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业惊讶地睁大眼。
没有线索,老板就这么笃定?
薄郁没说自己猜测的原因, 王业将好奇目光投向陈述, 后者做了个噤声动作,王业按耐下八卦。
等从房子里出去, 王业实在没忍住,他怎么知道的?
陈述不紧不慢道:BOSS跟顾先生相处几年, 能不知道顾先生心里那点想法么, 况且BOSS心思缜密, 他说顾先生在蓉城,一定就在那里。
细细一想,王业顿觉陈述这话说的没毛病,看来他们等老板接下来安排就可以了。
薄郁无法掌握顾淮南行踪那天,乱了方寸,过后冷静下来,他分析顾淮南的决定应该不是临时起意。
再仔细推敲,顾淮南至少要提前一周筹划,他虽然性格懒散,却并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公司几十号人要养,他绝不会毫无预兆地丢下这群人,否则当年也不会把他从葬礼现场带回家。
还有一点,顾淮南态度变得很快,甚至非常突兀,原本一切如常,他也答应等他一年,态度突然改变似乎源于那天回首都。
难道
薄郁漆黑眸底微微闪动。
是他失误了。
那天他根据室内环境,判断顾淮南没听见他们对话,可如果顾淮南有心隐瞒,他可能会错漏细节。
顾淮南突然离开,会不会跟听见他那番对话有关,只是那番话最多透露他过早接触商业运作,有一定资本,顾淮南不至于为此远离自己。
还是说因为别的原因?
薄郁沉思了许久。
他又想起顾淮南在旅馆住了几次,恐怕长了不少红疹子,顾淮南皮肤很脆弱,在那种环境不干净的旅馆,也不知道他怎么睡得着。
薄郁一方面生气他逃跑,一方面又心疼他过敏,想着先把人找回来治病,免得他乱挠。
他给陈述打了个电话。
正如薄郁猜想的,顾淮南一身长满红疹子,连脸上都有,自己忍不住拿小刷子挠。
小秦最近跟他住一起,因为顾淮南用的他身份信息租房,作为感谢,让他住在客卧。
对方见顾淮南脸都挠红了,说要带他去医院挂号看看。
顾淮南摇头拒绝,不用,我在药店买的药也能用,过几天就好。
医院挂号信息跟身份证挂钩,他一用身份证,招来薄郁怎么办,能少用身份证就少用吧。
闻言,旁边秦朗倒是多看了他几眼,目光带着打量。
顾淮南不经意跟他视线相接,不太自然地转开脸,他有点心虚,怕秦朗看出来什么。
冬天泡温泉那会儿,秦朗跟薄郁非常不对付,现在想来,薄郁看不惯秦朗处处针对,八成在吃醋。
当然,有两成可能是装的。
顾淮南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能感化原著疯批男主对自己深情不悔,不砍自己两刀算不错了。
薄郁不待见秦朗,也许是秦朗说话太招人嫌。
顾淮南出不了门,小秦就独自出门去逛景点。
秦招人嫌朗忙凑过来问:顾哥,你突然离家出走,该不是那个姓薄的小疯子对你做什么了吧?
顾淮南震惊脸看他,心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尽管诧异,顾淮南还是迅速掩饰,我没离家出走啊,休假想换个城市,好好休息一下。
秦朗笑了声,顾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撒谎的时候很有意思。
顾淮南:
秦朗见顾淮南立刻变脸,往后退了些距离,指了指他手:你看。
顾淮南低头,手里捏着的药膏管已经变形,药膏更溢得满手都是。
他尴尬地找纸巾擦,嘴里找补道:不小心挤得太用力
秦朗笑而不语。
最后顾淮南也发现借口蹩脚,叹了口气,干脆不解释了,反正再怎么解释,也是欲盖弥彰。
秦朗看他放弃挣扎,笑着问:真跟那疯小子有关,他对你做什么了?你跟他做了?
顾淮南猛地抬头,脸红到脖子根,胡说什么,他一个未成年,我怎么可能对他有那种心思,也不可能同意,我又不是变态!
秦朗见他恼羞成怒,忙说:我随口说的,你别激动啊。
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说,再说再说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跟他是
是什么?
秦朗也不着急,慢悠悠地等着他的回答,手里正玩着保卫萝卜。
顾淮南依旧觉得脸颊很烫,尤其是秦朗的提问,换成之前,他能毫不犹豫说薄郁是他半个干儿子,但现在他说不出来。
毕竟没人敢当男主爸爸。
秦朗打完一把,顾淮南还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他把手机一关,直接问:薄郁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顾淮南看他猜的保守,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幸好秦朗没猜到薄郁偷亲他,不然也太尴尬了。
顾淮南含糊地「嗯」了声,算是肯定秦朗的猜测,后者见自己猜中,更是来劲儿,缠着顾淮南问东问西。
顾淮南被他烦得不行,直接承认: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在逃避薄郁,因为我怕他。
怕他是正常的。
显然秦朗理解的「怕」,跟顾淮南的「怕」不在一条线上。
顾淮南也没反驳,随他怎么想。
他拿着药膏回卧室擦,擦药又吞了两颗防过敏的药,这才躺上床休息,大白天也睡不着。
顾淮南拿手机,想登录社交软件,刚要输入密码,又担心被薄郁发现,最后只好选择看看视频。
他离开费城那天注销了社交账号,也更换了手机号,目前只有微信还保留着,却一直没有登录过。
其他他想过一段时间后,告诉蒋涛江左这些人他的行踪,又怕薄郁找上他们,思来想去,谁也不说最好。
事实证明顾淮南的顾忌是对的。
薄郁无法找到他当天,立刻上门找过蒋涛和江左,连忙得焦头烂额的展一衡也被他找过,不过三人均不清楚顾淮南去了哪里。
询问无果,薄郁才让陈述去查顾淮南身份信息的使用情况。
顾淮南在这套房子里呆了大概一周,脸颊的红疹子得以恢复。
他初到蓉城,没怎么逛过,秦朗带着他和小秦一起去景点游玩,日子倒过得挺快的。
薄郁那边眼见时间一天天过去,顾淮南的踪迹却毫无进展,耐心也逐渐消失。
陈述一个月有三分之二时间,会跟薄郁见面,深感他近日心情非常不好,随着时间而不断加剧。
他也催着侦探调查进度,可惜越催越没结果,最后还是薄郁直接推了最紧急的工作,亲自飞去蓉城。
顾淮南没使用身份证,蓉城各家星级酒店也没他踪迹,可见他最近住的不是酒店。
蓉城没有朋友,顾淮南能住哪里,要么自己租房,要么住在别的野男人家里。
第二点,薄郁最不能忍。
如果顾淮南敢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一定会弄死那个野男人。
心里发狠地想,却又在找不到顾淮南时,担心他独自在外,遇见什么不测,夜里忧虑得无法安睡。
反复折磨了近半个月,薄郁在首都和蓉城间来回飞,两地交错,他再厉害也有些负荷不了。
陈述劝他休息,薄郁不肯听。
一个月过去;
两个月过去;
三个月过去
六个月过去。
越找不到顾淮南,薄郁越焦虑,明明能确定顾淮南就在蓉城,一座小城,他却迟迟找不到他。
除了顾淮南刻意躲着他,不然他想不任何理由来解释,为什么到现在还找不到他。
顾淮南是不打算见他么,他真的那么绝情,真的不要他了?
明明他说过不会不要他的。
这个骗子。
最好别让他抓到。
阿嚏。
顾淮南打了个喷嚏。
他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鼻子,又继续裹着棉被坐在桌前,烫火锅。
秦朗见他夹菜,顾哥,那是我刚烫的肥牛!不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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