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析呢?郭兴汉扭头找人。
他送朋友去了。副导演说。
郭兴汉脑中闪过昨晚高大挺拔的身影,叹了口气,真可惜, 一看就是好苗子。
他的叹息被邵尧理解成对亭析擅自旷工的烦躁。
顺嘴问道:亭析朋友来了?
副导演点点头,对,昨天傍晚来探亭析的班。
邵尧皱眉, 回想起昨晚窥见的那幕, 原来如此。
剧组并未限制探班, 但鲜少出现刚开拍就跑来探班的, 娇气的少爷。
亭析将郁临莘送到路边, 我走了。
郁临莘伸手拽住他的手腕, 亭析抽了抽手, 小心被拍。
怕什么, 拍到我们公开。郁临莘淡定地说,余光偷偷观察亭析。
亭析抽回手的动作逐渐变小, 你的女友粉恐怕要粉转黑。
我是演员,粉丝只需要专注我的作品, 趁这个机会让她们清醒认识我身份的转变挺好。郁临莘手下滑, 勾住亭析手指, 一根根缠绕, 与他十指相扣。
十指连心, 亭析感觉自己的心脏酥酥麻麻, 舌尖仿佛品尝到蜜糖的甜腻。
两人想说的话太多,司机师傅却在此时到来,郁临莘深深凝视亭析一眼,好好拍戏,节目里见。
亭析接下来的时间安排,剩下拍戏和录制《欢迎光临》,幸好上节目可以见面,心中倏然涌上不舍,他故作镇定地强忍住情绪波动,嗯。
司机师傅按喇叭催促,亭析推了推他的腰,回见。
郁临莘捏捏他的手,忽然拉起他的卫衣帽兜,弯腰吻上亭析的唇。
亭析往回走的途中,脑子仍然混沌,手指摩挲嘴唇,郁临莘已经离开好几分钟,唇上却好似仍然残留着热意,他不自觉牵起唇角,眼中水波荡漾。
你可算回来了,十八相送也该送完了,快去换衣服。郭兴汉瞧见亭析身影,高声催促。
亭析闻言后颈漫上淡粉色,快步走进化妆间。
郭兴汉察觉亭析今天稍有不同,心说送朋友怎么搞得跟送情郎似的。
他的身子骤然绷直,双目发直,嘴巴微张。
靠!也许真的是情郎!难怪那么好的条件不愿意拍戏呢,能叫亭析看上,除去身材气质,脸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郭兴汉越想越心痛,直到亭析换好衣服出来。
他朝亭析招招手,亭析走到他跟前,郭兴汉小声问他:你男朋友真不愿意拍戏吗?
亭析瞳孔闪烁,视线移动,直勾勾凝视郭兴汉,郭导说什么?我听不懂。
郭兴汉笑得狡黠,我这双眼睛见过太多,装傻没用,说正经的,你帮我劝劝?
郭导连他正脸也没瞧见,为什么这么执着?亭析反问。
郭兴汉一脸深沉道:直觉,另外他的气质非常特别,仅仅一个背影就充满故事感,你以前做歌手或许不明白,但有的人天生便是演员,往镜头前一站,哪怕什么也不说,就是一个故事。
亭析轻轻颔首,唇角泄出一丝笑意,眼神意味深长,郭导我承认你有点东西。
郭兴汉怔愣,茫然地啊?了一声。
亭析未给他回答,整理好衣服上的皱褶,干正事吧。
亭析戴上眼镜,走进镜头里,一秒间宋徇出现在郭兴汉眼前,他骤然屏住呼吸,倾身靠近监视器。
宋老师再见。小朋友被妈妈牵着与宋徇告别。
宋徇笑容克制,眉眼和唇角弯曲的弧度仿佛用尺子丈量过,精准完美,正如他挑不出一丝错误的工作态度。
大家下班吧。宋徇显然是位宽容的老板。
画室的员工欢呼一声,商量一会儿上哪儿吃饭,并热情地邀请宋徇。
你们吃吧,我剩点工作没忙完,结完账发给我报销。宋徇一番话引得众人高声称赞。
宋哥,你也早点下班,别忙太晚。员工们关切道。
大家的好意,宋徇含笑收下,晚霞染红半边天空,画室的喧闹声渐渐远去。
宋徇动作优雅地给自己冲一杯咖啡,抬手间露出银色的腕表,细碎的钻石光芒闪烁。
热气腾腾的咖啡置放于桌面,宋徇取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
视线忽然被遮挡住,一双手悄无声息捂住他的眼睛,宋徇肩膀紧绷一瞬,迅速舒展。
他短促一笑,声音愉悦,芮芮,不是告诉我后天回国吗?
我提前回来了,开不开心?楚芮移开双手,凑近宋徇,笑容灿烂。
宋徇眉梢眼角藏着温柔,伸手将她垂落的一缕碎发揽到耳后,开心。
楚芮眼睫颤动,站直身子拉开一段距离,两腮桃红。
我好饿,我们吃饭去吧。楚芮慌张转移话题,大步往外走。
宋徇紧随其后,画室最后一盏灯熄灭,窗外晚霞的余光照进办公室,垃圾桶里断掉的刀片染着血迹,无人知晓。
好,过!郭兴汉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亭析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大,不仅外形气质贴合角色,而且亭析的演技棒极了。
虽然错过了亭析的男朋友,但亭析也是个天生的演员!
女二胡箐完全被亭析带着走。
郭兴汉太久没回国,国内的歌手演戏这么厉害的吗?
胡箐摸了摸自己依然滚烫的脸,根本不看直视亭析,刚才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眼里只有亭析,好似她真的是楚芮,宋徇真的是他男朋友,他们正热恋。
莫非这就是老师前辈们说的入戏?
可亭析歌手出道,似乎第一次演戏,演技怎么会精湛到堪比老戏骨?
亭析你演得好棒!
亭析你演的宋徇太令人心动了,难怪楚芮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亭析你深藏不漏啊,无怪郭导对你心心念念。
连副导演也加入夸赞中,亭析泰然处之,淡定表示:过奖,普通水平而已。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普通水平?太凡尔赛了吧!
邵尧僵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脑中反复回放亭析的表演。
宋徇好像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而非亭析演出来的。
他百般瞧不上的亭析,演技居然碾压他,回想昨天故意嘲讽亭析,结果人家一条过,自己却惨遭滑铁卢,邵尧羞愧难当,面红耳赤,恨不得以头抢地,挖坑把自己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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