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笑是土木双灵根,土木五行相克,灵根相克事倍功半,修炼本应极其艰难。梁笑却像一路开了挂的天选之子,从金丹到化神,一路蹭蹭蹭往上升,有时候还能连跳两三级。
他总是能凑巧撞上修士们做梦都想不到的大机缘,灵植仙草一挖一个准,出门走路上天上都往掉灵石。甚至那次导致妙手阁折损无数弟子的灭魔之战,梁笑也因为前五天摔断了腿侥幸避开了。
梁笑就像一个瓦数巨大的超级电灯泡,众人惊叹于他的光芒和好运,忽视了灯下的阴影。
反观梁笑的身边人,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
小到喝水被呛,走路掉水里,抬头撞树,大到出门被妖兽追杀,买材料被人偷走储物袋。听说妙手阁主前两天捣药差点砍了自己的手指。
山主认不认识虞棠?问这话的是赵铮。
花雨摇了摇头,虞棠和梁笑都比她年长,虞棠名满修真界之时,花雨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等花雨长大,虞棠却早已沉寂。
我听说过这个人,他是梁笑的师兄。
虞棠的师父长松道君是妙手阁主的同门师弟,两人同为内门弟子,又系出同门,日常接触自然是少不了的。
哦?赵铮眼神发亮,像是狗狗遇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小皮球。
能吸收他人气运的金珠,普通修士绝对做不到这种层度,莫非是哪位倒霉古天神的灵魂碎片?
好了,现在我百分百确定,这个梁笑绝对有问题!明天我们就去痛打梁世美!揍完正好废物利用把梁笑解剖了研究研究!我相信他师哥会很乐意支持我们。
赵铮在识海和华阳咬耳朵,华阳看着眼前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撸袖子去痛揍梁笑的赵铮。
可爱~
美人眼含一汪春水,看着自己的情人,眸中有柔情万种而不自知。
碧玉盏落在托盘里,撞击出清脆悦耳的音符。
华阳回过神来,脸颊上热热的似乎烧了起来,她胡乱扯了一个话题转移:山主对梁笑了解多少,你们当时是怎么认识的?
第27章 花山篇(五)
八年前
寂静的山林里呼啦啦惊起一连串的飞鸟。大块山石被灵力交战的余波震碎, 轰隆隆滚落山间,一道刀锋划过,整片森林被拦腰折断。
花雨手持弯刀, 像一只灵巧的雀儿, 在茂密的森林和山石间不断地闪避,跳跃。她身后是三个紧追其后追杀她的黑衣蒙面修士。
这里是花山后山, 半个月前, 花雨为了冲击金丹境独自来后山闭关,今日恰好到功法运转的关键时刻, 不料三个黑衣人强行冲破她洞府结界,提剑就砍。
花山名为山, 实际是一片横亘在高原上,连绵数千里的山脉群, 光主山就有大大小小十六峰。这些人上来就直扑花雨的洞府,是谁泄露了自己的行踪?
她呼吸粗重,体力渐渐不支,身体的燥热和绵软越来越明显,眼角也渗出两行血泪。这只是个开始, 逆行的功法如雷暴酷刑,不断在花雨筋脉中横冲直撞, 疼的她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挖出来。眼睛流血只是个开始,再拖延一会七窍流血,就是妙手阁主都救不回来。
必须尽快想办法脱身!再和这三人打下去,用不着他们动手,花雨自己就会因功法逆行走火入魔而死。
是谁派你们来的?酷冷的风吹起花雨的衣摆。
她站在一处断崖上, 这里是断情崖, 花山十六峰的最险峻之处。三面悬空, 身前是只容下一人单行的山石,身后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
眼下分明已把花雨逼到绝境,这群杀手反而犹疑不决,不敢上前。
自从察觉到这三个杀手故意逼自己去某处山谷,花雨就故意七跑八跑打乱他们的节奏。
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她也能猜出来,要么是花家的旁系雇杀手想杀了她抢夺山主之位。要么是不知道哪个贱男人想趁机污她清白好去当花山的上门女婿。
做他奶奶的春秋大梦!鬼祟伎俩骗骗最多能偏偏年轻小姑娘,被赖皮狗咬了一口正常修士都会把疯狗打死,谁脑子疯了嫁给一条咬自己的疯狗。
让我知道是哪个贱人暗算我,看我回头不剁了他的子孙根。
花雨冷笑一声,渗着血的眼睛配上花雨此刻的表情让她看起来更像个女魔头了。
眼前光线明灭忽闪,花雨藏在裙摆后的手悄声无息的捏动一道符篆。
临死能拉三个垫背的,很好!花雨咧嘴一笑,而后纵身一跃,万丈深渊如一只巨型妖兽,顷刻间把花雨吞食的无形无踪,只余一根青色飘带缓缓坠落。
三个黑衣人急忙上前探查:别挤,别挤,再挤咱仨都跟着玩完。
哥,咱们已经玩完了,任务失败了,少主不得剁了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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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一座不知名山林间,青色灵光一闪,半空中掉下来一个青衣姑娘。
花雨顺势就地往前翻滚两圈,落在了地上。
她胸腔里吐出一口长长的气,问星宗的千里传送符真好用,不愧是最会逃命的宗门!下回采买得多进点。
一阵又一阵的热浪从身体上翻涌而出,花雨四肢酸软,眼前又发晕还发黑,她用小臂支撑着身体,趴在地上大口踹气。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好不容易逃出一命,现在眼睛瞎了,更更要命的是,逆行的功法像一只暴走的龙兽,疯狂的撕咬她的身体,若是不能尽快把运转功法把这股逆行的灵力化解,明年今天她就等着吃香灰。
花雨勉强支撑着自己,靠着灵力感应辨别方向。
不远处有一座茅草屋。
不管了,先过去,找个地方藏起来。
刚一推门,一股木灵的清香就铺面而来,像是山间的风,林下的花,夏日的瀑布,一下子就填满了花雨整颗心。让她整个人都快活起来。
这里有人!还恰好是个很合她胃口的修士。
花雨呼吸粗重,眼眸赤红。
她手下打了个法诀,身后房门哐当一声被紧紧关闭。
花雨舔了舔干燥的唇畔,似乎在幻想猎物的美味。这才踉踉跄跄的走向那道鸦青色的床幔,一路上踢到马扎椅子无数,掀翻托盘茶碗若干都毫不在乎。
她知道,能救她命的人就在里面。
一个男人。
花雨猩红着眼,宛如一只狩猎的大型猛兽,把对方死死地按压在身下。她右手抓着的那只手力气不大,但手形十分漂亮。
如果说花雨是一只优雅迅猛地猎豹,她手下,不,身下这只就是一只温吞吞的小绵羊,连挣扎都没什么力道,花雨一只手就把对方制服了。
猎豹女士一遍尽情动作享受自己的猎物,一边甜言蜜语的给小绵羊灌迷魂汤乖,不要动,一会就好了,姐姐会让你舒服的。
花雨这一觉睡得通体舒畅,神清气爽,直到第二天巳时她才懒洋洋的睁开眼。
其实她起不起床无所谓,此刻在花雨的世界里,她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日出。
花雨心态却很好,她一摸旁边床铺空了,放心大胆的伸了个懒腰,幸福的在床上翻滚了三圈。
呼呼~~我还活着!真是太幸福了。
经历了昨天大起大落落落的刺激的一天,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现在对花雨来说,呼吸的每一口新鲜空气都是幸福的味道。
眼看她就要把自己团吧团吧团成一条面条滚到床下,一旁默不作声的人默默伸出一条手臂把花雨挡在床沿。
男人感觉怀里的杯子明显一僵。
他现出一抹笑意,晦暗的眼眸也多了几分神采。
男人把花雨从花卷一样的被子里撕出来。
花雨只听到耳畔一个少年闷闷的声音:来,喝药了。
听声音应该是个十八九岁的美少年。花雨先是一喜,联想到那句经典的大郎,喝药了,她立刻又紧张了起来。
两只耳朵都跟着竖了起来。
那个,这个,一日夫妻百日恩,郎君,郎君不要这样!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