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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主动提起什么,但一切都已经在悄然间完成。
夏景昀在向云老爷子等诸位长辈敬了酒之后,端着酒盏来到了张大志面前,“老哥,这一次,受苦了。”
本就觉得置身此间受宠若惊的张大志连忙站起,“侯爷,您客气了。”
夏景昀笑着道:“老哥,既然今日请了你来,你就无需与我见外,之前咱们怎么相处,今后还怎么相处便是。将作监我准备全部让你来管,还有几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监督着办,能行吗?”
张大志胸中激荡着热血,立刻道:“侯爷放心,下官一定不辱使命!”
“还叫侯爷?”
“老弟放心!嘿嘿!”
举杯和张大志干了一碗酒,夏景昀又端着酒盏来到了白云边的面前,笑着道:“乐仙兄,消气了没?”
白云边轻哼一声,“你当本公子跟你一般气量狭小不成?”
夏景昀笑了笑,“那喝一杯?”
白云边扭头看着他,“干喝啊?”
夏景昀眨了眨眼,“那我去请些歌女来为白公子助助兴?”
白云边倒是觉得不错,但想来叶红鸾并不这么觉得,所以后腰和耳朵隐隐作痛的他立刻收敛神色。
“你助兴就只会想女人吗?不知道比如写个诗什么的?”
夏景昀一脸错愕,“我没准备啊!”
白云边忙不迭道:“还诗才绝世呢!本公子为你写一首吧!”
他站起身来,四周那些早就暗自关注的目光便光明正大地投了过来,大厅之中,登时安静了不少。
赵老庄主呸了一口,“这狗东西,又要显摆了。”
苏老相公笑着道:“人不轻狂枉少年,你也大度点,跟小儿辈置什么气啊!”
赵老庄主欲言又止,没有开口。
白云边气定神闲,看着夏景昀缓缓吟道:“弯月如钩映城头,城头刀起下龙州,龙州九里十万家,今入吾手镇天涯!天涯朝野俱堪乱,风萧萧兮夜漫漫。淮上雨幕多壮士,随吾一战定江山。此诗,可当浮一大白?”
原本笑意盈盈听着的苏老相公笑容一滞,赵老庄主看着他的样子,乐得拍腿大笑。
夏景昀看着念完诗后一脸得意的白云边,幽幽道:“你准备了多久?”
“咳咳!”白云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什么准备,本公子兴之所至,张口就来!你岂能随便污人清白!”
“你这么说就不怕被打吗?”夏景昀笑容玩味,“比如苏老相公,赵老庄主的功劳全被你抢了,都成了你一个人的光彩了。”
白云边扭头一看,赵老庄主那个老东西就不说了,架吵得多了都已经无所谓了,只不过苏老相公的笑容好像是有点瘆人啊。
屮,大意了!
本公子现在还不是这老匹夫的对手。
夏景昀憋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求多福吧,我也帮不了你!”
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手臂却被白云边牢牢拽住,“高阳兄,你也不忍心我被宵小所害吧!”
正尖着耳朵听着的苏老相公听到【宵小】二字嘴角直抽抽,差点就要起身给这傻子两巴掌,赵老庄主哈哈笑着,“无妨,无妨,你跟小儿辈置什么气啊!”
苏老相公被自己扔出去的回旋镖扎中,郁闷地喝了一大口酒,“你也真不容易啊,跟他待了一个多月。”
赵老庄主脸上的笑容僵住,喝了一杯惆怅的苦酒。
……
不过这都是小插曲,白云边的性子知道的不会计较,不知道的经旁人一说,便也一笑而过了。
还是那句话,都是自己人,只要作为这个圈子核心的夏景昀不生他的气将他踢出这个圈子,他这点言语上的东西就不值得人去置气。
晚宴在一片祥和中结束,当送走了该离开的,安顿好了留下休息的,夏景昀站在院子里,一时间有些迟疑。
今晚,该去谁的房间呢?
要不要在府里试试翻牌子?
咦~
他恶寒地打了个冷战,且不说苏炎炎和秦璃会不会接受这种荒唐,这个念头也实在是太腐朽了!
他犹豫了一下,慢慢朝着后院走去。
不知道在后面改建装饰的时候,冯秀云是不是就预料到了什么,后院最好的位置,有一个人工湖,湖畔建了不少建筑,其中一东一西,刚好就建有两座小楼,位置风景绝佳。
在今日众人入内,自然而然地将其留给了苏炎炎和秦璃。
但是,此刻当夏景昀来到其中一栋楼下,却见其楼漆黑一片,并无灯火,于是疑惑地叫住一个走来的婢女,“秦小姐呢?”
婢女连忙行礼,然后道:“回老爷的话,秦小姐回秦府了。”
“啊?”
夏景昀扭头远远望了一眼,湖对岸的另一座小楼,瞧见那黑漆漆的样子,惊讶道:“苏小姐也走了?”
婢女点头,“秦小姐请苏小姐去秦府做客了。”
夏景昀苦笑一声,还在犹豫去哪儿呢,结果一个人都不在。
“你也是,想也想得到,人家两位是何地位,怎么可能不明不白地就这么在你的府邸中住下啊!”
冯秀云缓步走来,带着几分笑意和调侃地数落道。
夏景昀挠了挠头,在他的概念之中,好像没什么不妥,“之前在江安侯府,不也住了嘛!”
冯秀云翻了个白眼,“那时候你也是客居啊,现在这完全是你的府邸,那能一样吗?”
夏景昀看着冯秀云的样子忽然一笑,“你是不是生气了?”
冯秀云摇着头,“没有的事。”
夏景昀上前,牵起她的手,“辛苦了。我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不会有什么贵贱之分。”
冯秀云挣脱他的手,“还有好多事情没安排完呢!”
说完带着几分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匆匆离去。
看着冯秀云的背影,夏景昀又扭头看着两栋灯火漆黑的小楼,摩挲着下巴,说起来,是不是到了考虑婚事的时候了?
苏炎炎和秦璃可都老大不小了,按照当下的婚育年龄,那已经是非常晚的晚婚了,只不过是碍于两家势力着实庞大,没人敢说而已。
不过就算以夏景昀的认知,也是到了花开堪折直须折的时候了。
想他自己如今也算稍稍站稳了脚跟,也的确是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稳固基业的地步了。
他虽然对生子没啥太大的兴趣,但对生子的手段很有兴趣。
“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坏笑什么呢?笑得跟个采花贼一样?”
一旁一个声音响起,给夏景昀吓了一大跳。
一看来人,他拱手行礼,“老相公,老庄主,您二位还没休息呢?”
赵老庄主笑着道:“年纪大了,瞌睡少,索性出来走走聊聊天。侯爷有没有兴趣陪我们两个老头儿说会儿话?”
夏景昀连忙道:“老庄主折煞晚辈了,固所愿,不敢请。”
不多时,三人在夏景昀的书房中坐下。
苏老相公环顾一圈,“你也是书法大家,又有诗才,这屋里怎么也没挂几副墨宝?”
夏景昀一看,好像的确缺了几副【难得糊涂】【上善若水】【马到成功】,笑着点头,“这不才搬进来嘛,过些日子,慢慢补上。”
苏老相公端起茶盏,“当下之朝局,你是如何考量的?”
一句话,印证了夏景昀的想法,果然这两位老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搞什么闲聊。
他缓缓道:“如今朝局主要的问题有三,按照轻重缓急,第一是各方叛乱,第二北梁危机,第三是内政改革。”
苏老相公摇了摇头,“第一是北梁。”
他看着夏景昀轻声道:“初冬了。”
夏景昀心头一凛,作为历史爱好者,这一点他当然知道,北方的游牧民族南下侵略最好的时间就是初冬,贴满秋膘的马儿又肥又壮,冬日的草原又屁事没有,自然是南下劫掠的大好时机。
好在对于这事儿,他也已有准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