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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瑾哭的梨花带雨,她双手紧紧的攒着那个牛皮纸文件袋,哽咽的喊道:“教官……教官……”
白秀秀面对满脸泪水的李蓉瑾仍然微笑,“一定要完成任务哦。”
李蓉瑾抹了抹眼泪,在灌满硝烟的风中狠狠的点了点头。
白秀秀按动开关,背后的引擎喷出了火焰,她坚定的迎着海风飞了起来,开启了通向四号堡垒的危险之旅。她美丽的眼睛看着那战火纷飞的海域,像是那里是她的期翼的梦乡所在。
没有告别。
杨君舒和两个海士神情肃穆的向白秀秀敬礼,他们的眼中带着无尽的伤感和崇敬,眼眶里还有潮湿的闪光。接着是2601号上更多的海士站在他们岗位上向渐渐飞远的白秀秀敬礼,他们都知道,这位美丽的神将再也回不来了。
她将永恒的停驻在铺满金色黄昏的礁石之海。
……
同样是在京城时间10:35分。
成默顺着李济廷的视线向着右侧望去,一颗半开放花朵形状的硕大卫星正飞快的朝着他们飞了过来,宛如散落在宇宙间的美丽陨石。
“这玩意还是我和爱因斯坦一起画的图纸。为了对付那些有可能对和平产生威胁的神将。但没有想到,它竟被星门用来做一些肮脏的勾当。”李济廷扭头看了成默一眼,微笑着说,“现在……是时候把它曾经犯下的罪过,物归原主了。”
……
NF之海东北侧。
这里距离悉杜礁距离两百多公里,并不算遥远,但却在绝对的安全范围。因为这里属于星门交给神风监控的范围。
天边挂着淡淡的月牙,太阳在这个位置只能看见镶嵌在天际线的毛茸茸边角。几艘黑沉沉的潜艇浮在泛着微波的海面,付远卓站在潜艇上拿着手机,面色焦急的观看本纳·尼尔森直播。
杜冷则拿着望远镜面色严峻的望着悉杜礁的方向。
颜亦童坐在潜艇的边缘抱着小黄鸭玩水,嘴里还哼着歌,对于悉杜礁的战事并没有多关心。
颜复宁靠在凸起的舰桥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烟。
当看到侦察机的摄像头掠过尸体遍海的四号舰,付远卓再也忍不住了,他拿着手机冲到了颜复宁面前,“宁哥,为什么我们还不过去?”
“再等等。”颜复宁神色淡然的说。
“还等?还等下去太极龙就完蛋了!”付远卓焦急的喊道。
“太极龙不会完,只是输。你女朋友也不会死,她不过是学员,应该撤到了安全的地方,别担心。”
“我不是担心她,我们总不能看着太极龙输,什么都不做吧?”
颜复宁将烟头弹进海里,不以为然的说:“我们去能做什么?我们这些废柴去给第四神将和第五神将送经验值爆金币?”
“可是……”
颜复宁摇了摇头,“没什么可是的。成默都说过,他不出现,我们也没有必要去了,赶快回冬宫去。”
“那我和杜冷去。”
颜复宁拍了拍付远卓的肩膀,“冷静点,你这个时候去,不仅没有意义,还会让你显得像个逃兵。况且,战斗已经快要结束了。太极龙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我们去了也没什么意义。”
付远卓走向了舰桥,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还是要去。无论如何我都要去……”
杜冷放下了望远镜,也蹙着眉头向着舰桥走去。
颜复宁看了眼杜冷,笑了笑,等杜冷爬上舰桥,他看向了西南方向,轻声说:“成默,你到底还来不来?说好的在这里相会,一起庆祝元旦的……”他叹了口气,又点了支烟,在吞云吐雾中说,“我们的元旦节快要过去了……难不成你要过星门的元旦节?那可就迟了啊!”
第二百七十八章 诸神的黄昏(101)
白秀秀抵达四号舰时,战局已到了危如累卵的关头。
没了战机和无人机,星门联军还有第四神将约翰·克里斯·摩根和第五神将艾尔弗雷德·伊雷内·杜邦,对他们而言不过是稍微降低了杀戮的效率而已,信息优势在对抗神将上毫无用处。
看到己方天选者前赴后继的飞向天空,像是飞蛾般试图阻拦住第四神将和第五神将彻底击沉海上堡垒。白秀秀心痛万分,这些全都是最优秀的天选者,就算他们的生命没有埋葬在悉杜礁,他们的未来也留在了这里。
白秀秀踩着浪花穿过枪林弹雨,飞到了如山的四号海上堡垒边,她沿着高耸的舰体向上,控制飞行器落在了甲板上。这时的四号堡垒比那时遭遇劫难的三号堡垒有过之而不及。簇新的堡垒伤痕累累,舰桥千疮百孔,主桅杆早就断了,雷达也被打了个大洞,甲板上坑坑洼洼,指挥舰桥上的玻璃全都碎的只剩下了漏风的空洞,里面没有了驾驶员,只有拿着机枪和火箭筒的普通人。
漫漶的硝烟中,周召院长在甲板的正中央,硕大的玄武一型机甲坐在一辆拖车上,一手拿着机炮,一手拿着激光炮,正朝着天空不断的射击。而其他无法再飞行的天选者也举着各自的武器,和星门联军对射。
因为四号堡垒的强悍火力,还有天选者的悍勇,他们勉强守住了四号舰堡垒。但能飞起来的天选者越来越少,他们终将迎来灭亡。
飞行服上有识别器,没有人注意到白秀秀的到来。当她摘下了头盔,露出了她皎月般的面容,卸掉背后的飞行器扔在铺满子弹壳的甲板上时,终于有人认出了她。
“白神将?”
“白神将!?”
“白神将!!!”
……
呼唤在甲板上此起彼伏,在一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白秀秀从容的说道:“我回来了,来实现诺言。”
她在盛开的枪火和缤纷的流光中走向了甲板中心的周召,此时悉杜礁附近的海域就像是长满野草的焦土,火焰和飘飞的烟尘无处不在。在天空中战线最焦灼的地方第五神将的长枪挑起了一个重装天选者,那个重装天选者单手抓住刺入胸膛的银枪,想要把自己贯穿,以抱住艾尔弗雷德·伊雷内·杜邦。不远处的孙永挥舞着激光剑化身为箭,向着艾尔弗雷德·伊雷内·杜邦刺去。每个人都奋不顾身,激光和弹链如雨。但每个人姿态上的疲惫都清晰可见。无论是船上的角斗士,还是天空之上的天选者,乃至电磁炮阵上的普通人。
她已经预知到了结果。
这一切都是由于她过于想要担负起使命——她以为只要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后果就可以忽略——以至于踏入了一场绝不可能取胜的战斗。
但现在她必须继续下去。
继续战斗下去。
她垂下头,又昂起头。她想起了与成默分别时的那个吻。那是她做过最有勇气的决定,比此时即将献出生命还要付出更多的勇气。只是有些遗憾没有坚持到他来的那一刻。她又想,最好他知道消息以后,理智的不要再参与战斗,事已至此,无论如何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相信他的理智。
情绪的迸发让她有些可惜没有能让他实现愿望,如果说她早一些有现在这样充沛的勇气,那么她相信,根本不会有雅典娜什么事情。在即将步入毁灭的时刻,她才发现自己的真心,她确实深爱着他,视他为晚辈、同僚、朋友,也视他为孩子。她想起那么多相处的瞬间,在长安的温泉,在喧闹的酒吧,在寂静的房间,他们都是习惯于独处的人,却在相处时毫无违和感。
这些都已经没机会告诉他了。
不过幸好,她刚才还从生命中窃取了几分钟,用来给他写了几句不是情话的情话。
她现在都忘记了她写了些什么。
只是死亡近在咫尺的时刻,仍觉得羞耻。
四周全是火焰和流光,这些象征着死亡的明亮玩意变成了一片片记忆画面。她在走向死亡的光晕中,看着记忆飘飞。她的人生有过很多很痛很重的挫折,大部分时间她过得并不算幸福,除了高旭的死,还有想要复仇的意志与现实之间的冲突,为了获得实力她不得不在煎熬中争夺权与利……不管她如何尽力做到了公平,却也不能否认她利用了很多人,做了很多违背意愿的事情。很多难以忍受的时候除了酒精,没有太多东西能给予她安慰。后来遇到了成默,那种感觉着实很奇怪,大概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尴尬,反而缓解了她的孤独与痛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