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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呼吸急促着,他又听到那人问:“你是怎麽用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的?”
这个问题他能够回答:“我在赛车里找到他手机的时候这手机就亮着,手机里就您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我第一时间就给您打电话了。”
“嗯。”楼準猜得到大概发生了些什麽,他在心底夸了一句小猫,又问道,“这场比赛的人员名单有吗?”
“有有有。”中年男人点头如捣蒜,边搜索着手机里的文件一边对楼準说道,“我们这比赛每个人都要登记的,比赛场地只有登记的人才能进去,身份证我们都核实过,假的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文件终于翻到了,他扫过,意料之外的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那位被他掰断了手指的蠢货。
中年男人因为楼準平淡无波的表情忐忑着,一时间不知道这人对这事是什麽态度,只想把这件事往外推,霎时,不知想到什麽,他那凝住的眼睛突然活跃起来,像是捕捉到半分希望:“哦对,这手机在您没来的时候响过几次电话。”
楼準移过眼神,示意他继续。
男人情绪更加激动:“我接了,我接了,那人很奇怪,他听见我说话了就说不是你,然后就把电话挂了,这麽打了几次电话。”
他正说着,楼準刚刚收起的手机又响了,他拿出来,中年男人扫到手机屏幕立马说:“就是这个号码!”
楼準接起手机,他没说话,那边的声音很静,只有轻轻飘过的风声,终于还是那边的人先沉不住气,声音像破了的手拉琴:“找到了?”
“薄朝在哪?”楼準只问。
那边的人小声地笑了笑,或许是深处在狭小的环境里,就连笑声也有回声,蕩在话筒里一层一层,像是从地底里钻出来的恶鬼。
低哑的嗓子发出黏腻的语调:“在老地方哦——”
他拖长着音调,最后转为笑声,像是特别期待和满意的样子挂断了电话。
在电话彻底失去声音之前,楼準听到了铁器碰撞摩擦的声音和一声细小的闷哼。
*
薄朝是被一阵刺耳的笑声吵醒的,他睁开眼时下意识地动了动脚,骨头凸起处熟悉的凉意几乎是瞬间唤醒了他的身体记忆,他的脚僵了,不敢再动,躯体下意识的瑟缩撞到身后床边的铁护栏,手腕上的锁铐撞上钢铁,内里锋利的侧面蹭过手腕,刺痛传来薄朝闷哼一声。
角落椅子上坐着的轻轻摇晃着椅子脚的男人刚挂断电话,听到声响带着笑意转过头,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在四下黑暗的环境里只渗进去几分手机屏幕的暗光,直勾勾地盯着薄朝。
他起身,从椅子旁一步步走向薄朝,腰间挂着的三把钥匙互相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薄朝擡眼看着那人慢慢走来,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由上到下,那人蹲了下来,还非常好心的把旁边桌上摆着的台灯拿过来,点亮后,那张笑意蔓延略显扭曲的脸就在薄朝面前。
那人凑他很近,薄朝已经退到了墙边,再无与他拉开距离的办法,于是只能忍着恶心看着面前的那张脸。
那人终于开口了,嗓音低哑,声带像是被砾石摩擦过,基本听不出原本的音色:“不认识我了麽……?”
不知是不是刻意的,那人把声音放得很缓,配上他放下嘴角略微有些伤感的神色,倒是看起来被束缚的人是他一样。
薄朝看着他演戏只觉得生理性不适,他低着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张、少、爷。”
“我不叫张少爷。”见薄朝还记得他是谁,男人又弯了弯眼睛,得寸进尺地擡起手试图去触碰薄朝的脸,“我叫张拾一,拾取的拾,唯一的一。”
薄朝更恶心了,他歪头躲过男人的手,褐色的瞳孔定定地直视着男人,这次说话流利了些:“随便你叫什麽,答应给你的钱我们都给你了,我们已经两清了,放我走。”
张拾一收回手,同时收起笑意,双手放在膝盖上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擡手拍了拍过来途中沾上了些灰的衣领,然后碰上系紧的纽扣,指尖微动,像是要把衣服解开。
薄朝霎时擡起自己有些重的脚,一脚正正地踹在他胸口,一番动作引得床板微响,脚踝被加重的脚铐勒得生疼,他放下脚,隔开两人的距离。
跌倒到地上的人不怒反笑,那颗扣子还是解开了,张拾一站起来,弯下腰身狠狠掰过薄朝的下巴,直直盯着他,那副神情说不上是温柔还是恨意,或是都有,他说道:“我说我不是张少爷。”
另一只手擡起,衣服领口被扯开一小块,一块花纹被锁骨禁锢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