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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将堂溪旭护在身后,眨眼间,薄剑出,血光现,一位阙沙兵应声倒下。
这一剑没有打乱他们的阵脚,他们围着二人,跨步横行慢走,像手拉着跳舞的癞蛤蟆。
白鹤向来没什麽耐心,一剑斩蛤嘛腿,一剑抹蛤嘛颈,又一剑,穿腹开膛破肚。
这下,跳舞蛤嘛四散开来,白鹤追着杀,有蛤嘛想对堂溪旭下手,但都被这个半死人巧妙躲了过去。
忽然,赤那反应过来,沖蛤嘛们喊道:“不要让他们拿到破钧!”
晚了,白鹤身子在半空一旋,一剑将阙沙兵劈成两半,手指往地上一勾,朝堂溪旭一掷,破钧重新回到大将军手中。
赤那怒道:“该死!你们骗我!”
白鹤十分臭屁的撩额前的碎发,乐道:“兵不厌诈,懂不懂?”
赤那心有不甘,但来日方长,带着怒气沉声道:“撤退!”
“回家?问过长辈了吗?”
破钧划破长空,横扫阙军,势如破竹,正如当年。
阙沙兵纷纷拦住他,喊道:“保护王子!保护王子!”为赤那的逃跑争取时间。
堂溪旭不屑道:“你们都得死!”一个跨步,又死一个阙沙兵。
剑戟交错,阙沙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马在雪地里疾驰,赤那脑海里快速闪过堂溪旭站起的画面,“断腿…血…不!他是回光返照!”现在,他无比确信,堂溪旭要死了。他要亲眼见证对手的死亡。他重新举起弓箭,对準目标。
咻——
赤那摔下马,倒在血泊中。马受惊,孤身向阙沙的方向跑去。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连石的声音,“能被破钧一戟穿喉,是你的荣幸!”
多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连石初生牛犊,丝毫不惧他这只猛虎,刚来便要和他比试。少年面子薄,一直嘴硬,“能输给破钧,是我的荣幸!”
飞竹怼他:“你明明是输给了将军,利器再好,没有神兵它就是一废铁!”
破钧终究倒下了,跟短剑铁锤一起,长眠于夫诸边境,生生世世,守卫他的国。
“堂溪旭!”
烈日当空,万里雪原,硝烟弥漫,尸横遍野。
天空降下紫黑色帷幔,今夜有月,不圆满,是小满。
司空图封将
遵循堂溪旭的意愿,白鹤没有把他的尸体带回去,而是找了个温暖的,能晒到太阳的地方,随便刨个土坑埋了。临走时带上破钧,亲手将它交到司空图手中。
哭的太久,白鹤的眼里布满红丝,破钧他擦的干干净净,双手递给司空图,说出堂溪旭临终的嘱托,“将军说,他相信你能比他用的更好。”
司空图愣住,双手僵硬的接过破钧,一脸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白鹤,“将军他…”
夫诸衆将看着他,忐忑的期待他回答。
白鹤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颤抖,“放心,将军他一直守着夫诸,没有走。”泪水终究没有止住。他迅速转身,泪如决堤之水,任凭他如何擦,也擦不掉。
咚!破钧摔在地上,司空图粗鲁的将他掰过来,急道:“尸体呢?将军的尸体呢?”
“埋了!”白鹤推开他,扑通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拾起破钧,仿佛在抚摸世间之宝,“埋了。”
“你带我去!我要把他送回皇都!”司空图抓住他的肩膀,手背青筋暴起,像盘恒在黄土上的青蛇。“你怎麽能留他在这儿!将军要回家!回他自己的家!”
白鹤忽的擡眼,冷漠的看着他,“回家?回的哪门子家?”愤然站起,将他一把推开。质问他。
“杀敌时你在哪儿?军破时你在哪儿?将军孤立无援时你又在哪儿?你现在开始关心了?”白鹤愤怒到极点,擡腿一脚将他踹飞数丈远,“晚了!”
没有,他没有,他乖乖听舅哥的话,带兵南上杀敌,他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居然扭转战局,让即将胜利的夫诸输的一败涂地。
司空图唇一张一合,他想解释,却仿佛被糊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鹤手握破钧,疾沖数步,尖勾刺向趴着地上痛哭的男人。衆人还未反应过来,颜辞镜扇子一甩,拦住了白鹤刺向司空图的利刃。白鹤失去理智,一戟将扇子扎个粉碎。
铜鞭旋来,死死圈住破钧,宋知声蹙眉怒道:“你们够了!”使劲儿一勾,将破钧从白鹤手中脱出,甩在一旁。
宋知声拾起破钧,站上高台,严肃的氛围如昨日厚重的落雪,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破钧直直立在她身旁,和它主人生前一样。她沖底下的士兵吼道:“都给我把眼泪擦干了!这般哭哭啼啼哪里还像我夫诸的铁血男儿?哪里还像堂溪旭的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