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诩哥哥,我是真的想要你留下来啊!我…你难道不能分辨吗?我的态度是真是假?”“你的态度?我只觉得虚伪!”董贤一怔“虚伪…?”
头晕眩了一下,勉强稳住,整个人好像被压碎了“我没有,诩哥哥,你误会了…”自己的声音竟彷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是误会了,”朱诩的笑容那么苦涩,为什么诩哥哥冷静得可怕?他的明朗呢?他的热情呢?
“我以为阿贤很纯真,不懂官场狡滑残忍的那一套。我担心阿贤受欺负,我不放心阿贤,这一切我都误会了,恭喜你平步青云,光宗耀祖…”
董贤一巴掌甩在朱诩脸上,手心好痛,像火在烧着头,快炸开了,眼泪也好烫。朱诩并不转回脸,木然忍受左颊上的火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既然决定要绝交了,又何必在意是否在言语间伤了董贤?不敢看他,只怕屈服于那往昔令他神动的容姿。真正受伤害的人是自己,该哭的到底是谁?“再见。”
朱诩清晰地说完,才要走,董贤已一把拉住他的手:“听我说!诩哥哥,不…”朱诩用力抽回,董贤惊慌地看着他眼中的嫌恶,这比被皇上侵犯还要痛苦。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董贤好想靠在朱诩怀中,好想以从前那个干净的自己,去握朱诩的手“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十年,难道…抵不过这几天?”
朱诩沉默不语,那软弱得像要崩溃掉的阿贤,一点都不像扶摇有术的官僚,想如昔抱住他、轻言软语安慰他,全身却像被钉住的松干,两人只是屏息般凝立,呼应着疑惑与锥心。
左署内,董贤看着镜中自己的脸。从来没有细看过,这熟悉的面孔,是众口一辞的称美,为何竟连拥有佳丽无数的皇上也格外青睐?董贤彷佛以另一个人的眼光,审视着镜中的花容。
少年特有的鲜嫩肤色,就像初生的花芽,细细晕开淡淡的红雾,他甚至还未完全绽放,若逐渐开展,会是何等的瓣瓣青春?董贤轻抚着镜中的脸,你除了美貌之外,还有什么?
披垂下宛延于地的长发,这缕缕柔丝,捧在手中就是拥云含雾,不必玉钗妆点。董贤梳起美丽的发髻,编垂下披于胸前的泽亮,换上白绢内单和深紫色绣金的深衣,微披上御赐的凌云纱。
身旁服侍的内侍们都怔住了,看着董黄门慢慢站起来,那光芒竟引起天色一片黯淡,中性的凝止神韵,不动之际,便阐演出古老传说中最凄美的片段。
即使是前朝服侍过赵飞燕的侍臣,当年装扮过王昭君的宫宦,也不禁屏着气息观看董贤,美的极境中,是眼与心的刺痛。
暂时,就把这倾国之姿当作别人吧!董贤抛开了一切思想,一步一步走向深宫。等候在寝殿的刘欣,从座中抬起头来,一怔,笑了,挥手令内侍宫女退下。内臣们鱼贯倒退而出之际,都不禁偷瞄跪伏在屏风前的绝色,揣测是哪个倾城的新妃子。
宋弘最后退出,一重一重关闭了殿门。抬起脸,朕瞧瞧。董贤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不由得焦灼起来的身体。肌肤相触的瞬间,皇上的呼吸变得急促,紧紧的交缠中,喘息与颜色狂乱爆裂于空中…
“好美…”纱帐中,透出淡晕的宫灯,和含糊的话语声。“皇上…”刘欣的脸自董贤胸前抬起,双手在肩上游移着,华服凌乱中,倦懒的舒畅使空气弥漫着颓废。
刘欣轻轻捧住他滚烫的脸,温存地吻着,眉宇,眼帘,耳廓,触及之处的滑腻,被体温蒸散的幽香若隐若现。
“此次,你有什么要求,直说了吧!”董贤愕然,皇上一面吻抚着,一面轻描淡写地说那种话,原来早就被看出来了。反而说不出口了,推挡着皇上,是自己投怀送抱,真是…董贤揉掉眼泪,默默不语。
“不说?不是白赔了一次吗?”刘欣打趣道。董贤抬起手臂遮按住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这种可以收买的身体,不值得珍惜吧?”
刘欣亲自为董贤结上内单的带子,以手指梳抚着散在枕席上的长发,详看这衣衫不整的躯体片刻,抱住董贤的头,笑道:“爱卿年方十八,朕就买下爱卿这数年青春,如何?”
“微臣难道是娼妾之流吗?”董贤怒道。“好,有骨气。不过你还没说这次的价码呢!”刘欣促狭地笑着,一手撑着脸,欣赏董贤生气的表情。董贤背转过身子,偷偷掉泪,只要朱诩回心转意,为了这一点,做什么都不在乎了。刘欣从背后抱住董贤:“唔?”
“请皇上降旨…把沛郡郡守…革职查办,并清查官粮私卖之事…”“什么?”董贤红着脸重说了一次,刘欣好不容易才听懂,忍不住大笑出声,董贤看着皇上笑得直不起腰来,有点意外。
“哈哈哈…那种事,到朝廷上去说就…就行了呀!哈…还需要付出身体吗?你…哈哈哈…”刘欣拼命克制住,还是又笑得更厉害:“其它报告政事的,的大臣,都像你这样…朕可消受不起,哈哈…朕,朕不行了,哈哈…”董贤气得抗辩:“这是很火急的事啊!”<div class="m-is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