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围在这干什么,不上班了?洪古的声音让在场人一惊,纷纷四散开去。
主任,唐辛不来上班也就算了,现在带男朋友过来搅乱公司秩序,还骂我..唐辛还没说话,谭静先哭了起来。
沈愿回头看洪古,门口的洪古感觉到一股压迫,他看着面前比他高一个头的沈愿,清了清嗓子对唐辛说: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主任,换班的事我真的跟谭静说过了,是她故意不来的。唐辛为自己辩解。
你是跟我说过,可我没有同意啊,我不是说了我五号有事吗?我要是答应你了,我肯定会来上班啊,我撒这种谎有必要吗?你现在把你男朋友叫来羞辱我,你有意思吗?
谭静哭的睫毛膏都晕了,倒显得是唐辛欺负人。
唐辛,当初招你来就是看中你有工作经验,你呢,一个月迟到六七次,你说你失眠,睡不好,年纪轻轻的还能睡不好?还有上次那个家长的事,好在最后安抚好了,不然她出去乱说,给我们差评,你知道公司要损失多少吗?洪古见唐辛还有话要说不耐烦摆了摆手,别说了,你这个工作态度就算做下去我也不会给你转正,赶紧走吧。
你还想在这上班吗?沈愿瞄了眼洪古低头问唐辛。
唐辛没回答,委屈看着沈愿。
这明明不是她的错。
行,我知道了,你等会。沈愿揉了揉她的头,转身走了出去。
在场人都不知道沈愿要干什么,连唐辛也不知道,没几分钟沈愿进来了,把正通着话的手机递给洪古,见洪古一脸莫名,他眉一挑说:你区经理电话。
沈愿的话让在场人惊呼了声,见洪古半信半疑接起电话没多久,一直倨傲的神色立马谦卑,背不自觉弯着,仿佛人就在眼前,好,我知道了,放心,没问题,我肯定注意,钱经理,再见。
洪古等那边挂上电话,把手机小心翼翼还给了沈愿,头一次对唐辛笑的这么宽容,这件事是我误会了,唐老师,刚才的话当我没说,你明天记得来上班,失眠的话迟到一点也没关系,身体要紧嘛。
主任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看热闹的人措手不及,包括唐辛自己。
洪古说完神色一冷对惊愕的忘记哭的谭静说:你跟我来一趟。
洪主任..沈愿手机一收叫住要走的洪古,我家姑娘这阵子心情不好,麻烦以后跟她说话客气一点,我不希望你再对她大吼大叫的。她不想干也是她提出离职,你别在这指手画脚。
洪古尴尬地点头。
我们去吃饭吧,饿死了。洪古一走,沈愿无视在场人艳羡的眼神,拉着唐辛往外走。
去吃什么?唐辛晚上被这一出弄得有些疲惫,急需吃点高热量的东西缓解,去吃烤肉吧,想吃。
行。
两人牵手走出了早教中心,一上车唐辛欠身抱住沈愿,低声道谢。
虽然她讨厌仗势欺人,但这会儿她却觉得很爽。
唐立十,你让我觉得我也就是在床上那会儿有用,其他时候我就是个摆设。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唐辛一赧,松开沈愿坐回副驾。
不然呢,工作不顺,晚上失眠,你没一件主动告诉我,也许带你回缙北是错的,待在春河镇,你会更开心。
案子迟迟没有进展,不止是她,连自己也渐渐没信心。
不会更开心。唐辛牵住沈愿的手在昏暗的车内凝视他,见不到你的话我不会开心。
那今晚不回家?沈愿目光灼灼。
唐辛捶了他一下,人家男女朋友都是说今天回家,到我们这怎么就成今天去酒店,听着就不正经。
沈愿沉吟了片刻,忽然一笑点头称是,你说得对。
唐辛没多想,系好安全带,两人出发去吃烤肉。
*
清明小长假过后,日子接着往前,那件事之后,唐辛能明显感觉到大家对她的不同,前台还八卦来打听过她和沈愿的事,都被唐辛敷衍过去了。
一群不能交心的人,唐辛不想和他们有过多接触。
她只想好好上班而已。
清明过去后一个星期,她正准备下班接到沈愿的电话,说他在公司楼下等她。
怎么过来了。唐辛看到等在楼下的人,三步两步跑过去抱他,他们快三四天没见了。
接你回家。
可我饿,我们去吃饭再送我回家。
沈愿说好,两人去吃了顿饭,临近十点的时候两人出餐厅回家。
四月的风从车窗灌进来,唐辛望着窗外灯火辉煌的城市,一排排路灯从眼前飞快掠过,她不由感慨起来,沈愿,我们认识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时间是这世上最狡猾的人。
它随意操控人生老病死,生离死别,却没有人能指责它。
一周年礼物有吗?像是为了应景的随口附和,语气平淡的根本不在乎是否有礼物。
有啊。唐辛说着拉开自己的包在里面翻找,沈愿撇头看了她两眼,没一分钟她拿出张恐龙贴纸,撕了其中最大的贴在沈愿的手背上,贴完不放心还啪啪两声用力拍紧了。
就这?沈愿抬手看到那个绿色的恐龙抽了抽嘴角。
别的小朋友想要还没有呢,你别挑三拣四了。唐辛买这些贴纸都是用来逗小朋友的,结果先被唐安安拿了好几张,她把贴纸收进包里,双手一摊,那我的礼物呢?
回家再说。
唐辛低头玩手机,跟着电台的歌随口哼上几句,晚风温柔,恋人们行驶在归家的路上。
等唐辛发现不对劲时,车子已经拐进了陌生小区。
我们去哪?唐辛巴着车窗往外看,不知为何心莫名紧张起来。
回家,不是说了吗?沈愿把车一停,解开安全带,催促唐辛下车。
安全带没了桎梏,缓缓收回座椅旁,唐辛拿过包跟着沈愿下了车。
这套房子沈愿花了一个多星期才定下,接连看了好几套,只有这套最好,南北通透,距离学校和她公司都属于一个中间位置。
沈愿拉着唐辛进门。
是个两居室。
一进门沈愿从镶嵌式白色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两人换好鞋往里走,大理石瓷砖,一扭头是客厅,五十寸有余的液晶电视放在深色电视柜上,正对着一米八的灰色沙发,茶几上已经摆满了零食,阳台的落地窗没关,外头放着一个褐色藤制吊篮,唐辛坐上去,沈愿在旁边推了推,唐辛跟着晃动了起来。
沈愿,我们要搬到这里住吗?唐辛在摇动的吊篮里问。
嗯,沈愿推着吊篮,这里离你公司大概七站路,我去学校也近。以后我们每天都能见面了。
为什么忽然要出来住。
不想你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沈愿问过心理医生,抑郁复发可大可小,必须刚有苗头就掐断。
最绝望的时候他不在身边,现在能做的只是不想让她在夜里失眠。
唐辛仰头望着面前的男人,他推吊篮的手,那只绿色恐龙还贴在手背,客厅的灯光延伸出来,照亮他半边侧脸,在他们之外,是林立的高楼,一盏盏万家灯火照亮四月普通夜晚。
沈愿,谢谢。
时间狡猾也温柔,不然我怎么会遇上这样的奇迹。
被罩和春河镇时用的一样,唐辛陷在柔软的被子里,那只小恐龙在她眼前忽隐忽现,作为一个有羞耻感的老师,她抓住沈愿的手把那个潦草的一周年礼物撕下,随手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沈愿看着唐辛这一小动作笑了一声,低头和她接吻,除去开始的害羞,唐辛在床上乖的不得了,没几个男人受得住。
唐立十,可以越线吗?沈愿喘着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