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界线内的声音
那天课後的互动像一道微光，明明转身时他收得乾乾净净，但我知道自己被留下了什麽。
不是他的话──而是他念那段句子的语调，在我脑里转了一整晚。语速太平，语气太轻，轻得像是一种撤回。但那声音太近，还没来得及淡。
隔天我到教务办公室交资料时，看见他正坐在角落窗边的长桌旁，一手转着笔，一手滑着平板。
外套挂在椅背，衬衫袖口卷起一小截，露出腕骨和绷得漂亮的血管线条。
他没发现我，或是──假装没发现我。
我站在柜台填表的时候，忍不住偷瞄了他两次。
他眼神没从萤幕移开，但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时，他突然开口：
「今天表格交得挺早。」
我一愣，转头，对上他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神。
他的声音不大，但因为整间办公室很静，我听得一清二楚。
「……刚好有空就先处理了。」我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处理事情的节奏，越早熟悉越好。」他语调稳稳的，像在说一个对所有学生都会说的建议。
但下一句却轻得像是只有我会听懂的玩笑：
「你一向对节奏掌握得很好，不管是语言，还是……时间感。」
我差点握不住笔。那语句明明没什麽，但尾音落得太慢，让我想起他在课堂上说「诱惑」那个词的语气。
我不知道该怎麽回应，只能点了点头，快步走出办公室。
他的眼神没有追出来，但我知道，他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