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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麽时候进入窝点的?”宋铃语气冷漠。
“三年前,因为我女儿被拐走了,有个人联系我,如果想找回女儿,就要把我开的小卖铺借给他用。”鲍春的声音带着恨意。
“一开始,我不知道他们做什麽事情,他们只是带那些长得漂亮的年轻的农村姑娘到我这里,让我给她们做检查。”
“据我们的警员反应,你的表现,并非不知情。”宋铃开口道。
鲍春的嘴角泛起一阵苦笑,她说:“我起了疑心,能拐走我女儿,一直不让我见她的又是什麽好人呢。所以我故意态度恶劣,想让那些女孩离开。”
“我确实成功了,有好多女孩都离开了。直到一年前,狒狒出现了。”女人的声音竟然在发抖。
“他做了什麽?”宋铃立刻出声问道。
“他给我寄了一张我女儿的照片,和她被砍断的——”
鲍春哽咽着,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手指。”
“之后,我加入了他们,帮助他们测试那些女孩,判断是否用药。”
“你就这麽妥协了?”记录的女警小李是清扫窝点的一员,她看到过那些女孩的惨状,忍不住质问出声。
鲍春低下头,泪再度落下,轻声道:“是我对不起她们,可我又能怎麽办呢?”
她擡眼,血丝布满眼球,似乎想到了什麽,整个人都崩溃了。
“我的记录错一次,我就会收到我女儿身上的一个部位!”她怒吼着。
“警官,你知道吗?有时候是一缕头发,有时候是一根手指,甚至是一截小肠。”她的话很轻很轻,却承担着千万分的痛苦。
“我的小花蕊该有多痛?那是我怀胎十月才得到的宝贝,她才只有九岁啊!”她的头重重地磕在审讯桌上,压抑地哭泣。
空气一时静默,小李的眼眶也红了。
直到鲍春再度擡起头,祈求地看着宋铃,说道:“警官,我能和我女儿打个电话吗?我已经有三年没有和她说过话了。求求您。”
宋铃对着小李点点头。
过了一会,小李从外面走进来,拿了一部手机。
手机那头,十岁的小姑娘有着和鲍春相似的眉眼,小李想到刚刚同事说的话,她很坚强,一声没哭。
“妈妈!”她喊。
“小蕊,小蕊很乖,小蕊没有哭,你什麽时候来看小蕊。”稚嫩的声音哽咽着,却坚强地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鲍蕾看着屏幕上的女儿,努力露出笑容,憋住眼泪,温柔哄道:“妈妈知道,小花蕊最乖了。小花蕊疼不疼啊?”
“不疼。”她摇摇头,但听到妈妈轻柔的安慰,她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抽泣着。
“小花蕊不哭,跟着警察阿姨乖乖的,睡吧。等你睡醒,妈妈就来了。”鲍春将手攥的死紧,几乎掐出血来。
“妈妈唱歌给小蕊听好吗?小蕊就能睡着了。”鲍蕊乖巧地躺在床上,甜甜地开口。
“好,妈妈唱。”鲍春的声线陡地不成样子。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女人轻柔的嗓音久久未散,宋潮汐攥着平板的手,紧了紧。
“谢谢您,警官。”
宋铃摇了摇头,顿了顿道:“如果有立功情节,可以适当予以减刑。”
“你见过狒狒吗?”她问。
鲍蕾摇了摇头,开口道:“我没有见过他,一直是电话联系过,我只知道圈里的人都称他,父亲。”
迟疑片刻,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开口道:“不过,我有一次远远地看过一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也描述不出来。”
“警官,我会画画,画给你们看一下,好吗?”
宋铃点点头,小李拿了一张纸和一支铅笔递给她。
在小李转身的那一秒,她听到女人很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接着,是皮肤被刺破的声音。
宋铃表情突变,小李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缓慢地回身,却对上鲍春的笑容。
她笑得很轻松,这三年,她从来都没有这麽轻松过。
“妈妈,为什麽小燕子每年春天都要到这里来呢?”
“因为——”
“她要来见小花蕊呀。”
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辆手术车上,所有人都希望,一位母亲能活着。
端倪
晨曦撕破夜色的面纱,黎明已至。
“缝合。”
手术室内,温屿脱口而出,她声音嘶哑,如腐朽的木门被打开的声音。
温屿的心跳快了一拍,双手依旧稳稳当当。
她是心理压力过大导致的暂时性失音,但在热爱的手术台上,她忘却了现实中承担的一切负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