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喂喂喂,就算不像琴娘小姐姐,也是用的你的脸啊,快跟过来看看啊。】神龙发出吃瓜的惊叹声,发蓝光的戏参北斗率先飘进教坊高处。

顾矜霄回神,跟着它飞过去的时候,那位月问情美人已经在千呼万唤的声音里登台了,展示的曲艺技能自然是弹琴。

指下一曲《一寸金》,红唇亲启,曼声而吟,依稀是:“……我独逍遥,乘虚凭远……谁吟巴雨……谁弹湘月。消得青鸾下,分明是、绛台紫阙。何时约、姑s,he仙人,试手回翦雪。”

美人仙词,意境自是飘渺,更叫一群人目光狂热,如痴如醉。

【啧啧啧,琴技可以说相当一般了,只比弹棉花强一点。】神龙已然忘了初衷,津津有味地点评着。

“你慢慢看,我先去闽越旧都。”顾矜霄等台上那曲弹完,看神龙还意犹未尽的样子,便随意扫了一眼。

这一眼看完,他的眼神却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常态,只是多了一句提醒:“这个人,似乎会些玄门之术。”

这样的话,长安月问情和相隔千里的闽越白衣神女,两者之间或许就不止是巧合那么简单。

【嗯嗯。】神龙竖着耳朵去听他们说话,随口应答着。

顾矜霄离开后不到片刻,神龙听到了极为窒息,永生难忘的对话。

月问情抱着琴,在一众吹捧爱慕的富商公子面前,用一种高高在上,不以为然地语气说:“我是一个方士,出自祭山。我有一个弟弟叫月问心,我在长安登台卖艺,是为了找他。他跟我不一样,性情温顺善良,如果你们见到了,告诉我一声,我会重谢……”

不行了,听不下去了。神龙扶屋顶出,笑得直打颤。

是它的错,不该看到是个小姐姐,就以为对方是贴着顾相知的脸,这明明是个性转顾莫问啊。

嗝。

就是好好奇,到底这个人对顾莫问有什么误会,会觉得性转版顾莫问会万人迷至此,一群人不要命不要脑子,也要狂蜂浪蝶一样围着他?

真的是,哈哈哈哈……想要笑死它这个神龙,好继承它的幽冥枉死城吗?

神龙离开不久,摆脱一群王孙贵族纠缠的月问情,款款走入楼上雅间。

雅间里却已经有一个人了,一袭深深浅浅的紫衣裙,清婉温柔,如同大家闺秀。

月问情微微挑眉,不紧不慢似要行礼,那紫衣女子却已经快步走过来,似要扶起他。

“见过少……”

女子温婉淡笑。

啪!

轻描淡写又毫不客气的一记耳光,直接将那张美丽高傲的面容打偏,面上并无什么指印,却火辣辣的疼。

并不是月问情不想躲,而是躲不开。毕竟,那可是著名杀手组织灵柩的……

他偏着头,将行了一半的礼,缓缓行完:“见过少宫主。”

随即,不等紫衣女子说什么,就自顾自的起身。

紫衣女子,正是此前白薇面前叫阿菀的美丽女子。

看到月问情不以为意,她淡淡一笑,美丽温婉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狠厉,却又是不留情的一记耳光。

这次,被月问情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月问情微微偏着头,眸光斜睨如丝,凉凉地看着阿菀,流血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少宫主,怎么说我都是画魅的二把手,左画使。你这么随心所欲,左一记耳光右一记耳光的,不知道魅主知不知道?我挨了打不要紧,就是少宫主仔细手疼,省着点力气,毕竟,你还没坐上灵柩宫主的宝座呢。”

他到底是个男人,在这张美丽的面容下,目光挑衅暧昧,将阿菀自下到上撩一眼,那种复杂不怀好意的暗示性,叫阿菀恶心的只想挖了他的眼睛。

但她面上还是温婉优雅,毫无戾气,收回手,冷冷地说:“多谢左画使提醒,既然你还知道魅主,可有想过,你此番顶着这张脸,这幅做派,我行我素,胆大妄为,可会为薇姐姐招来什么祸患?白帝城主的逆鳞,是那么好碰的吗?”

更何况,还有麒麟庄主林照月盯着薇姐姐,闽王的态度也略有古怪。

他动了这张脸便罢,还用来招摇过市,欺世盗名,真是不怕死。

月问情敷衍隐带锋芒的一笑,挑眉讥讽道:“这就是少宫主不当家,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首先,我可没那个胆子,擅自用那人的脸。连主上都说了,我若是再用,要划花我的脸呢。我又不是少宫主,当然怕得要死。”

他话音一转:“可是,这次我是奉了主上的命令。这才迫不得已,冒着生命危险锦衣行于市井,大张旗鼓虚张声势,为得也只是将消息大肆传扬出去。再说了,这张脸哪里像顾仙子了,难道不是更像另一个人?少宫主到底是替薇姐姐着急,还是替那位城主不忿啊。”

“胡说八道,不知所谓。”阿菀冷冷道,并不过激。

月问情扯开唇角:“对了,此事薇姐姐也知情,不过看来,她好像也知道少宫主冲动,没有告诉你啊。”

这次阿菀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幽冷的看着他,眸如秋水,甚至没有任何尖锐。

危险和杀意,都是不动声色的水底之下。

她轻启唇瓣:“那苏叔叔就努力吧。”苏叔叔三个字,却是吐息缓慢加重。

月问情深深吸一口气,脸上连皮笑r_ou_不笑的虚假都没有了,看也不看阿菀一眼:“少宫主客气,薇姐姐与我情同姐弟,她的侄女自然也就是我的侄女。少宫主年纪不大,没必要总是故作深沉老派,未免矫揉造作,小心未老先衰。少宫主这么大,还没有同龄男子追求吧,花样年纪,着实可惜了。”

就这样,阿菀也淡雅平静:“不劳叔叔费心,花街柳巷多是薄情之人,苏叔叔也小心,入幕之宾过多,一张皮下是人是鬼也未可知晓。小心亏损了身体,落得一身病根。”

月问情脸色愈沉,冷声道:“小小年纪闺中少女,这种子虚乌有的腌臜事,还是少谈为妙。”

阿菀微微一笑,盈盈道:“苏叔叔说得是,毕竟脸可以换,若是上了床一沾身……苏叔叔擅使画皮之术,真可惜,却不能连全身骨r_ou_也给画了。”

月问情手指按在桌上,看也不看她,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送。”

见已将他逼到极限,阿菀见好就收,一语不发径直离去。

一个背对着往外走,一个抬眼看着对方的背影,此刻两个人心里浮现的,却是同样的想法。

——来日方长,迟早,找机会杀了这个贱人。

阿菀走后,雅阁中,月问情身后缓缓浮现一团粉色的雾纱。

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形趴在月问情的背上,双臂亲昵地环抱着他的脖子,扼杀一样的亲昵,仿佛密不可分的痴恋。

“嘻嘻嘻,她有白薇罩着,你怎么杀?”

月问情眉宇冷傲不逊:“会有机会的,便是没有我动手,以那丫头的性格,迟早会有人教她做人。”

此刻,他一派无事地饮着茶水,半点没有之前差点气疯的痕迹。

“她那么讽刺你,就差说你人尽可夫,怎么脸皮真这么厚,一点也不气?”

月问情冷笑:“逞口舌之利,你们女人的通病。哄哄她罢了,她说的又不是实话,为什么要气?我又不是女人,犯不着争一时长短。真惹怒了我,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死。说不如做,这个道理你最清楚。”

“嘻嘻嘻。你不是女人,但你也不是男人啊。”红雾里那蔻丹玉指,轻轻的掐着那张绝美的面容,穿体而过也不松懈。

月问情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丝毫愠怒,而是志得意满,心醉神迷的笑了:“是,我只要是美人就好了。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时人只在乎一张美貌的脸,并不关心它是从何而来,下面是累累白骨,还是血腥污秽。”

红雾痴缠呢喃的声音,幽幽地说:“你们少宫主错了,你不但能偷脸,全身每一寸都能换过去。我猜,你若是杀她,一定是想要她那身娇嫩的皮r_ou_。”

“不,那是以前,我已见过了更美的人,便什么也看不入眼了。”

红雾挨近他,耳鬓厮磨:“顾相知?我也喜欢的,嘻嘻嘻,你胆子也太大。”

“不是。”月问情把玩着那双苍白如枯骨的手,目光向往,说,“比起她,你不觉得那一位更美味吗?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光是回想一下那双眼睛看人的样子,我就激动到颤栗。”

“这么敢想,小心被杀哦。”

月问情那张美丽的脸上,带着狂热痴迷,弯着眼睛幸福地笑着:“啊,被杀也没关系。我只要美,因此而死,以命相殉,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吗?不过,在那之前,我先要为自己找到足够的陪葬品,这样,即便死去,也不会寂寞。才算是沉浸在永恒的美丽之中。”

想象一下,在稠丽黑暗,绚烂如花的白骨堆中,耳边永远是顶礼膜拜狂热无我的信徒,沉浸于他的美,为他永恒的美,彼此疯狂厮杀,燃烧牺牲,即便是黑白无光的地狱,也是完美仙境。

他的脸上露出潮红迷醉的笑容:“现在,就觉得期待。你也一样吧。”

那红雾在他的深呼吸里,钻进他的鼻息,扎根他的骨r_ou_,与他融为一体,仰着那张血r_ou_模糊的脸嘻嘻笑着:“是的,我也是,很期待。”

月问情捧着那颗丑陋可怖的脸,如同捧着完美的花束,轻轻一吻:“我知道,你跟我总是一体的。永远也不会背弃我,离开我,不爱我。”

红雾彻底笼罩住他,然后慢慢淡去。

……

顾矜霄在长安看到月问情,认定只是一个四不像拙劣仿制品。只是,对方不经意展露出来的,迷惑周围人的玄门之术,让他多看了一眼。

随后,他神行千里去了闽越旧都,隐匿身形混在人群里,远远见识了一下那位白衣教神女。

然而却发现,那好像是个貌美瘦弱的少年。而且,莫名有种熟悉感。

但是,这其中有一个问题是,闽越旧都的语言,顾矜霄听不懂。

他想了想,传书给天机楼的微生浩然,让他派人分驻闽越旧都,汇总天机楼的消息给他。

微生浩然对白帝城主顾莫问,自然不像对顾相知那么死心塌地。但他也知道,天机楼背后确有白帝城的影子。很多时候外界不敢打天机楼的主意,正是因为稍有苗头,白帝城就暗地里解决了。

虽然意难平,但是看在是为了查顾相知的消息份上,微生浩然还是立刻就执行了计划。

不久,回到玉门关的顾矜霄就收到来自天机楼的消息。

“月问心?”

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信奉观音的神女,本是一个农户妻子。有一天忽然昏倒,醒来后正值天际风云变色。

那位农家女神情迥然不同往常,说出了震惊乡邻的神谕。

资料上就这条有特别的解释,有人说那位神女说得是,“吾乃南海观音座下女弟子”,有人说他听到的是,“吾乃南海观音转世”。还有人说,“吾奉命下凡,寻找观音转世”。

顾矜霄看了,想到一个现代心理学上的解释,集体潜意识,或者说集体催眠。

继续说,那位最初的神女只是小有名气,有一日忽然当众宣布,她找到神谕在人间的化身。这才是后来闻名天下的,白衣教的三大神女之一。

这个人就是,顾矜霄上次去见过的,略有面熟的少年,月问心。

观音千面,又有雌雄双体一说,有男子化身很正常。

农妇,月问心,第三个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言中与顾相知极为神似的女子。

资料上详细写着:“外界不知情,把这三人当做一人。故而越传越玄,说神女有分神千里之能,一日之间能化虚身于千里之外。又更为信徒增加一处神迹。”

顾矜霄若有所思,月问心,月问情,不可能这么巧合吧。

他翻到最后一页,这一页,并不是详细的资料,而是一处闲笔。

完全可以想见,微生浩然如何弯着狐狸眼,冷眼旁观隐带嘲讽的样子:“啊,对了,在下有幸好像听过月问心这个名字。和去年今日,邪道活跃的一对著名的美人儿略有贴合。白骨夫人鸦美人,白骨夫人已经死在血魔林幽篁手中,鸦美人就此失踪。想必个中详情,曾经的琴魔顾莫问大人,最是清楚。”

月问心,鸦美人?

顾矜霄慢慢回想起,那个漫天深红的木棉花海,手执分水峨眉刺的绝色夫人,一曲舞罢,凄然自裁。一个目光纯白慌张的少年,抱着她的尸体绝望痛哭,目送着他们走远,眼底茫然无恨。

原来,他叫月问心。

第127章 127只反派

一只手伸过来, 接过顾矜霄手中将将滑落的纸张。

顾矜霄回神,看向鹤酒卿。

鹤酒卿顺势将桌上的资料一起整理好,放回纸袋中,中途未有停顿, 似是对纸上的内容并不感兴趣。

“如何?”鹤酒卿轻声问道。

顾矜霄摇头, 寒潭一样的眼眸,眼波微微放空:“长安的月问情, 应该是画魅苏影。闽越白衣教第三个神女, 照这样看来, 应该与月问情是同一人。”

鹤酒卿并无意外, 只是在听到白衣教时,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波动。

“别急, 卦象并无波折,她很好。”

“我知道。”

顾矜霄和鹤酒卿都清楚, 顾相知的身体一直在玉门关内, 只是被一种玄门秘术封禁,外人无法追踪。

这种封禁之术,其实很简单, 就是一种干扰摆脱方士术法追踪的小把戏。

简单的说,如果把方士追踪术法比作以天地灵气为能量的罗盘, 封禁术就相当于是迷惑罗盘走向的磁场。

若不是彼此旗鼓相当, 高阶的方士也能破开低阶的。

不但鹤酒卿和顾矜霄会, 稍有道行的玄门之人也能做到。

比如, 玉门关手持鬼剑杀人之人, 就是用鬼剑方士之器自带的y阳之力,才得以避开他们的追踪。

难就难在,顾相知的身体被隔绝,从外面一时找不到。而顾矜霄若是回到顾相知体内,却会被关住。封禁不能从内部打破,只能从外解开。

顾矜霄之所以明知顾相知在玉门关,却还要去长安和闽越旧都一趟,不是真的相信那是真的顾相知,他只是想知道,幕后之人想做什么。

这也是,他之所以没有现身,当面质问月问情的原因。

月问情不过一枚棋子,甚至未必知晓幕后之人用意,实在不必过早打草惊蛇。

“阿天,他们是故意在引你入局。一开始鬼剑在玉门关,就是要引你来。可惜来的是相知小友,于是顾相知失踪。等你现身玉门关后,已经有无数消息在暗传,意在栽赃鬼剑杀人之事,幕后是你指使。接着,是现在的白衣教。”

鹤酒卿的脸上没有笑意,清冷从容的声音,超脱红尘,寡欲淡泊,难以想象曾经说出过那样情愫热切的妄语。

“你可想过,为什么截然不同的两地,身份地位不同的两人,却都是顾相知?因为你的弱点从未遮掩,全天下都知道。白衣教这件事,所图不小,你cha手调查,反倒遂了他们的意。离他们的布局,更深入一步。”

“我知道。”

这是顾矜霄第二次说这三个字。

“今年闽越之地有大雪,来年开春若是再多些天灾人祸,这种教派必然有所行动。”顾矜霄淡淡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顾相知如果是白衣神女,旁人看来,指不定白帝城主就是背后的白衣教祭祀。”

这一步步引顾莫问入局,为得不过是一套漂亮的黑锅,并不难猜。

鹤酒卿微微怔然:“既然知道,何苦来哉?”

但凡是方士,大抵成也天地之势,败也天地之势。

顺势而为,是为入世观摩,少不得还能得些功德。若是不小心卷入势中,轻则受业果反噬折损修行,重则逆势而为,道毁命殒。

顾矜霄眸光沉静深远:“因为顺着他们的河流而下,看看会是什么结局,也很有趣。对方辛苦布局,发了战书,我若不接,岂不辜负?”

是的,这就是顾矜霄会做的反应,只要不会让他觉得无趣,便是被算计也无所谓。

更何况,这次对方玩这么大,连顾相知都绑了。

许久,鹤酒卿缓缓笑了,叹息一样:“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的神情,就像已然看到未来投影的结局,却还是束手而立,任凭水流带走最后更改结局的机会。

顾矜霄看着他,一想到是眼前这样温柔禁欲的鹤仙人,前两天揽着他的后腰,用一种按捺强势的隐忍神情,对他说想要占有。他就忍不住想笑。

“怎么这么看着我?”鹤酒卿脸上笑容的弧度淡去,便是不笑也温柔至极,白纱未掩住的耳朵,却慢慢染上绯色。

就像那时候,顾矜霄听了他的话,错愕之后,心湖一波波涟漪迭起,甚至旖旎。眸光微颤,却并没有移开目光。

然而,最先耳热脸红的,却是说出想要占有他的鹤仙人。

手在揽着他腰,防止他退让半步,声音在隐忍克制,脸上的神情却禁欲清正。

突然想起,很久前鹤酒卿说过:他并不是因为顾矜霄看他而脸红,只是因为过于敏感。

“你看我的目光,我很喜欢。”耳尖透薄发红的鹤仙人,这么说着。

上一次,在顾矜霄的目光下,最后是鹤酒卿慢慢深呼吸,先松手退后一步,说,抱歉。

这一次,顾矜霄便先踏前半步,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眉宇沉静如常,问他:“这次呢?也是因为敏感吗?”

此情此景,配上顾矜霄那张尊贵华美的暴君反派脸,就像自恃对方喜欢自己喜欢到不行的魔教渣男,对一心一意的正道痴情人,可有可无的嘉奖安抚。

至于唇边似有若无的温柔,大概就是腹黑桀骜下,不加掩饰的利用,吧。

鹤酒卿微微一笑,伸手抱紧他,清冽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因为是你啊。”

顾矜霄的眼眸慢慢变得温柔,这样抱得很紧,就能听到对方胸腔里跳动的心脉频率。

一下一下,比它的主人更坦率,直白热切的诉说有多喜欢。

是在说,快要炸裂了,那种程度的喜欢啊。

……

林照月走进一座放满鲜花,西域风格的建筑里。

屋子有三层,他在最后一层金玉铸造的迷宫前停下。

许久,缓缓抬起手,掌心贴在ji,ng美冷硬的墙壁上,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里面那人的温度。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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