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店的沙发并不大,两个成年男人坐上去,中间几乎没有任何距离。
实在是太近了。
江眠闻到顾啓洲身上的味道。
房间里还有一点拉面的味道,但顾啓洲身上都是香水味。皮革和麝香,轻淡悠长。和一小时前排练时,自己趴在他背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而现在,他们坐的那麽近,要一起学习正式开拍时,自己要对他做的事情。
已经八点多,时间不早了。再加上顾啓洲非常有目的性,所以在确定江眠真的看过电影知道剧情后,他迅速跳过前面的剧情,跳到亲密戏那里。
江眠有些脸热。
非常脸热。
顾啓洲却只是最普通的、教他如何做出正确答案的老师那样,飞快按下暂停。
荧幕上两个人交缠在一起。顾啓洲说话:“基本上亲密戏份里台词都很少,所以需要大量的细微表情和肢体动作来表现人物的情绪起伏。你看这里,除去这个……”
顾啓洲似乎也想找出一个文雅的词彙,但画面已经足够赤/luo/情/se,他最后也只是说:“除了这个表情,他的手也……”
很难开口,很难形容。
顾啓洲只说到一半,剩下的引导江眠自己看。
他自己都没怎麽拍过这种剧情,结果现在还要教别人。
顾啓洲怕自己说得太多像职场sao扰,又怕说得太少小孩太单纯看不明白。
左右为难,只能看看电影,再小心翼翼觑江眠脸色。
本来只是想判断他到底懂了没有,眼神定上的那一刻,只看到一颗软绵绵的小番茄。
第 18 章
(六年前)
江眠三番两次说自己可以,说自己学得很努力。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青涩。
第二天正式开拍,娄盛益对他没有一点指望,换了场戏。
江眠是到了现场,做完妆造才从徐涛那里知道今天第一场戏换了的。
自己昨天都要害羞爆炸了,跟顾啓洲讨论了好久才想出来的调、情的小动作!
回自己房间还抱着被子练习了好几次!
说换就换了?!
那换的这一场自己能演好吗?!
小老头这麽迷信,顾啓洲也跟着迷信。如果演不好,他俩心理压力得多大?
江眠心态爆炸,拿着剧本想去找娄盛益理论。没走两步听到顾啓洲叫他:“眠眠?”
停下脚步,江眠回头,看到顾啓洲。他穿了件最简单不过的白衬衣,下摆扎进裤子里,但并不过分整齐,甚至解开了两颗扣子,看上去既斯文又放松。
顾啓洲走到他身边:“走吧。”
到了现场,看到镜头后面八风不动的娄盛益,江眠气鼓鼓的。
娄盛益招他俩过去,并不解释为什麽突然换要拍的戏份,只是看向顾啓洲:“这一场由你主导。你这时候下了决心想和越殊在一起,正好他来找你,你比较激动,和以往相比主动很多。但不能强势,懂吗?”
顾啓洲:“懂。”
他主导?主动又不强势……那是什麽感觉?温柔类?
江眠有些失神的想着。
娄盛益看他:“你知道我说的是哪场戏吗?”
当然啊!我都快把剧本翻烂了。
江眠不服气,飞快翻剧本。找到那一场:“最后一场亲密戏份,这场之后我就下线了。”
“嗯,你这时候不知道他想和你在一起,你已经决定走了,来找他就是想告诉他这件事,但是他主动,你不是很愿意,推脱了,但是没拧得过他。你这场戏主要情绪是什麽?”
小老头很认真的讲戏,江眠也很认真的回答:“不舍和决绝。”
“行,就这样。先走戏。顾云飞去学校辞职,回家后发现越殊在门口等他。开了门把越殊拉进去。越殊想说话,顾云飞没等他说话就亲他。越殊你不需要主动做什麽,保证情绪就可以了。”
娄盛益用最死板平静的脸,讲出这些话。
江眠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跟着顾啓洲出门,站在门口的位置。
顾啓洲下楼,等会儿他要从楼下上来。
很努力把属于江眠的羞耻和紧张全部压下去,江眠努力让自己进入陈越殊的情绪。
父母纠缠多年终于离婚,母亲要出国,要带自己一起走。自己本来就是烂人一个,不爱读书,又各种臭毛病一堆。
如果说真的唯一有不舍的,大概就是……
幽深的楼梯传来脚步声,陈越殊似有所感看过去。
顾云飞穿着白衬衣,从底下走上来。看到自己,他三两步迈上楼梯,对自己和煦一笑。
——明明是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脸,刚刚叫住自己和自己一起走的就是顾啓洲,大明星,即使再装作友好,也带着一丝距离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