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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枝!”
陶岭冬循声望去,昨天找他买鱼的姑娘跑过来,绕着阿枝姑娘转了一圈又一圈,确认她安全无误之后才松了口气。
这场闹剧结束之后,徘徊在门口的人也陆续走进去。
柳长簪才注意到旁边是之前卖鱼给她的四人团,她歉然一笑,作了作揖:“你们好,我姓柳,柳长簪,她姓谢,单名一个枝字。多谢你们昨天的两条鱼,敢问如何称呼?”
谢枝听此,抱拳致意。
四人也纷纷回以礼节,随后纪清洲道:“我们是白沧学府的学子,从左至右,依次为陶岭冬、纪清洲、沈留容、唐睢。”
柳长簪微微颔首。
唐睢皱着张脸,指着晕过去的金箔人道:“这家伙怎么办啊?”
柳长簪走过去拍拍唐睢的肩膀,浅笑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唐睢:“……”
“呼呼……姑娘手下留情!”金箔人的小厮挡在面前,惶恐道,“请、请姑娘看在我家公子还小不懂事儿的份儿上,饶了他这回吧!”
柳长簪下颌微抬:“哦?你家公子几岁?”
“二、二十了……”
谢枝冷声道:“滚。”
小厮双眼发亮,狠狠吞了吞口水,背着金箔人就往山下跑。
柳长簪轻嗤一声:“二十岁?我看两岁还差不多。”
接着柳长簪对陶岭冬四人笑道:“一起?”
四人点头。
“你们是想加入仙师都会成为聿京仙师?”陶岭冬问。
“对。”谢枝冷不防接口,“难道你们不是?”
陶岭冬心道,还真不是。
他见纪清洲摇头回答:“我们只是来看看。”
成为仙师不是单单进了仙师都会就行,仙师都会会进行测试和考核,如灵根强度、灵力纯熟程度、知识水平等等,相比其他五门八派的弟子,隶属聿京的白沧学府注重培育的方面就更多更全。
仙师都会的考核十分严格,严禁监考仙师徇私舞弊。像刚刚那个金箔人一样,可能花很多银子走过测试,但考核是绝对过不去的,因为一般监考的仙师都很厉害,贿赂他们的金银财宝,可能还没有他们出去接个活儿多。
所以银子,还真就是用来打水漂的。
纪清洲跟监督测试的仙师说明来意,仙师给他们指了指路,最后他们将拜帖交给仙师都会首席大弟子,都会首席翻了拜帖,接见了他们。
四人躬身作揖:“白沧学府不名院前来拜访首席。”
首席捋了捋胡子:“你们是哪个班的啊?”
纪清洲向前走了一步,垂下眼恭敬道:“乙班。”
首席哈哈笑起来:“上一次不名院呈拜帖的是乙班,这一次还是乙班,看来苏老先生宝刀未老啊!”
陶岭冬面上带了点儿笑意,心道,就是算数的教材书越来越难了。
“啊,你们跟我来。”
首席一扬广袖,按下机关,门就打开了,走过那“轰”的一声就架起来的白桥,到了一间屋子前,屋子门窗紧闭,材质是沉寒木,这种木头能保证屋内的寒冷,也能防止寒冷向外溢出。
首席打开门,寒气涌出,冻得陶岭冬哆嗦了一下,而屋内的景象却令他惊了一下。
那是聿京三大奇景之一,青描柳色。
“这是……青描柳?”唐睢不可置信地开口。
这株青描柳,不是通体翡翠色,白色柳叶,而是黑到发紫,柳叶落了一地。
“是。”
“青描柳本是处处可见,但四年前相继枯死,仅剩这一株了,于是我把它移到了最冷的这里,尽管如此,它还是命不久矣了。”
纪清洲轻皱着眉:“您想让我们做什么?”
首席讶异于他能这么一针见血,稍微顿了顿,道:“白沧其他学院的弟子们我也给他们看过了,我想让你们试着用灵力灌溉一下,我的灵力不行。”
唐睢想先试,却被沈留容按住了。
纪清洲紧盯着眼前这棵青描柳,掌心凝聚灵力,强大的灵力击出,青描柳直接断了!
耳边首席的怒喊声和各种鬼魅的尖叫声音混杂在一起,渐渐变成强烈的嗡鸣声,纪清洲的脑袋骤然昏沉,下一刻被陶岭冬拍醒。
“清粥同学,你怎么了?”
纪清洲晃晃脑袋,看清了眼前的路——他们正在下山。
“刚才,发生什么了?”他发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陶岭冬:“我们送完拜帖之后,拒绝了首席请我们加入仙师都会。”
“首席有没有带我们去一间屋子里?”
“没有。”陶岭冬皱眉,看着纪清洲,“身体没事吧?”
纪清洲摇头。
现在再想,刚刚发生的似乎是一场梦。
不过在路上,他蓦然想起他打断“青描柳”后想说的话——
“可能首席您想灌溉的,不是青描柳,而是青描柳里的东西吧。”
【作者有话说】:这章看得有点懵没关系!这个和后期有关联,只求记得最后一句。
另外,唐睢的两包糖指路月考那一章,两包拥有四年保质期的糖(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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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月黑风高夜
办完该办的事儿,就要正式开始游历了。四个人共同商议,最终决定先去北城。
北城就在聿京的西边,出了聿京,在驶过一个荒废的驿站之后,便是北城了。
北城穷,这是妇孺皆知的事实。不过没来之前,陶岭冬可能还没有如此切实的体会。
不说来往的百姓衣服上有多少补丁,单说大街上的摊子,摊子上边撑开的伞,多半都有两三个洞,更惨的只剩个伞骨。
陶岭冬停在一家包子铺前买了几个包子,买的时候还暗暗感叹,怎么这包子的钱有些多。
他咬了一口,没馅儿,又再咬了一口,有馅儿了,不过有点儿苦涩。
“……”三人默默吃完手上的包子,然后纪清洲垂着眼睑不说话,沈留容微拧着眉。
只有唐睢吃完了还有些懵:“冬瓜,你是买了黑店的包子吗?”
“应该没有吧。”
纪清洲轻叩着鼻尖,思索片刻道:“味道有点儿像野菜包子。”
陶岭冬此时却没有注意听,他望见远处有浓烟和火光,可能是哪户人家家里着火了,不敢怠慢,赶忙叫他们一起跑过去救火。
“走水了!救命啊——”
纪清洲用袖子捂住口鼻,循声跑进厨房里救人;陶岭冬手上掐诀,天色突然变得暗沉,倾盆大雨眨眼便至,从头浇到尾,那点儿零星的火花也没有放过。
唐睢和沈留容忙把堆在厨房门旁的柴草搬远,见纪清洲背着一个中年妇女出来,又连忙扶着妇女坐下。
“大姐,你没受伤吧?”
中年妇女先是喘了几口气,然后又弯着腰咳了几声,道:“……多谢仙师救命之恩,不然恐怕今天我就命丧于此了。”
“大姐,为什么突然着火了?”陶岭冬看着被移到一旁的柴草问。
“我忘了没收拾今早的柴草,方才生火的时候才燃起来了。”妇女越说越后悔,若是早些收拾,也就不会发生刚才的险境了,而后闭起眼,双手合十,“还是得多谢各位仙师啊。”
纪清洲奔进厨房的时候,只有妇女一人,随后又看了一眼敞开着门的卧房,觉得有些奇怪,便问:“您家里怎么只有您一个人?”
“孩子他爹今个儿送儿子到‘安福庙’去了,上边的老人都说儿子女儿满七岁就得去庙里拜拜,能保孩子一辈子平安健康、荣华富贵的。”
纪清洲点点头,又向中年妇女作了作揖:“大姐,我们四人游历至此,不知可否借宿一晚?”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妇女一听喜笑颜开,忙站起来去收拾另一间卧房,“仙师啊可定得留一宿,等孩子他爹回来啦,可要多做些好吃的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