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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淩帝的脸色瞬间僵住。
握拳沉声道:“衡亲王,丞相,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们也各自回去吧。”
丞相连忙道:“是,皇上。”
衡亲王也跟着道:“皇上,娴嫔要紧。”
庆淩帝点了点头,擡腿就想走,猛地想起身后的淑贵妃。
他回头隔空看向她。
淑贵妃也正好在看他,她已经起身,着急上前说:“皇上,臣妾与您一起,陈嬷嬷,先送公主回去冷宫吧。”
庆淩帝眉眼闪烁,终是没有开口。
陈嬷嬷屈膝:“是,娘娘。”
庆淩帝愣神之际,淑贵妃已经走到他身侧,开口道:“皇上,走吧,娴嫔的身子重要,卫公公,宣马太医,林太医进宫,还有,叫来赵太医与我们一道过去。”
庆淩帝深深地望着她,开口淡淡道:“瑶荷,有你在,朕心甚悦。”
淑贵妃则蹙着眉:“皇上,走吧,再晚些,只怕是之遥妹妹等不及了。”
庆淩帝闻言,沉声:“摆驾承乾宫!”
两人并肩离去,全程,淑贵妃没有看一眼丞相和夫人。
看上去,就是一个心系嫔妃的好贵妃。
很有一国之母的风範。
但只有夫人看到了她眼底的倔强,有谁亲眼看着自己的夫君对别的女人嘘寒问暖还无动于衷呢?
只是身在其位,不得不掩藏自己的情绪罢了。
衡亲王背着手站在丞相身侧,开口道:“没想到淑贵妃竟有如此心胸,娴嫔娘娘来争宠,她也能劝着皇上快些过去,当真是能忍的很。”
丞相斜眼瞪了他一眼:“瑶荷自幼心善,娴嫔娘娘都那样了,她自然是着急的很,倒是衡亲王,莫不是认为,娴嫔是刻意争宠,所以才让宫人扯谎?不知皇上若是知道衡亲王如此揣测娴嫔娘娘,他会如何惩治衡亲王?”
衡亲王一时语塞,蹙眉怒视着丞相。
“你……你血口喷人!”
丞相勾唇,嘲讽道:“一字一句,不都是衡亲王亲口说的吗?本官没有篡改你的话,也没有谎报民情,何错之有?”
衡亲王冷哼,拂袖而去。
丞相望着他的背影,勾起唇冷笑。
敢动摇宗府在大陵的地位,真是胆大妄为!
身侧的夫人瞧着衡亲王已远走,便也脸色铁青地先行离去。
丞相擡腿追了上去,和夫人并肩而行。
“夫人,你这是何意?皇宫之中岂能任性!你想让全京城人都知道我们夫妻离心吗?”
夫人沉声:“丞相,我们和离吧。”
丞相脸色变了,连忙擡头环视四周,确认没什麽人后才压低声音怒道:“夫人!此话也是能随便说的!瑶荷如今是宫中贵妃,遥之也是春后要参加科考,若是此时和离,京中还不定传出什麽閑话,你不要孩子的名声了吗!遥之可是还没有议亲呢!”
皇宫大院,天子脚下,夫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婆娑落下。
她缓缓擡手拂过被岁月留下痕迹的略带着皱纹的眼角,向上抹开泪,啓唇道:“夫君心中,可有我们母子三人?”
丞相蹙眉,不耐烦道:“瑶荷和遥之是我的亲生骨肉,岂会没有?”
夫人语气清凉,满是无奈:“在丞相眼中,只有宗府荣耀,瑶荷的夫妻情分,你与皇上的君臣情分,于你而言,不过尔尔,你担忧瑶荷性子刚硬位居高位不服管教,所以想培养瑶香,顺带讨莲姨娘的欢心,可曾想过,如此做会让我们夫妻离心,会让瑶荷和遥之对父亲心寒?”
丞相此时的耐心已经到达顶点,声音冷沉:“你胡说什麽!瑶香样样不如瑶荷,我为何费尽心思去培养她?我不过是给瑶荷在宫中多一个知心人罢了,瑶荷不明白,只当她年纪尚轻,竟连你也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夫人缓缓:“正因为她样样不如瑶荷,你才要培养她,好掌控的枕边风比权势滔天更得你心,因为,你要的,并非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要的,是大陵!”
承乾宫。
“皇上驾到——”
“淑贵妃娘娘驾到——”
娴嫔身着一袭粉衣,娇俏可人,躺在塌上,面色惨白,宛若一个温婉可人的病美人。
淑贵妃脸色沉着,蹙着眉,着急上前问赵太医:“快,去给娴嫔娘娘看看,本宫命令你,一定要治好娴嫔娘娘!”
赵太医诚惶诚恐,垂头道:“是,淑贵妃娘娘。”
庆淩帝在淑贵妃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他意识到如今的淑贵妃张扬恣意,似乎在刻意演出一份关心娴嫔的样子。
他知晓她眼底透露出的悲伤。
那是在意,是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