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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逸摇摇头,笑道:“老哥哥,我人手已经很够,小灵再加上不日也要来的小黑、小虎两个,应该是绰绰有余了,你安心当你的店主东吧。”
“老弟,”魏胖子正色说道:“你可别把刚才我那番感叹放在心上。彼此不知身分便罢,既然知道了,魏三清就不能再装下去。老弟,我绝不珍惜这把老骨头,更没把这身外之物的区区产业放在眼内,说个走字,我能头也不回地全丢了它。”
这是昔年豪迈男儿英雄本色,人虽老,豪情不减当年,骨头仍是硬的,在这几句话中,流露无遗。
这种血性朋友太难得——南宫逸暗暗大为心折,淡淡一笑,道:“老哥哥,别误会,我只是不愿,也不敢再把你牵涉入武林是非漩涡中,你知道,这种事,进去容易出来难……”
突然放低话声,低得只有屋中他跟魏胖子两个人才听得到。是故,除了他俩以外,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些什么。
儿子上的残烛,燃尽了。
屋内一暗之后又复明亮,显然,又点了支新的。
这一阵低低交谈,持续了好久。
直到天边微泛鱼肚白,小镇中鸡啼划破夜尽前的片刻宁静,才见魏胖子辞出,顺手轻轻地带上了门儿,袖着手,急步离去。
南宫逸,澈夜未睡,送走了魏胖子,熄了蜡烛,和衣躺在床上,准备闭目假寐一会儿。
无奈,天不从人愿!
就在这时,一阵蹄声由远而近,至“高升客栈”大门止住。
紧接着,砰、砰、砰,响起了擂鼓般敲门声。
这一敲,整个客栈中的客人,都从甜睡中惊醒,纷纷推开窗户探出头,揉着促松睡眼抱怨:“大清早地惊人好梦,是谁这般没公德!”
“娘的,八成儿是报丧来的!”
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喧嚷一片。
店主东房里,传出了魏胖子的话声:“人呢?还不快起来瞧瞧去!”
左首一间房里,有人应声说道:“起来啦。”
房门吱呀而开,一名店伙,一只手扣着扣子,一只手揉着眼,快步走向前面,一面叫道:“来啦!来啦!”
快到大门,没好气地问道:“谁?”
“谁?”门外有人粗声粗气地破大骂道:“你他娘的店里的人都死光了?老子敲了大半天门,这时候才起来开?惹火了老子,拆了你们这个鸟店,还不开门,”
古家堡‘来的!“真和气!
店伙正在气头上,刚想张反骂,听到最后那五个字,一哆喷,白了脸,睡意全消,到了嘴边的脏活儿,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一声没吭,颤抖着手,开了门。
门开处,两名彪形黑衣大汉飞闯而进,店伙碰着点边儿,就跌跌撞撞地退了好几步,如不是手快扶住了柜台,非来个四脚朝天不可。
他刚站稳,还没来得及喘气。
居左那名黑衣大汉已横鼻子竖眼地沉声喝问:“那算卦的呢?”
店伙又一哆嗦,忙道:“在里边儿。”
居左黑衣大汉挥手道:“带路!”
店伙如逢大赦,转身飞步向后院走去,走时比来时快了一倍。后院中,魏胖子一边穿衣裳,一边出门,喝道:“跑什么?
是谁?“
店伙急应了一声:“古家堡‘来的两位大爷!”
喝,看!
各个窗,一个个头飞快地缩了回去,“叭”地一声全关上了窗户。
真灵,真快,真整齐。
闻风色变,如遇蛇蝎,可也说明“古家堡”目前淫威如何了。
魏胖子“哦”了一声,尚未说话,两名凶神已大步进入后院,顾盼自豪、不可一世,魏胖子迎上前来赔笑说道:“二位早,是古姑娘差来接先生的?”
两名黑衣大汉正眼也没看他一下,打鼻子里冷冷地嗯了一声;居左那名大刺刺地问道:
“他起来了么?快叫他去。”
魏胖子道:“不知道,我这就去叫。”
还设迈步,一声吱呀,那位“活神仙”、“赛华佗”的书生吕毅已推门而出,哈欠连连地皱眉说道:“用不着叫啦,我早醒了,敲门如擂鼓,我还能不醒?”
话是对魏胖子说的,骨子里可是针对着二黑衣大汉。
怪了,二黑衣大汉只变了变脸色,却没发作。
也许,大小姐早有交代,不能得罪人家先生!
魏胖子忙道:“老弟,这两位是古家大小姐差来接您的。”
书生吕毅点了点头,抬眼微瞥二黑衣大汉,道:“怎么这么早?你家姑娘并未说……”
“早?”居在大汉翻了翻牛眼,不耐烦地道:“你别看这时候早,到了山里只怕太阳都老高了,还有一大段山路呢。你别抱怨,我哥儿俩比你更倒媚,半夜里就起来上路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