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林漾生病住院的那段期间庄晶晶才知道她心里一直藏着个人,还是不能见天光的人。
林漾用纸巾擦着沾染蛋糕的手指,终是没再否认,抿唇点了点头。
唉。庄晶晶长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大家都说你这几年的状态越来越好,但其实我知道,你半夜时常惊醒,我好几次都听见你喊他的名字。
林漾,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点没忘,反倒是越来越深了?
要不然刚刚的林漾不会那么魂不守舍。
行了,别纠结了,出去看看吧。
从刚刚沈妄和严泽棋一块出去,林漾的眼睛就没从门边移开过,分个蛋糕都分的心不在焉的。
手上的纸巾被她攥了又攥,怕两人真打起来林漾心底越发不安,她叮嘱:你帮我招待下朋友。
行,知道了,快去吧。
外面的走廊里也没人,林漾又站在窗户口处往楼下看了好几圈最后才发现站一楼斜墙角下的两个身影。
她快步往电梯口跑去。
关于沈妄是严泽棋说的那位同学的事林漾是真的意外,她对于严泽棋的这位同学从没放在心上过,她不关心,更不在意。
却没想,她和沈妄会在今日以这样的身份见面。
原来,即便两人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沈妄还是在这离开的几年一直参与到她的生活中,不曾缺席过。
林漾说不上来此时此刻的感受,只知道在看到他的那一秒,她只想多看几眼,她怕,怕沈妄会像梦中一样,在她眨眼的间隙中就消失不见。
即便林漾明知这是不该,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震撼和错愕后更多的,是再次见到沈妄后的惊喜。
两个男人在听见脚步声时就同时抬头望过来了,严泽棋手上拿着吸了半根的烟,见林漾过来,沈妄拧眉,示意:灭了。
严泽棋不爽归不爽,但还是把烟掐灭了,忍不住吐槽:她这吸烟的习惯也不知道是因为谁,某人也好意思。
夏日的晚风扬起沈妄衣摆一角,他眼皮垂了下,没说话。
怎么下来了?严泽棋不赞同道,衣服也不扣好。
这个季节的天气其实一点也不冷,但林漾生了病后身子弱了不少,所以在冷暖这方面家里人都尤其注意。
他上前,要给林漾扣好她身上的西服。
但有人已经比他快了几秒。
沈妄将西服往她身前拢了拢,只扣好了腹间的一颗,淡声道:我和他是大学四年的同学,他什么德行我清楚,我不会跟他动手。
说完这句,沈妄适时的抬头:看在他这几年照顾你的份上,他若真打了,我也不会还手。
严泽棋怀疑这兄弟就他妈是故意的。
他鄙夷的嗤笑了声,越过两人往门口走,边走还不忘嘱咐林漾:赶紧聊,聊完赶紧进来,爸和阿姨催我们回家,现在外面坏人多,要离远点。
林漾:
会所门口的灯光是柔色的,打在两人的周围,拉长了地上交错的两个人影。似是觉得不妥,林漾往后退了一步,问他:你今天怎么会来南都?
出差。沈妄说。
没等林漾再开口,他先问了:这几年,你过的不好。
他用陈述的语气。
挺好的。林漾仰头笑着说,红唇的弧度隐在半明的光亮中。
林漾,你骗不了我。
沈妄视线攫着她,眼底的火压了压,还是没压住:真过的好你怎么会瘦成这个鬼样子?
林漾,你真以为我不是你哥就管不了你了是吧?
这语气明显动了怒,林漾也跟着慌了下,喊他:哥,你冷静点。
哥?这个字眼让沈妄觉得可笑,他抬手,修长的五指在林漾脸颊的碎发上停留,然后缓慢地、又磨人地把那缕头发夹到她耳廓,才缓缓出声,
林漾,我已经不是你哥了,四年前就不是了。
他说:你不用再叫我哥,我们已经不是兄妹了。
这句话的含义林漾不是不清楚,但她不愿去深想,只是摇头:有些事,一开始就不可能,现在也不可能。
沈妄指腹在她发梢间停留,看着林漾心虚闪躲的神色,他轻笑:林漾,从来就没有不可能,我当年是尊重你,跟其他人无关。
他只是放手,让林漾选择了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林漾烦躁,她往后退了一步,和沈妄隔开了足够的安全距离,整理了下乱七八糟的情绪,开口:我说过的,我不喜欢你。
你觉得我他妈会信那些鬼话?沈妄从来就没把她当年离开时说的那话当回事,我沈妄有眼、有耳朵,我自己会看,我自己会听。
老子不瞎也不聋!
从见到沈妄那刻就涌上胸口的烦躁这会堵得更深了,林漾深吸一口气,闭眼,再睁开后有些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下意识地去摸自己口袋。
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她低头,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披着沈妄的衣服。
没和衣服置气,林漾伸手往里面自己衣服的口袋里去摸,毫不意外地,掏出了一包烟。
只是下一秒,面前的人直接伸手夺了她的烟、当着她的面把烟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沈妄你干什么?林漾气极了直接吼了他名字。
四目相对,沈妄脸色漆沉:
我不管你现在烟瘾有多大,从现在开始,我沈妄盯着你戒烟。
这烟就是他家公司生产出来的,对身体有没有影响他最清楚。
林漾太阳穴突突直跳,当年和沈妄的很多记忆都涌入脑海,可到最后,耳朵里久久回响的永远是沈柏裕那平淡又无谓的一句:你妈跟我提出离婚了。
这个坎,永远是横在她和沈妄间的一道沟壑。
没用的。林漾说,她用着极为平静的语气跟沈妄说,沈妄,我们真的没有以后,你从长川来南都出差,而我后天就要从南都去海京了,我们两还是会错过。
你说你后天要去海京?
是。
沈妄笑了,他向前走了一步,眸色深邃:林漾,你选择在后天你生日这一天去海京,是为了满足我当年让你去海京的那个生日愿望吗?
是满足他,也是成全自己。
林漾没想到会被他轻而易举的看破,她摇头,还是否认:不是。
这个回答已经不重要了,沈妄再次上前,视线垂下,落在她细指上。
林漾,我说过的,如果再让我看见你,我一定不会放手。
所以这次,决定权不在你手上,该换我了。
再回到包厢,林漾显得越发心不在焉。庄晶晶给她倒了杯水,问她没事吧。
林漾摇摇头:没事。
大家也都是有眼色的,知道人接下来有事都主动提出离开,庄晶晶没急着走,直到沈妄和严泽棋一起推门进来。
她先喊了声棋哥,又转向沈妄,有些欲言又止。
沈妄淡淡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有事?
庄晶晶虽然不知道林漾跟他的这些纠缠,但见过林漾最脆弱的那段期间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神色严肃地丢下一句:林漾这几年过得很苦,你如果这次还是选择放手的话就别再来招惹了。
她说完就离开。
角落里的林漾还在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沈妄沉默驻足了几秒,起身过去,他就站在她身后,看她极纤细的腰身以及瘦的极突出的手腕,第一次那么深切意识到,他当初同意林漾离开的那个决定,有多混蛋。
她因为心理原因住了很久的院,每天吃不下去饭,一直吐,身体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你看到的她现在这模样都是养了许久才恢复点,
抽烟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她说只有抽烟能麻痹她自己不想你,只有抽烟才能让她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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