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人走的差不多了,时冉在扫地,见她捧著书回来,问道:怎么又回来了?这谁的书啊?
褚漪涵的。闻鸢弯腰把书包里的书挪进桌肚子里,解释道,她今天有点事,让我直接看她的书。
时冉走过来,随手拿了一本翻开看了看,惊叹:靠,这该不会是为你专门弄的吧?
闻鸢塞完了最后一本,直起身看了过去。
最上方的划线句子旁边备注了易错点三个字,下面圈出的例题旁解析了难点部分,细化了解题步骤。
这是她上课做的笔记吧?闻鸢感叹道,写得真认真,我书里那些鬼画符我自己都不认得。
时冉点了点右下角她按着的地方:我说的是这个!
闻鸢这才注意到被折起来的一角。
时冉又翻了几页给她看。
我看了,有折角的页数里重点部分都重新用粉色的笔划了线,标注写得也特别仔细。没折角的都画的很随意,也没标注。
闻鸢拿起别科的书翻了翻,每一门都像时冉说的那样。
这些书是褚漪涵特地给她送过来的,所以书里的重点和备注很有可能是特地为她标记的。
闻鸢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脖颈,心想褚漪涵应该是还在愧疚咬了她一口的事,想要弥补她才这么费心费力。
时冉瞟了眼闻鸢若有所思的神情,问道: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闻鸢合上书,胡诌道,得请她喝奶茶了。
时冉连啧了好几声:咱班老师都没她这么负责,我看你至少还得再请个小蛋糕。
闻鸢很慢很慢地点了点头:等考完试吧。
褚漪涵赶到医院的时候,韩钰已经做完了手术。
走廊上韩钰的二婚对像段赟在打电话,语气听着很严厉,应该是在和他儿子段嘉言通话。
还没讲句,段赟就沉着脸从耳朵边移开了手机,他低低地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一转头看见了站在病房外的褚漪涵,段赟放柔了神情和语气:来了啊。
我妈她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晕倒的?
关心的问话,可褚漪涵的语气和神情都淡淡的。
这场手术挺重要的,做不好可能就下不来手术台了。段斌一时摸不清褚漪涵是不是在怪他没照顾好韩钰,摸了摸头解释道:是之前清除手术没做好,还残留了一些信息素在体内。刚刚手术清理了残留的信息素,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褚漪涵嗯了声,面无表情地盯着段赟。
其实是在做房事的时候,信息素冲突导致韩钰突然休克,段赟没提这茬,但褚漪涵看他的眼神就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段赟被看得不自在了,轻咳了一声说:进去看看你妈妈吧。
褚漪涵转身进了病房。
韩钰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清丽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她侧目看向褚漪涵:你怎么来了?是你段叔叔告诉你的?
褚漪涵端来椅子坐到病床旁,语气里情绪莫辩:他应该告诉我。
韩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
吃饭了么?
褚漪涵眼睑垂下,避开了韩钰关切的目光:吃了。
清理信息素的手术很消耗oga的体力,韩钰没再说话了,褚漪涵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身侧。
过了一会儿,韩钰见褚漪涵没有离开的意思,劝道:我没事,别在这儿陪着了,让段叔叔送你回去吧。
李叔还在楼下等着呢。褚漪涵淡淡道。
考虑到褚漪涵的alpha排斥症,褚漪涵外公安排了亲信李樟做她专属司机。
那别让老李多等了,快回去吧。韩钰顿了顿,叮嘱道,一个人在家记得把门都锁好,记得检查抑制剂和阻隔贴备好了没。
褚漪涵颤了颤眼睫,低低地应道:知道了,你休息吧。
半个小时后,李樟开车到了小区门口,褚漪涵提出了下车:李叔,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了。
李樟犹豫了片刻,顺了她的意,叮嘱道:到家记得报平安。
褚漪涵嗯了声,进了小区。
快到家门口,褚漪涵给韩钰和李樟都发了信息,刚发完,闻鸢的消息弹了出来。
皮蛋solo粥:你事情处理完了么?
闻鸢原本想着褚漪涵有事,就不要打扰她了。
可她时不时就想到褚漪涵送书来又急匆匆走的场景,想多了,就开始担心起来。
等到十点多都不见褚漪涵联系她,闻鸢就忍不住发消息问了问,没想到褚漪涵秒回。
【是有题不会做了么】
她是那么不懂事又愚钝只知道问题目的人么!
闻鸢顺了顺气,在心里提醒自己,作为一个拥有成年灵魂的人不要跟小孩子计较。
皮蛋solo粥:不是,就看你今天走挺急,有点担心你。
隔了有一会儿,褚漪涵才回复:我没事,是我妈妈住院了。
皮蛋solo粥:阿姨怎么了?没事吧?
褚漪涵:之前的清除手术没做好,残留了信息素在体内,现在已经清理了,没事的。
清除手术?学校之前有流传褚漪涵是单亲家庭。
清洗终身标记,去除的不仅仅是另一半的信息素,更是两个人之间共同的回忆,一般来说就是不爱了。
闻鸢咬着手指纠结片刻,打了字,两眼一闭发了出去。
皮蛋solo粥:那你呢?你还好么?
褚漪涵回得很快:还好。
闻鸢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褚漪涵了,这世间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和设身处地,她很怕自己不恰当的安慰反而是在褚漪涵的伤口撒盐。
也许是她太久不回复,褚漪涵反而安慰起她来:不用担心我的,我爸爸已经去世很久了,妈妈她不爱了,放下了,清洗标记是很正常的事,我能理解。
虽然闻鸢在这一刻感觉褚漪涵成熟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但她很赞同褚漪涵的观点。
皮蛋solo粥:嗯有爱的话,是舍不得忘记的吧,你自己看开就好。
褚漪涵垂下手,抬头凝视着悬挂在夜幕上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弯月,眸比月柔,很轻很轻的昵喃:
是啊,一点都舍不得。
隔天考六门,时间很紧。
虽然第一门考历史,但走廊上看书的学生手里拿什么书的都有。
手里拿面包的闻鸢显得尤为扎眼,隔着一段距离,褚漪涵就看到了她,并看见她吃出了痛苦面具。
褚漪涵避开人群走到闻鸢面前,递了瓶水给她:喝水么?
闻鸢疯狂点头,她接过水猛灌了好几口,终于把口里的面包咽了下去:来的太及时了,我差点被噎死。
褚漪涵笑意浅浅漾开。
又抿了两口水,闻鸢问道:你放学有没有空?
褚漪涵:要接我妈妈出院,怎么了?
她说话时很平静,闻鸢暗暗观察了她两眼,放了心,解释道:为了感谢你这两天帮我,想请你喝奶茶来着,不许拒绝啊!
被她一唬,褚漪涵愣了愣,折衷道:那就等成绩出来,如果你进步了再请我喝吧。
也行,对了,我把书还你。闻鸢把水在一旁的桌上,从包里掏出小六门的书恭恭敬敬双手奉上道,谢谢再保佑保佑我六门都能过及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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