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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醒来时才发现,顾啓洲昨天给他发消息,祝他生日快乐,还问他喜不喜欢他送的礼物。
江眠蒙了一会儿,回複说谢谢顾老师的祝福,礼物也很喜欢。
——虽然那段时间他收到太多礼物,根本不知道哪个是顾啓洲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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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醒来后,心情低落。
他洗漱完去买了早饭,然后去录制大楼,路上他不想说话。也依然认为自己说不出话,所以不管做什麽都打字来告诉别人。他甚至有点欣慰自己没法说话,那麽装高兴就只需要控制住面部表情就好,不需要再控制语气——毕竟他台词一向不怎麽样。
组里所有人到齐后,就被拉去做妆造、在后台等待。
台下观衆陆陆续续进场,有些嘈杂。
顾啓洲还坐在助教的位置,就在舞台旁边。他拿着类似于手卡的东西,正和旁边邓承业说话。台下有观衆激动叫他的名字,他调整耳麦,回头看过去,笑着朝观衆挥手,于是换来更激烈的欢呼声。
看到他,江眠心情好了一点点,又好像更沉重了。
自己今天可能就要淘汰了,想到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顾啓洲,也没办法蹭热度,没办法蹭热度就不知道能不能保持住现在的流量,没有流量就没有钱,接下来的一切都会很不好。
这麽重要的事情悬在自己头顶,心情不好当然是可以理解的事。
江眠这麽给自己找理由。
他们被分到最后一组,距离他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江眠接着看剧本,旁边组员在小声背台词,他听着也张嘴默读。耳机里五十多秒的录音已经被听出花来,现在一开口,也能学出八分韵味。
“大白若……”
耳朵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江眠先懵了,他眨眨眼,再次张口,“大白若辱。”
声音不大,被麦捕捉到,清楚的传递到自己耳朵里。依旧带着沙哑,但清清冷冷,带着些久不说话的凝涩感。
是真的能说出声音了,江眠激动的站起来。腾的一声把其他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怎麽了?”
江眠张嘴,一字一句轻轻说:“我能说话了。”
组员也马上都站起来,震惊:“真的吗?”
“能坚持到上台吗?”
“我不知道,要不我们现在对一下台词……我不太确定我能不能说好。”
等顾啓洲和其他助教赶过来时,江眠已经对完台词了,对手演员很激动:“很不错啊!台上能保持这种水平就好了!我们一定可以的!”
江眠也很高兴,觉得自己能把顾啓洲说台词的味道複制出百分之八十,一定稳妥了。
他没再说话,带上耳机把顾啓洲的录音又听了很多遍。
最后终于轮到他们上场。
灯打在他身上,低头看过去,观衆席黑压压一片,顾啓洲坐在侧面,也在看台上。
收回视线,感觉到心跳一点点回归正常速度,江眠让自己收心,完成这场表演。
——他最后几天因为生病失声这件事并不是密码,甚至导师都是知道的,也做好了江眠没法说台词需要后期配音的準备,没想到听到的确实是江眠的声音。虽然带着哑,但出乎意料的合适,情绪也拿捏的很到位。
宁波主动问起:“昨天彩排时江眠还因为重感冒和心理压力,处于失声状态,但今天台上这个声音,是你自己的台词吗?”
江眠鞠躬,说是。
组员帮他解释,语气满是激动,说上台前还在台下背台词,突然能说出话了,就联系了后期,取消了配音选用原声。
宁波惊讶:“那江眠其实没太有练习台词的时间的,能有这样的表现,真的很不容易。”
“是顾老师帮了我很多。”
江眠去看舞台侧面的顾啓洲,握紧话筒,他想说是顾老师说了一遍台词给我,我一直在听顾老师的录音,这次也是在学顾老师说话。
但顾啓洲坐在那里,脸上并没有笑意。
江眠愣了一下,没说出接下来的话。
然后他就失去了机会,宁波认可顾啓洲的实力,觉得如果是顾啓洲教的那江眠能演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转而去问其他演员了。
江眠把话筒递给其他组员,认真看着指点的导师,不住点头。然后忍不住、飞快的再去看一眼顾啓洲。
顾啓洲表情似乎和缓了一点,没有刚刚那麽严肃。
江眠松一口气,又忍不住心下惴惴,不知道顾啓洲刚刚怎麽了。他不高兴吗?为什麽?因为自己在台上说是他教自己的?
但这种话自己之前也说过,他也没生气啊。
江眠正在失神思考这个问题,话筒传了一圈回到他手上,他不太想说话,下意识摆手婉拒。但话筒还是被塞到他手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