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说的,我何时骗过你,我虽然双手双脚赞同,但毕竟你家侯爷我是混官饷,今天的事不要闹到太大,我们清清白白以和为贵,扭送到衙门罢了。
官饷什么的不能耽搁,许自盈总算没有那么固执,抱臂硬声道。
那他打碎的桃花酿、掀翻的铁锅、糟蹋的蔬果、还有碎掉了二十七个盘子,桌椅板凳
许自盈口齿伶俐,连个顿都没打,一一列举出毛贼的罪状,说完话目光移到容飞厌的脸上,轻描淡写道。
该怎么办。
容飞厌也没想到毛贼把客栈弄成这样,剑眉一横剐了眼还在地上挺尸的小毛贼,转头笑道。
盈盈,你看这人都晕了,别脏了客栈的地方,让伙计们收拾收拾,生意可不要耽搁了。
至于损失容飞厌趁机在他俊丽的脸蛋上亲亲,豪气道:侯爷我包了。
许自盈这下总算顺气儿了,盯着地上的小毛贼哼哼道:若不是他被你砸晕了,我定要让他受点皮肉苦。
容飞厌在一旁随声附和:对对对,该死该死。
这事算这样定了,容飞厌不易察觉地松口气,招来手下让衙门的人把毛贼带走。
谁知衙门的人还没到,一动不动的毛贼突然坐起来了,掩面的黑纱还混合着鼻血,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容飞厌见这情景心道完了,一句话还未说出口,许自盈就从旁边捞起个大酒坛狠砸在毛贼的头上。
圆咕隆咚的酒坛在毛贼脑袋上破裂开来,容飞厌光听那沉闷的声音就感觉肉疼,毛贼这下是真的半死不活了,趴在地上抽搐了几下。
容飞厌捂脸,暗骂小毛贼装死不好吗?这下真的要凉透了。
衙门的捕快来时和容飞厌应承几句,容飞厌心情欠佳,摆摆手让他们直接把毛贼拖走。
许自盈拿着算盘啪啪啪在柜台算损失,容飞厌就这么靠在柜台边看着,眼瞳一撇忽见进来有两人,不动声色地稍作打量。
伙计们都在收拾客栈里一地的狼藉,基本没有客官进来。
季晓光和沈连庭走进时,只有眼尖的王小二把抹布往肩上一甩,点头哈腰的走过来:二位客官,里面请。
方才两人在门前与许自盈说那么久,王小二一眼便看出他们是天号房的客人。
沈连庭道:不必麻烦。随后径直走向柜台处的燕候夫夫。
许自盈正埋头算账,容飞厌侧身靠在一旁,留给两人一小半硬朗的侧颜,藏匿在看不到的地方,晦暗不明。
离檀木制柜台只有不到五寸,沈连庭站定,用一种喻义不明而又坚定的语气缓缓道。
荣飞。
沈连庭的声音不大,但却极为清晰地传入几人耳中。
季晓光在一旁明显不解,许自盈则是莫名其妙的抬起头,只有容飞厌屹然不动,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
许自盈算账正算的上头,面色些许不耐,眼睛在沈连庭容飞厌间快速掠过,抬手拍了下容飞厌的脑袋:找你的?
容飞厌这才仿佛被打开了开关,转过头看向沈连庭,爽朗地笑了笑:阁下莫不是认错人了?
沈连庭高深莫测地荡起笑容:并未。
见容飞厌不答,他继而说明来意:本王来此,是想找你算一卦。
季晓光闻言一愣,好家伙还真是来算卦的!
不过,他暗暗打量这个身姿高大的男人,怎么看都和那种假仙气,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搭不上边啊!
突然一时间的静默,只有来回走过的足音,周遭伙计忙着把客栈恢复原样,无人注意柜台处发生了什么。
容飞厌神情并无变化,依然维持着泰然之色,浓密的剑眉浮动,可还未开口,许自盈从旁喝道。
你不是说你金盆洗手了吗?!怎么还有人用这由头找你!
纤细玉白的手虚攥着容飞厌的领子,做出与这张脸无半毛钱关系的动作。
沈连庭:
季晓光:不敢说话。
燕候大人瞬间破功,举着手连连投降:盈盈,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我发誓成亲后我就不碰这些东西了!嗷!
方才微妙的气氛戛然而止,许自盈拽衣领的手被摁住,立刻用另一只手去揪容飞厌的耳朵,而周围伙计全当没看见,该干什么干什么。
本是来说正事的,但由于家庭战争过于激烈,沈连庭不易插嘴,默默地与季晓光对视半晌,两人凑在一起咬耳朵。
季晓光悄悄道:好凶哦。
沈连庭:嗯。
突然季晓光噗嗤一笑:日后你若要讨媳妇,个人建议不要娶这种性子的,肯定不合适。
沈连庭挑眉,认同道:你说得对。
季晓光顺着话问:那你想讨什么样的媳妇啊?
沈连庭闻言微愣,漆黑的瞳子扫过他小巧的鼻尖,突然很想捏一捏。
充满磁性的声音款款而发:时而乖顺时而活泼,从不欺人,但又从不会吃亏,就像
季晓光越听越不对劲,一颗心半悬不悬。
就像只雪白的小兔子,那么的
季晓光听得断断续续,脑子也不大清醒,因为沈连庭靠的太近了,充满沉香的气息喷洒在鼻尖,忍不住伸手拨弄,借以掩饰着什么。
这位兄台!这位兄台!容飞厌要遭不住了,只能下了面子求助沈连庭。
他捂着那只快要被揪掉的耳朵道:兄台,你快与我媳妇儿解释一下,我真的不认识你们啊!
两人对话被打断,季晓光感觉脸皮上一滚一滚的热浪,放下帷纱遮住脸,站在原地不想动。
沈连庭把目光移开,转眼季晓光已经缩成乌龟,心下顿时没有了解救容飞厌的想法,沉沉道。
燕台候,你连本王也不认得了吗?
容飞厌的眼神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似在沉思,而却又不太像,随即恍然大悟道:六殿下,原来是您啊!
沈连庭意味不明道:侯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容飞厌拱手行礼,耳朵上还挂着许自盈的手,道。
殿下说笑了,下官驻守边塞多年,当时也只在宫宴远远地见过您一面,这不是陛下念我年岁大了,半年前才把我召回,娶了一个温柔贤惠的媳妇,嗷!
容飞厌一声惨叫,温柔贤惠的许自盈两手揪着他的耳朵,质问道:你又骗我!你方才还说不认识他!
盈盈!盈盈!这是六殿下六殿下!容飞厌抱歉地对他们笑笑,好说歹说让许自盈放过他的耳朵。
失陪一下,六殿下。
他拉着许自盈站远些,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基本是容飞厌单方面地自说自话,许自盈默默听着。
不知容飞厌说了什么,转过头时许自盈已经不闹了,对着沈连庭行礼,朱唇勾笑道。
六殿下,在下方才若说了什么僭越的话,还往您大人有大量,您在本店一切服务我们定会先着来。
季晓光心想,咦?不应该赔罪完再打点折吗?最起码赠我们几道菜吧。
但掌柜美人不可能做亏本买卖,还想这些时日定要在这皇子手里狠狠宰一笔。
沈连庭。季晓光道:还是快把我朋友安置好吧。
方才这件事并未妥善处理,又冒出来个偷东西的,此事不能再拖,娃娃脸需要好好歇着。
沈连庭点点头,许自盈还想说什么,只见沈连庭从怀里掏出个黄灿灿的东西,他定睛一看,竟是块金条。
掌柜,这些够了吧。沈连庭将金条放在柜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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