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瞟,看到了抱着司若尘冲过来的季青临,而在那两人的四面八方,都围满了密密麻麻神身穿盔甲的人,每个人手中握着冷刀长枪,泛着幽幽的寒光,对着他们。
城墙之上,数以万计的弓箭拉满,直直地对着司若尘的方向,仿佛下一秒就会脱弦呼啸而至!
季青临的神色冷得像寒冰,看着站在高高城楼上的楚渊,杀机毕露。
后者淡然一笑,看了看季青临,却是对着司若尘道:
司若尘,如今你不妨猜一猜,在前后夹击,四面包围的情况下,你师父他能不能护得下你,护得下他自己?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爱意值满了
司若尘站在季青临身边,那好看的眉渐渐拧在了一起,随后将目光落在自己身旁的季青临身上。
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青临神情十分森冷,看着城楼上楚渊的身影不带着一丁点的温度,如同冰封了一般。
那不如你也猜一猜,猜我是否想杀你?
楚渊想不到如此生死关头,他还能那样临危不乱,视茫茫箭雨和十几万浩荡尸体于无物,他哪儿来的这样的底气!
明明此刻应该高兴,快意,楚渊却因他这反应如鲠在喉。
他应该慌乱无措,惶恐不安,从高高的神坛跌到深深的泥地里,满身狼狈!
死死的咬着牙,用脸上僵硬的肌肉扯出得意而扭曲了笑。
你当然想杀我,你现在肯定想着要将我千刀万剐!他突然笑起来,但是你做不到!哈哈哈,你也有奈何不了我的时候,你也有无能为力任人摆布的时候!
似乎只要想到能这样把季青临踩在脚底下,便让他十分地开心愉悦。
错了。对比于楚渊的激动,季青临反而出乎意料地淡定,这一次,我不想杀你。
楚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上的笑也变得扭曲。
季青临的不在乎让他大受挫败。
负在身后的手气得握紧了拳头,好像他以为对季青临致命的一击,落在他身上却不痛不痒。
把目光转向一旁看起来还格外虚弱,面色泛白,全身各处都还缠着绷带的司若尘,他倏而莞尔一笑。
是吗?看来我做得还不够。
他从一边拿过弓弩,拉弓如满月,对着司若尘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
那支箭失的箭头泛着冷冷的寒光,却远不及楚渊的眼神冷。
当他看到季青临脸上一闪而过的害怕时,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
就是这样,季青临,你也会害怕,也会无能,也不过如此!
要挡掉那支箭失对季青临而言轻而易举,他一掌便将整支箭震得粉碎,吹散在空中。
一只手微微抬起,挡着后面的司若尘,一只手执剑高高扬起,直指楚渊。
他面色分明更冷了,却勾起一边的唇角。
楚渊,这么恨我?其实你恨我比恨司若尘还要多吧?
是!我最恨的就是你!楚渊的声音像是积攒很久后终于爆发,激动地发红的眼睛中满是疯狂的恨意。
凭什么?凭什么你的出现就能分走他所有的视线!能够霸占他留下的所有的东西!他那样看重你,丢下我亲自教导你,天天围着你转!就因为你天赋比所有人都好吗?
我就想让他知道,就想等他活过来以后好好看看!
他脸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连毛孔都透露出疯狂。
即便我天赋不如你,我也可以比你强!可以将你踩在脚底!你,也不过如此!
他自始至终没有提那人一个名字,季青临却不用猜便知道他嘴里的人是谁。
故而眼中隐藏的不必楚渊少的疯狂和报复跃跃欲试。
果然啊,季青临道,你就是为了凌卿。
当年凌卿带他回府后确实对他格外重视,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从一开始便将季青临收做义子,明确地向所有人宣告,这,就是他将来的接班人,是摄政王府未来的主子。
他也确实把季青临当继承人一般培养,从来都是严厉非常,半点不见温情,一度让季青临觉得自己只是他找来的一个工具人。
故而季青临对他的感情也不怎么深。
你嫉妒我分走了他原本放在你身上的所有视线,觉得是我抢了他,所以你才那样恨我。
对,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就是恨你抢走了他!
那就好。你越在乎他,我就越高兴。季青临的笑容太刺眼,也太诡异。
你不会是想拿他来威胁我吧?楚渊不屑一笑,你以为我是你吗?会让他置身危险之中,我告诉你,除了我,谁也找不到他!
季青临眯了眯眼。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一定觉得非常有意思。
楚渊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季青临的笑太诡异了,就好像在那后面藏着一把锋利的刀,等着将他一刀毙命。
但他有一点猜错了,季青临不想将他一刀毙命,而是准备一刀刀地兵不血刃地凌迟他。椒膛鏄怼睹跏鄭嚟
你有没有想过,凌卿当年为何会将你错认成了司若尘,带回了大魏?
仅这一句,便让楚渊心里突然顿了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冷笑道:
司若尘同我长得那般相似,会错认不是情理之中?有何稀奇的。
冷哼一声,对季青临妄图击破他心理防线的行为表示不屑。
会错认当然不稀奇,就怕季青临冷冷一笑,却是那样恐怖。
他是故意去找的你。
楚渊瞪着他。
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几句挑唆就轻易上当吗?你未免也太自负,太天真了些!
季青临也不多做狡辩,他当然是在挑唆,却也是在陈述事实。
你能煽动全城的百姓一起公然谋害我,想必是上次我同鲛人族族人说的话被你偷听了去,知道了司若尘的那些过往,知道了他与这些尸群之间的关系。
那又如何?
季青临被围在尸群中以一敌百却依旧游刃有余,脸上丝毫不见慌乱。
刀光血影也不能让他眼中的笑减去分毫,那笑就像是抓住了某种致命把柄软肋,等着最后揭开,杀得敌人片甲不留。
你应该知道司若尘当年被西雍的人掳走,后面被人救出。救他的人能在西雍往来如无人之境,而西雍又对此不敢多加追究,那么这人的地位,声名,还是实力,应该同我相差无几,而那个时候我却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里,所以,这个人是谁?
楚渊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瞳孔渐渐睁大。
只有凌卿!季青临重重道。
看到楚渊突然不受控制地震了震的身子,他笑得越发残忍。
他从那时就见过司若尘,还会认错吗?他分明见到司若尘在西雍的惨状,清楚明白地知道把人带回大魏,他那个禽兽不如的生父会怎么折磨他!
季青临若有所指地上下扫了一眼他的身上,那衣服下面掩盖着永远也去不掉的痕迹。
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楚渊的身体终于开始发抖。
季青临还在继续,他就是想用赤裸裸的真相兵不血刃地把人逼疯。
他最后一字一句道:
凌卿自始至终,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是为了让你成为司若尘的替罪羊!
闭嘴!!!
楚渊颤抖着身子,爆呵出声,那双赤红的眼睛几乎要凸出眼眶,他剧烈得喘息着,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被骂死些话逼得窒息。
你在撒谎,你撒谎!我不信,我不信!!
他宛若疯了一般,又好似在自欺欺人,两只手死死地按在城墙上,在那坚硬的砖石上扣挖出来了十个带着鲜血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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