑娘与郎君...怕是你们的婚事都要搅黄了。”
王瑾晨突然心生愧疚,却又暗自庆幸,“怪不得萧家六娘出身兰陵萧氏也无人敢娶,萧公会看上我这个庶子,原来另有隐情。”
小环伸出手,“郎君莫不是被水冻傻了吧?”
王瑾晨拍开她的手,“收拾一下,先回家再说。”
“哦。”
※※※※※※※※※※※※※※※※※※※※
姨是指为妾室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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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到底想问什么?”
“阿爷之前来信让我回神都,不日就要下聘大定,今日这事闹得满长安人尽皆知,七娘救人是出自善心,我无话可说,可七娘救人之前就没有想过自己是何种身份,那水中的人又是什么身份?孤男寡女,且都是有婚约之人,他可是你未来的姊夫...”
“说够了么?”
李元符皱起齐整的眉毛,“世家素来注重名声,尤其是我阿爷,七娘这样做岂不是让我为难么?”
“李公子觉得为难,大可以将婚事退了。”
李元符对她的满不在意有些不悦,“七娘就算不顾及李家,可是你们萧家的颜面呢?”
提到颜面,萧婉吟憋了一肚子来自于她那个自以为是的阿姊的火,“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与你做过多的解释,我知道李伯父素来顾及体面,婉吟配不上公子,还请公子另觅良人。”
李元符楞住,连连解释道:“七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
萧婉吟走出酒舍,准备登上马车时扭头道:“公子请回神都吧,婉吟不需要任何人陪。”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仁坊萧宅的书斋内,匆匆赶回家的萧婉吟将姊姊萧若兰拉扯到一旁一通质问。
萧若兰将她的手甩开,弹了弹衣袖,“堂堂兰陵萧氏的嫡女竟在冬日下水救一名未婚的男子,你可知现在外面都已经传开了?”
看清了萧六娘的嘴脸,萧婉吟皱眉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六娘走到独坐榻前坐下,“我不想做什么呀,就是想看看七娘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害死了他,琅琊王氏势必追查,你...”
“害?”萧六娘将萧婉吟的话打断,“七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他与萧子鸣醉酒一同落水,两个大男人就那么片刻时间,我如何能预料?且我又不像七娘你习得一身本事。”
萧婉吟走上前,“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牵连无辜之人?”
萧六娘抬头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冷笑道:“你不是说你不在意么,就算你真的是慈悲心肠,若你不是真心,又怎会在身负婚约的情况下亲自下水救人,岸上那么多人,你完全可以以兰陵萧氏嫡女的身份重金聘人下水。”
萧婉吟挑起眉头,“所以你就拿她试探我,她死了你依然可以退婚,就算为他人救起,这天寒地冻也能让人留下病根,国朝注重官员仪容,大人看中的是她可以入仕的才华,因此你依然可以退掉此门婚事...”
萧六娘再次将她的话打断,“你既知道,为何还要去呢?说明你心里的在乎已不是一星半点。”
萧婉吟听后俯下身将她抵在榻上,萧六娘抬手却被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强压住心中的慌张道:“怎么,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外人谋害自己的亲姊姊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婉吟淡漠道:“六姊姊心里可有我这个妹妹?”
“你怎知道我心里没有?”萧六娘反问道,“就算你救了他与李家退了婚,阿爷与大娘子也不会将你嫁给他的,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就因为你们幼时同居于亲仁坊是一起长大的么?”
见妹妹不说话,萧六娘将视线挪开,“非我攀附权贵,我只是不想事事求人与人低头罢了,这个世道可不是光有才华就可以的,他若上进还好,可我瞧着他...”
萧婉吟松开手起身立直,“你不知道她的苦衷与难处,便也没资格去议论。”
萧六娘撑着坐正身子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后不禁冷笑,“说得好像你有多了解他似的,你在长安不过几年而已,他看你的样子怕是早就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
几日后长安的流言变本加厉传至洛阳,使得萧安介颜面尽失,同时也让与其有姻亲的李家父子极为难看。
——神都——
御史中丞宅中,妇人端坐在穿浅绯色公服的男子旁侧,“不管是真是假,这私通的名声都传到神都来了,新妇不知检点,叫我们李家颜面何存?元符才刚及冠,决不能娶这样的女子过门。”
李昭德沉闷的坐在榻上一声不吭,旋即抬头问道家僮,“消息可属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阿郎,本家来的消息,千真万确。”
李昭德抬起手撑着额头,脸露愁容道:“这婚是我开口提的,突然退婚岂不是毁约无信么,兰陵萧氏在关陇与山东皆有声望...”李昭德既不想得罪兰陵萧氏,可又不愿自己的儿子被人诟病娶妇不德,“若是萧安介识趣,主动来退婚,两家倒是可以继续修好,否则这过河拆桥...”
“什么是过河拆桥,我们家又不欠她们萧家什么,是她们的姑娘自个儿不守妇道,按大唐律令,有婚约在身而与他人相会者便要听坐,更何况是私通,二郎不是在长安么,把二郎喊回来问问不就行了。”
李昭德很是无奈,“二郎钟意萧兄的七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与吴国公的定亲刚退二郎便央着我去给他提亲了,这孩子素来无求。”
妇人不满道:“那也不能拿仕途开玩笑,吴国公因一个名字而获罪,差点满门抄斩,若日后有人拿出此事做文章,二郎又该如何应对?”
李昭德再三思索后,“先将二郎叫回神都来吧,之后的事...”
“阿郎,太府寺少监萧安介来访。”家僮入内通报道。
李昭德看了一眼妻子后连忙起身,“快快请萧少监进宅。”
“喏。”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寒风吹向长安城,城外黄土扬起的风尘自春明门涌入城中,马蹄踩着路面上夯实的细沙一路奔向亲仁坊。
一群传短褐的家僮将萧宅团团围住,为首的人朝萧婉吟叉手道:“请姑娘随小人们前去洛阳。”
“是阿耶让你们来的。”
“是。”
萧婉吟抬头望着坊中一处楼阁的出檐,眼里充满了犹豫,见姑娘似不愿家僮便逼近一步道:“七姑娘的婚事家主已经亲自到李中丞家中退了,家主在洛阳身居要职脱不开身,便只好请姑娘亲自前去说个明白。”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
“小人们就在宅子门前候着,官道不太平,所以家主安排了人护送您。”
-------------------------------------
洛水横贯整个洛阳城将其一分为二,南市靠河岸的摊贩吆喝着买卖,“鱼绘,新鲜的鱼脍勒。”
“萧少监这边请。”家僮领着深色绯袍进入李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昭德走出中堂抱拳趋步相迎,“萧少监怎么有空亲自登门了。”
“李中丞。”萧安介拱手道。
李昭德见萧安介带着前几日下李家下聘时的聘礼登门,便故作疑惑道:“萧少监这是?”
萧安介叹道:“小女闹出了这样的丑事,蒙李中丞看中,但令郎前途光明,御史台作为法司,岂可因婚事而耽误让李中丞一同蒙羞。”
李昭德挥了挥手,“哎,此事尚未查清,只是些聒耳的流言,以七姑娘的出身,怕有不少人家觊觎,许是遭了有心人的陷害。”
“李中丞不必宽怀某,这聘礼就先归还,等风声过去,圣人与皇太后殿下哪里还请御史台多多担待。”
正中下怀的李昭德半推半就,最后笑着拱手道:“下官会的。”
-----------------------------------
王瑾晨回去之后便染上了风寒,加之外面的指责与议论声接连不断,杨氏便喝令她好生静养不许离开房门。
小环将从东市上听到的消息带回家中,“郎君,您确定要听外头的传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挑重的说。”王瑾晨将手里抱着的手炉放下,端起一碗茶汤轻轻吹拂。
“他们说萧家与王家在同一个坊中居住,或许您跟七姑娘早就有了...有了…”
“有什么?”
“私情。”小环低下头。
王瑾晨则是一脸茫然,小环又道:“只是因为身份悬殊才错了姻缘,如今不但您的婚事被退了,似乎七姑娘的婚事也成不了了,而且今日一大早...萧安介从神都派人到长安要将七姑娘带回洛阳,而且...那日与您把脉的坐堂医竟散布流言说您被池水冻坏了身子,行不了那什么...”小环说着说着,便脸红着低下头,“行不了周公之礼。”
王瑾晨再次瞪大眼睛,差点连喝下去的茶水都吐了出来,旋即抬手遮掩强憋着咽下,顺了顺胸口道:“周公之礼?我...”
“不会是真的吧?”小环一脸错愕,自家郎君可是阿郎的独苗,“那坐堂医可是长安城内有名的医者...小奴寻思着反正郎君不喜欢萧六娘,若七姑娘也被退婚,郎君喜欢七姑娘吗?说不定萧少监还能成全了这门婚事呢,”
“谁说我喜欢七姑娘了。”
“难道不是?”小环瞪着质疑的眸子,“那这几日是被娘子令止出门每天都闲不住的向人打听七姑娘的事呢?”
王瑾晨将茶碗放下,只觉得心头有些热热的,可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望着炭盆内然绕的明火苦涩道:“喜欢有什么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环走到主子榻前缓缓蹲下,“郎君若真是喜欢便不要顾及其他,有些东西,不争取才是无望,这是郎君自己说过的话。”
见主子不搭话,小环又道:“以七姑娘的身份,即便闹出这种事,可只要风头一过,上门求亲的人依旧不会少,郎君可要想仔细了。”
王瑾晨低头犹豫了一会儿,落水时绝望一遍又一遍的刺激着她,“阿娘在哪儿?”
“在厨房给郎君您做好吃的呢,今日一大早娘子还亲自去了城郊的园圃里采摘菜蔬。”
------------------------------
——厨房——
紫茄漂浮在水中,杨氏停下摘洗菠薐菜的手拿起一只紫茄,“怎么又要回越州了,可是想通了要回到你阿爷身边?”
王瑾晨摇摇头,“孩儿要参加乡贡。”
紫茄从杨氏手中滑落,菜蔬砸向水面所撞击的水花溅到了妇人披在衫裙外侧的绣花半臂上,刚挑出来的井水还有些余温,杨氏扭头皱起眉毛惊吓道:“你疯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明理学之前,妇人再婚还是很多的。
菠薐菜:菠菜,贞观二十一年由尼泊尔传入中国是作为进献的礼物呈给皇帝的
张骞出使西域带回了菠菜和胡萝卜,茄子是汉代从印度引进的。
园圃:种菜的园子,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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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瑾晨的话几乎让扬氏将整颗心都提起来了,本就是一场假凤虚凰用来骗族人以此满足王哲的虚荣好面子,
“儿子寻思着常科考个名次之后做个既无为也无过的庸官,这样一来便不会引起上面的注意,儿子以后会谨小慎微不会连累阿娘的。”
杨氏走上前抬起湿漉漉的手摸上王瑾晨的额头,“你莫不是那日回来一夜高热将脑子给烧坏了吧?”
冰凉的手摸上额头使王瑾晨下意识的抬手将其掰开,“阿娘,儿子没事。”
“我不同意。”杨氏背且否决道。
“娘。”
“我不是怕你连累,而是你知道那身公服上系的是什么吗?一根随时可以要了你命的勒索,那大牢里每日进去的官员有多少,无辜获罪斩首的又有多少,覆灭只在朝夕间与君王一句随意的话。”
王瑾晨屈膝跪下,“儿子不孝,请阿娘原谅儿子的私心。”
“你与萧家七娘的事...”杨氏知道幼时两个孩子关系匪浅。
“孩儿...都想起来了。”
扬氏低头看着跪地的王瑾晨,遂不安的问道:“她知道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瑾晨摇头,“七娘不知道,但还记挂着儿时的事,孩儿落水是七娘救得,坐堂医之事恐也是七娘为了让我避开萧若兰做的。”
“她知道你…”扬氏被她的话惊住,只觉得生了一段孽缘,“你这孩子,莫不是想娶她为妻吧?”
王瑾晨没有应答,只是换了种自责的态度,“孩儿已经坏了她的名声...”
扬氏揪着自己的袖子,如同揪着一颗心,“昔日你与萧若兰的婚事是萧少监亲自上门提的,如今以你身子为由遭他退婚,又如何会将嫡出的七姑娘嫁于你?如今的局势,你这样做不是往刀尖上撞么?”
“并非全为七娘,也想为自己争一口气,”除却出身,子嗣便又成为横在情感间的一道天堑,“纵使万难,孩儿仍想试试。”
“七娘是个好孩子,娘一直都知道,可是你与她...”杨氏皱起眉头,“不过是儿时的戏言罢了,她救你或许只因为你二人自幼相熟,怎么就要说到嫁娶上了呢,不但如此你甚至还要不顾一切的跑去参加常举,你儿时不懂事胡乱许诺人家,现在还要胡闹误人一生么?”
“是,有些东西孩儿这一辈子也给不了她,可还有东西,是那些个男人永远也给不了的,金无足色,我不相信这个天下有完美,人也好,生活也好。”
说着说着杨氏开始自顾自的落泪,满怀愧疚道:“都是母亲不好,是母亲害了你一生,还奢望着日后可以瞧见你盛装出嫁的那一日,若是母亲没有带着你随你阿耶回姑苏就好了。”
“儿时她以兰陵萧氏嫡出姑娘的身份护着我,儿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即便不能迎娶,能取得功名护着她也足够了。”王瑾晨双手称在地上连连磕头,“孩儿知道这样做也许会让王家陷入万劫不复,可孩儿无法安居在宅中眼睁睁看着失去,”额头连连磕在厨房的压紧的沙地上,“请母亲成全孩儿的自私。”
杨氏心疼的蹲下制止,抬着颤抖的手将王瑾晨额头上的细沙拂去,“何苦奢望不可能之事呢,女儿家的婚事,可等不到你功成名就。”
“若什么都不做,毋宁死。”王瑾晨决然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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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狂风越过长安城的高强在集市上肆虐,收拾行李之前,王瑾晨去了一趟东市,从书画铺子里挑了一些青臒,“郎君要买作画的颜料吩咐小奴出来买就好了,”婢子撑着伞跟从,“这天寒地冻的,郎君身子才刚好些,万一又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王瑾晨仔细的挑着店中带有颜色的矿石,店家则笑眯眯的站在一旁,“咱们店中有调好的现成颜色,小郎君可要瞧瞧。”
“不必了,我就要这几块青臒。”婢子将一袋铜钱拿出。
“郎君好眼光。”店家笑眯眯的清点着,铜板正面刻着开元通宝四个大字,背面则雕刻着星月,除却开元通宝还有一些高宗时期的用隶书所刻的乾封泉宝,皆是铜钱中的上等。
出店回家时途径街边的茶肆,一些闲言碎语便传到了王瑾晨耳中。
“今日骑马从春明门进入长安城的是些什么人?”
“嗨,是太府寺少监的家仆来接她们家七姑娘去洛阳的,前阵子不是闹了一桩丑事么,连私通的名头都出来了,萧公如何还坐得住。”
“我听说萧王两家同居在一个坊中,那七姑娘与王家的四子自幼相识。”
“说不定还真有些什么呢,否则一个待嫁的小娘子缘何在寒冬下水救人,说只有朋友之情,我是不大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伞的婢子皱起黛眉,“郎君,小奴去驱赶他们...”
“算了,”王瑾晨摇头,“言过其实,但他们说的本也没有错。”
年关之际,长安突然飘起了雪花,红梅傲雪,直挺挺的立在萧宅前院中,几片枯叶被风吹落。
等了近半日的家僮走入宅中提醒道:“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姑娘的细软可收拾好了?”
婢女揣着双手厌烦道:“都催了三回了,姑娘收拾好了自然会出去,用得着你们催么?当看押犯人呢?”
“小人不敢。”
“阿霖。”
婢女转身应道:“姑娘。”
“走吧。”
“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夫将马车从后院赶到宅门口,阿霖拿来一件裘衣替萧婉吟披上后将其扶上了马车,一众穿缺胯袍的家僮纷纷跨上马牵扯缰绳调头。
“什么人!”
马车将要驶出亲仁坊时被人拦下,队伍跟前站着两个十几岁的少年,从装扮上看像是主仆,婢子打着书画油纸伞,主人披着一件蓝色的裘衣,手里拿的不是取暖的手炉而是一把夏日用的叠扇。
“山阴王家王瑾晨请见七姑娘。”
“山阴王家?”骑马的家僮握着缰绳将马稳住,扭头瞧了一眼巷子中的宅院,“稍等。”旋即夹腿横扯着缰绳骑马走至马车旁侧叉手道:“七姑娘,王家公子求见。”
车内的女子睁开闭目的双眼,抬手撩起车帘偏着头看到车子前的不远处站了一个身着男装的清瘦少年,“长安风大,让她回去吧。”
“喏。”
家僮骑马走到王瑾晨跟前,“我家姑娘说了长安天冷,我们赶路在即,还请公子早些回去莫要挡道。”
“某有一物相赠,还请应允。”王瑾晨拱手道。
“外头的风声,公子也知道,若要赠送,便请公子的婢女代劳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瑾晨便将手中用手帕所裹的叠扇交与身侧婢子,“你去吧。”
“郎君可有话要小奴转与姑娘?”
王瑾晨瞧了一眼手中的扇子,“要说的,都在里面了,但愿她能懂。”
“哦。”婢子便拿着叠扇提步走向马车,“七姑娘可是在马车里头?”
车中传来对陌生声音的疑问,“你是何人?”
“小奴是亲仁坊王家的家生婢,郎君有物相赠姑娘。”
萧婉吟掀开车帘,小姑娘圆圆的脸上涂抹着腮红,“何物?”
“是一把扇子。”婢子将叠扇双手奉上,“这是我家郎君亲手画的。”
萧婉吟皱着眉头犹豫了一番,随后还是伸出了腾在袖子里的手,“她...”犹豫的问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么?”
“有啊,”婢子盯着萧婉吟,“郎君说,要说的,都在里面了,但愿她能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婢子的话差点将沉闷的萧婉吟逗笑,“辛苦你了。”
“郎君的交代小奴已经完成,小奴告退,”婢子转过身,刚提起裙子准备迈步时又回首喊道:“姑娘。”
“还有什么事么?”
婢子扭头盯着萧婉吟,眼里充满了犹豫,“小奴比较笨拙,因此总是猜不透郎君的心思,希望姑娘不要给郎君空希望。”
萧婉吟滞住,“她想做什么?”
婢子没有回话,只是轻轻摇头后离去。
车帘旋即被放下,萧婉吟低头看着手中的叠扇,犹豫了一番后将其展开,一手漂亮的行草呈现眼前,“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婢女将车帘垂下后坐转身,盯着叠扇上的行草题字,“王家四公子竟然题写曹子建的诗,他该不会是...”旋即瞪着眼睛捂嘴,“喜欢上姑娘了吧?”
萧婉吟神色微动,嘴里却十分云淡风轻,“谁知道呢。”
“姑娘,”婢女皱皱眉头轻拉起萧婉吟的衣袖,“奴知道王公子在姑娘心里很特殊,可是以阿郎与娘子对姑娘的看重是断然不会将姑娘嫁去今非昔比的王家,且又是一个偏房所生的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婉吟满眼踌躇的望着叠扇,伸出一只手轻轻摸着扇面,“小的时候以为只要相爱就可以了,长大后才发现原来所有的情深都会败给世俗,最后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谁而活了。”
小环将画扇转交后回到王瑾晨身侧,“郎君,画扇已经转交到七姑娘手里了,您交代的话我也照实说了。”
“我交代的话?”王瑾晨一手撑着伞,一手指着自己诧异道,“我何时交代你话了…”
“啊,”婢子点头,“适才小奴不是问您需要带话么,您不是说了一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