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拨弄地上的杂草,试图分散注意力。临溪的位置芳草鲜美,遍地的野花野草,一眼望去甚是好看。
脸上带着素纱遮面,总有些透不过气。他想抬手松松绑带,却一时摸不着位置。
忽然感到一双手伸了过来,季晓光没有回头,只静等他帮忙松好绑带,才弯起眉眼抬头道。
多谢,你可看清来人是谁,他又讪讪地闭了嘴。
怎么?看到我就不会谢了?九皇子弯腰与他平视,歪头挑了挑眉尖,一如既往的放荡模样。
多谢你。说完季晓光便要起身离开。
他并不是不喜九皇子,只是这人说话口无遮拦。他若不走,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令他喷饭的发言。
唉唉唉,别走啊。
九皇子长臂一身,拦着他不许离开。随后面带笑意的略略端详季晓光片刻,使他不由得浑身不舒服。
季晓光神色警惕:九殿下看什么?
九皇子随即暧昧的笑了笑,看着附近没有沈连庭的身影,贴近季晓光道:这许久未见,你身子可痊愈了?
季晓光明显看他话里有话,忍着心里的怪异道:九殿下有话直说。
九皇子闻言,一脸你懂的表情,然后说出直接叫他喷血的问题:中什么毒要修养大半个月的,你是不是被我六哥折腾的狠了?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要开口,又听九皇子道:你可不要骗我,你这养了多少时日,日日都下不来床,不是那事那是什么?说实话我六哥那方面
季晓光:???
耳朵里都是九皇子滔滔不绝的荤话,季晓光嘴角抽到天灵盖,最终忍无可忍的喝道:不是!
若他的脸上没有疤痕,素纱下的颜色肯定比那红艳艳还红艳艳。
见他羞臊而怒的模样,九皇子愈发来了趣味,勾起嘴角,欠打地循循善诱:不是什么?嗯?
季晓光喊他他也不恼,一个劲儿地逗娶,气的季晓光想骂街。
但这风流倜傥的男人是皇子,他就是个小炮灰。这里不是法制社会,他只能拼命迫使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冷静,冷静。这打人可不是犯法的问题了,动他一根手指头可是要偿命的,还是命重要,命重要。
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沈连庭的声音,季晓光犹如看到了天神降临,差点扒他大腿告状。
季晓光快速跑到沈连庭身边,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九殿下在同我说些有意思的事情。
有意思这三个字明显加重语气,看着九皇子满眼的幽怨。
九皇子:
沈连庭则阴侧侧地盯着九皇子不语。
哈哈哈,六哥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我看这马上要下雨,八哥约我去收衣服哈哈哈。然后在季晓光的目送下,脚踩风火轮似的跑了。
跑的还真快,季晓光无语。
晓光。沈连庭今日未佩剑,穿了件褐色的束腰飞肩长袍,矜贵又俊逸。
季晓光闻言抬头看他,感觉身侧掠起一阵清风。
沈连庭看他不语,冷峻的面容带着份寓意不明,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对你
季晓光闻言,喉咙隐隐发紧。
只听沈连庭道:我对你并无别的意思,待你的好,就全当欠你的,其他的
突然,沈连庭话一顿,视线下移问问他:你方才在做这个?
季晓光看着攥着的一束做好的扎花,意识到沈连庭说的是这个。
刚才他无事可做,就收集了些好看的花草,简单的编了个小花束。
送给你。季晓光把手里的扎花举起来,恰逢一股清风习习,吹开了绑带松散的面纱。
轻纱飘落,一片的好花好景。但他却在沈连庭的瞳子里看到幽幽的冷光,仿佛倒钩似的映在他的眼睛里。
季晓光手里的花有些拿不稳,被沈连庭阴郁的眼神看着,浑身僵硬地抖了一下。
靠靠靠,我就说反派就是反派,阴晴不定,打个巴掌给个枣儿,我怎么就飘呢?
他正兀自懊恼自己的行为,沈连庭却即刻收了周身戾气,拿过他手里的扎花,冷声道:以后不许再编这种东西了。
季晓光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眨巴着鹿眼抬头,沈连庭正好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使他心里咯噔一声。
回去吧。沈连庭转过身,不咸不淡的道。
季晓光耷拉眉眼,匆匆地捡过落在不远处的素纱,才向沈连庭离开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说】:这里我想说一下,晓光和炮灰是两个人,沈连庭也不会现在就对晓光爱的死去活来,他多的是内疚,他想补偿,想一辈子对他好,为之珍视
结局沈连庭喜欢的也会是晓光的性格,而不是这幅壳子还有不相干的灵魂
炮灰不会回来,对炮灰算是一种解脱
真如果沈连庭从一开始就喜欢炮灰,那对晓光,对炮灰,都不公平
第十八章 原著受初登场
窗外骤雨连绵,飞奴合上窗棂,漆黑的夜被关在外面。
后院小酒窖的长安露和竹叶青都在这了。
飞奴看季晓光从雕花木柜拿出田白玉的酒盏,道:你真的要把这些酒都搬来?这满屋子熏的可都是酒稠味,腻得慌。
季晓光似是没听到他说话,眯着眼睛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人生得意须尽欢,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阴沟里翻了船
飞奴:?
季晓光让飞奴回去睡觉,他端着坛长安露放在案几上,举起酒盏和屋外的风雨交加对饮。
这可是无添加无防腐剂的好酒啊,他要是不趁着现在多喝几口,恐怕就没机会喝了。
心想便着仰头闷了一口,脑袋被冲击地晕乎乎的。
他现在都想不明白,沈连庭为什么会不高兴,难道是他扎的花束太丑了?沈连庭看着辣眼睛?
摇摇头挥掉这一荒唐的想法,手里酒盏暗晃晃地投射出他的影子。
越看越觉得,这张脸啊,确实不尽人意。
沈连庭看着他才辣眼睛。
人皆好美,任谁不喜欢美丽的事物,沈连庭也不例外,若是原著受长成隔壁村的如花那样,谁还会见了就爱。
他本是不太在意的,可别人总会说三道四。没办法,这张脸不能不管了。
但解他脸上沉毒的解药在原著受方映清身上,他若不来自己上天也没办法。
季晓光差点把原著受忘了,算算日子,他这几天就会满身是伤的逃到霄云派来。
那他就可以趁机去偷原著受香囊里的草药,把脸上的伤疤治好,想来沈连庭就不会辣眼睛了。
季晓光犹自想着,不知不觉间把坛酒喝下去大半,面色微醺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劲,继而迷迷糊糊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疼啊,脑袋想被劈开似的难受。季晓光睁眼,干涩的眼睛里重影连连,缓了缓才看到头顶熟悉的那颗夜明珠。
他怎么睡着了?可能是喝醉了吧。无力的偏过头,半阖的窗棂外月明星稀,一派寂静无声。
方才不是在下雨吗?风呢?雷呢?
季晓光满腹疑问,全身向灌了铅一样的沉,迷迷糊糊的看见飞奴的身影,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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