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尸群被谁解决了?
听得这句话,三人同时一愣。
他不是睡着了吗?怎么会知道这个?
王爷怎么知道?墨竹问他。
季青临抬起眼睛,神情淡漠,他没有回答,反而抬手顺势挽起一团赤红色的光团,看得三人瞠目结舌。
这
然而更令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
无数条艳丽的红线从天边飞过来,争先恐后地钻入那光团中。
看方向,红线来源之所正是烈焰燃烧的荒谷。
纤细的红线不断钻入,季青临只是静静地看着,忽然,一条比其他红线还要粗上数倍的红线最后飞了来,在季青临身边饶了一圈,令他忍不住呆了呆。
这气息好熟悉。
而旁边立着的三人同样一愣,心道,这是司若尘的气息。
那手指粗的红线钻入光团后,司若尘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缕气息也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季青临看着那红线一点点消失,不知为何从心底升出一点难过,转瞬即逝,再想看清楚些时,却怎么也找不回那种感觉。
他拧了拧眉,眼神微微滞住,好半天方才回过神,闭上了眼睛。
随后,他手中的那团红光突然钻入他的手腕,蜿蜒而上,绕着他了周身,将他整个人紧紧地包裹住。
他整个人置身在那红光中,仿佛在一点点地吸收。
其余三人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通通瞪大了眼睛。
他们看到那红光一点点暗淡下去,直至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季青临眉心处那个越来越明显的红点。
而在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如轻烟一般迅速飘了过来,静静地立在了他的身边。
似乎等着他醒过来。
墨松等人将疑惑的目光落在这陌生的人身上,不知他是要干什么。
好在没过多久,季青临醒了。
他睁开眼睛,黑色的瞳孔中带着一点点金光,那目光落在白衣人身上的时候似乎笑了一下。
随后开口道:师兄,城外那些尸群是你弄干净的?想来也只有你了,他们身上承载了我一半的灵力,早非凡间俗物,除了你想必也无人能管得了他们了。
墨松听得惊讶地抬起头:师兄?
而更另他始料未及的是谢锦城的回答。
谢锦城听了季青临的话后,笑了一声方才缓缓道:是我,倘若没有我,你身上这一半的灵力怕是收不回来了,你也得困在这里永远也出不去了。
墨松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什么叫是他解决的,司若尘跳下去的时候他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呢!现在跑这来邀功?!
墨松涨红了脸,张了张嘴就要喊出来。
结果话还没说出来,他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死死地堵着自己的嘴。
一看谢锦城对他警告的目光,就知这是谁做的手脚了。
还没来得及感慨这人的可怕,墨松只觉得格外生气,拼命想要发出声音来,可不论他如何努力,嘴巴仿佛生生黏在了一起。
他死死瞪着谢锦城,用眼神警告他快点放开自己!
结果换来谢锦城别过去的脸,仿佛没看见一般。
唔!
眼下这几个人当中,能这样干的除了季青临便只有谢锦城了,季青临自己没有动手,自然知道是谁。
他看向一派正经,半点干了坏事的意思都没有的人问道:你给他下失语咒做什么?
谢锦城看了眼恨不得要撕了他的墨松,淡声道:他太聒噪,吵到我了。
季青临无奈地摇了摇头,啧啧道:师兄还是那样喜欢安静,半点容不得吵闹。
说完对着只能干瞪着眼睛的墨松道:我给你放开,你可别吵了,不然他再给你封上十天半月的,我可不一定解得开。
刚说完他的手不知掐了个什么诀,墨松被封住的嘴立马便解脱了。
他刚要说些什么,被谢锦城不动声色地一瞟,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敢多嘴便试试看。
似乎也知道这样吓不住他,于是便在墨松的脑海中道:司若尘自己都不想他记得,借你的手让他哥下了带有忘忧草的酒水,你以为你让他记起来,司若尘会感谢你吗?
他只会在地底下都不得安生。
墨松闻言顿时一愣。
那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来,眼睛死死地看着季青临,脑中回想的却是司若尘那生不如死的五年。
是啊,即便他说了又能怎么样?
司若尘死了。
季青临忘掉他反而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司若尘的选择,如果他想起来,以他对司若尘的感情,他的结果会比当初司若尘的那五年好多少?
甚至更加地难过,因为至少当初季青临死的时候,还给司若尘留了点念想,告诉他自己一定会回来。
可司若尘呢?他甚至连一具尸骨都没能给季青临留下,走得干干净净,生怕季青临记住自己。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想好了,他给季青临喝下带有忘忧草的酒水,却又在这之前,把所有的忘忧草毁得干干净净,一株也没留下。
忘忧草的解药只有它的花,而最后一株忘忧草已经被司若尘偷偷喂给了季青临,那么从此以后,他永远也不可能想起这个人了。
在季青临的记忆中再也不会出现一个叫司若尘的人。
他们就如同两条相交的线,短暂地相遇后,永远地与彼此分开,再也不会遇见了。
墨松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季青临,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刻本该是最难过的人,却是最不难过的。
谢锦城见墨松终于闭嘴,知道他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不会再多嘴,也就放心了。
转而看向季青临,挑眉道:
可要跟我回去?
季青临听到他的问声,却皱起了眉头:我若走了,他们会如何?
谢锦城的眼神始终格外地淡漠,仿佛庙里的神佛,淡然地看着世间百态,却从未入眼。
当年你性命垂危,元神不保,师父想尽了法子才借用法器造了这一方世界,将你的元神放置在这里慢慢修复,只不过
他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珠停了停,不自觉地避开了季青临的眼睛,继续道:
你在这里修养都还要惹事,害得自己周身的灵力被有心人夺走,一身灵血被换了一半不说,还丢了记忆,被困在这凡尘俗世中无法脱身,倘若我不来帮你,你这一世怕又要不得好死。
季青临抓住期中一个字眼,疑声问道:我上一世怎么死的?也是被自己灵血养的尸群弄死的?
知道前因后果的谢锦城沉默了会儿。
季青临上一世怎么死的?
被他徒弟司若尘一剑毙命。
但他自然不能这么说。
对。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被自己灵血养的尸群弄死的,倘若我不来,看样子你又得再次死一次了。
季青临不作他想,忽而想到最关键的一点。
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剑修,即便被这世界的法则压制,也不至于弱到会被一群凡夫俗子取了半身的血吧?
谢锦城心道,当然不至于,若不是你自己胡闹那群废物怎么可能动得了你?
他还是想了个还半真半假的理由道:
要救你本就是逆天而行,天道的惩罚自然得落在你身上,因剑道无情,情劫便不在其中,世间八苦,你都得一一受过来,会丢了本身灵血,本就是宿命使然,必然的结果。
季青临听完解释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谢锦城是他师兄,自然不会害他,不然也不会眼巴巴地跑到这里来护着他。
所以季青临也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来自于哪里。
他又想起一事,问道:
那为何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如今我元神已经归位,天道的惩罚也该结束了,丢失的记忆难道不该回来了吗?
谢锦城默默在心里吐了口血,心道这家伙怎么那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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