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 / 2)

白薇点头,雍容秀丽的面上端然大气:“不错。所以我们要从长计议,目前唯一翻盘的希望只有一点,那就是你是司徒黎的儿子,天道流的少主,你的手中还有你师父留给你的鬼剑。真正的鬼剑。”

司徒铮神色微微一动:“我师父也是被天道流里一个手执鬼剑的神秘人所杀。他的武功奇高无比。当时玉门关也有一把鬼剑,这么多假鬼剑,若是他们不认怎么办?”

白薇微笑,自信道:“天道流当时失了鬼剑,又要隐瞒道主身死消息,七位长老商议了,锻造了一把假鬼剑。当时江湖中唯一有这个本领,能造出这种异象武器的,只有落花谷燕家一族。我与燕家有仇,彼时蛰伏谷中,恰好知道此事内幕。”

司徒铮不由握紧手中鬼剑。

白薇说:“除了那把假鬼剑,之后又有人来谷中,重新锻造了两把伪剑。那三把伪剑与真剑的区别很大。你师父带走的是真的鬼剑,你自幼接触应该知道,所以你需要担心的不是他们不认鬼剑,而是你的武功能否担起鬼剑之主的称号?比起武功,还有一条更重要,你需要合情合理的出现在,天道流道主选举的时刻。”

司徒铮抿唇,眸光锐利清亮:“我该怎么做?”

白薇郑重道:“改名易姓,加入天道流。进入三千雪岭,天道流总部无名天境。”

司徒铮不解:“众所周知天道流的门槛极高,盟内之人身份成迷,隐匿市井江湖,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何加入?”

白薇微笑淡然:“本来是这样的,但是现在有一个机会。玉门关杀死哥舒文悦的冷洛,他带着一柄假鬼剑加入了天道流。江南第一盟新任盟主林照月,他奉命捉拿冷洛,需要画魅有人潜伏进去。我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

司徒铮听到林照月的名字,面上毫无反应,按着鬼剑的手指却微微一动。

——想起那个沁凉优雅的声音,慢条斯理,冷静地说:“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不要表现出认识我的样子,包括你那位薇姨。做得到吗?”

他抿唇点头:“我听薇姨的。只是,那个林照月可靠吗?他三弟容辰是琅嬛阁认可的,名动天下的这一任鬼剑。他难道不想要真正的鬼剑吗?”

白薇眉宇神情难得一丝凝思,摇摇头:“这个人我也看不透,我试探过他,他看上去似是志不在此。阿铮,你听我说,你如今所处的局势相当危险,等闲对谁也要保持一份戒心,即便是对我也是如此。薇姨不会害你,却不能保证不会拖累你。前路险恶,薇姨帮不了你太多,你只能靠自己。”

她担忧不舍压在眼底,温柔地理了理司徒铮鬓边的碎发。

司徒铮的心一阵暖流,微微动摇,面上却坚定认真地点头:“薇姨放心,我会的。”

白薇点头,不舍地目送他:“去吧,接下来灵柩的杀手会给你安排特训,你只管安心等待时机成熟,直接进入天道流。我们会安排好一切,会让你顺利积攒威望,凭你的武功一定能顺利进入天道流道主选拔。到时候,无名天境,一切都会回归正途。”

司徒铮郑重颌首,退后大步走出去。

白薇深深地看着他,目送他的身影远去。

片刻后,一道沁凉优雅的声音响起,冷静淡淡:“人都走了,夫人的戏却都还未落幕,真是敬业。好一片慈母之心,若是照月易地而处,怕是也甘愿为你赴汤蹈火。”

白薇毫无意外,眸光缓缓从远去不见的少年身上收回,尚有些许忧虑导致的心不在焉,仿佛真的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但,当她目光迟缓收回,侧首看向忽然现身画舫的林照月时,那张雍容倾城的美人脸上,就只剩纵使无情也动人的娴静凉薄。

白薇扬眉眨眼,淡然一笑,不达眼底:“林公子说笑了,妾身一介女流之辈,既没有天纵之才练就无上武学,也没有名门望族的出身,只背负了一段不能不报的血仇。在这个江湖上,唯一能倚靠的,不过一张还算出众的脸,但这张脸却也有年华老去的时候。思来想去,时至今日,三尺微命,也唯剩感情可以出卖。感情既已给出,自然就是真的,何谈演戏?除非彼此不再需要,又哪里有落幕一说?”

她竟是毫不掩饰,自己玩弄人心c,ao控感情的事实。

林照月在她旁边的椅子落座,声音冷静淡薄说:“夫人何须妄自菲薄,这偌大江湖不过在夫人颦蹙之间,多少英雄豪杰也不过夫人手中傀儡。一笑活人,一哭杀人,皆凭夫人心意转换。”

“林公子谬赞,白薇若真有这般本事……”

耳听得这涓涓细流一般清婉的声音在旁娓娓道来,纵使知道这话是没什么意思的太极,也不会引起人任何不适,反而像是春风化雨,叫人的情绪慢慢舒缓放松。

林照月温润清朗的面上冷静无波,心下却道,只怕她的本事比他说得更大。

用所有看似正确的方法,达成最疯狂的目的,这样的人是好人还是恶人?

她甚至没有真面目可以被揭露,因为她的每一面都是真的。

她的确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人,但她也的确付出真切的感情,让那些人明知被利用,也依旧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一个连自己的感情都能肆意c,ao纵,极尽利用的人。

一个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行得每一件事都无过,却能立于不败之地,次次达成目的的人,纵使不会武功,又该是何等可怕的对手?

林照月想起去年中秋之后与这个人的第一次会面。

他以自身为饵,托书堂下单诱来灵柩杀手,恰好遇见有个神秘人给画魅下单保顾相知,两单归于苏影一人。

麒麟大典上,叫他借机一石三鸟,既打发了神机门层出不穷的s_ao扰,又将祸水东引灵柩组织,还擒住画魅左画使苏影,套出白薇就是灵柩画魅魅主的消息。

当时,苏影为求生路,宣称可以写信给白薇,白薇必会救他。因为这个女人是世上最好最善良的人。

彼时林照月其实并不信,可有可无的心态去了一封信,心想白薇就算是出现,为得也是破他这九死无生的局。

很快,白薇果然回信,约定时间亲临商谈。

在回信中,她提及关于燕家之事,说她亦有至亲惨死燕家手中,是以,因为燕家灭族之事对林大小姐感恩不已。对林照月大义灭亲之举,感佩理解,却无法苟同。

因为感谢林幽篁之举,她愿意与林照月共享一个极为重要的秘密。

林照月当时对这个所谓的秘密同样毫不在意,他只是想面对面看一眼,这个从未出现过,甚至在现有的痕迹里显得极为善良无辜,却引发他林家家破人亡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约定的时间在白帝城中秋晏之后,连林照月自己都不知道,这一面后,他非但没有杀了这个女人,居然还与她结盟,成为这个世界上,关系最为牢靠的盟友。

若是提早一天告诉他这个事实,恐怕他自己都会嗤作天方夜谭。

中秋夜后,白薇果然如约出现,出现在他意识到彻底失去顾相知,情绪极为不稳暴戾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上天都不允许她活过那天。

然后,她真的共享了他一个极为重要的秘密。

这个秘密重要到,林照月非但不会杀她,还会替她扫平一切障碍。

“林公子再想什么?”

林照月垂眸看着自己置于膝上的手指,沁凉的声音不紧不慢道来:“在想,夫人将司徒铮视如己出,满腹真心,却独独远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视若无睹,任其自生自灭。”

白薇眉宇一丝凛然不快,少见的冷淡:“林公子不是女人,不清楚在我们女人眼里,为了复仇被迫委身仇人,生下的那不叫儿女,叫孽畜。”

林照月清贵温润的面容,露出极浅的笑容,平静地说:“是吗?夫人为了那个目的,什么都可以利用,包括自己的感情,却独独远着一双儿女。这何尝不是最好的保护。”

白薇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神情慢慢消弭仅有的锋芒,也笑了下,同样平静地说:“未尝想,林公子眼里,我竟是这么好的人。不过你错了,别忘了,燕家的少族长,还是我亲手断绝的。我不见他们,不过是他们暂且于我无用。不过,很快就有用了。”

林照月轻轻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白薇要笑不笑,扬眉定定看着他,紧接着淡淡道:“不及林公子对容辰少爷的爱护,你若肯用他,我们都不用费这许多事。他本就是天下公认的鬼剑主人。”

林照月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沁凉的声音颇为冷静地说:“在下来见夫人前,曾去过长安,有缘见过少宫主一面。”

白薇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眸光却颤了颤,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那沁凉的声音不紧不慢,淡淡道来:“夫人最近或许伴君太忙,对画魅疏于管理,画魅之人居然能以下犯上,迫害少宫主。”

“阿菀,她怎么样?”即便极力平静,微微不稳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的动摇。

林照月若无其事地说:“不太好,夫人见过被剥皮的狸猫吗?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

白薇的手指按在桌子上,喉间微动,眼泪却扑簌簌从没有表情的脸上滚落。

她意识到失态,很快擦掉,想要说什么,林照月递上一块素帕。

那沁凉的声音略有温和:“夫人不用太担心,在下好说与夫人乃是盟友,遇见了自当照拂一二。我给她指了条活路,顾相知会救她。”

“多谢。”白薇轻轻地说。

“应该的,夫人当初也写信告诫家父,燕家拿我姐姐以命换命之事,投桃报李罢了。”林照月起身,随手抚平衣袖皱褶,平静地说,“至于苏影这条噬主的毒蛇,我就替夫人拔了。眼下正好缺一记饵料,还怕他毒性不够。”

“一切听凭林公子定夺。”

白薇静静地目送林照月离开,那方素帕,她紧紧地攥着又缓缓松开丢在桌上。

片刻后,画魅的人匆匆走进来:“魅主,林照月来过,可是又说了什么让魅主为难的事?”

白薇怔然摇头,很快回神:“快派长安分舵的人留意顾相知的消息,尽快接少宫主回来。”

“少宫主在长安,和琴医在一起,莫不是受了伤?是,我亲自去一趟。这是林照月说的?难道是他对少宫主下狠手……”

“不是他。”白薇深深地望着远处,“但我不清楚,他究竟是事后偶遇阿菀,还是等着事态发生,再出来救人。林照月此人,你可见他脸上出现过一丝厉色?”

来人沉声道:“据玉门关听风阁之人回报,林照月在大漠麒麟刀现,瞬间杀光哥舒家布置的数百埋伏马贼,面上仍然温雅羸弱。这种狠性都从不放在外面的人,心思深沉,防不胜防。魅主与虎谋皮,切莫大意。”

白薇深深呼吸,微抬下巴,眸光略空,闭眼又睁开,低低地说:“我知道,但也只有他能帮我达成夙愿。”

“魅主?”

白薇回神:“没什么,替我约见茯神小姐,看她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第152章 152只反派

洛水之畔。

星辰隐隐约约坠在天边, 月牙也淡淡浮现东天之际。

西边的天际火烧云还燃烧着残留的余烬, 仿佛一场仓皇上演的叛乱。

恬淡和风吹拂在少年苍白孤寂的脸上, 司徒铮望着逐渐黯淡的彤云一动不动, 就像一尊木雕。

容辰久等二哥不归, 无聊地转来转起, 看到这个一动不动的怪人,好奇地歪着头眨眨眼。

“你在干什么呀?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吗?”

对方不答也不动,他也不在意,兴致勃勃地跳过来,跟对方站在一起,也望着那彤云。

“不好玩。”

容辰一动不动模仿了一阵就无聊了, 歪着头伸到前面看对方的脸, 结果人家连眼珠子也没有转一下。

他伸开手直直后仰往地上躺去,还大叫一声:“啊!”

仿佛突然被人一剑刺伤, 立刻装死不动。

但那木雕少年还是不动, 眼睛下垂看一眼都没有。

容辰睁开眼,躺在草地上, 澄澈的眼里满是失望:“我死了啊, 你怎么不看一眼?”

对方还是不理他,容辰只好灰溜溜地爬起来,拍拍土。

突然好想相知姐姐呀,二哥这个大骗子, 说是带他来抓鬼, 结果只是左跑由跑看风景, 还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不准他乱跑。

“你也在等人吗?”

容辰蹲在地上拽拽对方衣角,这次司徒铮垂眸看了他一眼。

容辰绽放一个大大的甜甜无邪的笑容,然而只得到相当冷淡的回应,对方很快就移开眼睛,拿剑的手挥开他的手。

“原来你是人啊,能动啊,哎,”容辰忽然发现了什么,神情微微疑惑,“你手里的剑怎么这么像我们家的玩具?给我看看。”

他手指随意一拨一拿,司徒铮握在手里的剑却忽然像润了油,游鱼一样从他手中滑出去。

司徒铮原本忧郁无神的面容瞬间活转,眉眼锐利寒凉,手指微转剑尾打个旋向容辰攻去。

容辰虽然意外他的攻击,手下却很自然就闪避过去,左手抓住剑尾一拽,与他相持。一面对他挑眉一笑,眉眼线条自然一丝凌厉。

“要打架吗?好啊好啊,正好等得好无聊。”

于是右手便立刻向司徒铮攻去,两个人分别一手拽着剑的头尾两端,另一只手互相拆招对决,瞬间就交手十招。

容辰笑容一收,意外又好奇地挑眉看他一眼,抿唇立刻变招攻去。

你居然知道我的武功,再来比过试试。

司徒铮面色冷峻,毫不退让,难得也激起一点好胜,他变招自己也变,立刻手脚并用,立刻战作一团。

试试就试试,你的武功根本就是我师父的。你的剑也是我们家的!

两个少年年岁相当,这般看去就好像洛水之畔嬉戏玩闹的两个猛兽幼崽。

林照月来的时候,没看到人就看到草地上打作一团的两个人,一身的草屑尘埃。

他略略蹙眉,冷静地站在那里看着。

容辰已然占了上风,将司徒铮压制在下,两个人中间横着剑身,互相僵持。

忽然,容辰感觉到什么,抬眸看向斜前方,立刻满脸欢喜开心:“二哥你回来了,我赢了。”

他正要跳过去,跑向林照月,一时走神却叫司徒铮逮到机会一脚踢向他,容辰急忙回挡,脚下惯性下向后滑到林照月那边,一边还对司徒铮得意洋洋做鬼脸。

林照月却没有看他,越过他身边向司徒铮走去,对他伸出手。

司徒铮脸上那稍微的生气,看到林照月时候,微微一敛,又再次恢复沉默寡言。

“我手上脏,不敢劳烦林庄主。”

他自己一个翻身站起来。

容辰往后滑本是靠到林照月身边就停的,没料到林照月会走开,结果也后仰坐到地上。

“二哥你怎么不接着我点,这个人是谁呀?你拉他不拉我,他手里还有我们家的剑。”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憋着嘴心里委屈。

但基本走到林照月身边的时候就已经忘记了,又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笑起来。

林照月沁凉的声音冷静,从容说道:“他是司徒铮,来过咱们山庄两回,当时你不在错过了。”

容辰点头又点头:“可是,他来我们山庄干什么呀?是不是找我打架的我没在,然后他就偷了我们家的剑?”

司徒铮眸光锐利看着他,立刻反驳回去:“我是去找我师父的,你手里的鬼剑是我师父的,我师父的剑是我父亲的,这是我们家的剑不是你的。你才是小贼!”

容辰瞬间表情傻乎乎的,有听没有懂,他掏掏耳朵,歪着头眨眼:“你师父?谁啊。我的剑是我打架赢来的,难道他输了还不想认账,你是来替你师父耍赖皮的吗?”

司徒铮想说什么,又抿了抿嘴不吭声了。

林照月摸摸容辰的头,淡淡道:“阿辰,司徒前辈算算,也做过你的老师,你入门晚,按道理要叫司徒少侠一声师兄。要有礼貌。”

容辰立刻敛了毛,乖乖道:“司徒师兄。”

司徒铮别过眼,微微的别扭倔强,不甘不愿嗯了声。

想起去年春天,他在旷野发现死在容辰剑下的劫匪尸体,伤口是师父的鬼剑造成的,连剑招也像师父的手笔。

他瞒着沐君侯和茯神姐姐,独自去奇林山庄打探消息,未尝不是做好了寻仇的准备。

但是,入庄不久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神秘身影。

他急忙跟上去,惊喜发现那居然就是失踪已久的师父他老人家。

说老人家其实不对,司徒信与司徒黎一同长大,年岁其实距今也不过四十多岁,只不过当初为了避开叛徒的追寻,一直易容成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

司徒信当时见到司徒铮也是又惊又喜,告诉他此处并不安全,自己在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我可以帮师父的忙,师父别赶我回山上。”当时他是这么祈求的。

“师父也不放心你在那里,那里已经不安全了,师父回去找过你,还以为你落到了他们手里。这次来山庄就是为了请人代为帮忙找你。没事就好。”

司徒信与他短暂叙旧,最后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潜伏到江南书堂里去。一方面是隐藏身份,保护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面是趁机查找关于鬼剑的秘密。

“要小心任何人,谁都不要联络。沐君侯也不行,他的名气太大,保不齐身边的朋友就隐藏着那群人。”

司徒铮自然是答应了,面对师父的安危,其余一切都可以退让。

师父很欣慰,给了他一朵形如彼岸花的香。

“这是安息香,无色无味,身上随时带着这个香,就没有人能查找到你的踪迹,尤其是那群懂玄门异术的人。”

司徒铮点头,小时候他也见过这种香,师父就是带着这个,成功甩开那些人的追查。

“可是师父,你总是说那群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知道的越多越对你没有好处,走吧,听话。”

彼时,在落花谷的顾相知通过暮春传书与司徒铮。

司徒铮挣扎犹豫了一下,将信转发给烈焰庄的沐君侯和茯神,给茯神留了句话。

他带着这香,立刻前往江南,在书堂一处学院里,做一个沉默寡言毫无存在感的小厮,一面不断探查鬼剑消息。

直到不久后,他忽然被人袭击抓住,关押到一处不见天日的地方……

是的,当司徒信死在他怀里的时候,司徒铮终于想起了一切。

他对白薇的话也终于产生了疑虑。

所以,他安葬好师父后,第一时间先去找了林照月。

林照月对他的到来没有任何意外。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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