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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深夜。男人感到混沌未醒的自己支配四肢下了飞机,先去传送带旁领行李,一手撑伞另一手拖着箱子,终于才在附近的地下停车库角落找到接他回家的那辆车。副驾座位那边的车窗摇下来,窗户上也有清晰的雨滴流逝的痕迹。他那架着金框眼镜的男友问外面冷不冷,他回答不冷,其实真的不冷,他苍白的脸色实际上也与雨天关系不大。
男友笑着:先上车吧,我去开后备箱。
屁股挨在男友轿车的座位上那一刻,忍耐了一路的辛苦与委屈全部化作他嘴唇上终于撕出的血。其实他也没有想真撕扯出血的,只是牙关淡淡碰到嘴唇时,一股隐幽的血腥顺着牙齿流进他心里,听顺着那股冲动的指引,他也能狠下心去咬了。几滴血腥涌出一瞬间他却感到百爪挠心一般的焦虑,匆匆用面巾纸擦,掏出润唇膏涂了厚厚的一圈又一圈,车子的主人才终于回来。他把唇膏抓在手心,说不好意思,今天辛苦你了。男友却扳着他肩膀,猝不及防亲了他一口。
那一口几乎是吮上去的,却是只动嘴唇而不露出牙齿的一个亲吻,男人最喜欢的其实是他嘴唇之后、但也是舌头之前的部位,即莹润而潮湿的牙齿。好不容易用泛着油光的唇膏藏好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血丝。流血了,男友呢喃着亲在他鼻翼边,然后缓缓把车开出车库。
交往到今时今日,男人终究也学不会主动并态度乖巧地向男友展露自己的脆弱。车库距离他家有二十多公里,开车的话大约一个半小时。晚上是不经常遇到堵车的,但下着雨,路面湿滑,哪怕上高速也不能开得太急。而且他猜测按照男友的恶劣性格,非但不会开得着急,反而还要刻意表现出慢悠悠的节奏——他猜对了。他开始感到懊恼,为自己的辛苦、自己的委屈,也为那两口把自己整个人亲得晕头转向的吻:他也想亲他,却没有勇气凑近……
“想不想吃点儿东西?”临上高速时轿车停在一家小卖部旁。男人摇头。“那要不要喝水?明明嘴唇儿都出血了,肯定是飞机上没怎么喝水。”显然这才是男友真正想要听到回答的问题。男人低声地说,不是的,已经喝了很多水。其实何止一个简简单单的“很多”,他把自己灌到简直反胃了。他坚信自己是出于自愿,真的,他不想让男友玩儿得不尽兴,那样自己也要自责起来。
男友却依然坚持。他关上车门,打开雨伞走进那间竖着花花绿绿牌子的小店,再回到车上时手里已拎着一只标有小卖部商标的塑料袋子。“我觉得,还是有点儿冷的。”男人愣一下才意识到所指的是为何事,接着见男友把自己的风衣解下,披在他的肩上。
男友把一瓶百岁山递给他:润一润唇吧。他拧开瓶盖,乖乖饮下的确只能润湿嘴唇的一口。“好——乖。”是非常明快的声音,仿佛男友真因他的顺服而十分满意。瓶口仍接近于男人嘴唇的瞬间,男友忽然抓住瓶身,竟生生逼着他昂起下颌,茫然吞下几大口透明的液体。一些接不住的水顺着唇边流下,胸口激荡着的冷水格外无情,令亲吻升起的火焰熄灭了。他其实不喜欢矿泉水的,舌尖儿敏锐捕捉到一丝异样,是近于舔舐着野外山石的冷涩感。
男人并未反抗,只是之后说什么也不愿喝了。只是已受到男友灌进的大半瓶水的“恩赐”,车子开上高速时,他的委屈忽如骤然倾盆的雨势一般,凭着一股隐幽却不依不饶的力量,在四四方方的私密空间中疾速扩大开来。因为没有开窗,那股折磨人的委屈逃不出去,无法消融在雨中。
“是委屈了?”
男友透着点儿笑的声音愈来愈近,男人感到自己正在变得滚烫,尤其是肚子;是肚子里面那个器官,正因为他的一声听似安抚的话而喜悦到嘭嘭弹跳。他望着男友仍然把住方向盘的手,多么希望那只手立刻摸到自己小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的,你自己摸……”
他没有要打扰男友开车的本意,但自上车后受尽了忽视后的心态让他逐渐趋向扭曲,终于流露出自己无法忍耐的焦急。幸好男友的车技很好,腾出右边的手,却忽然平平止于半空,是距离男人的小腹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那只手纵然静止,姿态却仍充满诱惑。
——多么像魔术师的手啊,男人看懂了,是要自己去够。他升起一股难以置信的羞赧,即不相信自己“任劳任怨”到如此地步,却仍需要继续克服内心本来也并不高的下限,做出更为挑战羞耻心的动作。男友的手是很普通的手,中指有一点文化生常年握笔磨出的老茧,但其他手指逐渐得到恰当的保养;他的指腹格外有力,五个指头牢牢印在男人的小腹上,用力得仿佛要盖下印章。男人其实很能忍的,但忍耐不住的是自己也不了解的情绪为腹中带去的不适:那是隐含着哀感的欣喜,是翻搅着的恐惧,未能平复的委屈也让他吞下呻吟的能力变弱,他直直叫了一声:不要弄了……那只手却仿佛树扎根进泥土,愈陷愈深,让他小腹下面要裂开了一般剧痛。为了忍住下腹的洪流,他腰上的肌肉已经很僵,闪躲了几下妄图逃脱,复而疲惫下去,只瘫坐着任男友把他由肚脐到小腹,甚至两腿之间那话儿肉全部摸了个遍。
男友终于抬手。
多久了?他带着饱食后的微笑,深陷思索似的舔一舔唇角,譬如一只灵活的食肉兽。
男人下面一下子要失控似的,却最终忍住了:八个多小时了一直,一直在……其实他们遵守着一个共同的约定:是男友想看到他膀胱的极限,于是开视频半撒娇半命令磨了好一阵儿,让原本意志也很不坚定的他答应了要从上飞机前开始憋尿,并在整个行程中一直保持膀胱的充盈。男友甚至买了一只很大的量杯,因为他需要男人储存着水分回到家中,然后把那些羞人的液体从膀胱倒进量杯。一想到即将上演于家中厕所的那些事,他已经坐立不安了,偏生男友持续用那轻佻的音量笑着:果然,摸到的时候真的很圆呢……
他竟有些意料当中的快活:为了不要让胃部胀起从而降低小腹凸出的弧度,晚上他没有动一口餐品,当然倒也没有胃口,反正那么多水已经把他灌饱了。
根据反馈手感至少是不错的,但他其实有点儿怕男友那副游刃有余的态度,冥冥之中感到自己坐着的姿态愈加萎缩了。雨水的淅淅沥沥无疑促进了他在精神层面的痛苦,尽管他暂时相信自己在体力上能忍耐住,但精神上永无终结的崩溃感袭来,让他感到自己脆弱的意志力正绑在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上。一片雨随着并不算疾的风声闪上挡板,洋洋洒洒的雨花譬如用力甩着钢笔管儿时,管中大面积洒出的墨汁。
单是望着那些雨水,他已觉得愈来愈不好受了。其实在膀胱完全撑开的状态下,尖锐如针的尿意很早已磨灭了,但是无法排遣的憋胀感攀附着他的皮肤,仿佛一张紧绷绷的渔网。而他妄图用手指去抓网的缝隙,然后幻觉中的自己倏然变得很小很小,小得能将身躯立在渔网的一条丝上,开启了精神上的走钢丝一般的折磨。他想自己甚至不需要尿出来,哪怕能怀着自暴自弃的心情哭出来……哪怕能流一些汗也好,只要能凭借某些奇妙的方法把水分挤出去他就十分感恩了。但潜意识仿佛想要谴责那些胡思乱想,焦灼的膀胱内壁狠狠紧缩一下,他忽然想起来:他根本不是因为自己在忍耐那些,明明是为了男友的……既是已经答应人家的事,怎么能暴露出哪怕一丝的即将放弃的犹豫呢?
天色乌黑漫漫,他从未觉得高速公路有如此漫长。男友打开了音乐。其实享受着音乐的并非他的精神,而是肚子里面那些液体,它们受到外界诱惑,瞬间直直往膀胱的出口倾泻。他能明显意识到突如其来的撕痛与方才那沉默而漫长的胀痛的差异:现在已不只有膀胱一个器官在痛了,而是整片肚子的痛。紧实的腹部肌肉下仿佛积着一汪滚烫的冒着火星子的油,在精神焦虑的催化作用下,细细煎熬着他因为压力痉挛的胃部、蜿蜒曲折的肠子……还有最为要命的膀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尿水已经溢出了膀胱,管道中满满的全是液体,但是即将蓄不住了;在风衣下并拢的两腿酸胀得很厉害,也马上要夹不紧了。藏在风衣阴影下的两条小腿拧在一起,而承受着饱胀重量的大水球几乎压在腿上,奈何因为过分坚硬无法掉下,距腿面仍有一丝距离。
他把百岁山放倒,手指碾住冰冷的柱体让它在腿上一遍一遍滚着。……我错了,真的……忍不住了。他叫住一旁假意专心开车的男友,用虚弱而更多则是羞愧的气声:能不能先……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偷偷吞回了好几个音。那些字眼让他压力猛涨,羞耻到鬓边也湿润了。
什么一点儿?男友当然听懂了,装作疑惑只是想他出丑。此时此刻假如他不愿意用嘴出丑,就只能用一秒之后裤子上急速扩大的水痕来证明了。我想上厕所,先一点点,一点点行不行……他急得几乎不会说话了,右手插在衣兜里去掐住出口,非得把那儿掐到肿起来才能阻止液体的涌出了,然而,自己又下不去那么狠的手。他确实很怕失禁,但在男友眼前把衣裤尿得一塌糊涂已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情,因此反而明白,男友真正想看的正是他徒劳用尽一切手段之后的、孤独无助的失禁。
男友没有看他,只活动一下陷进靠背的后腰。他做着仿佛伸懒腰的动作时目光并不变化,而嘴角上挑着,须臾将上牙细细咬在下唇——譬如猫得逞之后耀武扬威的神情。
“没问题啊,那你得先把那些水喝干净了。但是……”
他话锋一转:
但是宝贝儿,你的极限真的只有这么一点点?……
男友不是没见过他真正失禁时的模样。
不是没有见过他忍哭忍得近乎崩溃,下面却已不受大脑调控,完全凭借排泄的本能尿湿了男友的手,染黄了内裤与一大片床单的模样。
既然已有先例,要如何让男友相信他现在的话呢?直到开下高速他也没有再多出一点儿声音。男友在他家小区边停了车,才见他整个人缩在风衣里,左边手肘杵在腿上,另一只手始终未离开胯下。他的小腿一前一后岔开,直筒裤包裹出瘦长的腿型,他的右脚鞋跟悬空,不时落下重重碾一下地毯。男友见过他在人前哪怕憋得肚子要炸开也是沉默且矜持的,但也见过人后真实的他——其实脆弱极了,真要到了极限什么失态的事儿也干得出,但如今把自己蜷作一团、生生忍住的模样,反而是把男友往外推了。
男友揽一下他肩膀,但他矮下腰,自男友手下逃脱了。那沉闷宛如打不开的天明的声音让他自己听着也心惊:回家吧行不行,真的要受不了了……男友让他过来,他问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到我腿上来。”
男友重新抚摸他的脸庞,分享着彼此湿漉漉的牙齿。
本意是希望他跨过手闸的,但他憋得太着急了没有领悟到那层含义,犹豫着望一下窗外雨势,竟直接推开门跑到主驾那边。他坐到男友腿上时全身已湿透了,黑色衬衫的前襟也是,潮湿的黑布在他胸前绷得能透出水光。过于亲近的肢体接触消融了那些隔膜,他告诉男友上飞机时已经憋得很不舒服了,有好几回想去厕所尿出一点,但害怕一旦开了闸会忍不回去,他不想再给自己反复灌水了……他说自己太难受了一直盯着厕所的门,空乘甚至过来告诉他现在厕所空着,而他明明憋了那么多尿却咬着牙不肯去。周围全是陌生人时,那股掀涌着的痛苦几乎把他的自尊心消磨掉了。他用下体小幅度磨着座椅,仿佛把摇摇晃晃的一颗心贴在砂纸上重复打磨。他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不要在意那些目光,只要不失态——只要自己不首先失态,那么则没有人能伤害……全是些无聊的胡思乱想,简直要疯掉了。
其实单是听着那些倾诉的事实,男友已经兴奋到见了反应。他故意用半勃的东西去磨男人股间,然而同时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大腿部位裤子愈来愈湿润了。
只是细细磨着,已刺激得男人开始漏出液体。男友无奈但并不打算责怪,毕竟膀胱肿到那个程度并非能装出来的,他的确贪恋男人肉体上的诱惑,但今天也是真的把人憋狠了,纵然自己确实想再做些什么,难免有些下不去手。他把百岁山瓶子拿来,但男人一把抢过,竟捂着胃一饮而尽。他急了:是让你先尿一点儿,不是——男人趴在他肩头,腰身是一把震颤着的弓,声音也透着让人心疼的古怪,说没关系,我能忍,还能忍住的。但裤子前明明在滴答着尿流了。
男友急于向他说明情况,却见男人抓住裤腰,将拉链一把扯下了。
他的性器也顶着裤子,但已经很疲软。终于费力剥开遭遇尿液污染的内裤,只见前面是他滚圆凸出的小腹,后面是有些扁平的臀。为了工作他已经很瘦了,屁股上也攒不住脂肪,薄薄一片儿肉绷在骨上依然能看出其下的嶙峋。他俯在男友耳边,示弱一般撩起一点衬衫,用赤裸而沾着雨水的硬邦邦的肚子去蹭男友皮带。
他其实想显得潇洒的,但姿势怎么看怎么觉得透着一股要把自己送上穷途末路的倔强。尿意高涨时他反而会显出莫名其妙的执拗,闭上红晕的眼皮,把压抑的喘息往男友耳朵眼儿中吹,只是掩耳盗铃一般不愿接受下面已经漏尿的事实。男友笑了笑:自己拿着瓶子,憋不住就往里尿。然后手指抚上了他股间。
最初是淡黄色的几滴自铃口溅出,后来逐渐延作细细的一条流水,顺着红肿的性器淅淅沥沥灌进瓶中。尿液击打瓶壁的声音很剧烈,男友反而觉得性爱中彼此交错的呻吟声也是一份打扰了。他草草发泄在男人后面,在路边街灯的黄光下帮人清理。橘黄的街灯下雨丝渺渺如银,夜雾中浮游灿烂的金光。
借清理后面的姿势,男友在灯光边缘下、在无数蜉蝣幻影中抱住了他。
他膀胱敏感得不行,男友为他擦干后面黏糊糊的白浊时,他又一次承受不住,直直涌出一大股水流。他原本在紧紧攥着瓶子接尿,此时惊觉手中有什么东西在升温,慌慌垂下眼睑,才看到竟是漏出了多半瓶。在膀胱里蓄了近十小时的尿水带着浓郁的体温,即使瓶子摸起来也烫手,他自觉羞愧,不好意思继续漏尿,但拼命忍着盖好瓶盖又把湿透的内裤套上时,裤腰压迫到仍然脆弱的小腹,让他痉挛一般狠抖一下,脖颈牵动着不止哆嗦的肩膀,整个人瞬间压进男友怀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回憋得太狠几乎伤到了尿管,现在他整个人深陷于痛苦的排异反应,膀胱挣扎着要将多余的液体挤出,大脑尚且能控制住的意念却要求他用手指牢牢掐住管道。肚子难受到了一定程度时心跳也会加速,他慌得一直倒抽冷气,声音低低,饱含哀哀的隐忍;而小腹里仿佛储着坚固的冰坨,用手捂也捂不化。他裤裆刹那间又湿了一点,布料之上潮乎乎的触感传到男友腰间。马上能到家了,男友安抚,圈着他的后腰同时努力不撞到前面明显的半球形,尽量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你先坐回去好不好,我好把车开进去。说罢却感到后悔了,早知如此,至少应等到离家近一些的地方再开始折腾男人。男人屏息凝神调整了好一会儿情绪,直到心跳逐渐平复下去,才抓紧风衣的下摆,小心遮盖住一片深色的裤裆。那儿的布料用似乎温柔的包裹感黏上会阴,尤其把水管裹得很紧。自己的尿液正亲近包裹着自己最为隐私的器官,诡异的想法带来的冲击感让他心里愈来愈扭曲,又开始想尿了。
他跨下主驾位的瞬间小肚子沉沉下滑,仿佛有什么湿滑的东西即将顺着裤管钻出;内裤里的一团也因为憋胀而抽搐,像有活生生的鱼要脱开布料跳出一般。男友见他愣在雨中,手扶车窗一副难受到直不起腰的模样,马上拎着刚才装百岁山用的塑料袋下了车。现在两个人皆浑身全是湿透的了,男人神情迷茫,心里却悄悄感到一丝平等后的宽慰。
男友单膝跪在地上,在风衣的遮蔽下摸到他的裤腰,果不其然,小腹胀得裤子拉链也扣不上了。只是托着那只沉重的水球,已能感受到男人内裤上的湿润仍在扩大,男友撑开塑料袋迎上去的那一刻,听到一阵比下雨更加清脆激烈的水声。而他失了神智,紧紧抓着男友的手,只剩下一个念头:至少尿进了容器里,能算到男友心心念念想用的那只量杯……
他尿到一半儿能勉强停下了,稍微清醒了些,却见男友的手背已多出几条红痕,昔日格外清洁的镜片上满是雨水。他捂着酸胀不已的小腹无力滑下,靠着车低声哭了,叨叨念着一声又一声的“抱歉、抱歉,把你身上弄脏了……”。后来他才想到,自己不应当用那么自我为中心的态度去道歉,但是浑浑噩噩时总是说出最为真实的话。某种程度上他与男友是一类人:看起来在照顾他人,而在内心尽头不为人知的虫洞中,深信不疑:得到满足的只有自己。男人妄图用付出自己身体的方法绊住他那家世优渥的男友,故意闭紧了眼不去理会男友父亲传来的一条一条相亲信息,也塞住耳道装听不到男友似是应付父亲然而说得那么诚恳的话:“上回见过某某小姐了,您喜欢的话我再约她出去看电影……”是啊,因为他真的很庸俗,从来看不懂男友欣赏的电影。也许他才是私自的那个人,如此一想,纵使男友多折磨自己些又算什么呢,难道不是自己应当支付的价格?……
而男友回避了让他哭泣的原因,其实应当说是非常智慧的做法,至少不会激发新一轮的矛盾。有些矛盾除非分开没办法解决,他们忍着忍着,逐渐也不觉得需要解决了。他把积满了尿液的塑料袋扎紧封口,那股叫人不愉快的腥臊却依旧挥之不去。
那一天最终是由男友揉着他的小腹作为结束的。男友扶着赤裸全身的他跪在厕所地面,亲一亲他布满青筋的小腹,看他下体哆嗦着,源源不断排尽了剩余的水分。百岁山瓶子与扎着口的偌大水球中的液体已经冷了,而新鲜的尿流依然滚烫,自然并不好闻,但那其实是往日他们进行激烈性爱时、二人肌肤中相互充斥着的气息。男友怀着泄愤一般的心态去计算:总共接近一千八百,在不算尿在裤子上那些的前提下。
他满足了:一想到那么多水把那个人折磨了足足十二小时,顿时感到自身的一切苦恼已随着男人痛苦的呻吟声烟消云散。因为只有深刻的满足过后,他才允许自己向男人展露出一点儿确实的心疼。男人的下腹仍然胀着,凸起一点点的弧度令人怀疑里面住着什么诱人的活物。实际上是因为膀胱撑得太大,近来总是尿完也平不下去,非得男友帮着按摩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最近,男友也获得一个教训,即在他憋尿憋得精疲力尽的晚上必须在他们床上铺好尿垫,因为一旦白天憋得太过分,他的括约肌会在夜里无法夹紧,即使产生了新的尿液也并无精力憋住,总会顺着管子流到腿上,弄湿床单。刚“交往”那会儿他的恢复能力没有那么差的,变成现在的模样,男友其实要负很大的责任。
因此当他半夜醒来时,即使床上不见男友,也能捕捉到男友曾经确实出现的明证。他屈起膝盖,坐在潮湿一片的尿垫上,手插进内裤掐住了正在涌出液体的铃口。小腹之内冰冷的疼痛重新攀附回到身上,他挂着并未察觉的泪痕,浑浑噩噩躺回去与从未醒来一般。
梦见我当他情人的模样。
而不是,“忆起我当他情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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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的当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最先开口的人最富有身先士卒的献身精神,他们借此给自己往后的可信程度打包票——我的老板这样说:“噢,这位就是安经理。”然后顺理成章地将我拉入他们的饭局。时隔两年我又见到了他,但我不坐在他身旁,而在他对面的位置。
两年前,就像成功前的九十九次失败经验一样,我们的公司没能最终存活下去。在我们合伙人的联盟关系被打破后炮友的身份也就不太名正言顺,他和我做的同时邂逅他的前任。在我们这座城里开车兜风一圈儿,怕能找到十根指头掰不完的、上过他的男人——我们吵架的时候我这样说,虽然他信誓旦旦对我说我完全不到十个,他又不是里的弗洛伦蒂诺。他搬出我家之后我就没见过他,我乖乖地抛弃了学生气的不切实际的梦想,回到我爸家里,默许他利用他的关系网帮我找了一份高薪、但相当艰难且我也不喜欢的工作。后来偶尔几次我听说他的名字,它们每一个汉字的折角都在辛苦地往上爬——直到今天。
我蓦地感到一股身不由己的情怯。我以为我会生气,生他当年轻率分手的气,生他前任和我老板的气虽然他们一点儿错也没有,然后,最生我自己的;可我竟然什么气也生不出来,甚至为这一次重逢暗自感到有些精彩。我承认自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忘掉他,可什么事都无法逆流。忘掉一个人最先忘的不是什么所谓的他的声音他的相貌,而是“我”对他的感受;就像我明明确确记住我们为分开吵了多少次,而我当他舔狗的时候又鬼哭狼嚎了些什么,却唯独说不清我当时有怎样庞大的痛苦、以怎样坚强的勇气才能将那些话脱口而出的……我忘记的是我自己。有些残忍地换言之,直到今天,我所丧失感情的对象也只是“我”而已。
我躲了他整整一晚上,最后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被他对上视线,在晦暗的深蓝色镜子里。他低声约我晚上要不要去酒吧小酌。我后退,可他根本没跟上来,只靠着墙壁看我,且流露出一种虽维持礼貌却似有不解的神情。我感到自己很无趣,便答应了。
于是坐在狭小的包间里,我们自然而然谈到了两年前那次分手。但我对他说我不再希望重蹈覆辙了,现在的话,单纯做个朋友也很好。——我本来真心实意地这么认为。我个人的性格受到懦弱所限,长久积累的不甘心默然作祟,令我甚至不知该怎么以脱离“前炮友”身份的视角看待他了。直到他的手绕过桌角,突然拉一拉我的袖子。他手腕上一小片光像幽蓝的月牙,影子实在很暧昧。他问:“你现在单身吗?”
我说:“我都快结婚了。”
他笑着问:“那我现在还有机会吗?”
“没了。我下个月结婚,到时候请你喝喜酒。”这个人仍旧笑得完美。他指名道姓地叫我,话语中有熟稔的一点近于调情的嚣张意味。他继续说:“那,你现在对我还有感觉吗。”
“没了。我女朋友和我感情很好。”这次他的笑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我觉得他只急于将一早打好腹稿的台词讲完:
“那么,这个、这个,你还喜欢吗?”
我被抓住手腕,关节猝不及防弯折一下。没来得及受到冒犯的时候,我的手掌轻轻笼上他的小腹——一个被主人精心揣到得体西装下的,完全鼓胀、略有紧实的膀胱。
我终于明白这是一个轮到我的报复登场的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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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就像成功前的九十九次失败经验一样,我们的公司没能最终存活下去。在我们合伙人的联盟关系被打破后炮友的身份也就不太名正言顺,他和我做的同时邂逅他的前任。在我们这座城里开车兜风一圈儿,怕能找到十根指头掰不完的、上过他的男人——我们吵架的时候我这样说,虽然他信誓旦旦对我说我完全不到十个,他又不是里的弗洛伦蒂诺。他搬出我家之后我就没见过他,我乖乖地抛弃了学生气的不切实际的梦想,回到我爸家里,默许他利用他的关系网帮我找了一份高薪、但相当艰难且我也不喜欢的工作。后来偶尔几次我听说他的名字,它们每一个汉字的折角都在辛苦地往上爬——直到今天。
我蓦地感到一股身不由己的情怯。我以为我会生气,生他当年轻率分手的气,生他前任和我老板的气虽然他们一点儿错也没有,然后,最生我自己的;可我竟然什么气也生不出来,甚至为这一次重逢暗自感到有些精彩。我承认自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忘掉他,可什么事都无法逆流。忘掉一个人最先忘的不是什么所谓的他的声音他的相貌,而是“我”对他的感受;就像我明明确确记住我们为分开吵了多少次,而我当他舔狗的时候又鬼哭狼嚎了些什么,却唯独说不清我当时有怎样庞大的痛苦、以怎样坚强的勇气才能将那些话脱口而出的……我忘记的是我自己。有些残忍地换言之,直到今天,我所丧失感情的对象也只是“我”而已。
我躲了他整整一晚上,最后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被他对上视线,在晦暗的深蓝色镜子里。他低声约我晚上要不要去酒吧小酌。我后退,可他根本没跟上来,只靠着墙壁看我,且流露出一种虽维持礼貌却似有不解的神情。我感到自己很无趣,便答应了。
于是坐在狭小的包间里,我们自然而然谈到了两年前那次分手。但我对他说我不再希望重蹈覆辙了,现在的话,单纯做个朋友也很好。——我本来真心实意地这么认为。我个人的性格受到懦弱所限,长久积累的不甘心默然作祟,令我甚至不知该怎么以脱离“前炮友”身份的视角看待他了。直到他的手绕过桌角,突然拉一拉我的袖子。他手腕上一小片光像幽蓝的月牙,影子实在很暧昧。他问:“你现在单身吗?”
我说:“我都快结婚了。”
他笑着问:“那我现在还有机会吗?”
“没了。我下个月结婚,到时候请你喝喜酒。”这个人仍旧笑得完美。他指名道姓地叫我,话语中有熟稔的一点近于调情的嚣张意味。他继续说:“那,你现在对我还有感觉吗。”
“没了。我女朋友和我感情很好。”这次他的笑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我觉得他只急于将一早打好腹稿的台词讲完:
“那么,这个、这个,你还喜欢吗?”
我被抓住手腕,关节猝不及防弯折一下。没来得及受到冒犯的时候,我的手掌轻轻笼上他的小腹——一个被主人精心揣到得体西装下的,完全鼓胀、略有紧实的膀胱。
我终于明白这是一个轮到我的报复登场的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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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不下去,面上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的。那就别难为自己。”——实则自认已经给他留出十分面子;他哪里在难为自己,对此情况如坐针毡的人明显只有我。
这个人迟迟没有大反应,像没听见似的半垂着头。为缓解内心萦绕的诡异,我打开酒吧的点餐页面,准备以特色鸡尾酒为今晚的荒诞收尾。他猛地抬头一下,含含糊糊说着什么,我本着点单时的礼貌原则凑近询问,他又说道:“我知道的,以后别再喝了。”
“为什么,”念及旧情,我几乎只觉好笑,“别再喝酒。况且这是我给自己点的。”他有些自顾自:“反正你的向来也都要进我肚子里。”一下子失落又火辣辣地迎上来,叫人笑不出了。尽管暗含讥讽地说着“其实都好久没有……”,但最终鸡尾酒仍然急慌慌流进他身体里,服务生端上来后,我根本拦不住。他喝得紧张,舌头不慎呛一口酒沫子,我见他手背掩着唇直咳,苍白的颊肉都晕染红云的模样,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帮把忙,他却已经出现第一次意外。
小腹挨不住身体乱抖的压力,充盈的水球稍受一点儿晃动就要从内部前功尽弃。他咳得脸色烧红,为了掩叫人难堪的潮红又腾不出手,只好隐约夹紧腿根去忍住。对于他这样苗条的人,如衣裤穿得紧身些只看线条就能判断肌肉的走向,他的腿绞得生硬,一副夹也不敢夹,松却松不开的模样。原本收在西裤里的小肚子,由于不谨慎的用力也凸出来,但皮带恐怕把水球勒得生疼吧,湍急的一团东西怕很快要冲刷失控的闸门。按照常理我应当期望他尽快失禁都,这样我也可以从莫名升出的牵肠挂肚中获救,但我很失礼地盯着桌沿下他难掩痛苦的隐私部位,一会儿觉得他身下那片皮座椅将漫出水光淋漓,一会儿又出神回想着半晌前那句冷冰冰的轻浮话:如果忍到十二点……
我无从得知十二点后将出现什么,但全部的焦灼,似乎都为等待魔法消失的一瞬间而无限饥渴。我才理解原来一个人渴望时间流逝的时候,总会陷入最原始的进食欲望。
蓦然间饥肠辘辘的当儿,他终于忍住了。没有用手的艰难让他咳到喘不上气,他下颌都糊满口水和咳呛出来的酒,但没有急于擦,反而两只手手心手背来回轮换地摩擦脸颊,似乎在观察脸部为此升高的温度。
时断时续的急喘流出来,他的嘴一直没有合上,好像整个人都为突如其来的崩溃傻掉了。嘴唇依旧红着,口水乱七八糟覆着唇角的光泽非常明显,我开始有点认命:“抱歉,我确实不应该再点酒的。”
他慢慢点头。我掏出手绢给他,白手绢在半空画个弧,掉到我们两个脚下。我冲他眼前挥一挥手,有些急躁地问候你没事吧,他却突兀地说:“这次你赢了。”
“赢什么啊。”
他挪一挪撑在桌沿上半攥着的拳,虽然“输了”,却用轻轻地耀武扬威的姿势,实在气得我不得不笑。我说:“可我真的没什么想看你出的洋相了。”接着见他手指死死攥进手心直打冷颤。这只原本就纤长的手瘦掉好多,骨节薄得揉几下就会碎掉一样,他的目光无精打采地转过来,眼角似比刚才亮,我觉得自己的胃莫名其妙空瘪下去。
“你摸摸我肚子吧,算我求你,我恐怕撑不了太久了。”说罢又紧一紧眉,似乎无心的语调,“……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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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国特工内部流传着一些千奇百怪的身体纪录,比如人体在极限状态下的禁水禁食纪录,以及长期禁止排泄时膀胱可存储的最大容量。在这个国家可为特工者都在体能上极具天赋,他们经过多代优秀基因的传承身体构造已经超越常人,忍耐机制更比常人强上一倍不止,其中最夸张的数据要属三年前一次特工身体极限测验中,一位名叫曹止的高级特工以4500毫升的膀胱容量创造新的纪录,而几年间这个纪录一直从未有人打破,直到三年后。
三年后的曹止在一次针对敌国的潜伏任务中被委以首领重任,但王国的计划因内鬼的出卖暴露,众多同伴均将被捕的千钧一发之际曹止只身一人营救了队伍却身负重伤。被敌国军方擒获后,他们将他关入地下密室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整整十五天后他被后援救出,那时身体已经瘫废一半。秘密潜回本国后医生们对他抢救以及检查,震惊地发现历经那恐怖的三百六十小时调教,他的膀胱所能容纳极限已经明显远超曾经纪录,大有趋近5000毫升的潜能。但纪录成为电脑上一个失落的红数字,因为以他身体的破损程度已不允许被留在政府工作,王国的公主为他发去亲笔写就的慰问函,以弥补般的最高军衔交换了他的骄傲。
退出特工队伍的一月后,曹止与恋人领了结婚证。这件事他很久以前就想做,但无奈自己身份具有特殊性,他生怕出现危险会牵连心爱的人,也怕万一在任务中遭遇比受伤更严重一些的意外比如死亡,他的爱人更会痛不欲生。但这次的结婚由他主动提出,以他性格的细致妥帖不会想不到如今一副半瘫的身体对一个正常人而言是天大拖累,但他突然间就累了,再也不去多虑现实的困境而只愿将自己半死不活的下半生牢牢拴挂在爱人身上,他好怕自己哪天真的死了,到时候在证件表上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在与年轻的恋人郭镜的交往过程中始终非常低调,但瘫痪后郭镜就住入他家,亲自照顾他的衣食住行。那一天午后郭镜推轮椅带爱人去民政局办理婚姻登记,无意中被记者拍下照片。对政界而言,此事真乃各种层次上都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不仅因为曹止有一个同性恋人,更要命的是郭镜本身也为政府体制内的一位文官。这位文官入职十年,从不拖后腿但也绝对算不上优秀,以他的个人能力,恐怕十个他都比不上一个瘫痪的曹止呢,大家刻薄地这么评价。但看到照片的同僚也都内心酸涩,因为没人料到曹止已经瘫成那个模样——他的腰部以下没有知觉,左腿被从胯部截肢,裤管下露出空荡荡一片风。至于上身虽能活动,但曹止却无时无刻不忍受着深入骨髓的疼痛。他的膀胱也因为实验期间的高度封闭彻底丧失弹性,最基础的排泄都需插入导管才能完成。尽管为照顾郭镜的心情,他一直做出积极治疗的温柔神态,身体却一天比一天消瘦,曾经线条纤细的肌肉全然不见,唯有大块坚硬的骨骼凸出,这些骨每天硌得他心中怦怦乱跳,叫人生怕有一天内脏就被坚硬地刺穿。
文官工作忙碌,早出晚归,曹止仍然上学的弟弟曹可会帮忙照料哥哥身体。照顾饮食与按时帮他服药、按摩残废的腰腿这些可以,但下半身的事情他却坚决不让弟弟沾手,只因为他比曹可大那么多,简直像隔着辈,实在拉不下身为兄长的脸。他每天早上都要爱人帮忙插入导尿管再套上宽松睡裤,但如此同样羞耻,他现在要服的药剂太多又常常输液,液体成倍灌入身体里导致尿袋不到一上午就得更换,弟弟帮忙换尿袋的时候他整个身体都紧绷,昏昏沉沉间又想到那间实验室的折磨。心理医生曾对他询问当时的具体情况,可他陷入应激性障碍太深,有好几次因为恐慌发作昏死过去,而大脑为缓解他的恐惧,也一次次于危急的昏厥后帮忙清除恐怖影像,最后一次听医生提及的时候,他惊觉自己竟真的一点儿印象不剩了。郭镜事后被允许探望时抱着他安慰,一迭声说哥,忘了好,忘了更好呢,而他不知曹止背对他的时候因自身的愚笨偷偷哭了多少次。他也学过心理课,他明明知道那只是大脑为保护主体被激发出的应对机制,可心里止不住地怨怪自己脆弱。他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毫无抗拒地令脆弱包裹自己;他像一只封于茧内的蝉,瘫痪在床,强憋哭声憋得浑身颤抖。
于是那十五天的事成为一个永久的谜,那时他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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