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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定又非常自信的陈应来到和邹予的约定地点,是A区宿舍区最边缘的一栋小楼,门口还有几名保安。不是主脑管理下的机器人守卫,而是实实在在热乎的人。
保安看见他也并没有说什麽,应该是邹予提前通知过,朝着耳麦说了句什麽就示意陈应可以进入。推开门,一股尘封已久的阴森气息铺面而来。
走廊遍布密密麻麻的摄像头,并排延伸的灰色石门上镶嵌巨大的指纹锁。不少指纹锁有使用痕迹,但门口的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灰尘,只有机器人滑行过的线形轨迹,没有脚印。邹予的房间在一楼靠近门口,门开了一条缝。
陈应推开门,堆积如山的书本中的空地上,坐着一位温润青年,“来了啊?”他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一直没有你消息,原来是你被陈峰囚禁了?”陈应擡头,房间角落四个摄像头无死角环绕。
“也不能这麽说,或许我坏事做尽,出去说不定就被杀了。”邹予震惊于他的敏锐,转念一想确实是显而易见的事实,随即摇摇头苦笑。“三年没见,一晃眼你已经成年了。”
“是啊,序列监察一晃都已经解散了,真是叫人感慨万千。”陈应也不客气,给自己挑了个地方坐下了。
“是啊。这次来找我有什麽事吗?”见他没有寒暄的意思,邹予也识趣,扶了扶眼镜度数不準但没机会去外面重配的眼镜,直接进入正题。
“邹初,这个名字你应该还有印象。当时发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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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邹初这个名次从陈应的舌尖蹦出的一瞬间,邹予脸色大变,本来温润亲和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都是过去的事,你问这些做什麽?”
“不不。”陈应反驳,“前几天一个叫秦野的来杀我,说是要为死去的邹初报仇,我好说歹说才让他饶我一命。但他给出的条件是我必须查到这件事的全部真相,否则他绝不会放过我。”
“秦野?”邹予难看的表情逐渐恢複了几分,陷入进以前的回忆中,“那孩子啊,他过的怎麽样了?”
“我看他过的挺好,还有力气準备杀我呢。”
“哦哦,不好意思。”邹予整理了下表情,“你回去和他说,就是他知道的那样。我也活不了几年了,让他消消气,放过自己。”
“噢?他知道的哪样?”。
邹予深深叹了口气,“凭什麽他二十五岁就已经大家心目中的天才了,而我还在公会里当牛做马。我非常非常嫉妒,所以我没批準他的病变心髒更换申请。”
见陈应一脸你哄鬼的表情,邹予又开始补充,“毕竟他和我是队友,从小认识的感情。我也是纠结了好一阵,结果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他的心髒病变已经开始导致各器官衰竭了,即使治疗了寿命也会受到影响,我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为什麽突然卸任?”陈应突然发问。
“这个,是因为没想到他的死亡会引来那麽大的舆论争议,当时也是被迫卸任。”
“为什麽被陈峰囚禁?”陈应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又一个问题抛出。
“……呃,知道公会太多秘密了,不能让我这样的前高层金蝉脱壳吧,所以就建了……”
“你和邹初关系怎麽样,举个例子?”陈应逐渐加快语速。
“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要说关系确实……只能说他太过有天赋了,我怎麽追都追不上。至于例子……”
“邹初死在实验室,邹初的尸体是谁发现的?是你吗?”陈应咄咄逼人。
寂静。
“是你啊。那就是你的指纹或者虹膜录入了他私人实验室的门锁上了吗?”
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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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我每句话都提到了邹初的名字,你却全部用他这个人陈代词来代替。”陈应冷笑了下,“来,请你告诉我,他是谁?”
“你,你……”邹予的呼吸变得急促,嘴角和鼻尖抽动着,一副下一秒就要忍不住爆发的样子。
但没有,邹予的头逐渐低垂下来,指尖颤抖地指了指上方的摄像头,“那你猜猜看,那边有多少人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你说陈峰吗?”陈应拿出光脑,径直给陈峰播去了视讯。
几乎是瞬间,视讯就被接通,半透明的投影显示在陈应和邹予面前。“好久不见,邹予。”屏幕上的中年男人露出看似和蔼可亲的笑容来,“你们聊的怎麽样了?”
“不太行,因为总感觉在场的不止我们两个人。”陈应耸肩,有些无奈。
“是吗?”陈峰施施然,“都是自己人,就算有第三人在场,又有什麽不能说的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