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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钰不愿意,被他爷爷直接拿绳子捆在了椅子上。

“我不要,爷爷,不是我不相信你,你那跟光头有什么区别!”蒲钰连带着被捆在一起的椅子逃跑。

只是带着椅子行动不便,很快又被他爷爷给抓回来了,爷爷还叫了季知还一起帮忙,蒲钰看见季知还伸手的时候,两只眼睛里都充满了绝望:“放开我!!!”

家里没有挡头发的披风,奶奶就去角落里找来一条‘尿素’的袋子,在上面开了口,从上到下套在蒲钰身上。

“奶奶,我不要这个,臭!”蒲钰皱皱巴巴的反抗。

“不臭啊,宝贝儿,坚持一下就好了。”奶奶说完直接转身不看他。

“奶奶!你别以为你背对着我,我就不知道你在笑。”蒲钰幽怨道。

电推子插好电,在爷爷手里嗡嗡直响,蒲钰都害怕爷爷直接把电推子插进他脑袋里,咧着嘴说道:“爷爷,我可是你亲孙子啊!”

“我知道,你放心吧。”爷爷拿着电推子微微一笑。

这一下让蒲钰毛骨悚然,觉得这一刻比那些电影里的恐怖情节比起来,都弱爆了,人家是“电锯杀人魔”,爷爷是“电推子杀手”。

“你别笑啊,太害怕了。”蒲钰手里都出了一层薄汗,回头一看,季知还手上拿着小喷壶,笑的正开心。

蒲钰还想挣扎一下,可爷爷的电推子已经在他头上了,看着自己的头发掉落在地上,蒲钰承认,那一刻他是很崩溃的,可在听见爷爷说了一句:“糟了糟了,忘记调刻度了。”之后,他彻底破防了。

“啊!”蒲钰尖叫出来,颤抖的伸出手摸向自己被推掉的头发。

后脑勺已经秃了一块,摸上去毛茸茸的还扎手:“爷爷,你不是说你有经验的嘛,有经验还给我剪秃了。”

“哎呀,头发还能再长的嘛。”爷爷丝毫不在意,干脆利落的下了第二下推子。

蒲钰感受着自己后脑勺的头发一点一点脱落,他彻底心死了,只是在剃完头后,看见季知还和他奶奶非常明显的憋笑后,彻底破防了。

他一手摸着自己的头,跑到屋里的镜子里一看,一颗光秃秃的圆寸出现在镜子里。

“啊!我的头发……呜呜呜……”蒲钰没忍住委屈起来,尤其是听见罪魁祸首和两位帮凶在外面笑的猖狂,更加难过了,反手把眼泪一抹,冲出来大喊:“都不准笑!”

三人停顿三秒,紧接着又爆发出更猛烈的笑声。

蒲钰气的一跺脚,扭头跑进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任谁去哄都不开门, 甚至奶奶拿吃的都没把他哄出来。

一连消沉了好几天,蒲钰才算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顶着一头短到极致弟弟头发出了门。

隔壁吴漾的奶奶都有点不认识蒲钰了,盯着他看了好几眼,问:“是蒲钰吗,咋把头发剪这么短,我都没认出来!”

“奶奶,你别说了,我已经够伤心了。”蒲钰忍住心酸。

季知还这几天都有来找蒲钰,只是每次他都躲在房间里,难得今天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舍得出来了。”季知还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发,短短的有些扎手,但意外的舒服。

虽然这个发型没有发型可言,但蒲钰头很圆,加上长得好看,也算撑起了这个发型。

“挺好看的啊。”季知还见他不说话,安慰道。

“好看,那我也给你推一个。”蒲钰瞪他一眼。

要说他变成这样,季知还占一大部分责任,当时他爷爷摁住他的时候,季知还还在一旁帮忙,那双手按在他肩膀上的力度,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我没你好看,肯定剪不出你这么好看的效果。”季知还说:“走啊,我去给你画画。”

“不去。”蒲钰扭过头。

“那我教你画画,上次那幅画你到现在也还没画完呢。”季知还有说。

“不去。”蒲钰依旧不理。

“那咋样你才能原谅我?”季知还问。

蒲钰这下来劲了:“你得跟我剪同一个发型才行。”

“行,我也剪。”季知还妥协。

蒲钰有些不敢相信,季知还竟然真的答应了,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真的?”

“对啊,也叫爷爷来给我剪吧。”季知还点点头。

蒲钰看着他的眼睛,并没有骗自己的意思,他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季知还剪跟他一样发型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算了算了,走吧。”

“去哪儿?”季知还看着出了门的蒲钰问道。

“你不是说要去画画吗?”蒲钰回头说道。

季知还眼角带着笑意,跟着蒲钰一起往自己家走:“真的不让我剪了?”

“怎么你很想剪吗?”蒲钰反问他。

季知还连忙摇摇头:“没有。”

“切,我就知道,”蒲钰不屑的看他一眼。

画室里,蒲钰上次画的那张画还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季知还把椅子推给他问:“你想自己画,还是让我画你?”

蒲钰思考了一下,说:“你画在画画的我嘛。”

“行。”季知还点头,去拿画画的颜料了。

蒲钰已经找好合适的地方坐好,拿着季知还的原画跟自己的对比,分析自己应该添加哪些细节。

季知还也已经做好准备工作,拿起铅笔开始在画纸上画轮廓。

“好好画啊,一会儿我可是要检查的,画的不好看我就起诉你侵犯我的肖像权!”蒲钰抽空说。

季知还没说话,只是朝蒲钰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两个人就这样,在画室里坐了一下午,从太阳西斜,一直到日暮黄昏,蒲钰坐在漫天霞光里,时不时跟季知还对视一眼。

季知还很享受现在的状态,很放松也很愉悦,他也发现了,自从自己跟蒲钰待在一起后,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也不会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样子了,就连晚上的失眠也好了很多,他已经很久没有吃他床头柜里那瓶安眠药了。

蒲钰似乎是累了,在椅子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整个人放松的窝在椅子里,肆无忌惮的观察起季知还来。

他还是头一次这么觉得一个男生可以这么好看,季知还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V领毛衣,内搭一件黑色衬衫,看起来干净又带着些禁欲,面容清冷,鼻梁挺直,眉头随着手中的动作微微皱起,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季知还发现了蒲钰一直盯着自己看,问他:“怎么了?”

“我可以起来活动活动嘛?好累。”蒲钰自然的收回自己的视线。

“可以,我也快画好了。”季知还点点头,又继续给自己的画上色。

蒲钰在画室里转了一圈,才站到季知还的身后看他画的自己。

画上的人,眉目温柔,看着自己手中的画板,眼神专注,身后夕阳正好,整个人沐浴在夕阳里,仿佛从光里走出来的一般,蒲钰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自己,觉得有些奇妙。

“这是你眼中的我吗?”蒲钰蹲在他身边小声问道。

“不好看吗?”季知还问他。

蒲钰说:“好看,但是觉得你画的好温柔,感觉都不像我了。”

“不像你像谁?”季知还看了眼自己的画,又看看蒲钰的脸。

“像你自己,只有你才能做出这么温柔的表情来。”蒲钰仔细观察后说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像我这么仔细的观察过你自己。”季知画上好最后一点颜色,把画笔扔进水桶里。

蒲钰摸摸自己的脸颊:“我每天都有照镜子啊。”

“这不一样的,镜子只会让你看见你自己想看的一面,就像人一样,总是习惯的包装自己,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但内心的东西只有自己知道。”季知还看着自己的画,一字一句道。

“明明你也不是很大,为什么总是有种你已经活了几辈子的通透感呢?”蒲钰摸了把自己光秃秃的头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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