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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星羽也懒得抗议了,反正桌上还有一杯。

说起来,他不属于那种抱着温软的类型,年少时长期锻炼,如今身子又过于单薄清瘦,抱起来骨头硌手,应该是手感并不那么舒适的。

但俞笙还偏偏连喝个酒,都喜欢抱他,也不知道抱着他喝的酒,跟自己一个人喝下去的,能有什么两样。

秦星羽伸手去拿桌上的另一杯酒。

原本杀青宴上已经喝过一轮,即便这会儿的酒度数低,在喝了两个小半杯,又被对方抱着吻了一阵之后,秦星羽也觉得身子有些发软。

不知道是先前散去的酒意,又上来了,还是对方吻得他不大坐得住。

借着微微上头的酒意,原本即便从语言障碍中恢复过来,也不大喜欢说话的少年,当下也不知是带着些许责怪与埋怨,还是单纯的平铺直叙。

秦星羽忽然没来由地说了句:

“他们都知道我今晚跟你回来了。”

俞笙当然明白,对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剧组的人。

“那你还回来?”

轻笑着逗弄怀里的人,俞笙反问。像是故意要看对方什么反应似的,有种惹一下、再哄回来的恶趣味。

果然,秦星羽那对沾染了酒意的漂亮大眼睛中,是不满的神情。

好像他于众目睽睽之下,上了对方的车这件事,彻头彻尾是他自己的问题!

行吧,就是他自己的问题又能怎样,他是个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赌气将头撇过一边,他不肯说话了。的确而也还没能说出来什么,下一刻,就被对方轻轻扳过脸颊,一吻封住了唇。

秦星羽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亲热的开端,总之他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被撩拨得也有些坐不稳、站不住。

甚至一瞬间还在脑海中数算了一番自己今晚到底喝了几种酒。

是不是真像前辈们所说,酒这玩意,真不能混着喝。

然而还没想明白,忽然间脚下一空,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才发觉对方将自己整个身子抱起,转而进了卧室,放在那平时他喜欢坐着看剧本的双人秋千椅上。

秋千椅摇摇晃晃的,他更加坐不稳当了,只能在那上面半躺着,靠双手攀着对方的脖颈,稳住身体。

他下一秒的念头便成了:他只在这秋千椅上正经地研读过剧本,可真没干过啥不正经的事儿。

然而此时,对方不给他任何思考的空挡,他唯有那双宁静清灵的双眸,在神色浅浅迷离间,仍旧染着那么一丝不可撼动的理智与明澈,他忽然问:

“你为什么不问……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了?”

秋千椅上雕刻着缠绕的藤蔓图案,旋转着,延伸着,宛若这一晚他们深埋于心底的痴缠。

这一回,俞笙凝神思索片刻,垂下头,轻啄着那琉璃般的稀世珍宝:

“那,我可以做你男朋友么?”

字字如同这秋千椅上摇晃的锁链,一字个一个节奏地,将少年绵软的心底荡上云端。

秦星羽没说话,尽管气息已经喘不太匀,但神色冷冷清清的,是不大满意的模样。

敷衍!俞笙这家伙简直是太敷衍了!

提了才问,他要不提,就继续当资本大佬身边的小情人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如今想通了,机会他给了,但姓俞的表现不好,那可怨不得他了。

俞笙眼见着怀里倔强盯着自己的人,明明没有任何抗拒的反应,甚至还将下巴磕在自己肩头,那双清清亮亮的大眼睛,却仍旧冷静得,像是不可亵渎的天使。

俞笙那双如这午夜天幕般,幽深的眸子里,染上一抹颇难揣测的浅笑。

他也不再勉强对方,而是继续耐心十足地,与对方一点一点在那秋千椅上荡着,期间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一如那忽上忽下的秋千椅,飘飘乎乎,一会儿定在高处绵延,一会儿又故意缓下来,顺便再看一看怀里人的反应。

直到宛若心底那份宛若烈焰般的炽热,不疾不徐地带着怀里的少年,真正一同抵达那秋千椅的最高处时,还在那上面定了好一会儿。

俞笙低下头,炽烈的唇畔轻抵着怀中人的眉心,一字字不容置疑般开口:

“我会做你老公的。”

他俞笙是铁了心要做秦星羽老公的人,他们认识十年了,如今他也想通了,反正他这辈子都锁死了秦星羽,连求婚的场景,都早已在脑海中,设计了无数个方案。

似乎,作为男朋友彼此互相熟悉了解的过程,对于他俩而言,也不是非要强求不可。

他知道秦星羽没安全感,打从小就知道。

男朋友也并不是能带来多少安全感的称谓。

无论当下他们的关系是队友,还是小总裁与小情人,下一把他一步到位,直接求婚领证盖章一条龙,附带昭告天下的那种。

冬夜漫长,宽敞而舒适的秋千椅,在那覆了厚厚一层的落地窗帘旁,高高低低地悠荡。

一会儿磨得那轻盈的金属链条,低低轻响;一会儿又宛若过山车般,攀升到云端。

不带片刻的喘息,还变着花地在云端上飘荡,飘了大半宿。

秦星羽现今算是明白,上回在大兴安岭他们第一次时,俞笙确实还是对他比较客气的,实力隐藏了不少,今夜这么几个来回下来,他快受不住了。

后半程他生理性眼泪不知道掉了多少,乱七八糟的声音也不知道出了多少。

反正他最后嗓子已经明显嘶哑,没了半分力气,腰也实在撑不住了。

俞笙将人抱到床上,恋恋不舍地深埋着,几乎又顶了小半宿,直到东方渐白。

轻吻着怀中少年眼角滑落的晶莹,俞笙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王秘书的电话号码:

“今天的航班改明天,不,后天。”

秦星羽是迷迷糊糊中听见这句话的,隐约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几乎一整宿的极致巅峰体验,让他此刻脑子有点转不动了。

也没绕明白当下的时间概念,没意识到此刻早已过了零点好几个小时,更没反应过来,他们所谓杀青第二天的机票,已是“今天”了。

于是他恍惚地小声要求着:“明天,明天……”

还要求了两遍。

他不想改签机票,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不就是他今夜和俞笙做了好几轮运动么,明天照样该干嘛干嘛。

“好,明天。”

片刻的思索后,俞笙轻笑着也没戳穿,折中了一下,吩咐王秘书将航班改签到明天。

温柔宠溺的哄人语气,电话另一端听得清清楚楚。

王秘书吓得一个激灵,陡然间彻底清醒了。

冬夜天色还没亮起的凌晨四五点,接到老板要改签航班的电话,本来是件正常的小事。

但最后小俞总的那几个字,语气怎么跟上一秒天壤之别?!

王秘书睡意全无,从没见他们老板,这么温柔地跟他说过话啊!

……

次日中午,江引和齐年一人一个双肩包,在酒店前台刚办理完退房手续。

江引这次来南城,任务就是杀青宴上的采访与应酬,昨天跟着大家闹腾了一个通宵,上午小睡了几个小时,午后两点钟的飞机,跟齐年各回各家过春节。

彼时倚着大堂那莹白色的大理石柱子,齐年刷新着手机上,营销号发布的最新航班信息,捅了捅江引的胳膊:

“看吧,改签了。”

江引的神色顿住了。

双眸死死地盯着齐年手机上的两个名字,冷着脸不说话。

“我就说秦星羽今天上不了飞机。”

半是赌赢了的得意,又半是被赏过好几次“滚”字的失意,在齐年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眼中,翻腾得五味杂陈。

江引将手机推还给对方,没说话,那双隐在羽绒服外套袖口中的手,攥紧了垂下的双肩背包带,眼中是同样难以名状的复杂。

齐年忽然笑了,越是看见江引伤心难过的模样,他越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当下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半开玩笑地以示安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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