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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法兰西的国土,它的主人当然是法兰西人。

这听起来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配上一个很现实的答案,但当答案出口的那一刻,福贵却恍惚间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

但是哪里不对?

福贵不知道。

赵自牧却说:“你说得对,法兰西的国土,主人当然是法兰西人。”

福贵隐隐意识到,这不是赵自牧想说的话。

那赵自牧想说什么?

福贵想了许久也想不出答案,这个问题让福贵的心都痒了起来,仿佛好几只猫在他的心里不停攀爬,痒的福贵几乎是下意识追问:“你想说什么?”

赵自牧微微低下头:“那你有没有想过,法兰西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福贵一愣。

这一刻,福贵忽然间意识到,他之前的想法没有错,法兰西的国土上,当然是法兰西人是主人。只是,法兰西的国土上,主人的想法是什么呢?

是对布尔什维克的视若洪水猛兽吗?

赵自牧轻声反问:“法兰西人真正的声音,是什么呢?”

福贵忽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现在没有答案。

因为他忽然发现,想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定义,什么是法兰西人。而这个问题,似乎不是依靠简单的国籍就能回答的。

这一次,赵自牧又将手中那个已经破旧的小册子递了过来:“你现在要看了吗?”

眼前这本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略微发黄的小册子反射着莫名的光,右侧一排铁画银钩般的字迹红的像是诱人的苹果。福贵抽了抽鼻子,只觉得眼前这本平平无奇的小册子像是有什么醉人的魔力,让他忍不住伸出了手。

然而,当福贵的手触碰到那个小册子的时候,赵自牧忽然间将小册子收了回去。

福贵不解地抬头,就听见赵自牧说:“不行,我就这一本,给了你,我就没了。”

福贵:“……”

赵自牧和他好说好商量:“要不,我改天再抄一份送给你?”

福贵:“……”

福贵瘫着脸说:“我要笔迹耐看的,不要这种。”

赵自牧:“……”

赵自牧低下头,看着自己当初为了赶时间而用行楷抄的书,一时之间陷入沉思。

******

第二天福贵是第一个醒的,他推了推身边的赵自牧和杨顺德:“起来了。”

杨顺德睡得迷迷瞪瞪的:“这么早?”

福贵道:“不早了,我闻到了葡萄酒的味道了。”

这破地方从来都只有萧瑟与死亡腐朽的味道,一阵风吹过来,空气中满是风沙和尘土的味道。如果出现了葡萄酒的味道,那就是该吃饭了。

杨顺德嘟嘟囔囔地起来,懒洋洋地穿上衣服,耳边是福贵叫醒这间帐篷里另一个人的声音:“自牧,醒醒。”

比叫他的声音温柔多了。

杨顺德撇撇嘴。

大概是昨晚睡得晚的缘故,福贵叫了赵自牧好几声他都没有回答。福贵微微蹙眉,推了赵自牧一下:“该醒了。”

赵自牧呜咽一声,并没有醒来,反而是这一下子福贵就发现了不对。他摸了摸赵自牧的额头——果然发烫了。

福贵:“……”

福贵转头对杨顺德说:“他好像发烧了。”

杨顺德:“???”

杨顺德:“啊?”

福贵和杨顺德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杨顺德挠挠头,问:“这里没药,带他去医务室那边看一下?”

福贵顿了顿,才说:“钱可能不够。”

杨顺德:“……”

也是,他们一天的工钱才十法郎,扣除昂贵的伙食费和住宿费,到手也就五法郎。现在法兰西经济下行又通货膨胀,五法郎和没有的区别也不是特别大。而就是这五法郎,他们还要支付别的花销,导致福贵和杨顺德加一起也攒不下几个钱来。

福贵翻了翻箱子,从箱子的最下面翻出一个布包来。福贵数了数他攒下来的钱——六百法郎,这是他全部的积蓄。

看着不少,但是从法兰西回到中国的船票,哪怕是最低等的四等舱也要一百银元,也就是五百法郎。除去船票,福贵只剩下五百法郎。

而杨顺德比福贵还惨——因为他交了法兰西女孩儿珍妮小姐做女朋友,虽然穷困,但还是会记得给女朋友买礼物,因此他的积蓄比福贵还少。除去船票,他的积蓄只有三十法郎。

杨顺德将三十法郎都递给福贵,说:“不管怎么样,先带他去医务室看一下,若是钱不够再说。没准他足够幸运,克里斯汀小姐会给他开一些便宜的药。”

福贵冲他道了声谢,便背着赵自牧前往医务室,杨顺德则去上工,顺便帮福贵请假——毕竟他们的工钱是按天发放的,不做工就没有钱。如果不去上工却不和工头说,就有骗工资的嫌疑,一旦被发现,反而会被罚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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