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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身上,竟裹着一圈渔网布!
片刻之后,刘婆看着卸下渔网布之后,身形立刻变得婀娜起来的年轻女子,轻笑了声,“我说这鞭子响声不对劲呢!啧啧,这身段儿,管事大人定然喜欢,藏着掖着干嘛呢?伺候好了管事大人,怎么不比在这儿受累强。”
她盯着年轻女子的脸,伸手摸去,抠下一颗痦子,“果然,这脸上的痦子也是假的呢。想来是个标致的美人,嘿嘿,老身能不能发财,就看你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夏景昀的母亲连忙扑上来,抱着刘婆的双腿,“大人,她还是黄花大闺女,要伺候管事大人,你送我去吧,我也缠了渔网,身段儿尚可,定然不会坏了大人的好事!”
想要之前那些容貌身段儿尚可,被选走之后再无音讯的女子,谁都知道那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年轻女子哭着道:“婶婶……”
刘婆笑容冰冷,“看来你们还是大户人家的啊,放心吧,怎么能少了你的份儿。你侄女去侍奉管事大人,但管事大人还有护卫呢,不愁没人要。”
她就像好心的邻居大娘在跟人拉着家常一般,“你们想啊,跟了管事和护卫,吃香的喝辣的,哪儿用得着受这些罪。把他们伺候好了,还能给你们的父兄、男人说两句好话,让他们吃两顿饱饭,他们不仅不会怪你们,还会感激你们,恨不得自己也长了那玩意儿,能换得几顿好吃好喝呢。”
这样的话,让眼前的两位女子如坠冰窟,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眼神中流露出纯粹而彻底的恐惧。
而地上,悠悠醒转的妇人听了一半,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这并非是死局,因为死,对此刻的她们来说,都是一件奢望。
一旁的其余女人们也流露出感同身受的怜悯。
她们和大多数人一样,明明自己也很惨,却偏偏瞧不得人间疾苦。
可是,她们也没办法。
进了这劳工营,一切的财富、地位都成了云烟消散,剩下的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身躯。
但比起曾经被凌辱糟蹋的,以及眼前这三位即将被凌辱糟蹋的,她们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幸运。
“可惜了,藏了这么久还是没藏住。”
“挺好的三个人,这下子就要没了。”
“哎,管好自己吧,争取活着出去。”
“都到了这儿了,早死晚死都一样,我倒宁愿清清白白去死。”
“谁说不是呢!”
就在这时,外面远远走来一个护卫,朝着刘婆招了招手。
刘婆连忙让旁边的监工帮忙将夏家这三个女人绑了,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婶婶!我不要!我不要去被人糟蹋。”
夏景昀的母亲长叹一声,心里默默道:夫君、二郎,永别了。
她已经打定主意,寻机自尽,决不能被人糟蹋!
片刻之后,刘婆走了进来,三个女人登时身子颤抖了起来,就像是等待刽子手落下大刀的死刑犯。
“夏张氏、夏李氏、夏宁真!你们可以走了!”
“我不要!我就要在这儿!你敢让我走我就死给你看!”
一意赴死的夏景昀堂妹夏宁真慨然站起,一脸决然。
没想到刘婆却是一脸喝了金汁的样子,“我说你们可以走了!离开这劳工营了!自由了!”
三个女人愕然呆立。
刚才还在装晕的伯母也腾地站了起来。
第九章 重获自由
离开劳工营?
自由了?
夏家三女站在劳工营的空地上,背后是无数双炽热羡慕的眼睛,身前是一脸遗憾又无可奈何的监工刘婆,三人的脸上,没有欣喜若狂,只有茫然无措。
就在刚才还处在要被凌辱糟蹋,想死都难,比死更惨的绝境中,一转眼便又到了可以离开的天堂。
这人生的大起大落,给三人都震麻了。
过了一阵,她们才反应过来。
夏宁真颤抖着开口,“娘、婶婶,她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出去了?”
夏景昀的母亲夏李氏也从绝望中回过神来,“许是没错,若是要做别的,何需这般诓骗我们。”
先前被糟蹋的那些女子直接就被带走了,根本没有这些事情。
夏张氏,也就是夏景昀的伯母,依旧在如梦似幻的恍惚中,“不管了,不管了,不被人糟蹋,不用再挨饿受累,怎么都是好的啊!”
“是啊,怎么都是好的。”
这时候三个女人才抱在一起,开心地又哭又笑。
劳工营的风,终于带来了些自由的味道。
刘婆站在一旁,还在不甘心地跟护卫撺掇着,“大人,你瞅瞅这三人的身段儿,都是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主,给管事大人献上去,管事大人定会激动,到时候一高兴,咱们都有好处,何苦要放了她们呢!”
护卫一巴掌呼过去,“让你做事你就做,哪儿那么多废话!上头的命令,容得着我们在这儿说三道四吗?”
他娘的,还管事大人定会开心。
他整个人都快硬了。
刘婆捂着脸,瞬间不敢吭声了。
护卫甩了甩手,看着夏家三女,“你们三个,跟我走吧!你们家里的人在外面等着。”
朝营外走去的路上,武人家庭出身的夏张氏壮起胆子小声问道:“敢问大人,为何要放我们走呢?”
护卫淡淡道:“你们家中有人立了功,县尊大人便赏你们一家免了劳役。”
立了功?
三人对视一眼,夏张氏立刻道:“一定是我家大郎!也就是他身强力壮,才能立下如此大功,救下我们的性命。不枉费我这么多年,辛苦培养,我的好儿子!”
她抚着胸脯,一脸欣慰,扭头看着女儿,“一定要记得这份活命的恩典,好好报答你兄长的恩情。”
看似说给女儿,实则是说给自己那个弟妹听的。
所谓穷文富武,以前夏景昀这一家确实比不得夏云飞家富裕,再加上小家碧玉的夏李氏也比不得武人家庭出身的夏张氏张扬利索,一贯性子柔弱些,闻言便虚弱地笑了笑,“嫂子放心。”
倒是女儿夏宁真这些日子共患难之下,勇敢反抗起母亲言语的错漏,“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万一是二兄呢?”
夏张氏摇头道:“不是为娘乱说,不同情形需要不同本事,就像你我在这儿多亏了你婶婶看顾一样,你二兄一个文弱读书人,还能活命就不错了,指着他能立功救命,你觉得可能吗?”
夏宁真哑口无言,三人便这么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到了营门口。
门外,两对父子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夏景昀也是第一次瞧见母亲、婶婶和堂妹的模样。
母亲是记忆中的柔弱模样,添了许多的憔悴。
婶婶日子过得好些,但现在也没了以前的骄傲,更没了丰腴。
堂妹,嘶,真漂亮,不知道以后便宜哪个狗东西。
从生死危机中解脱出来,夏景昀骨子里那种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历练出来的跳脱不羁开始慢慢显露。
夏景昀在打量着她们,她们也在打量着夏景昀四人。
从艰难痛苦中被解救出来,瞧见彼此的样子,这半个多月以来的心酸苦痛,那些日日夜夜的担忧思念都在刹那奔涌出来,一家七口抱头痛哭。
哭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三个女人齐齐看着夏云飞,朝他深深一拜,“多谢大郎/大兄。”
夏云飞愕然地看着三人,“你们拜我干啥?”
“大郎,这都是你应该受的。”夏张氏亲切地把着好大儿的胳膊,“你立下大功救下我们全家,我们不仅要谢你,今后也会好好报答你!”
夏云飞叹了口气,“虽然你们这样让我很开心,但是……”
他指着夏景昀,“这都是二郎的功劳,没我的事,你们得谢二郎啊!”
夏张氏如遭雷击,扭头看着夏景昀。
大伯夏明雄也捻着没剩几根的胡须,神色感慨,“此番确实多亏了二郎,如非二郎聪颖,我们这一大家子,怕是要遭了大难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