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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都是我前男友[剑三] 作者:孤注一掷

第41节

他缓缓走出洛阳宫殿,银白如雪,一丝不苟的衣衫,银丝绣着麒麟纹,麒麟踩着艳红如火的祥云纹。

随着他的走动,流淌的红,飘逸灵动,仿佛静默的火,仿佛凝固的血,仿佛暮春飘零的芳菲。

那璧玉无暇,温润清俊的面容,无悲无喜,无波无澜,就像一尊完美无缺的雕像。

林照月微微苍白的薄唇亲启,淡淡道:“我拿到手的东西,就没有让出去的。江南第一盟,我收下了。”

……

千里之外的玉门关。

戒备森严,cha翅难飞的玉门关主城,一前一后却飞出来两个人。

前面那个是个灵动如风的少年,穿着与周遭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灰白色武服,一头清爽的短发,在阳光下黑得近乎泛着孔雀翎一样的蓝色。

少年眉目冷峻,眼神澄明如雪水,神情干净得近乎无邪,不笑的时候仿佛他手中那把漆黑无光的鬼剑。

“站住,别走!”

后面一前一后追来两波人。

一个是裹在黑袍里的男人,看不清他的年纪,只看到他手里也拿着与前面的少年一样的一把剑。

最后面那波人,自然是铁骑掀起一片黄沙的玉门关守军,还有第一盟的江湖好手。

前面那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却比他们的马还快。渐渐拉开距离。

跑在中间的黑衣人渐渐追上灰衣少年。

容辰一边轻功不停,一面游刃有余转头看他,好奇一笑:“哎,追你呢,你跟着我做什么?别牵连无辜啊。”

黑袍下的冷洛透过面具看他,目光冰冷,低哑的声音说:“哥舒文悦是你杀的,不是我。”

容辰笑嘻嘻的,满不在乎的对他眨眼:“可你才是鬼剑啊,他们找的是你。”

“你杀人嫁祸我!”

“胡说!明明是你自己蠢,手艺又差,杀一个老头子,几个月都找不到人家在哪?小爷我一出手就找到了,剑术比你好,这能怪我吗?”

他一边快如残影向前,一边脸不红气不喘说话,悠闲自若。

“我只是在等命令。”

“哇,我小时候犯错了,都是这么找理由的,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还用这一招?厉害哦。”

“你!”

容辰毫不在意对方拔剑的动作,很快轻松甩开对方,一面大声道:“算了,不跟你玩了。我帮你报了仇,你都不谢我,还想跟我打架。你也打不过我,比轻功你慢得只比蜗牛快。没意思没意思,不跟你玩了。”

最后一句话,已然是很远的地方了。

而冷洛身后,也早已没有了那些骑兵的踪迹。

冷洛试着追了追,却体会到那些骑兵的绝望,远处地平线上,早已没有那个灰衣少年的身影。

他的脸上汗水大颗大颗滴落,压着粗重的气息。而那个少年之前一长串话,吐息却轻松自如。

“哪里来得小怪物?竟是这般的高手。”

他低头看自己手中的鬼剑,想到那灰袍少年如出一辙的剑,自然而然想到了,鬼剑原本真正的主人——麒麟山庄的三少爷,林容辰!

亲眼所见,竟比传言还可怕。

沙漠正午,冷洛一面汗流浃背,一面却汗毛直立,冷汗骤起。

他怔怔立在原地许久,第一次对自己的武功生出不自信来,更何况,闽王已死,他身为鬼剑杀死那么多人,又众目睽睽之下,被撞破剑指哥舒文悦的尸体。自此以后,必然满天下是他的通缉令。

家仇已报,何去何从?

冷洛出神了很久很久,直到忽然被什么打了一下头。

他竟然迟钝片刻,才抬头望去,却见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只白骨鹰,叼着一张纸,停在他面前。

冷洛迟疑地伸手,使劲眨了眨眼睛,那白骨一样的鹰却仿佛是幻觉,消失在眼帘里。

唯有手中凭空出现的纸条,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纸条上写着:天道流。

三千雪岭?三盟之中最神秘的天道流?

里面都是真正远离朝堂的江湖侠客,事已至此,的确是他最好的去处。

可是,是谁送来这张纸,在茫茫沙漠中找到他?

冷洛翻了翻纸条,却看到那纸忽然飘在半空,自燃了。

火焰是黑色的线,依稀勾勒出一个华丽神秘的,篆书的钟字。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白衣教彻底占据闽越旧地,在闽王政变逼宫失败之后,白衣教停下了向外进军的步伐。转而掉头开始平定整个东南三省,统一整个闽越旧地。

不久后,就独立为国,教政一体。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大祭司叫钟磬。

第133章 133只反派

谷雨那一天, 顾矜霄和鹤酒卿依旧在澜江白帝城。

澜江的春色, 的确美不胜收, 别有遗世独立的灵韵。

烟雨绵绵, 江天一色。

两岸远山丘陵,深深浅浅的绿意,融入浮动的雾霭山岚里,随风颦蹙, 氤氲朦胧。

人行走其中, 如同一卷用笔留白, 意境空远的仙境墨画。

画卷里若隐若现的白帝城, 仿佛也似传说中会隐入江底的龙宫,只能看见最顶端那座巍峨壮观,美轮美奂的玉龙衔月。

在玉龙衔月背后, 那座隐藏的蓝楹花水榭里, 顾矜霄和鹤酒卿在下棋。

鹤酒卿思索良久,淡淡一笑, 坦然道:“这一局我输了。”

面前的顾矜霄, 穿着一袭淡青白底, 仿佛书香门第的清贵公子的衣衫。

然而在他身上,却并无多少儒雅温文。只是身上的清正之气,被放大了些,愈发显得尊贵沉静。

闻言, 他脸上的神情也未有丝毫变化, 眸光静谧, 专注地凝视着棋盘。

素来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带着一点轻薄的波澜:“棋如人生,下棋可观心。你非是不能赢,只是棋路少变,又过于惜子。不过,这局还不到决生死的地步,不必那么早认输。我棋路诡谲,易走偏锋,不如你根基稳固,若到后面白子布局勾连,未尝不能赢我。”

他执黑子的手,手指微微曲起,轻轻抵着下唇。

棋子是墨玉,衬着那手指修长柔韧,如同枝上星白的玉兰。

但都没有那颜色浅淡,微微开合,略显秀美的唇更吸引人。

鹤酒卿淡笑:“胜也是惨胜,既是如此,不如省下绞尽脑汁的时间,做些别的事。”

他起身,重新坐到另一侧蓝楹花下,袖摆轻轻一抚,膝上便出现一架古琴。

他们约定,输了的人就要为赢者,弹奏一曲。

曲为心声,鹤酒卿的琴和他的人一样,有一种格外清雅舒适的气息,仿佛琴音里载着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顾矜霄看着他,安静地听着,神情缓缓柔和。

忽然,琴音发出一声不和谐的错音,琴弦骤断。

鹤酒卿的手按在琴弦上,白纱下的面容微微一凝,轻轻地说:“这把琴是我亲手斫制,当时没有合适的材料,却又一时心急,便该料想到,有今日断弦之事。”

顾矜霄起身,正要去看看可否能补救一二,忽然神情一顿,眸光微凝。

他抿了抿唇,平静地说:“我有事,出去一趟。”

鹤酒卿颌首:“去吧。我等你。”

顾矜霄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穿过禁制,走入玉龙衔月殿,走到按照十二月命名排布的,最高一层的端月殿。

在他走出来的时候,同时发动了对四宫宫主的召集令。

因为,就在方才,顾矜霄突然收到了神龙给他的消息——闽王谋反身死。

闽王会谋反逼宫,顾矜霄一点也不意外。

但是最终结果是他逼宫失败,当庭伏诛,这就叫顾矜霄,不能不惊讶了。

毕竟,能整垮书堂,把皇帝的眼睛换成他的。还能用一把鬼剑,拖住整个第一盟。整出白衣教,压境东南,随时开战。

而洛阳的皇帝,虽说民间声望极佳,又有文武百官效忠,但他至今为止,唯一的子嗣还在宠妃的肚子里,不知是男是女呢。

这种时候,随便一剂药弄死皇帝,宗室之中还有谁能比闽王更有资格和实力坐那个位置?

江湖,舆论,战场,朝堂,全都一手掌控。

但是,就是这么十拿九稳,闽王却逼宫失败,而且死了?

就像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顾矜霄必须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磬在其中,又是什么立场。为何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顾矜霄走出楹花水榭的时候,鹤酒卿一直微微低着头,直到他的背影穿过禁制消失。

鹤酒卿终于隐忍不住,喉咙发出一声闷哼。

他的脸色苍白极了,冷汗沿着侧脸的线条滴下。

按着琴弦的手微微的抖,却什么也没有做。

因为心口和眼睛都很疼,一时就不知道该去安抚哪一个。

而手中的琴,本就因为事发突然弄断了弦,就更怕控制不住,又损毁了哪里。

毕竟……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怅然,微不可闻叹息:“本是我做来,想要送给你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抬手,用方术搬运之法,将这断弦之琴收到珍藏之地。

这本该是件很轻松的事,他做的时候,却吃力极了,好半天才做好。

他很想立刻回去太白之巅,任何别的地方也好,不能让阿天回来看到他。

但是,却动不了。

鹤酒卿苍白的唇抿紧,右手隔着白纱捂住右眼,很快,指间似有血污溢出,濡shi他的手臂,沿着皮肤流进衣袖内,侵染那霜雪无暇的白衣。

他的手指按得很用力,就像是不惜弄瞎那只眼睛一般。

那血污一滴也不往地上去,像红色的炎火,只围绕在他身上,染红一大片白衣。

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神情微微变化着,像是陷入一场纷繁混杂的梦境里。

纵是满身血污,陷入不堪的噩梦里,那个人身上的气息仍旧纯净粹白,是永夜里的月光本身。是寒冬飘雪,天光从始至终未变的余温。

太难过了,就会忍不住想叫那个人的名字。

……阿天阿天阿天……顾矜霄!

但是不可以,如果叫了方士的名字,他会感应到。

这个过程很短,很快那些痛苦就消散了。

他扯掉那沾血黏腻的白纱,一手撑地,勉强站起来,白纱和他的手,沾到地上的尘埃。

露出的半睁的左眼,眼瞳是银灰色的,眼白都是浅浅的灰白,唯有瞳仁的光是微微竖起的,仿佛一道白色的人影藏在最深处的世界。

鹤酒卿摇摇晃晃站起来,试着去结印,却无法调动天地灵气离开这里。

可他满身血污,狼狈不堪,不可以被任何人看见,尤其不可以是那个人。

失去右手按压的右眼,一片邪恶肆虐的红,仿佛地狱咆哮的岩浆,仿佛幽冥不熄的业火。

连右边的脸颊上,也沾染着流淌下来的血污。

这样的鹤酒卿,比当初在死人谷外埋骨山道上,反复冲杀的血魔林幽篁的样子更可怖。

至少当时的林幽篁没有浑身沐血。

但,即便是这样可怖诡谲的样子,这个人的神情,仍旧没有丝毫晦暗y霾,周身的气息和他脸上的神情,仍旧不染尘埃,淡泊超然,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只是,就算是仙人,也只是个被剔除仙骨,贬谪流放,永不可能飞升的罪仙。

鹤酒卿低着头,反复试了几次都无法调动天地灵气,回到太白之巅。

毫无办法,他轻轻吸气,改为用最小的术法。

这次,他成功出现在白帝城外的江岸。

鹤酒卿才终于松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点薄暖的笑容。

在楹花水榭里,有顾矜霄设下的屏障,雨水会绕过他们身边。

在这里,却是连绵江雨。

鹤酒卿没有用术法避雨,相反,他反而希望雨更大一些,这样就能冲走他身上的污迹。

他往涨水的河边走去,那草亭被湮没了半米多高,人若是在里面,任何人都发现不了。正好可以等到时间过去,能力恢复。

沉在清澈江水中的人,安心地闭着眼睛,无数雨水的涟漪在水面绽放。

那人仿佛封印水下的仙人,白衣上的血污一旦在水中晕染开,就会烟消云散。仿佛一朵朵绽开又消失的红莲,与水面的涟漪交相辉映。

不知他是入了谁的梦,不知是谁入了他的梦。梦里又有什么呢?

……

梦境里,有华美森严的宫室,有y谋,有算计,有死亡相杀,唯独温情是假。

他曾是尊贵高傲的未来储君,他也是如履薄冰生死不由自己的皇子。

他被人害,也害人。杀人,也被杀。

“不是我,这不是我,我不会这么做。”

与他如出一辙的人,站在他身边似笑非笑。

……撒谎,你就是这么做了。不然,这是谁的脸?谁站在他的影子里?

“你不是我。”

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轻笑出声,似是愉悦。

……“啊,我喜欢你这么说。你的确不是我,我也不是你。你跟我,只存其一,只该存其一。至圣至善的鹤仙人,你何时愿意消失呢?”

那加重戏谑的“鹤仙人”三个字,仿佛别有深意,藏着心知肚明的秘密。

“我从始至终都在这里,多出来的不是我。但我不会强求你消失,你存不存在这个世界,与我没有任何影响。”

清冷从容声音,让那个拥有一双暗红色眼睛的他,笑容渐渐冷却无痕。

……“没有任何影响?”那暗红眼睛的人冷冷地说,“那为什么三百年前我会死?是你的愚蠢害死的我。你不可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纵容了这一切发生。”

鹤酒卿轻轻摇头:“我忘记了,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做。但如果有人被害死,也是我害死我自己。我相信我自己,既然做了决定,就一定是必做不可的事。”

……“明明你也不记得,却说我是多出来的。”那清冷的声音冷漠道,“无妨,很快我就会活过来的。到时候,谁真谁假,才是真的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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