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说出来江左能笑他一年,说不定蒋涛转眼就知道。
哪怕他嘴严不说,江左单看他表情,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顾淮南心思变化会反应在微表情,稍微跟他走得近,很快能猜出他心思,这也是他玩不过薄郁的原因。
江左默默叹气,顾总,作为朋友,我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劝你一句,尽早疏远薄郁,他不是善类。
顾淮南重点完全跑偏,生命危险?这是怎么回事?
江左自觉这事儿不能跟顾淮南说,薄郁在顾淮南面前维持友善面具,说明他非常在意这点,自己要是捅破,可能要被他疯狂打击报复。
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江左轻咳一声,这不是重点,我那句话重点在别的地方。
顾淮南沉默不语地想了半晌,问:你看过《重回巅峰》么?
江左:
顾淮南顿时面露失望。
江左:??
江左问:这本书怎么了?
顾淮南摇头说「没事」,江左刚才那句话,很难让他不怀疑「江左也是穿书者」这件事。
没看过原著,江左怎么会知道薄郁不是善类。
顾淮南又说了几个暗号,江左始终无动于衷,看他的眼神也怪异起来,仿佛在说「你脑子还好么」。
顾淮南摸了摸鼻尖,不再说话,低头和他的饮料。
确认了,江左不是穿书的。
两人这边在GAY吧喝东西聊天,过得还算惬意,远在家里,薄郁脸色就不那么好了。
薄郁处理完电子文件,看看天色,顾淮南还没回来,不由担心,发了微信消息过去,许久没反应。
他疑惑地点开手机,却见那颗标记定位的小红点明晃晃地停在某个地方,放大看地标。
蓝色酒吧
薄郁皱起眉头,什么地方?
搜索引擎稍微一查,信息弹出来,有整整十页。
首页写着一排黑体大字
GAY吧。
薄郁顿觉气血翻涌,握在手里的签字笔险些被折断。
顾淮南居然去GAY吧!
一大早去市中心,原来是为了去那里钓野男人!!
啪嗒。
笔电被陡然合上。
正在吃猫粮的派大星吓了一大跳,忙抬头东张西望,顾淮南搬来首都时,没寄养派大星,把它带过来了。
薄郁睐了眼派大星,黑沉沉的眸色颇具压迫感,派大星喵了声,然后怂怂地钻进猫窝。
薄郁敛回目光。
这个假顾淮南真是欠收拾。
他拿起门钥匙和手机,没有停留一分钟,直接出门。
你说现在小孩子怎么那么难养。顾淮南喝了口鸡尾酒,都是属狗的么,一点也不听话。
牛皮糖一样黏人,占有欲强,不许人谈恋爱,管东管西,小脾气还不少,倔脾气。
顾淮南酒量很好,但耐不住他多喝了几杯,嘴就没把门,巴拉巴拉地掰着手指头数落人。
他数落的是谁,江左哪能不清楚,这指向性也太明显了,不就是他捡回家养了四年的狼崽子。
江左犹豫了一会儿,提议:他要是真那么糟糕,等他成年,让他自己出去闯吧,别跟他待在一起。
我也想
顾淮南只说了三个字。
后面的话,江左没听到,顾淮南也没继续说下去。
顾淮南没喝醉,只是不想继续说,他嘴上说薄郁又烦人又黏人,其实根本舍不得他。
四年时间,他早把薄郁当半个亲儿子养,派大星是他另外半个亲儿子,一人一猫是他跟这个书中世界的羁绊,他舍不得他们。
江左见他不说,也没追问,转而说:你少喝点吧,省得一会儿喝醉,你家那小孩把问题怪我头上。
没事,我酒量好,喝不醉。
江左轻轻叹气,心说你确实没事,有事的是我。
他算是看透那熊孩子了,顾淮南在他眼里是白月光,完美无缺,有问题全是他们这些人影响的。
冤死了都要。
顾淮南一口喝完,又续了一杯。
他面前已经摆了好几个空杯,加上刚送来的那杯,差不多有七八杯。
江左怕他真喝醉,这家酒吧的鸡尾酒是特调的,后劲儿很大。
顾淮南再点时,江左帮他推了,让服务员收拾收拾桌子,等桌面干净,对面桌的顾某某已经歪倒在沙发,闭上眼睡沉了。
江左:
他就不该信顾淮南的酒量好。
垂眸看腕表时间,江左过去把人架着扶起来,顾淮南喝醉酒,他肯定不能送回去。
顾淮南喝得醉醺醺的,要是回家跟薄郁独处,孤男寡男,万一发生点什么就很不好了。
薄郁是未成年,两人如果发生什么,倒霉的只会是顾淮南。
江左本着朋友道义,在附近星级酒店给顾淮南开了间房。
他满头热汗地扶顾淮南进房间,给他摘了鞋袜,因为他也是GAY,不太方便脱顾淮南衣服,就没动。
出了一身汗,江左看顾淮南睡得毫无反应,干脆去冲个澡。
等他出来时,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江左穿着浴袍,边擦头发边走过去开门,有什么事
他手臂猛地一顿。
门口赫然站着一身寒气的薄郁。
江左:
薄郁嘴唇紧抿,目光刀一般狠狠剜过他,脸色霎时阴沉,说的话更是冷得如冰。
你哪只手碰了他?
江左迅速举手,都没。
他话音未落,一记拳头狠狠朝他砸过来,要不是他闪避得快,重重落在他脸上,骨头都能碎。
但还是没躲过去,薄郁猛地抬起脚,趁他躲避,一脚狠踹在他腹部,差一点点就踹在三角区域。
江左一下撞在玄关的衣柜,脸色刷地一白,薄郁这一脚用了很大的力气,根本没有顾淮南形容的断腿,重伤得必须用拐杖。
江左扶墙站稳,捂住挨过打的位置,呛咳一声,脸色也冷了下来。
薄郁,你正常点。
薄郁根本看也不看他,更别说理他,直接越过他,朝顾淮南走过去,那张俊脸面沉如水。
光是被他看一眼,也能体会到那种可怕的压迫感。
江左怕他对顾淮南不利。
谁也说不准薄郁这种反社会的偏执人格,会不会因为生气,对顾淮南也发疯。
江左连忙跟上去,薄郁,我跟他什么事也没有,你别伤害他。
薄郁转头冷冷盯他,那双深黑无光的眼瞳如刀刃一样锐利,又像淬毒的蛇牙,正滴着剧毒液体。
江左被他看得皱起眉。
薄郁眯着眼,滚。
薄郁。
江左不肯走。
他好歹要保证顾淮南的安全,自个儿一走,顾淮南怎么办,薄郁对他动粗怎么办。
薄郁眼神越来越阴冷,那是一种非常恐怖冰冷的眼神。
江左没见过哪个成人有这样的眼神,更别说一个少年,薄郁真的是一个异类,疯子。
江左更不敢走,他上前阻拦薄郁靠近顾淮南,薄郁冷冷乜他,两人很快动起手来,薄郁有拳击基础,又招招阴狠致命,江左根本打不过他。
没一会儿江左被薄郁掐住喉咙,正当薄郁疯得要加大力道时,床上响起很细微的动静。
接着传来顾淮南迷糊的声音。
小郁。
薄郁瞳孔一缩,迅速收手,很少见地露出一丝仓皇神色。
足足缓了半分钟,他才转过身到床边去,发现顾淮南并没有醒,只是在说梦话,顿时松了口气。
顾淮南睡得依然很沉,可能房间里有些热,他额头出了很多汗。
薄郁伸手小心地帮他擦了擦,又帮他扇了扇风。
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