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的施瓦茨》(1 / 2)

('1、庄园

一座蓝瓦褐墙的庄园坐落于瑞德沃德森林深处连绵绿地间,庄园造型方正典雅、端庄肃穆,宛如某位贵族遗孀遗失于森林的珍宝盒。

三个孩子于庄园前草坪上奔跑嬉戏,两对男女坐在遮阳伞下聊天,他们起先分享行业趣事,不屑竞争对手,再是谈论其他家族成员的逸闻轶事。

一道林子后更远处的草坪则有几人在打高尔夫,球如银亮云边忽地去往球洞,看不见是否一杆进洞却遥遥飘来男人们的欢呼声。

庄园主人施瓦茨先生站在餐厅落地窗后,绿眸凝视窗外景象,良久无言。

管家立于其身后,亦是无言,他既不看窗外,也不看主人,唯独楼上传来动静时微微转动眼珠。

孩子们的笑声飘来,施瓦茨先生动了动手腕,低头瞥了眼时间,头也不回地问:“时候到了?”

管家递上名单,见施瓦茨先生无动于衷又默默收回。

施瓦茨先生整理袖口,同时昂起下巴吩咐:“通知孩子们,准备晚间狩猎。”

2、农场

菲利斯·德累斯顿直起身子,一手支着钉耙,一手抖了抖围裙,拍去其上黏着的干燥牛粪,接着他昂起头颅,下意识眯起眼抬起手遮挡,阳光掠过帽檐直刺眼睛,照得他脸发烫、心发热。豆大的汗水滑过脖颈,消失于围着脖颈的毛巾,汗水溻湿了青年的前胸后背,整个人好似被涂满酱料架在烤炉上的火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菲利斯第十二份工作。

菲利斯和他的“妻子”马蒂亚斯·施瓦茨曾经即将开始一段远离世俗的美好生活,然而不久后菲利斯外出置办日常用品,回到小屋发现妻子凭空消失。

马蒂亚斯的失踪无疑让菲利斯深信精神病院白墙之外的世界险恶,于是他不得不一边打工一边寻找妻子的踪迹。

中途菲利斯远远看了眼妹妹,他不打算过早与妹妹想认,他想带着爱人马蒂亚斯站到妹妹面前,告诉她:他的哥哥也获得了幸福。

菲利斯确认妹妹活得幸福,又和在短视频上相认的未来家人见了面,然后继续寻找他那骄傲的爱人马蒂亚斯,他有种预感:邪恶的“猎人”想要分开熊爸爸和熊妈妈,他们藏起了马蒂亚斯。菲利斯坚信这一点——尽管他也不知道谁会来破坏他和马蒂亚斯的“幸福生活”——如同他坚信马蒂亚斯同样在乎、爱着自己。他们之间有过误会欺瞒、经历分离,但“恋人总在旅程终点相会”。

一周前,菲利斯在便利店听到了约尔夏克州广播电台播报入室杀人和森林警告的新闻。那则广播最后播报了瑞德沃德森林的主人施瓦茨先生警告周边居民注意野兽出没,菲利斯听到了熟悉的姓氏——“施瓦茨”。

菲利斯跑黑网咖上电脑,搜索到一篇警察学院发布的毕业典礼报道,报道照片上是那届优秀毕业学员马蒂亚斯·施瓦茨MatthiasSchwarz和他身旁的舅舅克劳斯·施瓦茨KusSchwarz,报道介绍克劳斯·施瓦茨是约尔夏克州受人尊敬的社会名流。

菲利斯拿手机拍下屏幕上的照片,截出马蒂亚斯的单人照:警察学院毕业典礼上的马蒂亚斯高大帅气,尚且青春,嘴角上扬公式化的角度,直视镜头的灰绿眼睛看不出笑意,令人生畏的板正笑容在菲利斯眼里却是故作严肃的可爱。

菲利斯一下便有了目标,即刻辞去中餐馆的外卖工作,赶往瑞德沃德森林并在附近大农场找到一份工作,他打算一边打工一边找机会接近瑞德沃德森林里的施瓦茨家族。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菲利斯寻妻之旅困难重重。其一,虽说农场毗邻森林,但农场占地近千亩,森林更是占地万亩,菲利斯想要上门问问也过于高看自己的体能和野外生存技能;其二,农场工作涵盖补充草料、清洁食槽、清理牛粪、补种种子、采摘果实等苦活,一天下来腰酸背痛、大脑浑噩是家常便饭。

可怜菲利斯之前常年躺精神病院,意外出院后在外活蹦乱跳满打满算半年不到,前面十一份工作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和教训,肉体和精神都有了实足的磨练和成长,但还是险些吃不消这份高强度工作,裸露在外的皮肤晒得通红发痒,整个人变成了小红人,不过菲利斯也慢慢适应、熟悉了农场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来菲利斯曾惊讶农场工作的大部分同事竟然和他一样没有身份凭证,他一时想不出他们从哪里来、为何来此劳作,也没那么多出逃而且都跑到这座农场工作的精神病人吧。

菲利斯实在憋不住好奇心问了一位比较熟悉的同事,后者古怪地瞪他片刻,嗫嚅道他们背井离乡走水路来的。

菲利斯理解同事们的掩饰,毕竟自己通过森林里偷跑出来,而他早已记不清童年房屋模样,唯余模糊遥远如同太阳光斑的鲜亮幸福,寄养家庭的房子昏暗而压抑,之后的岁月他在白色高墙里踱步打转。

这一路的每个关键节点,都有马蒂亚斯的身影,他指引菲利斯奔向新的可能:先是身为汉堡店顾客鼓励自己拥有勇气,所以菲利斯杀了虐待自己的寄养家庭父亲;然后帮助他离开精神病院、奔向新生活,所以菲利斯想要和马蒂亚斯组建家庭,眼下苦苦追寻失踪的爱人。

菲利斯这些偷渡的黑户同事们闲暇休息时乐于向菲利斯分享或是徒步森林或是藏身船舱的经历和教训,他们嘴上抱怨着眼下被苛待和轻视,总体上希冀并担忧未来。

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下来,菲利斯认为这些同事们虽然口音偏僻、习俗迥异,但大部分待他友好。

实际上,他们中的部分同情菲利斯,因为他的年轻、真诚和脑子不太正常;部分嫉妒菲利斯,得天独厚的出身却沦落至此;部分人鄙夷菲利斯,认为他干活太拼命,显得他们不出力,又顶着一张俊秀无辜的面孔“献媚”农场主;一小部分害怕菲利斯,因为他们看见菲利斯跟着一个骚扰他的家伙出去却独自一人回来。

那不知所踪的家伙没多久被发现摔死在山坡底,身体多处骨折,据说是撒尿滑倒摔下坡,坡底石头撞破了脑袋。

农场主把尸体拆了撒上石灰就地掩埋,然后集结众人大骂了一通,警告他们要安分守己、不要惹是生非。

菲利斯若无其事地认真聆听农场主的训话,深以为然。

对于农场同事以上的偏见,若是要菲利斯辩解,他大概会这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菲利斯不在乎他们的同情,认为自己再正常不过,并且自从离开休斯曼精神病院,他感觉头脑越发清晰、灵光。

第二,菲利斯在农场里时干活积极,哪怕是挖坑埋尸这种任务也甘之若饴,因他自认身负未来三口之家重担,已经考虑到攒钱买房子和皮卡,好与马蒂亚斯安居乐业。

至于第三点,菲利斯和那色眯眯的家伙当时没有任何肢体接触,那家伙转身见他像见到鬼,吓得被自己的尿滑倒滚下坡,而菲利斯只是拄着干草叉袖手旁观——他往日兼职打工也碰到过类似的流氓——菲利斯认为那些同事们是因为身份特殊而敏感多疑。

03、巡逻

这天农场主召集众人,宣称隔壁施瓦茨家族的瑞德沃德森林巡逻队伍空了七个位置。

众人犹豫不决,因为森林巡逻的工作听上去远离人烟、十分危险。

菲利斯立刻报名,他等待这刻已久。

他的预感越发强烈,渴望也越发强烈。

他想念他的“妻子”马蒂亚斯·施瓦茨,想念他迷人的灰绿眼睛,想念他的嘴唇眼窝。

他想要亲吻,想要拥抱,想要和马蒂亚斯结合、永远不分离。

菲利斯一想到不久后可能会见到马蒂亚斯的家人,他难掩亢奋激动,发誓要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农场主靠高额报酬集齐了剩余的人,他开着皮卡把他们运送到瑞德沃德森林某处猎人小屋,施瓦茨庄园的管家带人早早在那等候,负责分发巡逻装备,例如手电筒、电池、医疗包、防熊喷雾、铲子等用具。

有人问:“森林里有熊吗?”

管家笑说:“森林不设界,可能有其他地方跑过来的熊。”

有人问:“为什么没枪?”甚至也没刀。

管家解释:“你们负责协助,不需要枪,给你们会误伤。”

管家又回答了几个问题,诸如铲子用处之类,他很快不耐烦地赶他们进屋,让他们收拾好就开始准备工作,到点会有配枪的巡逻队员到猎人小屋领他们巡逻。

菲利斯被分配到晚间巡逻时间段,他偷偷把行李深处雨衣包裹的手枪揣在怀里,夜间巡逻时借口方便找了地方埋好,他想:带手枪去和马蒂亚斯家人见第一面?太不像话、太冒犯,他真心与马蒂亚斯结为夫妻,所有的流程要严肃正式。

以上当然可能是菲利斯的一厢情愿。

瑞德沃德森林的巡逻工作辛苦且枯燥,和菲利斯一道前来的同事私底下时常抱怨手机没有信号、制服闷热不透气以及居住环境恶劣,但没有引路人的他们没法独自离开瑞德沃德森林。

期间菲利斯想方设法打听施瓦茨家族的消息,然而那些正式的巡逻队成员对此或是知之甚少、或是守口如瓶,他也没能再见到那位庄园管家。

正当菲利斯打算找机会离队去寻找瑞德沃德森林深处的庄园,一次夜间巡逻的意外中断了他的计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约在菲利斯他们七人上岗协助巡逻的一个月后,一个同事想换到夜间巡逻,于是和菲利斯商量,以一包口香糖交换了两人的巡逻顺序。

那天晚上菲利斯正和马蒂亚斯在梦里一起逛超市买日用品,一声模糊、遥远的响声宛如惊雷刺破了他的好梦。

菲利斯起身环顾四周,其他人鼾声四起,那响声仿佛是他的梦中迷音。

菲利斯思考片刻,笃定自己没有听错,他蹑手蹑脚地下床,将塑料餐刀放进口袋,再躺回到床上,竖耳聆听屋外风吹草动。

夜晚的森林吞噬了一切,没有告诉菲利斯答案。

翌日清晨,昨晚巡逻的人没有准时回来交接,前来领队的巡逻队正式成员没有解答菲利斯日班巡逻队协助队员的疑惑,他们说:要么工作,要么滚。

偷渡的黑户们只好忍气吞声、背上装备,被巡逻队正式成员监督、催促着走在前列。

菲利斯隐约有不妙的预感,他摸了摸昨夜的口袋,塑料餐刀的形状隔着袋子给予他亲切的力量和鲜明的自信。

04、异类

一只手撩开卧室密不透风的厚重窗帘,这只手宽大粗糙,清晰可见青筋攀附皮下骨肉,想来应当是温暖、有力。

手的主人贴近窗户,朝楼下草坪看去,依稀可闻孩童欢快的吵闹声,他的嘴角如铁焊似的,没有一丝放松和欢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敲响卧室门,躲在窗帘后偷窥的男人立刻回头,驱动轮椅来到门前,亲自开门。

施瓦茨庄园的女仆端着可口热乎的食物站在门口,优雅地略倾上身,说:明天下午休斯曼医生再次登门问诊。

男人伸手接过托盘放在大腿上,眼神冷冰冰地注视着管家,一言不发地关上门。

女仆怀揣着寥寥同情、尊敬和一贯的冷淡,注视门缝里好似施瓦茨庄园幽灵的男人。她能看出这位名叫马蒂亚斯·施瓦茨的家族成员厌烦施瓦茨先生和这个家族,哪怕施瓦茨先生把他从荒屋地下室救出,让仆人擦拭去马蒂亚斯肉体上的污秽,找来最好的医生诊治精神创伤,然而马蒂亚斯对此的反应同这间卧室一样死气沉沉。

哪怕施瓦茨先生还帮马蒂亚斯的荒唐事扫尾。

几月前马蒂亚斯被绑架至他处森林荒屋地下室,以他为主角的下流视频甫一登网便引起施瓦茨家族的注意,索性该视频在广为传播前被扼杀传播路径、消除传播源头,但施瓦茨派出的人手至今没有找到那位挑战施瓦茨家族权威、绑架伤害施瓦茨家族成员的“凶手”,倒是中途解决了一个借着施瓦茨家族“丑闻”做文章的小孩,彻底让后者闭了嘴。

时至今日,马蒂亚斯仍不愿亲口讲述荒屋地下室发生的事情,他一如既往拒绝参加家族活动,如今甚至拒绝离开卧室,好像试图以此激怒他的舅舅施瓦茨先生,令其失望、难堪。

幸好马蒂亚斯救回来后因应急性心理障碍PTSD而无法感知双腿成了瘫痪,需要借助轮椅行动,不然他的处境大概率会和他罹患癔症的母亲一样——被拘束在床接受治疗——施瓦茨先生不会给他侄子这个机会,任其某天挣脱束缚从二楼阳台一跃而下。

屋内马蒂亚斯把托盘放到卧室书桌上,桌后立着一块白板,其上绘制着简单的人物关系图,桌上放着一册档案、几叠凌乱的纸张以及一堆书。

桌子正中央摊开的档案材料是一份休斯曼精神病院入院填报表:黑白复印二寸照上的青年紧张地直视前方,面貌清秀俊美、人畜无害,眼中带着迷茫与天真,而正是照片上的青年用刀割开了养父的喉咙。

青年名为菲利斯·德累斯顿,马蒂亚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名字,这个令他遭遇滑铁卢的青年,遇到他后马蒂亚斯的人生急转直下,警探生涯无限搁浅,连环杀手身份险些暴露且成为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蒂亚斯潦草吃完食物将托盘推到桌角,一边揉大腿,一边继续翻阅菲利斯的档案。他后仰靠着轮椅椅背,翻看着手中几页资料,有菲利斯的小学、初中入学申请以及参与校园活动的合照,合照边缘的男孩长相精致、面容忧郁,低像素的黑白照片也不容马蒂亚斯进一步探究男孩的心思。

接下来是几份工作合同,根据马蒂亚斯之前利用工作之便调取的案件档案显示,菲利斯在十四岁之前就开始兼职打工,以供养他那因吸毒浑浑噩噩、痛苦苟活的母亲和无人照料的妹妹,而在失去监护人送入寄养家庭后,他将大部分工资上交给养父母。

按理说,菲利斯理应是个过早成熟、沉默寡言的可怜虫,极大概率因过度操劳而早衰,亦或是常年郁郁寡欢而自杀。

什么改变了他?

马蒂亚斯把菲利斯的档案翻了不下几十次,因而最近他经常梦见菲利斯,倒也算是另类的“思念”。

菲利斯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的精神病人——这话听着奇怪——哪个精神病人在脱离了精神治疗药物后还能像菲利斯一样活蹦乱跳?

身为警探的马蒂亚斯清楚约尔夏克州某些精神病院治疗药物的滥用情况和病人的戒断症状,所以明天需要和休斯曼医生“争取”更多休斯曼精神病院时期资料。

之前休斯曼医生登门问诊时,面对马蒂亚斯的质问,他直言菲利斯·德累斯顿是个善良聪明的小伙,再经治疗五年,菲利斯就可以出院回归正常生活,然而医生缄口不言休斯曼精神病院的治疗方式并且推辞马蒂亚斯查看精神病院详细材料的要求。

休斯曼医生那时瞥了眼坐在轮椅上的马蒂亚斯,看得出他仅看在施瓦茨先生的面子才登门问诊。

休斯曼医生的态度令马蒂亚斯气恼不已,过去他以警探身份接触对方时医生的态度说不上恭敬,至少也是同等地位的尊重;等他再次回到施瓦茨庄园一觉醒来,除了家族成员不时冷嘲热讽,他竟然还要受休斯曼医生的冷眼,几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认为马蒂亚斯现在因为一事无成而脆弱、敏感,气得马蒂亚斯扫下桌上所有物件。

可有人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想法闪过马蒂亚斯的脑海。

菲利斯那双浸满委屈、忧郁的湿润眼睛猛然闯入马蒂亚斯的心,是在地下室那会儿,也许是精神病院隔着玻璃那会,青年剖心般递上热烈虔诚的自白。

难道真如他所言,是马蒂亚斯改变了他?

因为距离地下室“绑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马蒂亚斯现在能冷静下来思考,不再同当时那般气急败坏。

马蒂亚斯回想菲利斯口中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巴尔摩亚杀人魔最后一次犯案、雨夜公路旁的汉堡店、面容忧郁的年轻服务员……

六年前,马蒂亚斯那天结束狩猎就地处理了七十公斤左右的“猎物”骨肉,回过神来已入夜,这次的猎物依旧让他兴致缺缺,加上晋升在即,于是他决定暂停狩猎活动。他浑身裹得严实,外头套着黑色雨衣,任由雨水冲刷身上的血迹,雨水会将犯罪痕迹冲刷得一干二净。他沿着附近公路走回停车地点,中途确实买过吃的——马蒂亚斯只记得发生过这件事,但具体细节一概不知,就如同不记得自己吃过多少面包。

谁能想到无意间的相遇带给了马蒂亚斯那么大的“惊喜”,菲利斯那张无辜、温顺的漂亮面孔下居然蕴藏着如此大的能量:第一个在马蒂亚斯的“狩猎”活动里令他受挫的人,一个被自己无心插柳而依恋孺慕他的男孩,第一个真诚直率向他表白的人,一个不谙世事的怪力精神病,他妈的,果真横的怕不要命的。

马蒂亚斯心头滋生些许恍惚与尴尬,一向高大冷峻的男人拿这个死缠烂打的青年没有办法,他接不住那股自青年体内爆发的炽热情感,连想也不行,脸颊会难以自已地微微发烫,于是马蒂亚斯把所有难以启齿的软弱情绪归咎于自己被菲利斯砸坏了脑袋。

要不是被菲利斯猝不及防砸了脑袋,他怎么可能会输,还被按在地下室地铺上受辱,眼下还对一个较他弱小的男人念念不忘,生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恶心感情。

马蒂亚斯的舅舅施瓦茨先生在马蒂亚斯苏醒后承诺要让冒犯施瓦茨家族的菲利斯·德累斯顿彻底消失,可至今没有听到他们找到菲利斯的消息,乃至于菲利斯的死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蒂亚斯不得不另眼相看菲利斯,产生一种别样的欣赏,当然他很快对这种反应感到恶心。他拒绝承认自己的感性,拒绝思考自己对菲利斯的好感已有几何,更拒绝承认自己已迷上菲利斯——要不然如何解释疯狂收集菲利斯相关资料的行为。

年长者对于后辈怀揣着包容之心,这份包容多是居高临下的优越;一旦年轻人僭越,便引起年长者的激烈反应,这份激动多是色厉内荏的敏感。

马蒂亚斯身上流着施瓦茨家族的血,同他舅舅施瓦茨先生一样倨傲,即便瞧不起家族狩猎弱小猎物的传统娱乐活动,但更视人为鱼肉,唯有比他强的人能入他的法眼。他想要承认菲利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犯罪能力,期待菲利斯挫一挫施瓦茨家族的名声,但因为菲利斯犯罪的对象是自己,马蒂亚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马蒂亚斯不由得内心暗骂:妈的,他要撬开菲利斯的脑壳看看他漂亮脑袋里是不是充斥着“FAMILY家庭”和“SEX性”。

菲利斯若是知道了马蒂亚斯的想法,定会不好意思地微笑着反驳:他的脑袋里还有“MATTHIAS马蒂亚斯”。

05、狩猎

马蒂亚斯从管家口中得知近期要开展家族狩猎活动,他再一次以沉默应对管家日复一日、不知疲倦的冷淡劝解,这是管家的任务,无关马蒂亚斯。

马蒂亚斯对追逐、猎杀“绵羊”没有兴趣,砧板上鱼认命的挣扎无法取悦他,他喜欢猎物自以为握紧马车缰绳但是临近悬崖才发现死路的绝望。差不多的绝望处境几个月前也落在马蒂亚斯身上,期间所受的侮辱大大折损了他的自尊和名声,所以现在他宁愿窝在卧室里整理资料也懒得应付家族成员的阴阳怪气,他有更具挑战性、更有趣的目标。

狩猎最后一日傍晚,马蒂亚斯于窗帘后目送家族成员,他们各自带雇佣的狩猎帮手,清点完人头和装备后一如往常向瑞德沃德森林深处进发。

森林吞噬了下沉的夕阳,血红晚霞如同稀释的鲜血浸入森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森林逐渐褪去白日的喧嚣,偶有猫头鹰飞过,响起树叶窸窣声。

庄园前草坪虫鸣连绵不绝,越发聒噪不安。

女仆皮鞋在一楼的地板上行走,收拾家务的动静传到马蒂亚斯耳中,令他烦躁不悦。

今天空气异常燥热,不久后大概会有一场大雨。

他们收尾真是挑了一个好时候。

马蒂亚斯驱动轮椅来到书桌旁,没心思继续看档案或者书籍,于是选择早早洗漱就寝。

马蒂亚斯通常都是自己解决洗浴问题,眼下一个人坐在淋浴间地上,仰望着放水的花洒,热水洒在裸露的皮肤上,褪去他的烦躁不安,温热的平静同羊水般包裹他,舒服到阴茎半勃起。

宽厚有力的手掌握住健壮修长两腿间的阴茎,男人一边套弄撸动,一边低低呻吟,不时用指腹抵住马眼摩擦,渐入佳境后慢慢软下身体,倚靠着背后玻璃门,臀部紧紧贴着微凉的地面瓷砖,甚至忍不住磨蹭,冷热交加催动情欲迅速增长。快感登上顶点后男人眼前闪过白光,龟头喷出一股浓稠的精液,带动小腹前后摆动、剧烈起伏。

马蒂亚斯一动不动地缓了一阵,热水淌过他的眉眼、胸膛,沿着人鱼线色情地滑入股沟,他坐麻了想要调整姿势,猛然发觉屁股底下一片黏糊,伸手摸去竟从他的直肠里流出,两片屁股瓣中间的肛门一翕一张好不可怜,谁知那括约肌热情地嘬食刚抵住穴口的手指,放肆淫荡地勾引手指“深入交流”。

马蒂亚斯面色发青,在手指即将滑入肛门前收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沾着黏液的手指,震惊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于是他难以避免瞧见两粒略微发黑的乳头傲立胸前,它们俩仿佛不长自己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蒂亚斯鬼使神差地捏了捏,即刻低喘了一声,明明已经发泄了一通的阴茎再次勃起,他满脸通红地呆坐半晌,手忙脚乱地将花洒调到冷水模式,无情压制愈演愈烈的荒唐情欲。

马蒂亚斯不得不承认:旧日“创伤”在他身上有着不可逆的影响,用人话来说就是,被菲利斯在荒屋地下室肏了后,他的身体变敏感了。

凌晨四点,马蒂亚斯自梦中惊醒坐起,他梦见自己同母狗般被菲利斯按在床上后入,完事后菲利斯抱着自己激情舌吻。

醒来后的马蒂亚斯懵懵地摸着嘴唇,仿佛回味梦中感触,随即他面露羞耻和厌恶,狠狠擦了擦现实中无辜的嘴唇。

回过神来的男人忽然感觉庄园安静得仿佛像是墓地,他看向床头闹钟确定时间:这点女仆们应该起床工作,但他没有听到熟悉的皮鞋跟声。

马蒂亚斯绷紧脑内的一根弦,直觉催促他尽快起床,他一个人将自己转移到轮椅上,大腿盖上毛毯,瞥了眼挂着链条的卧室门,驱动轮椅来到窗帘后,掀开一条缝观察外部景象。

远方天刚蒙蒙亮,今日的太阳即将诞生,黑漆漆的森林仿佛旗帜林立的骑兵队伍,送去黑夜的死亡、守卫天地的苏醒。

昨日傍晚出发的人还没有回来……

马蒂亚斯垂下眼帘,眼睫遮去灰绿眼睛的光彩,冷不丁被敲门声打断思绪。

敲门声很快消失,马蒂亚斯曲背昂首,警惕周遭任何异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裹着潮湿树木、闷热泥土的咸腥味。

门把手被慢慢扭动,又在门翕开一条缝时噔的一声复位,门链有效阻止了门继续敞开。

门里门外安静得要命,草坪原先叫得狂的虫子也早已歇息。

施瓦茨庄园的木质门在铁锹的猛击下不堪一击,形变、破裂时发出酸涩、刺耳的嘎吱声,暴力破门的巨大声响回荡在仿佛空无一人的死寂庄园内。

马蒂亚斯的呼吸声逐渐粗重,手指尖竟不能自己的稍许酸麻、胀痛;他听见心于胸腔怦怦跳动,如同渐响的命运鼓点;他滑动喉结,发觉喉咙干涩得紧。

这种触感鲜活生动,提示他仍是自己身躯和精神的国王。

诧异、恐惧、兴奋、期待混作一团,堵住了喉咙,又充盈大脑,让他欲罢不能,仿佛重回巴尔摩亚杀人魔的时光——角力、抗争、宰杀——猎物误将猎人当作猎物,亲自步入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

饱受摧残的门没一会就败下阵来,任命地敞开,门前门后的两人得以直视彼此。

马蒂亚斯发出短促的轻笑,如他所料,菲利斯像只粘人的小尾巴,自己找上了门。

菲利斯·德累斯顿穿着瑞德沃德森林巡逻队正式队员的制服,手里拿着马蒂亚斯眼熟的铁锹——马蒂亚斯可没忘记荒屋时自己被菲利斯用铁锹攻击过,还是照着脸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新站在他面前的青年依旧是令人一眼难忘的漂亮面孔,皮肤晒得微红,气质成熟不少,减轻了刚出休斯曼精神病院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疯劲,看得出特意洗过脸和手,还擦过鞋底。

菲利斯带着森林的气味侵入这间原本封闭的卧室,一如他不容商量地侵入马蒂亚斯的人生。

那双瓦蓝眼眸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真挚、深情、疑惑地凝视着轮椅上的马蒂亚斯,看得后者心里热乎又警铃大作。

马蒂亚斯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在颤抖,原来他如此期盼菲利斯的到来,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他平稳情绪后问:“你知道我在这里?”

菲利斯停下脚步,回答道:“我听到他们在议论你。”

马蒂亚斯挑起一边眉毛:“是什么人?”

菲利斯说:“听声音是两男一女,五个森林巡逻队正式成员在周围保护,巡逻队成员口中他们是施瓦茨家族的人。”

马蒂亚斯继续问:“他们在议论什么?”

菲利斯如实相告:“我听不懂。”

马蒂亚斯一愣,自己一时忘了菲利斯少得可怜的常识和知识储备,他的视线在菲利斯身上的装备停留片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菲利斯顺着马蒂亚斯的视线低头看了看不合身的装备制服,自顾自解释:这是他从巡逻队正式成员身上扒下来的。

“你杀了他?”

马蒂亚斯难以按捺激动之情,音调不由自主地拉长变高,他一看就知道菲利斯这身装备的来处,不知道他怎么搞来巡逻队正式成员的制服,应该还有一把猎枪——菲利斯没有携带这么显眼的装备——按理说正式巡逻队员一般不会单独行动,菲利斯竟然能用铁锹对抗配枪的巡逻队正式成员?

马蒂亚斯在疑惑的同时,稍稍释怀了昔日与菲利斯两次荒屋交锋都失败的挫败感。

面对不要命的小家伙,不能用常见手段应对。

菲利斯摇头,他递进阐述巡逻伙伴莫名其妙一个个倒下的迷茫、用铁锹击倒一名落单正式巡逻队员的亢奋、从对方口中挖出施瓦茨庄园具体方向的喜悦,他承认扒下了对方装备并把那人绑在树上,但否认自己杀人。

马蒂亚斯觉得有趣:菲利斯居然坦然否认自己的“指控”,把一个浑身上下几近赤裸的人绑树上任其自身自灭,那条可怜虫最好祈祷其他人能在肉食动物之前找到他。

马蒂亚斯面上镇定自若,转而询问菲利斯来时是否碰到庄园仆人。

菲利斯捏紧铁锹手柄,姿态扭捏,他似乎在向马蒂亚斯撒娇,这般动作配上那张脸倒也赏心悦目:“我害怕他们阻挠我……来的路上我想清楚了,我刚出精神病院,眼下一无所有,你的家人看不上我很正常,但之后我养你,打工赚钱、买房买车,你和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会成为幸福的一家人……”

青年整个人放松下来,天花乱坠地描绘一家三口的美好未来图景,神情沉醉而愉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蒂亚斯一时语塞,他之前多次后悔将菲利斯带出休斯曼精神病院,也许任青年被巴尔摩亚杀人魔模仿犯杀了也好,眼下他的无奈和懊恼被菲利斯这一番语出惊人放大到极点。

菲利斯见马蒂亚斯面色不悦,连忙补充:“我没有杀他们。”

马蒂亚斯不想再纠结,甚至感到精神上的头疼,他摸了摸额头说:“够了,菲利斯·德累斯顿,我不是你他妈的,他妈的家人……”马蒂亚斯实在不愿从自己口里吐出“妻子”这个词,“更不是你的救世主——我不记得你说那家汉堡店,啊哈,你说我们在那里初遇,就算它有吧,我当时说的话,他妈的,我不在乎……”

菲利斯睁大眼,懵懂地歪头,脸颊贴在铁锹上,那对蓝眸渐渐染上水雾,一副泫然欲泣的凄惨模样,好像马蒂亚斯是他们关系中可耻的“背叛者”。他张了张嘴,好似试图挽回失败婚姻的妻子般欲言又止、怯弱可欺

马蒂亚斯对此简直无语凝噎,也不想再多费心思,生怕愈陷愈深,他清楚这副楚楚可怜的外表下是怎样可怕的“禽兽”——操他妈的只专门针对自己,比一条疯狗更可怕的是一条只追着自己咬的疯狗。

“我错了,马蒂亚斯。”菲利斯沉默片刻后开口,他挺起胸膛,清秀面庞沾上几道铁锹的血渍污痕,衬着眼神凌厉稍许,“但我们彼此都犯过错,我原谅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菲利斯所言是指马蒂亚斯哄骗菲利斯参与几乎不可能赢的狩猎游戏,让他不知情地拿把没子弹的手枪干掉马蒂亚斯;而菲利斯的错误显而易见,马蒂亚斯一回想就犯恶心,他也不可能承认自己被一个年轻精神病肏到高潮,至今身体仍能回忆起荒屋地下室的激烈媾和。

两人半斤八两,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十分相配。

马蒂亚斯平复情绪,缓和语气,状似无意地问:“你想要我的原谅,那为什么站在门口?”

菲利斯浅笑,面容明媚开朗,眼中好似盛放矢车菊,他说:“我担心我笨手笨脚得惹你生气,站起来揍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蒂亚斯眼角略微跳动,直视菲利斯,似笑非笑:“站起来?”

菲利斯晃了晃手中的铁锹,笑道:“我一直在收集、研究‘巴尔摩亚杀人魔’的资料,日思夜想都是你,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真实一面的人——”青年大言不惭,但十分真诚恳切,“我们会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说着菲利斯瞥了眼卧房书桌后白板,上面的内容一目了然,全是关于自己的信息,他害羞地低头,“你很骄傲、自恋、残酷,所以绝不会容忍一个害你瘫痪的人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菲利斯对马蒂亚斯的评价都不是什么好词,但偏偏马蒂亚斯的确吃这一套,前提是菲利斯有实力挫败他的自尊心。

马蒂亚斯等待菲利斯说出那个答案,于是菲利斯响应了他的愿望。

“你在伪装,为什么?”菲利斯自问自答,“你瞒着你的家人吗?”

马蒂亚斯勉强没有笑出声:菲利斯说出了一部分原因,但丝毫没有身为犯罪者的自觉,遗漏了他自身这个的原因。

马蒂亚斯置于大腿上的右手食指微微颤动,这个位置刚好能摸到藏于扶手毛毯堆叠处手枪的轮廓,而这个位置恰好被大腿挡住,以马蒂亚斯的技术他能在这个刁钻的角度一发射穿菲利斯的脑壳。可是他没有,他眼看着菲利斯从兜里拿出一把枪,一把令马蒂亚斯眼熟的警用手枪。

菲利斯看向面无表情的马蒂亚斯,展示手中的手枪:“你很喜欢手枪,所以我把你‘落’在森林里的那把手枪带过来了。”

菲利斯撒谎的姿态如此自然,宛如遗忘了曾在森林里不择手段地攻击马蒂亚斯,菲利斯的不确定性也让他跳出了马蒂亚斯布置的狩猎游戏,“反杀”了猎人马蒂亚斯——令后者不得不服。

马蒂亚斯安静片刻,双手撑着轮椅扶手起身,拍了拍酸麻的大腿,一边借折叠毛毯藏起枪,一边转头看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菲利斯,他说:“我的家人不赞同我和你这段……不健康的关系。”年长者神情意外平静,“毕竟你我年龄、身份摆在这……你刚上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蒂亚斯险些没控制住表情,藏在毛毯里的手已经握住枪。

菲利斯的蓝眼流露忧郁、悲伤之色,他轻轻吐气,语气坚定地说:“我要带你走,打断你的双腿也能带你走,消灭所有阻碍我们的人,哪怕是你的家人——一切都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家。”

一个操字卡在马蒂亚斯的喉咙,同时一股热流涌上心头,自胸腔铺开、弥散,耳尖发红,唇舌苦涩。

这算什么情话。

屁的情话。

但为什么不试试,试试呢?

马蒂亚斯松开了握枪的手,眼看着菲利斯的枪口就要对准自己的腿,他又连忙接上菲利斯的话茬,将矛头转移向自己的“家人”,例如他的舅舅克劳斯·施瓦茨。

菲利斯问:“他阻碍我们家庭团聚?”

马蒂亚斯说:“如果你能杀了他,我就跟你走。”

这次马蒂亚斯出自真心,但若菲利斯不幸失败,他也毫无损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菲利斯将手枪退膛放入兜中——马蒂亚斯惊讶他居然有这种安全意识——兴奋的红晕浮上菲利斯的脸颊,菲利斯两步并一步朝马蒂亚斯飞奔而来,后者伸手接住这个拥抱,险些没站住往后退。

菲利斯在他耳边呼吸,急切地问:“离开前我能亲吻你吗?”

还未等到回应,青年生怕男人反悔,立刻抬头脸贴着脸,毫无章法地亲了脸颊两口,弥补了荒屋地下室的遗憾。

马蒂亚斯双手僵硬地环住青年,生涩地拍了拍他的背,示意赶紧放手,没想到菲利斯得寸进尺,轻轻咬住马蒂亚斯的嘴唇伸入舌头,同时双手伸入年长者的衬衫,沿着脊椎往下滑,滑入股沟。

马蒂亚斯顿时寒毛直竖,荒屋地下室的荒淫经历卷土重来,然而这次青年漫长、黏糊的亲吻搅乱了他的思考,令他情不自禁放松身体,皱着眉头无视菲利斯摩挲他后穴的手指。

两人喘着粗气分开嘴唇,涎水拉出银丝滴落马蒂亚斯的衬衫。

菲利斯脸蛋通红,小心、羞涩地抬眸偷瞄马蒂亚斯,他说:“好软,吃进去了……”

马蒂亚斯听闻下意识夹了一下,感受到了半个指头,方才自己却没察觉到异物进入的不适感。他张了张嘴意图反驳,但旋即意识到事实胜于雄辩,舌头仿佛沾了麻药般无法动弹:他妈的,他的身体似乎适应了这种“屈辱”,甚至希望更深入、更亲密。

菲利斯见马蒂亚斯有动摇的迹象,立刻用吻堵上马蒂亚斯毫无防备的嘴,另一手探入他的下身,握住那根半勃的阴茎,按照之前手机下载的学习资料卖力疏导,直至马蒂亚斯阴茎完全勃起射出精液,他的后穴已经完全能容纳三根手指。

马蒂亚斯贴着菲利斯,因此能切身感受到对方阴茎已经硬得顶上自己小腹,他推了推菲利斯,让青年去洗个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年注视的眼神太过热烈,惹得马蒂亚斯口干舌燥、心慌意乱,他眼神乱瞟,嘟囔道:“速战速决。”

菲利斯兴高采烈地拉着马蒂亚斯走向房间里的浴室,手脚麻利地脱光了马蒂亚斯,又飞快地脱光自己。

两人赤条条地面对面,一时有些尴尬,主要是马蒂亚斯——菲利斯跟看到肉骨头的狗一样亢奋激动。

马蒂亚斯深吸一口气,抓着菲利斯的胳膊拽到花洒下,给青年洗头擦身,暗中对比两人的身材差距:菲利斯的大腿跟他小腿差不多粗,自己一双手就能扼住他的脖子……菲利斯该好好练练了。他擦到下半身,盯着那根肏过自己的阴茎看了一会儿,察觉到后穴不安分地缩了缩,于是他侧过头咳嗽了一声。

菲利斯倒被他看的不好意思,阴茎慢慢充血,离马蒂亚斯的脸只有几厘米远,他曾在梦里梦到过马蒂亚斯给他口交,跟那些小视频的演员一样,但没想到眼下他离幸福那么近。

清理完成后,马蒂亚斯推倒菲利斯,让后背贴着浴室墙,两腿跨坐在其身上,臀缝贴着青年梆硬的阴茎摩擦,后穴几次浅浅吃了半个龟头又吐出,饥渴难耐地翕动。后穴的主人脸红得能滴血,低低喘息呻吟,撑着墙的手几次无力滑下几厘米,又被强撑起。

菲利斯抓着马蒂亚斯的屁股,饱满丰厚的屁股肉溢出指间,留下几道红印,两人几乎是脸贴脸,他能近距离注视年长者失控动情的面孔,这是他长久追寻的奖励,愉悦和满足的笑容使他面容明艳美丽。

马蒂亚斯一时看得失神,未能阻止青年人血气方刚的冲动,昂扬的阴茎一下子半根滑入后穴,肥厚的龟头破开原先贴合的直肠内里,滚烫柱身紧随其后,紧致肠壁仿佛要烫上阴茎青筋的纹理和肉质的触觉,让其午夜梦回还记得它的模样。

“操,操!你他妈……”

马蒂亚斯一下软了身体,又酸又痛,妈的还有点爽,他上身靠着菲利斯隐有啜音的喘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是菲利斯强奸他,这次他自愿献身,不一样的心态带来了非同凡响的羞耻体验,而且要不是做了前戏,这种下身撕裂感保不准会让马蒂亚斯会一脚踢开菲利斯,当然踢不踢得开另说。

菲利斯一边红着脸小声道歉,一边扶着的马蒂亚斯的大腿迫不及待地耸动腰肢,后者全身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他咬着下唇同老牛耕地般奋力,努力犁开这块“坚硬”还会咬人的田。

菲利斯一手捂着肩膀上的牙印,蓝眸委屈、可怜地憋出一滴眼泪,看着突然凶神恶煞捏着自己肩膀抽插后穴的年长者,乖乖配合对方节奏,末了在辛勤耕作的田地上灌溉浓稠的精液,同时马蒂亚斯也射了出来。

两人亲密地依偎彼此,没过一会儿马蒂亚斯跪地起身,转身拾起一旁的花洒,他那直肠夹不住的一屁股精液沿着臀缝、大腿肌肉滴落在浴室地面,一边皱眉嘀咕一边手指好不怜惜地抠挖出菲利斯的劳作成果。

高大强壮的身躯配上一朵惨遭蹂躏、楚楚可怜的“花朵”,如此色情的画面让菲利斯血脉喷张,他黏糊糊地从后面抱住马蒂亚斯想要再来一轮。

年长者受不起折腾,他拿起花洒给青年淋了一头水,面红耳赤地呵斥他冷静。

菲利斯抱住马蒂亚斯的粗壮手臂,犹如雨夜被抛弃的可怜幼兽仰面祈求男人的爱怜,但被马蒂亚斯残忍拒绝,他说:“滚。”

菲利斯穿上装备,眼睛滴溜溜地注视穿衣服的马蒂亚斯;被凝视的年长者略感不适,但又故意挺起胸膛放慢节奏诱惑青年,把握玩弄的尺度;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临走前,马蒂亚斯招呼菲利斯靠近,不由分说地给青年一个额头吻,彰显自己在这段关系里的权力,虽然一开始不尽如人意,但是之后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菲利斯摸了摸额头被吻的地方,勾起嘴角,无法令人看穿那双明亮眼睛的背后是否是明白这一吻涵义的自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菲利斯带着承诺离开,马蒂亚斯环顾一片狼藉的卧室门,扶着额头还要考虑如何伪装成入侵未遂的现场。

祝他的勇士,一路平安。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早上好!这里是‘晨间时光’广播电台,为您带来约尔夏克州最新新闻资讯。

“……

“近日,瑞德沃德森林发生一起狩猎意外事故。根据警方提供的信息,瑞德沃德森林的庄园主劳伦斯·施瓦茨先生在参与狩猎活动时不幸中弹身亡。

“事故发生于当地时间周三凌晨五点左右,当时施瓦茨先生与其家人在瑞德沃德森林进行狩猎,一位森林巡逻队员误将追逐猎物落单的施瓦茨先生认作熊而进行射击。事发后,施瓦茨先生的家人立即拨打直升机救援电话,然而施瓦茨先生由于伤势过重,在转运途中不幸离世,而施瓦茨先生的家人拒绝接受采访。

“马蒂亚斯·施瓦茨警探表示,警方正在检验事故现场枪支痕迹,确定事故现场细节。同时,施瓦茨警探提醒,最近棕熊频繁出没瑞德沃德森林,已造成多例人员失踪案件——本次事故的巡逻队员就亲历这样的惨案。森林巡逻队队员为保护周边居民出行安全而日夜巡逻,心理压力巨大,施瓦茨警探呼吁社会关注巡逻队员心理健康、改善他们生活环境以及提供法律援助。

“……”

“感谢您的收听,我们下期节目,再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网络连载名:《王小月历险记》

出版名:《月娘逢异录》

作者:龙曲

系列类别:少女漫画

图书分级:限制级

内容简介:在爷爷奶奶家过暑假的小学生王小月意外来到名为“龙晴”的奇异树中世界,展开了一段精彩纷呈的冒险故事。王小月在找寻回家方法的途中结识各类朋友,发现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树中世界“龙晴”,最后王小月和伙伴一同拯救了“龙晴”,顺利回到自己世界。

【正篇情节简介】

第1话王小月的暑假

小学生王小月到爷爷奶奶家过暑假,同住在爷爷奶奶家的堂哥打成一片。

王小月在堂哥展示昆虫标本作品时神游天外,偶然对一只翅膀破损的蝴蝶标本颇感兴趣,但她完全没听堂哥自豪的介绍——一旁的武侠连环画牢牢抓住了她的目光。

堂哥见此言称后院菜圃藏着一只珍奇异兽,王小月信以为真,陪堂哥菜圃里捉虫子、逗蚂蚁,直至奶奶喊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夜王小月于侠女美梦中惊醒,抬头发现一只美丽的白蛾停在窗前。

白蛾振翅飞舞,吸引王小月来到今夜月光照得亮堂堂的菜圃。

白蛾停在菜圃果树的树干上,王小月刚想凑近观察,它扑腾翅膀撒了她一脸粉。

王小月猛打喷嚏,震得大脑混沌,失重向后倒去,身体越来越小,树木越来越高大,下降速度越来越快,幸而有人救下了坠落的她。

一位通身雪白的美男子接住了王小月,他浓密的白色眼睫眨动间隐现一对浅棕眼眸,顾盼生情;他身着西域服饰,饰品琳琅,飘带翩跹,背后一对缀着波光粼粼黑色边沿的雪白薄翅,张合间飘洒亮晶晶的粉末,美得不似人。

美男轻盈落到树节疤处,放下王小月,他慢慢倒退着飞离树节疤,连同他恍如呢喃的话语一道融入月色:

“愿月神庇佑你,女孩,去改变这个世界……”

王小月来不及问对方为何将自己带来这里,最后她左右搜寻,自节疤附近洞口进入树内,奇异的树内洞天闯入她的眼帘。

第2话树中世界

王小月偶遇一对背负盾牌的兄妹,兄妹及其村庄村民以为她是迷路的异族幼崽,于是友善热情地接纳王小月。

这对兄妹原本打算出门游历,邀请想要回家的王小月一道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庄长老向王小月科普树中世界的常识:这里是树内世界“龙晴”,龙晴是哺育树内众生的母亲、庇护树中众生的神明。现在龙晴由玄驹国掌控,玄驹国之王的兵卒遍布龙晴上下,他们严加看管资源开采和食物汲取,因而大多原本赖以此生存的村民被逼至这个世界的贫瘠角落里,负盾兄妹离乡远行的目的便是开辟新的宜居地。

王小月和负盾兄妹整理好出远门的干粮,踏上了未知之路。

第3话露珠池塘

第4话怪风峡壁

王小月和负盾兄妹游历树中世界各地风土人情,王小月沿途询问离开龙晴的方法却无果。

第5话濒根关隘

玄驹国守关士兵拦下三人,与负盾兄妹言语间起了冲突,大打出手。

负盾兄妹想要靠身形优势冲关,引起关隘骚乱,被源源不断的双刀士兵拦下,最后两人体力不支倒下,被士兵拖走。

王小月被推出混乱的人群,一路躲藏至无人的树节疤,她看着自己收集的树枝和石块,想办法制作武器解救伙伴。

白妖精悄然落在王小月身后,收起翅膀,立在她身旁微微俯身。

王小月抬头看到白妖精时眼前一亮,连忙询问白妖精能否救出她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妖精反问为什么王小月不先问回家的办法。

王小月毫不犹豫地说:她不能接受没有朋友的送别,所以她要在回家前救出朋友,。

白妖精笑着注视她,眼神温柔又闪过悲伤,他感慨:做她的朋友很幸运,做他的朋友总是遭逢不幸。

他把回家办法告诉王小月:她只有尽早脱离树中世界龙晴,才能在被同化前回家。

他又说:如果王小月有足够的勇气,去告诉那些士兵,她要用白妖精的情报换取她的朋友。

王小月瞪大眼,询问白妖精是否是玄驹国通缉悬赏的怪盗。

白妖精微笑着摇头,精致美丽的面孔犹如照着层朦胧月光似的面纱,叫人看不真切他的真实情绪,他淡然说道:“我是玄驹国的敌人,他们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大啖我的血肉……说起来,你得加紧脚步,不然你的两位朋友很快就要被分而食之,成为玄驹国士兵的储备粮。”

王小月听得面色发白,继而气恼得通红,头脑一热,带着自己方才磨好的树枝剑奔向濒根关隘。

王小月临走前感谢白妖精的提醒,说下次见面他们也许就是朋友了。

白妖精愣在原地,似笑非笑,恍惚间回到昔日花朵芬芳的枝桠间,浮动的叶影模糊了他朋友的面容。

那人递来手,郑重其事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是朋友了。”

【热门评论】

网友1:你这个朋友,是偷摸大鸡么。

网友2:根据作者偏好,白妖精的配对肯定是黑色系。

网友3:不要被漂亮女人骗,更不要被漂亮男人骗。

第6话大闹关隘

王小月趁着关隘士兵换班间隙成功潜入关押负盾兄妹的地牢,她把她的计划告诉负盾兄妹,让他们安心。然而地牢内早已暗流涌动,犯人们正在谋划越狱计划,王小月跟负盾兄妹被卷入犯人们的越狱行动中。

王小月忘掉了白妖精的建议,跟犯人们一道大闹了一场。

眼看犯人即将占领濒根关隘,城墙上的玄驹国士兵吹响紧急号角,不消片刻一位黑甲将军率领数百玄驹国士兵奔袭关隘,来势汹汹。

王小月见这跟古代战争片似的场景震撼不已,一时呆愣在原地,周围的犯人都在惊恐呼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将军来了!”

这领头的黑将军比其身后玄驹国士兵大一个个头,浑身上下包裹严实,乌黑重甲层叠晃动,头盔金穗扬于风中,枪扛在肩,盾负于背,腰挂铁剑,手缚红绳,尘土飞扬间杀来好一位威武大将军。

黑将军挥舞长枪指挥手下小头领率队分批追击,犯人们顿作鸟兽散,士兵们追捕到犯人立刻就地格杀。

负盾兄妹把王小月甩上背,忽然从盾牌下弹出透明薄翅,嗡鸣着尝试飞离关隘。

玄驹国士兵当即扔出绳索捆缚妄图飞离的犯人,绳索浸着麻药,抛绳牵制之外的几个士兵握拳捏刀等候犯人落地。

王小月眼看着负盾兄妹失力坠落,想起白妖精的话马上深吸一口气闭眼大喊:她有白妖精的情报。

玄驹国士兵围起落地的王小月三人却不动手,静静等候。

王小月听到耳边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盔甲摩擦声,好奇地睁开一只眼,正瞧见包围他们的士兵如流水遇石般分出一条道,黑将军款步而来。

王小月僵硬地抬头,直视面前这尊宛如鬼神金属塑像般密不透风的将军,他臂弯夹着长枪,枪尖血渍正巧滴在王小月的腿上,粘腻而腥臭。

【热门评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网友1:我说为啥是限制级少女漫,作者多画点战损。

网友2:出现了!黑色系盔甲覆面角色!

网友3:别看到两个角色就配对!

第7话黑将军

王小月晃晃悠悠站起,浑身麻痹的负盾兄妹想要制止她,又因黑将军的瞪视害怕得退缩。

士兵包围圈外传来砍杀之声,而这厢一个小学生人类鼓起勇气面对远比她高大、健壮的“敌人”:她的小腿在颤抖,但不敢松懈眼神的较量——她已经开始思考黑将军的头盔开眼位置。

“是你说,你有白妖精的情报?”

黑将军的声音出乎意料的醇厚、温柔,王小月听着像电视上自然纪录片的旁白,令人不合时宜的安心。

王小月回神,双手叉腰,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说:“我有白妖精的情报,但是你们得先放了我的朋友。”

黑将军半跪,放低身体重心,勉强平视王小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小月平时和负盾兄妹说话都得抬头,但她和大部分玄驹国士兵的身高差不多,竟是这个世界的平均身高。

黑将军循循善诱,颇有生活老师风采:“你知道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吗?”

王小月点头回复,大声道:“我最近见过白妖精。”

黑将军问:“你知道白妖精在这的名声吗?”

王小月犹豫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试探:“玄驹国的敌人?”

黑将军沉默片刻,撑在腿侧的右手横放在大腿上,认真地说:“他不仅是玄驹国的敌人,也是大树‘龙晴’的敌人。”

王小月眨巴眼,一时无法将记忆中那位衣带翩跹的雪白美男子和恐怖分子联系起来。

黑将军见状无奈站起身,说:“外来的异乡人,我带你去面见玄驹国的王,你自会思考明了。”

王小月见黑将军一语道破她外来人的身份,立刻想问对方是否知道回家的办法,但因为朋友尚未安全离开,她忍住递给黑将军把柄的冲动。

王小月待亲眼看着负盾兄妹离开并且得到黑将军的承诺,她才放心跟黑将军前往玄驹国王宫,面见黑将军口中的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驹国王宫建立在大树龙晴上层,由全副武装的士兵层层包围,守卫严密、戒备森严。巍峨瑰丽的飞檐长廊很快摄住王小月的眼睛,令其目不转睛、内心惊叹连连,甚至没注意到黑将军把她送入大殿后默默离开。

王小月收回思绪,看向大殿之上垂下层层纱幔的王座,纱幔上倒映着一个女人的影子,女人挨着小山似的垫子,模样十分怪异。

【热门评论】

网友1:罐头哄小孩,爱看,多出。

网友2:我的基雷达嗡嗡作响——是宿敌吗?是故人吗?是素不相识但可干柴烈火的**吗?

网友3:不愧是限制级,评论区出现了被屏蔽词汇的限制级发言。

第8话玄驹国的王

第9话王的盛宴

第10话王夫与王女

王小月与玄驹国之王谈话,遮遮掩掩告诉王自己所知的白妖精情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驹国之王挑明自己知道王小月来自外界,警告她不要插手龙晴的事情,不要相信那群害虫的话,不要信任白妖精,离开龙晴会涉入更大的危险,说罢不愿再谈。

玄驹国之王放松聊天时透露,玄驹国和黑将军才是龙晴的盟友。

王小月半信半疑,之后在玄驹国王宫住下,认识了王的王夫们并和玄驹国王女成为朋友。

第11话迷障危机

这日迷雾笼罩大树龙晴,王小月同王女趁机偷偷离开王宫。

王小月想去去军营寻找黑将军,想私下底询问他离开龙晴的方法,中途听说最近多有害虫聚集闹事、破坏环境,因此黑将军不久前带兵前往龙晴下层支援。

王小月和王女回宫途中,树内世界迷雾愈盛愈浓,直至一米开外不可见,迷雾中漂浮着尘土大小的怪异结晶。

两人不知行至何处,巨大的冲击波猛然冲倒她们,也顺道吹开迷雾,远处的玄驹国王宫正在火光中熊熊燃烧。

一道白色身影缓缓落于王小月身边,他的翅膀抖落晶亮粉尘,缓缓贴着背脊收入衣服,那张完美无瑕的美丽面孔挂着喜悦的笑容,眼角却流露悲伤。

王小月和王女从地上爬起,狼狈难堪、惊恐万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处王宫再度爆炸,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吹打白妖精的头发、衣裳,他身上饰品急促、惊惶地拍打响动,好似面对狂岚、曝晒依旧巍然不动的高原石像,壮烈、坚韧。

白妖精对玄驹国王宫发生的灾难置若罔闻,转而低头看向王小月,轻轻说:“你的朋友正在找你。”

王小月下意识挡住王女,迟疑一会儿问:王宫的燃烧是否是白妖精的手笔。

白妖精浅笑,兀自抬头,喃喃道:“还不够……”

玄驹国王宫上方原本封闭的“天”突然破开一条缝,其上积攒的露水迅速挤出、倾倒而下,不消片刻浇灭了王宫大火,但损失依旧惨重。

白妖精面上还挂着笑容,然而瞬间目光凝滞,不解歪头,面上显露失望之色。

一道黑影从那露水口子里跃下,荡着藤蔓、踩过树壁最后平稳落地,他身后几队玄驹国士兵攀岩树壁而下,整齐划一、灵活矫健。

王小月暗自惊呼:是黑将军!

第12话光暗交错

黑将军远远大喝一声,人未近,枪先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枪划破空气,尖啸而来,枪尖连带五寸枪身没入地中,横断白妖精和王小月。

白妖精轻盈扭腰躲闪,及时撕裂被钉入地的衣摆,迅速脱身。

黑将军大步跃至,腋下夹着长枪借力拔枪,顺势扫过白妖精的方向。

白妖精腾跃而起,展开翅膀盘旋,俯视地上无能为力的敌人。

黑将军与其一边对视,一边腾挪步伐,瞅准白妖精准备开口,立刻一手扔掉长枪一手抽出缠在腰上的绳索,干净利落地甩向白妖精,险险缠住后者脚踝,见此招见效他即刻发力,欲将白妖精拉至地面。

白妖精哪能束手就擒,疯狂扇动翅膀,晶莹透亮的白色粉尘飘扬而下,落在黑将军盔甲上如蒙一层薄雪,继而倏地燃烧。

王宫大火的始作俑者当下分明。

可惜黑将军即便沐浴火光仍旧不惊不惧,他坚定地收拢绳索,火焰无法在黑色重甲表面留得长久,最后一点火星也被黑将军抖掉。

白妖精摔在地上低垂着翅膀,衣带、裙裾如今沾染尘土,轻盈不再,翅膀也沉重,他混乱擦了擦精致的面孔,神情一时忿忿不平,一时灰暗无光。

黑将军见此情此景却不落井下石,拾起长枪的同时拦下想要撕了白妖精翅膀的王女,压下她拔他佩剑的手,俯身压低声警告:“这是我与玄驹国之王的约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小月无意间听到了他这话,没懂意思。

黑将军直起腰杆,朗声道:“王女殿下,玄驹国需要你。”

白妖精笑得苦涩,不甘地攥紧拳头,捏了两手的泥,虚弱道:“何必假惺惺……”

黑将军反倒转头安慰他:“你说话也费力,暂且休息吧。”

王女恨恨地瞪了眼地上的白妖精,放下“下次见面大卸八块、大快朵颐”的狠话,奔往玄驹国王宫,留下王小月立在原地,进退两难。

黑将军看到她这副尴尬模样,话里带着笑意:“你和王女离宫所为何事?”

王小月坦白想问离开龙晴回家的方法,黑将军摇头道:“离开龙晴并不能回家,龙晴之外是更加危机四伏的丛林……”他这番说辞和玄驹国之王不谋而合,“你还记得你如何来到这里么?也许返回之道就在其中。”

王小月小眼神滴溜溜滑到地上躺着的白妖精身上,又迅速转头,支支吾吾颇为为难,最终在黑将军无形的视线压力下一五一十讲述自己来到龙晴的过程。

“……他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改变世界。”

黑将军叹了口气,王小月能听出这口气还在头盔里回荡了一会儿,他轻手轻脚把白妖精从地上拉起,理了理对方的头发和衣裳,对上白妖精迷惑、警惕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将军义正词严道:“你不该把她牵扯进我们的世界。”

白妖精垂下头,沉默不语片刻自言自语道:“是的,是我不该,来吧,来吧,孩子,将你的手交给我,我带你回家,回家……”

白妖精伸出如同白玉般温润洁白的手臂,微微抬起的眼中却看不清其中的情绪,他笑着,又像哭着。

王小月即便听着他似呓语般的话感到害怕,但还是情不自禁送去手。

还未待黑将军阻止,白妖精瞬间挣脱绳索的桎梏,拉着王小月飞上半空,以她为要挟全身而退。

白妖恣情往龙晴下层飞去,与其说是飞翔,倒不如更像是坠落。

【热门评论】

网友1:Yooooo~约定~

网友2:【总计三百字的分析】

网友3:【总计五百字的分析反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3话高空坠落

被挟制的王小月一动也不敢动,在白妖精的提示中睁开双眼,差点吓得昏厥过去,引得白妖精连连大笑,他说:

“你看看你的朋友们,他们为了救你游说、集结、率领害虫们,连日来攻陷、占领了一座又一座关隘、地区,如今大半龙晴都脱离了玄驹国的控制;玄驹国王宫爆炸,玄驹国之王死亡,我已清晰明见龙晴的未来,凋零、荒芜、枯萎、衰败——还需要一场大火!火!燃烧这个世界!燃烧我……”

王小月反驳:“是你在从中做鬼!”

白妖精贴在她耳边说:“是你改变了世界,这也是你朋友们的愿望。”言毕,他松开手,任王小月自由落体,坠入下方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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