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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啓洲没说话，两个人的视线一起放在街头那辆黑色保姆车上。
离得太远，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看了一会儿。
顾啓洲率先收回视线：“嗯。”
刘十一又看了一会儿：“他和陈越殊一点都不一样，也和我想象中的他不太一样。”
顾啓洲现在对陈越殊这个名字很敏感，赞同：“是不一样。”
可自己之前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他问刘十一：“有种滤镜破碎的感觉吗？”
刘十一把冰得让人牙疼的冰棍吃光, 顺手把那只签扔在垃圾桶里：“不, 《煎水作冰》里他还是一样的。”
顾啓洲看到他眼里的狂热和怅然, 心知肚明，也没再说什麽。
不管刘十一喜欢的是陈越殊, 还是《煎水作冰》里饰演陈越殊的江眠, 亦或是现在这个江眠，都不重要了。当年那部电影让他确定自己想走的路, 现在也真的得偿所愿和江眠一起拍电影。刘十一不主动说开不主动争取，他也就当不知道。
重要的是, 江眠现在是自己男朋友，他应该不会喜欢刘十一这样子的吧。
顾啓洲看了一眼刘十一，非常自然的把自己和对方比较了一通，没得到什麽确定的答案。
于是他又开始思考江眠喜欢自己什麽。
可能别人恋爱，表白后第一反应就是追问对方什麽时候喜欢自己的，到底喜欢自己什麽。但他们两个人直接略过这个步骤，至今都没问过。
那今天可以问一下，扬长避短。
刘十一注意到顾啓洲的视线，看他：“怎麽了？”
顾啓洲挑眉：“在想刘导不会焦虑的时候躲在房间里一遍遍看《煎水作冰》吧？很奇怪。”
刘十一上下扫一圈顾啓洲：“倒也不至于把我想得那麽奇怪。”
两个人重新陷入沉默。
下午顾啓洲有饭局，投资商来，他作为制片非常自然的跟着投资商介绍剧组的进度，等对方要离开剧组时自然邀请他们一起吃饭。
在饭局上和他人周旋，和在镜头底下饰演其他人没什麽不同，但顾啓洲现在已经能把这些事都做好了。
还是喝了点酒，不至于难受，但觉得自己一个喝了酒的去片场也没什麽事，从饭局离开直接就回了酒店。
没一会儿江眠就推开他的房门，眼睛亮亮的：“给你买了糖水。”
他的房间临街边，阳光很好，但日常窗帘都拉得很紧，现在房间有点暗，只留下投影仪的亮度。顾啓洲刚洗过澡，现在穿着浴袍，头发还有点潮，正在认真的看电影。
江眠听到电影里一句“顾老师”，脸色一下变得很臭。
他偏头看投影仪，发现顾啓洲果然是在看《煎水作冰》。昨天晚上刚说过入戏太深的讨论，现在顾啓洲就开始看这部电影，他情绪不高。
顾啓洲却把视线放回他身上，朝他招手。
下午江眠跟着B组去拍其他镜头了，两个人都有点忙，也没怎麽发消息。
江眠把糖水放下，坐在顾啓洲身边，和他一起看电影。
顾啓洲看了一半了，现在是两个人的感情转折区，也是少有的一点温情镜头。
陈越殊和顾云飞心照不宣的进行地下恋情，白天在学校还是学生和老师，放学也各自回家，然后在顾云飞的小房间里相遇。很随意的做着所有情侣会做的事情，但仅限于这个房间里。
陈越殊很随意的说着自己今天在学校里为什麽和同学吵架。顾云飞有点不赞同，但也没有疾言厉色的批评。
——那时候江眠台词就不怎麽好，片场拍戏时，这种很长的台词基本都是顾啓洲一句一句的带他说一遍，开拍他才能精準把控情绪。
那时候都是现场收音，江眠没少因为台词问题挨批评。现在经过两年的练习，台词也好很多了，现在再听那时候的台词，觉得太烂。
江眠把音量关掉了。
他觉得顾啓洲看电影自己关声音这件事贱嗖嗖的，做完这件事就做好会被顾啓洲制止的準备。但顾啓洲没说什麽，很自然的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江眠：“还看吗？”
顾啓洲摇头。
江眠就把投影仪关掉了。
他们重逢后没人提起《煎水作冰》，去年十二月在一起后也没人提起。现在好像说开了，顾啓洲又在看这部电影，江眠很自然问起：“你之前看过吗？”
顾啓洲点头。
毕竟是主演，电影还没上映前他就看过很多遍，后来的电影节里，他也一场场跟着看。至于之后的那六年，他只能在这部电影里看到江眠，看的就更多了。
顾啓洲问：“你看过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