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阁主,您怎么了?这些日子您下落不明,阁主找您都快找疯了,发布消息让天下所有人去找都没找到,您去哪儿了?
司若尘捂着胸口,用尽全力勉强站着,听到侍女的话,焦急道:
所有人都以为我下落不明?
是啊,全天下人都在找您,甚至很多人去了各种险地,都没找到您。
师父司若尘喃喃自语,师父肯定很着急
阁主呢?
阁主去了禁地,想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找到您。
禁地就是千机阁。
司若尘推开她,费力往前走去,侍女赶忙上去搀他,却被他再次推开。
少阁主,您看起来伤得很重,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去替您把阁主找来,您不要乱动。
司若尘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喘了一口气,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对侍女道: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一趟外界,等阁主出来,你告诉他不必担心,我很快回来。
侍女焦急地在一边干着急,想上前扶他又不敢。
少阁主,您现在这样应该好好养伤,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说不行吗?
不行,我等不了,我必须马上就去,晚一刻都不行!
那里面看到的一切他一分一毫都不信,都是假的,都是骗他的,他要去问季青临,让他亲口告诉自己,平阳关的事和他无关,他们一起把当年的真相找出来。
还有季青临一定在很着急地找他,他不能让他担心,万一他也去了哪些险地,万一他出事了怎么办?
他必须去,他必须尽快去,亲眼让他看见自己平安。
司若尘一直朝着那片连接外界的湖泊一步步走去。
他没了内力,这段以往很快就能走完的路,他只能一步一步地走,每走一步胸口就抽痛一下。
侍女红着眼站在后面,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也知道如果自己去找阁主过来,一定能够留下少阁主。
但她知道,这不是司若尘想看到的,所以她能帮他的,只有在他离开后,再去找阁主。
直到司若尘的身影彻底消失,侍女才起身去找羿宗。
司若尘从幻境中出来后,身上的衣衫连同一些皮肉都被黑雾腐蚀。
他惨白着一张脸,稍作休息后去了之前暂时寄养踏雪的那户人家,马儿被照顾得很好,见到他后对着他一顿乱蹭。
司若尘笑着摸了摸它。
好了,跟我回家吧,师父在等我们。
踏雪好像看出他受了伤,咬着他的衣服把他往里拽,不让他赶路,要他去好好休息。
司若尘轻咳了一声,喉咙感到一丝腥甜,就那么轻轻的一下,仿佛有一只手狠狠地在他的五脏六腑打了一拳。
女主人走过来对他道:
公子,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还是休息几日再走吧,你上次替我们赶走了歹人,就当给我们一个报答的机会。
司若尘扯出一丝笑意。
我真的没事,多谢你们帮我照顾踏雪那么久。
他纵身上马,再次牵扯伤口,疼得直咬牙。
主人还想再劝他一下,于是道:
这几日听说是为了找什么人,四处都是各地的外来人,都快将这天下翻了个遍,这里面不知就混了什么歹人,公子就这样出去,实在太危险了。
司若尘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所有人都在找吗?
是啊,听我家夫君说,这各国的人都在找他,听说还有个大人物,都快急疯了,不管什么危险的地方都敢去。
是哪里的大人物?
女主人想了想,脱口道:
对了,是大魏的一位大人物!因为前几日大魏还有一件大喜事
驾!
司若尘一听到是大魏人,立马就想到了季青临。
什么危险的地方都敢去?
他是不是快急疯了?
司若尘知道季青临不喜欢他,却也知道季青临一向将他看得很重,因为他是他养大的,他们即便做不成爱人,却始终还是亲人。
司若尘一骑绝尘,不要命地赶路,三天的路程,他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跑到了。
到了城门口,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他之前偷的季青临腰牌被他拿了回去,现在只能报出身份。
开门,我是摄政王的弟子。
城门上传来声音。
摄政王的弟子,司若尘?
是,快把门打开,我有急事。
上面再没有回答,突然,司若尘敏锐的耳朵听到拉弓的声音,他驾马躲过呼啸而过的箭雨,但他重伤在身,还是被一只箭伤了手臂。
季青临躲在一边,心里突然生出了不好的想法:难道师父出事了?不然为什么他报出自己的名字会遭到截杀?
他看了看那高高的城墙,只能用轻功跳上去了,好在当初柳予安给过他不少稀奇古怪的药,其中有一种可以短暂提升内力,虽然效果不怎么样,但是也够了。
服了药后,恢复一点点内力,悄无声息地翻过城墙,直接往摄政王府冲去。
城墙上一人问统领:为什么要放箭?倘若摄政王知道会不会宰了我们?
摄政王府亲自传令,司若尘已经身死,胆敢冒充的一律格杀勿论,不杀,摄政王才是真要找我们麻烦了。
还是统领机智!
那人得意一笑。
司若尘怕王府已经被人控制,于是隐匿气息,悄无声息地摸进王府。
但越走他心里的疑虑越重,府内多处挂着红绸,一片喜庆,不像出事的样子。
带着满身的伤准备先去季青临的院子看看他在不在,方才站在窗户外面正要进去,结果瞥见楚渊推门进去。
司若尘心里警铃大作。
难道是楚渊控制了他师父?
还没来得及冲进去,两个丫鬟手里端着托盘敲门,里面传来季青临的声音。
进来。
丫鬟走进去。
司若尘透过窗户的缝隙,终于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托盘上面,赫然是两件大红的喜服。
那一瞬间,血淋淋的答案砸在了司若尘的眼前。
府里的红绸不是别的,是他要成婚了。
喜服都送来了,另一个人是谁还用说吗?
司若尘心口一阵绞痛,死死抓着窗棂,咬牙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没关系,不就是成亲吗?早晚的事。
季青临很安全,他没有出事,自己只要明日放出自己被人找到的消息,季青临就不必再去找
王爷真的不派人去找找他吗?怎么说也是那么多年的师徒了。
楚渊的声音像一把刀,直戳进了司若尘的心脏。
你在乎他的死活干什么?死了不更好吗?我之前都已经放出消息,我的徒弟已经死了,若有人胆敢冒充,格杀勿论,你与其关系他,不如关心关心半月后的婚事,你还想要些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季青临后面的话更像一把比一把锋利的刀,将他凌迟千万遍,说的每个字都像一个个耳光,抽得他哑口无言。
司若尘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宛如一场笑话,他不要命地赶回来,只为了看他和别人成亲,只为了得到一个格杀勿论的答案。
所有压抑的伤好像同时爆发出来,被震碎的五脏六腑同时渗血,从他的喉咙里直接喷涌而出,染红了窗纱。
比那上面的红绸还要夺目,还要红。
季青临猛然回头,入目就是司若尘满身的伤痕,虚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但他的眼睛却像一把兵不血刃的刀,一点一点割断季青临的神经。
他出事了他是真的出事了
没等季青临开口,司若尘突然笑起来,笑得鲜血不断涌出。
也许我就不该回来,也许我就不该想着逆天而行!原来我们葬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我能求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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