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气息方才稍缓,那名高大男子已快步闯入,撩开长帘,动作粗豪。
他一进门便横眉怒目,眼神扫过室内,在看到坐於桌前的墨天时,步子一顿,脸上神sE难掩错愕,旋即脱口而出:
「就他?一个瞎子?不是吧——你说要找人同行,我还以为是什麽身手了得的大人物,结果你找来个……看不见路的?」
语气直白得几乎失了分寸,话音里透着浓浓的难以置信,还带着几分大剌剌的嘲笑。
顾晚词微微扶额,抬眼瞥他一眼,语声清冷:
「h矶,你少说两句。」
h矶却毫不收敛,叉腰站着,咧嘴笑道:
「我少说?我是怕你脑子一时热,找了个连树根都能绊倒的盲人,还要跟咱们一路走江湖!」
顾晚词忍笑,正sE道:「他能不能绊倒树根,我不知。倒是你,h矶,上回自己跌进河里,还推说是岸滑,这事要不要一并说给旁人听?」
h矶老脸一红,气哼哼地道:
「你还记得这事?都多久了……你就是记仇!」
顾晚词不愠不火,悠悠道:「有些丢人的事,哪能不记得?」
h矶嘴角cH0U了cH0U,恼羞成怒般地哼了一声,随即一步跨到墨天身前,身形壮硕如山,目光直直压来。
他双手抱x,俯身看着墨天,语气b刚才更沉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姓什麽,叫什麽?哪里来的?昨夜动手的是不是你?」
墨天不动如山,杖斜倚於桌畔,指尖仍轻扣酒盏,神sE平静得像冬水无波。
听了这番盘问,他似笑非笑,声音不高,却字字落定:
「你问得这麽熟练……是要查案,还是要认亲?」
h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sE又黑了几分。
墨天不紧不慢续道:
「若是查案,还请亮出公文;若是认亲……那便麻烦认错了,我并非你失散多年的兄弟。」
h矶气得胡须都要翘起来了,右手往後一探,已m0上了背後的棍柄。铁棍露出寸许寒光,气劲隐隐炸开,像是山雨yu来。
堂内空气一凝。
顾晚词轻叹一声,抬手掩唇,似无奈又似憋笑,轻声道:
「矶哥,收一收。这里可不是打擂台。」
h矶却怒目圆睁,低声回道:
「我就是看不惯这种冷脸装高深的!」
墨天仍不动声sE,只将酒盏慢慢举起,似不慌不忙地对着h矶轻轻一敬,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隐隐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既不惯冷脸,不如先练练自己的脾气。免得一怒,就连自己几斤几两也忘了。」
h矶被这一句顶得面红耳赤,额角青筋微跳,手中棍柄已握紧半分,虎口发白。
但他到底没动。
仅是咬牙瞪着墨天,气息沉重如雷将鸣。
桌上酒香还在温着,热气在两人之间盘旋不去,仿佛随时能点燃这场无声的火药。
一瞬之间,室内只余酒气微微翻滚的声音,与彼此间隐隐交锋的呼x1。
堂中气息如弦绷紧,连酒气都似凝结未散。
h矶一手按在棍柄之上,青筋浮现,顾晚词则立於侧方,眉眼低垂,不动声sE。
墨天於紧张之中却缓缓举盏,饮尽盏中最後一口酒,舌尖轻砸,似是嫌这酒气已冷。
他起身拄杖,拱手微作一礼,唇角含笑,语气温和得彷佛与方才火药味无关:
「既然顾姑娘无他事,在下便不叨扰了。慢行。」
话落,他便yu转身离去。
顾晚词眼底光影微动,垂眸转念,旋即似笑非笑地开口,语调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又似隐藏着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