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不由主地各后退半步,辛大风厉声说道:“你笑什么?”
笑声陡止,冷电移注,落在辛天风面上。“我笑你们,笑我自己,我笑你们糊涂懵懂,不知好歹,错把朋友当仇敌;我笑自己好管闲事,自寻烦恼,所为何来!
如今,既然你辛二快师兄弟认定我是真凶,我也不欲多说,舌徒劳,辩有何益?
你辛二侠看着办吧。“
“你好一张利!”辛天风须发俱张,瞪目大笑:“须眉大丈夫、昂藏男子汉,既敢做,便敢当,姓吕的,辛天风替你羞愧,三弟,大仇当前,还等什么!”
铁掌双扬,就要劈出。
墓地,一声朗喝响自梯:“三弟大胆,还不住手!”
那竟是“冷面玉龙”宫寒冰偕同古兰适时双双赶到。
燕三爷躬身相迎,辛二爷却不回头,厉笑说道:“大师兄且休拦我……”
宫寒冰勃然变色,挑眉二次大喝:“长兄比师,二弟你敢故违家法!”
大师兄毕竟有大师兄的威严,何况他现在又是掌门人,辛天风不敢再不听,身形一震,硬生生地收掌撤身后退。
人是退下了,但那暴射怒火杀机的一双凤目,却仍紧紧盯住吕毅不放,生似欲以气吞之。
喝退了二爷,宫寒冰不等目毅开,星目轻注,淡淡说道:“吕先生,适才事,宫寒冰已略知大概,二弟直性子,宫寒冰在此谨先代赔鲁莽冒犯之罪,先生雅量海涵。”
吕毅泰然还礼,才要开。
宫寒冰脸色一转慎重,已然又道:“心急血海师仇,谅必吕先生也不忍责怪宫寒冰这两位师弟,适才事,有可能出于误会,为免再发生这种有伤彼此和气的误会,还请吕先生出示真实姓名才好。”
不愧古家堡掌理门户人。
这心胸气度,说话之适切、得体,委实为其他三豪所不及。
而且,这种逼使吕毅说出真实姓名的手法也高明得多。
吕毅没答,淡淡地反问了一句:“宫大侠也认定我涉有嫌疑?”
“宫寒冰不敢。”宫寒冰挑眉说道:“我说过,此事有可能出于误会,不过,假如目先生仍不肯据实相告本来,吕先生就不应再怪宫寒冰兄弟。”
“有可能”三字用得好,后半句话说得更妙。
‘多谢宫大侠。“吕毅微微一笑,又问:”姓名,能帮助一个人脱嫌么?“宫寒冰淡然说道:“事实上应该能,可是,这要看吕先生那真姓名的声名如何?”
吕毅说道:“有些人行事但凭好恶,毁誉褒贬一任世情,吕毅以为声名不足以显示个人的善恶,更和这件事扯不上关系。”
宫寒冰神色微变,笑道:“吕先生高见,好在宫寒冰还不是人云亦云、愚蠢无知之辈,对于一个人善恶,尚能明确分辨。”
吕毅微微笑道:“宫大侠何言之太重……”
双眉微轩,接道:“吕毅确信宫大侠神目明察秋毫,能明辨善恶……这么说来,宫大侠是非要目毅实告本来不可了?”
宫寒冰说得好:“事关重大,也出自无奈,宫寒冰为了今后之‘古家堡’,不得不如此,目先生要多原谅。”
吕毅唇边浮现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深深地看了一旁观望、一直不开的古兰一眼,然后移注宫寒冰:“看来,我是不能不说了……”
古兰,她娇靥上的神色显得有些紧张,美目尽射万般希望,瞪得大大的,逼视吕毅,一眨不眨。
吕毅脸色一沉,目闪寒芒,接道:“宫大侠,南宫逸敬请判定善恶。”
“谈笑书生乾坤圣手”,人名树影,“南宫逸”三字恍似青天雳霹,立即震动了在场四师兄妹。
古兰娇躯猛地一震,紧接着是一阵轻颤,一摇晃,昭腕忙扶住了椅背,娇靥上起了阵阵的抽搐,大大的美目中,涌现泪光,神色极其复杂,是惊喜,是悲哀、辛酸、幽怨……
失色香唇微微抖动开翕,只是没出声音;虽没出声音,她心中对这位梦魂亲绕、刻骨难忘的昔日情人的一切怨情,已然袭着那双令人心碎肠断的目光,倾吐无遗。
辛天风与燕惕,是神情震动,瞪目张,做声不得。
宫寒冰则是脸色遽变,但刹那间又恢复平静,星目中闪过一丝异采,凝注南宫选,微笑道:“吕先生请恕唐突。只缘南宫大侠早传死讯……”
南宫逸笑了笑,避开了古兰那双令他心弦颤动的目光,突然伸手,扯下脸上那张特制人皮面具,露出了那天下武林渴念已久的庐山真面目。
那人皮面具后的庐山真面目,能使得有当世美男子之称的“冷面玉龙”自惭形秽、黯然失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