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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凡尔登清扫队做了五年的劳工,在合同解除后,本就应该得到5+1个月的工资作为补偿,除此之外他们还应该得到其他诸如节日福利的其他补偿。
也就虽说,他们现在得到的都是他们本就应得的补偿,甚至能还更少。相当于他们闹这一场,得到的补偿仅仅只有提前解除雇佣合同、能够早三个月回到家乡,为此他们甚至少得到了一部分金钱上的补偿。
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
但福贵却没办法继续带领华工闹下去,因为约瑟夫说得对,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就是一切。
他们越早回国,能够找回自己积蓄的可能性越大。而留在法兰西,清扫队为并不属于他们的问题负责的可能性并不大。
万一继续闹下去,他们可能既没有从凡尔登清扫队得到补偿,反而失去了回国之后向兴业银行索要补偿的机会。
福贵沉默着回到自己的帐篷。
外界是欢欣鼓舞的喧嚣,福贵抿着唇掀起帐篷,却发现赵自牧正沉着脸坐在铺盖上。他倚在柜子旁捂着脸,从福贵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赵自牧紧紧抿在一起的唇角。
赵自牧甚少表现出这样的表情,福贵的心瞬间跳快了一拍:“你怎么了?”
听到福贵的声音,赵自牧下意识放下捂着脸的手,他努力冲着福贵扬起一个笑脸,但在福贵的眼中,这个笑脸着实有些僵硬。
福贵戳了戳他的脸:“别笑了,太难看了。”
几乎是在下一秒,赵自牧就塌了脸色。他招呼福贵坐下,才说道:“朋友给我寄了封信,看得我的心情一波三折。”
福贵问:“都写了些什么?”
赵自牧将信递给福贵:“你看看吧。”
福贵第一眼看到的是信封,上面写着“自牧兄亲启”几个字,落款是“齐茷”。
福贵好奇:“他怎么给你送信了?”
赵自牧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你打开看了就知道了。”
福贵了然地点点头,拿起被赵自牧翻乱的信看了起来。
这封信写的有点水准,好几处表达都文绉绉的,有的地方福贵甚至看不懂,只能结合上下文连蒙带猜。
信的开头大概就是齐茷写给赵自牧的问候,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大概就是问问赵自牧的身体好不好、学业怎么样,顺便说一下他和他的先生都很好,也会抽空去看看赵自牧的母亲,给赵自牧的母亲送点东西,照顾一下生活。
这点内容絮絮叨叨了三页纸,看来齐茷和赵自牧的关系应该很不错,不然也不会去看望赵自牧的母亲——毕竟齐茷说过,他和他的先生住在北平,赵自牧的母亲却在通化老家。
福贵有些惊讶:“看不出来,你竟然会和一个女孩子关系这么好。”
“女孩子?”赵自牧的神情有点古怪,“你怎么会觉得他是个女孩子?谁告诉你他是个女孩子的?”
恍惚间,赵自牧突然想起来,他上次和莫令仪、福贵讨论齐茷的时候,确实没有说过齐茷是男的还是女的。
只是他虽然没说过齐茷是男的,但是也没说过齐茷是女的啊!
赵自牧有点不理解。
“嗯?”福贵其实也不理解,“‘她’不是都已经成亲了吗?还和‘她’的先生关系很是亲密。”
赵自牧的脸上瞬间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你想多了,男的,都是男的。”
福贵猫猫震惊:“啊?”
赵自牧笑他:“孤陋寡闻了吧?他俩真的都是男的。”
说到这里,赵自牧还十分八卦地说:“我和你说,顾鸾哕——就是齐茷的先生——去伦敦留学过,你知道吗?伦敦!”
福贵:“???”
福贵第一次为自己的无知感到自卑:“伦敦是什么?”
赵自牧:“……”
看着福贵一脸的纯良,赵自牧忍不住陷入沉思——
这样忽悠一个纯洁的年轻人,是不是不太好?
赵自牧艰难地转移了话题:“伦敦……就是英吉利的首都……它、它……那里天气不太好,天天起雾。”
福贵:“……哦。”
赵自牧转移话题:“别伦敦了,你继续看吧。”
福贵:“……哦。”
眼睛顺着信扫下去,福贵的思绪瞬间被信的后半部分吸引过去。
信的后半部分说,国内在意识到留法勤工俭学生的窘境之后,决定在法兰西开办一所大学,让所有的留法勤工俭学生都能达成上学的目标。
想到远在法兰西的挚友,齐茷都掏出了一部分积蓄作为捐款。甚至赵自牧的另一个朋友、远在长沙乡下的唐隰桑在听到消息之后,专门前往城市里举办了一场募捐,累的人都瘦了一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