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对方沉吟,然后做什么?
相较于手足无措的对方,闻鸢倒是显得轻松许多,温和地鼓励她多前进一步:别怕,别紧张,快点的。
也不知道是急还是什么,对方声线颤得更厉害了,像是要哭了,可又倔强地否认:我才不是紧张!
闻鸢感觉到自己忍不住喉咙滚了一下,好像对于对方哭,她有种别样的情愫,像是舍不得,又像是很舍得。
那是什么?她笑着打趣,调节气氛。
对方羞赧不已,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哭着嘟囔:是不会。
闻鸢发出了一声气音的笑,很轻,她稳了稳心神,继续指导对方,说服她放开了在溪流里玩耍。
嘶!
疼么?
还好,不疼。你做的很棒,宝宝。
闻鸢对于从自己嘴里说出的宝宝二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有人用指甲在手心刮了一下。
酥酥麻麻,还有点些微的疼。
梦里的感觉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有时候真切的不像假的,有时候又有一种真实的虚假感。
她犹如一叶扁舟漂浮在海面上,起起伏伏。
闻鸢挺起腰,仰起脸,细细地喘了一口气。她想要看清对方,却只看到了乌黑的后脑勺。
一绺乌发还虚虚地缠绕在她的指尖,随着对方慢慢抬起头,那绺发一点点从指尖滑落。
梦境里夜色朦胧,有点模糊,看不清对方具体的长相,但闻鸢看清了那双眼睛,眼尾细而略弯,形状似杏仁又似桃花花瓣。
眼神迷离,似醉非醉。
像揉了一团火,燃着不烬的欲念。看向她时,又像蓄了一汪水,漾着柔软的温情。
漪涵
可在梦里,从她红唇之间溢出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棉棉。
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脑子里,撕裂了所有的感知,闻鸢突然又看不清对方的五官了。
她在迷茫和像是放纵以后的无尽空虚中醒来。
骄阳似火,烘得房间里像个暖炉。闻鸢身上沁出了一层粘腻的汗,薄薄的睡衣几乎贴合在肌肤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因为暧昧旖旎的梦。
闻鸢还没完全缓过劲来,她喘着气,呼吸凌乱,双目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上繁复的吊灯发呆。
棉棉
每一次梦见、回想起前世的一些零碎片段,都会有那个叫棉棉的女人的出现。
她曾在她的病房外哭得好伤心,她曾坐过她的车后座,她还帮她解围唱过歌
闻鸢猜想过棉棉是自己上辈子的亲人亦或者是闺蜜。
可经历过这一次的梦,她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显然棉棉和她的关系非同一般,她们甚至能做恋人之间才做的事。
可是好奇怪啊。
如果是恋人,她为什么想不起来呢,为什么没有悸动的感觉呢。
可如果不是恋人,她又怎么会和对方做这种亲密无间的事,她又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闻鸢抬了抬眼皮,不经意间,视线扫过床头挂着的一长串栀子花。
花放了有两天,都有些萎了,花瓣尖端泛着黄。
和她做的梦一样。
会不会是受易感期影响,所以做了这么个不可描述的梦?
福至心灵,闻鸢连忙举着手机搜索了相关资料。
研究表明易感期的alpha在没有oga安抚情绪的情况下,很容易于易感期的第三阶段做一些浮想翩翩的梦,是属于正常现象。
更有甚者还会自我安抚。
再下面的内容有点太大尺度了,闻鸢没继续看下去,垂下拿着手机的手,大叹了一口气。
可恶的易感期!大白天做这种旖旎的梦,太离谱了!
更离谱的是
居然有那么一刻,她把梦里的对方认成了褚漪涵
那双眼神似醉非醉,而又楚楚可怜的眼睛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懊恼、羞愧、尴尬、羞耻交织成复杂的情绪像个搅拌刀片一样,刹那间就把闻鸢的思绪全部搅乱。
脑袋里是一团浆糊,思考不了其他事,就像被按了循环播放键,不由自主地重复回想梦里的内容。
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使人面红耳热的浅吟低喃。
闻鸢有点受不了,感觉自己的头像个水壶,发烫得要沸了,她发出土拨鼠叫:啊啊啊!
一把掀起被子盖过头顶。
裹在身上滚啊滚。
天哪,她怎么能这么歪歪褚漪涵啊!
她难道对褚漪涵有了心思?
可如果是喜欢,梦里的她怎么会叫别人名字,说毫无好感,她又确确实实想起过褚漪涵。
闷闷的一声,闻鸢连人带被子滚落下床,不由地又让她回想起在酒店和褚漪涵搂抱在一起的那一幕。
灵光一现,闻鸢突然想起了曾经标记褚漪涵的情景。
是因为之前给褚漪涵做过临时标记,所以受易感期影响,才会有这种生i理反应吧。
嗯!一定是这样!
说服自己以后,闻鸢从被子里挣扎出来,赤着脚拿了干爽睡衣和内裤走进浴室。
闻鸢站在花洒下,仰着头闭着眼,任由凉飕飕的水当头而下,冲去身体上残留的热意,也冷却了纷乱的心绪所带来的躁动。
梦着上辈子的恋人,幻想着好朋友,又渣又猥琐。
不能再这样没有界限和分寸了,她得和褚漪涵保持适当的距离,绝对不能祸祸人。
心里有了决定,闻鸢关掉了花洒,将毛巾罩在头上一通乱擦,拭去了表面的水渍,觉得整个人清爽了些。
吹干头发,换好新的床单被套,摘下那些枯萎的栀子花后。
方静白送来了午饭和新鲜的栀子花,顺口询问她:花还是挂床头?
可能是梦太耗体力,闻鸢难得有点胃口,她接过餐盒,将换下来的床单被套和枯花尽数塞给方静白,淡声道:不要花了。
方静白惊奇地看闻鸢一眼,埋汰道:前两天还恨不得床上铺满栀子花、睡在花圃里,怎么又突然不要了?不难受了?
闻鸢捧着餐盒坐到桌前,意有所指地解释:能忍,免得上瘾。
易感期的小alpha,心思多变,能理解。
听她语气坚定,像是铁了心的不要栀子花了,方静白边关门边嘀咕:还想着要不要辟个地方出来养栀子花呢,看样子也不用了。
屋里埋头干饭的闻鸢吃着吃着就心不在焉了,因为褚漪涵给她发来了消息。
小绵羊:摸摸我们可怜的阿鸢,今天有好点么?
小绵羊:我和大家都想你了,阿鸢,还要多久才能飞回来呀。
闻鸢盯着阿鸢两个字,不自觉地联想到了梦里那娇娇柔柔、染着情i欲的一声阿鸢。
她咬着筷子,脸发热,却在下一秒瞄到了之前褚漪涵发的消息,字字句句都是诚挚的关心,立刻又清醒了。
越看越羞愧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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