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云在贴着转租广告的酒吧前伫立了一阵子,他有好一阵子忙得晕头转向,跟组了好几个月没回来。明明出差前几个月还跟老板娘约了到时候要带方北来好好喝一顿。可是为什么一切都在剧烈的变化,像脱了轨道的火车。
“叶南云……走吧……”
“嗯。”
方北拍了拍叶南云的肩膀,上了车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话。
车子驶过,一切的遗憾和回忆都化在了深夜徐徐的冷风里头。
车开到细马饭店停下,方北观察叶南云的表情一直是没精打采的,他解开安全带,见叶南云还坐在里头不动。
“到了,下车吧。”
“为什么不直接送我回家,也不远。”
“因为你这个状态,根本不能一个人呆着。”
“我觉得我很好,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方北跟叶南云相处了三年,怎么会不清楚他现在状态。叶南云是很念旧的人,从瞧那酒吧被拆开始,他说话语气就变了,因为没力气了,装不下去没事人了。
他明白叶南云心里是不好受的,那里寄存了他们很多特殊的回忆,叶南云记性很好,他记得很多人,记得哪些人是熟客,哪些人是新来的,比老板娘都熟悉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吧来来往往的许多人,也许只是来找一个人,也许只是喝一杯酒,也许只是为了享受些许的放松。他们也许不记得彼此的名字,但他们在萍水相逢间拥有了在陌生人之间的安全感,贪欢一饷。
他们在那里给老板娘新调的酒起名字,帮着老板娘扶喝醉的人上出租车,一起组织酒吧沙龙和观影……这里弥留着他们友情和爱情的痕迹,但现在却随着他们分手一起全都成为了废墟,无人证明的废墟。
方北下了车,开了叶南云的门,帮他解开安全带:“叶南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现在你需要去休息了。现在什么我们都放下,明天再想好不好?”
“最后一次看的电影是什么?”叶南云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
“电影?”
“嗯,我们最后一次在那里看的是什么电影?”
方北回忆了一下,最终定格一个一个画面上,他的嘴唇上下触碰说:“《卡罗尔》。”
叶南云盯着方北的嘴唇看去,再对上方北的眼神念:“犹如天外来客。”
这一句话让方北回忆到那天观影之后,叶南云被点到说说对这片子的感想,叶南云那时候竟然没反应过来,像是已经醉了,痴了。他嘴巴念念叨叨说了好几次好美,太美了。他整理自己的思绪,念着自己记录在纸本上的字说:“ThereseBelivet,你真是一个奇特的女孩,犹如天外来客。”
他说Carou读Therese的名字的时候令人着迷,她的舌滑过牙齿,嘴蜃上下碰撞,嗓音些许低沉,言语在空气中小小地波动,她背后楼梯的脚步踏动,像心脏一样躁动。她从车窗外看她,她也从车窗看她,Therese无论多少次,都坚定地走向Carou。无论是配乐还是镜头,都太美了,配合得恰到好处。
在昏暗的酒吧环境里,觥筹交错,玻璃杯清脆相撞,鼓掌的声音响起。方北总觉得叶南云说话带有某种魅力,像是在念诗,总吸引着他的耳朵,让他听不见其他的任何声音,仿佛只在只有叶南云和他的空间里头。
“方北,这个电影是happyending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方北回过神来回答叶南云的提问:“是happyending。”
“我们最后结束的电影是个happyending,那为什么酒吧的营业还是结束了呢?”
方北宽慰道:“也许他们只是换了个地址,亦或者蓝姐去干别的了,你可以去问问她。”
“对,你说的对,我问问她。”叶南云着急地拿出手机,调出蓝姐的微信。
“你明天再问吧,现在她肯定都睡了。”
叶南云紧紧地攥着手机说:“她……她把删掉了。”
“什么?我看看。”
弹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在聊天界面,打电话那边显示无人接听,一翻聊天记录,酒吧的群找不到了,解散了。
叶南云着急地握住方北的手臂说:“你说她会不会遇上什么事了啊?咳咳咳……蓝姐不是会删掉我们的人……咳咳咳……”
“叶南云,别急,冷静下来,好好呼吸。”方北抓住叶南云震动的双臂。
“为什么,为什么关掉店不告诉我们,离开也不告诉我们,悄无声息地就这么消失了呢?我们不是朋友吗?”
叶南云最终崩溃,开始流下眼泪,蓝姐她独身一人来到这里,说过没有亲戚,父母早就因为她喜欢女人跟她断绝了关系,早些年积累了一些钱开了一间小小的酒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她的朋友是他们这一群人,她开酒吧就是为了能给自己圈出一块自己人的地盘,是为他们这类人开设保护地的人,能够让大家都卸下伪装,放下孤单和寂寞,好好地做一回自己。
叶南云哭没有歇斯底里,只是任由眼泪流淌下下巴,他们很聊得来,也请她来家里做过客,还带了一瓶好酒来,蓝姐作为他的朋友来说很重要。他的胃剧烈的疼痛起来,刺棱棱的。
方北给他擦眼泪说:“外头冷,跟我先上楼,别想了,也别哭了,很多事情不会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的身体养好来,你现在是没有休息好,精神状态很差知道吗?”
“可是她……”
“就算你在这里胡思乱想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跟我回去。”
“我想一个人待着,你让我回去吧。”
“叶南云,你知不知你现在脸白的什么样子,你一个人只要精神崩溃一次就会不吃不喝不动弹,我能放心你一个人呆着吗?!”
叶南云被方北这么一吼给定住了一下,停止了流眼泪,最终点了点头,跟着方北上了楼。方北看他捂着胃,就开始轻车熟路地给他翻找胃药。
“吃掉,洗澡,睡觉。”方北冷着脸给他下安排。
叶南云乖乖照做完,坐在沙发上问:“有没有毯子?”
方北看着他倔的样子火大,看他乖的样子也火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让病人睡沙发的人吗?”
“那?”
“上床,睡觉。”方北直接从柜子里再拿了一床被子出来。
叶南云磨磨蹭蹭地躺上了床说:“我们要一起睡吗?”
“不然我睡哪,让我睡沙发啊?”
“不是。”
“还有力气说话,闭眼睡觉,打完药又哭,不累吗?”
方北给他铺盖上被子,躺在他的身旁,熄了灯。叶南云已经好久没跟他睡在一起了。一股熟悉的洗涤剂的味道传来,方北怕他胃还疼,给他塞了一个暖水袋敷着,暖烘烘的,想抱着方北睡觉的念头极其强烈,但方北跟他隔着楚河汉界,他只好把脑袋缩进被子里,忍着自己的“皮肤饥渴”。
可是他睡了,仍旧心里还挂着事,头疼,半梦半醒睡了一阵,耳边有乱七八糟的声音作响,模模糊糊间他感觉灯又开了,散开的亮堂。
方北摸上他的额头,叹了口气:“怎么又烧起来了。叶南云起来一下,把退烧药吃了。”
叶南云被扶起来,身体发软地勾着方北的脖子做支撑,跟着指示吞了退烧药,刚吞下水,一分钟没到就觉得反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北……等等,我要……咳咳咳……”
“要什么?”
“垃圾桶。”
方北连忙拉了垃圾桶过来,叶南云把药和水全都吐了出来。
“怎么会全吐了?南云,胃疼吗?”
“怎么有两个方北……你们别来折磨我了好不好,我想休息一会,我有点累。”叶南云呼吸又快又重,说的牛头不对马嘴。
无论是哪个方北,他看见了,心里都灌了柠檬汁似的,酸痛得要命。
他宁愿逃避不去看。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两个啊。欸,你躺着,我给你擦点酒精。”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叶南云的烧才往下退了。方北给他捋了捋出汗打湿的卷毛刘海,叹了口气,躺下在叶南云身边,几次伸出手,最终还是选择将叶南云抱在怀里,一颗心才算圆满落下,手指触到叶南云细长微卷的睫毛,喃喃自语:“我们到底是谁折磨谁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光线照了眼睛,亮得叶南云睁开了眼,稍微动动身体,一阵又一阵的酸胀感传遍四肢。大概是发烧流下的后遗症,外加昨晚摔在外头。他听见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方北在换衣服,准备出门去店里,他发出沙哑的声音说:“我也要去。”
方北见他坐了起来,摇了摇头说:“今天你不用去工作了,休息着吧。”
“是我自己说了要好好做的,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叶南云说着,要从床上下来,但腿脚没劲,摔下了床。
方北连忙去扶人,面带愠色:“能不能不要再逞强了,你现在连下个床的力气都没有。”
叶南云呆滞着,沉默了一阵,轻声“嗯”了一下,便不再多言什么。方北见他老实下来,嘱咐他还困也要把早餐吃了再睡,早餐在桌子上。
叶南云盯着方北看,再次嗯了一声,目送着方北离开了。房子里静悄悄的,偶尔有风声撞击窗户玻璃。叶南云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拿出手机,编辑了验证消息,想要重新加回蓝姐。可他的手在发送的时候顿住了。
如果他想要悄声地离开这里,他不希望有任何来打扰他,或者再遇见熟人。他想蓝姐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件事情不能对任何人讲述,甚至不想寻求任何人的帮助。
他呢,快了吧,他也要迎来这一天了。删除掉一切信息,归于零。他放开了手机,攀着床沿站了起来,拖着步子去洗漱了。
吃了几口清粥,温温的,但只能吃下一半,很快就涌上来反胃感。叶南云不知哪来的气,摁着自己硬是忍住反胃感多吃下去了几口,心想忍忍还不行吗,他就不信真吃不下去了。
但没到半分钟,他就跑进了厕所,跟昨晚一样,将一切吐得一干二净。喉咙发疼,他攥紧了手,呼吸急促着。他按下冲水键,一股水冲来,将血丝洗刷了个干净了。
“还好吗,肠胃不舒服吗,南云?”方北在厕所外面喊他。
叶南云诧异地转了头,走出厕所,看见方北竟然折返了说:“你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回来陪你。”
“可是今天你的生意……”
“没有你身体重要,过来,坐沙发上休息一下。”
叶南云跟着方北坐到沙发上,略有紧张地打量方北。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回来。”
“你以后想留下来就告诉我,别憋着。”
叶南云心里酸酸的,眨了眨眼睛,今天的方北说话好直接,没有拐弯抹角地关心他,或者用强硬的态度希望他服从他的命令。只是希望他没看到自己刚刚那样的丑态。
“我会的,我想你陪我看部电影,难得我们都休息。”
“好,想看什么?”
“你看过《巴黎野玫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电影这种东西其实是非常个人口味的东西,就像你说的,每个人尝菜的味蕾都不一样,喜欢的自然会发现他的特别之处,当然不喜欢的也会发现它难看的特别之处。我去开电脑,看了就知道了。”
电影徐徐地播放,叶南云看到喜欢的台词就会拿本子记下来,他不关心导演是谁,不管导演有多着名,他只是喜欢这部电影本身。
当贝蒂对桑格说:“我遇到过很多人,有人让我发烧,我以为那是爱情,结果烧坏了所有。有人让我发冷,从此消失在生命里。有人让我觉得温暖,但仅仅是温暖而已。只有你,让我的体温上升0.2℃。”
叶南云望向了方北,方北在认真地观看这个部分,他放下了本子问方北:“你觉得浪漫吗,温度上升0.2℃的爱情?”
方北在那头沉默了片刻反问叶南云:“你觉得呢?”
叶南云笑了笑说:“这么说是罗曼蒂克的,但也是少数的,像我们的爱情,大多数人的爱情似乎是互相灼伤的,也是让人发寒的。温暖,太难得了,难得你能有空陪我看一部电影。”
“以后我会多陪你看的。”
叶南云吸了吸鼻子,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说:“方北,有些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你今天好反常,竟然会跟我聊电影,平常你不是最讨厌爱的死去活来的爱情片吗,怎么今天不吐槽了……”
门突然打开,方北从外头走进来,搓着手说:“好冷好冷,叶南云,吃午饭了。”
他发现坐在沙发上的叶南云突然僵住,缓慢地朝他看来,眼里全是疑惑和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在看电影吗,看一上午了,别看了,先把饭吃了。”方北把饭盒放好在餐桌上。
坐在沙发上的方北消失不见了,陪他看电影的方北消失不见了,叶南云像是被拳头重击了一下,手指轻微发抖。
“我没胃口不想吃,等会再……”
“吃完再看也是一样的,天冷了,菜凉得快。”
叶南云手指紧张地搓起自己的衣服一角说:“我真的没有胃口。”
“别跟我赌气不吃饭,今天不让你去,你自己明白。”
又来了,他总是这样随意揣测他的心思,一点也对不上他的意,随心所欲地给他安上一个罪证似的。
“我没有赌气,我是真的不想吃,我不想再重复了。”叶南云突然满心的疲惫。
“那为什么不想吃,你说说看。”
“一定要有个理由吗?你为什么总要管那么多。”
这一句可给方北气着了,什么叫他管那么多?他特地给他好好给他盛饭来吃,真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南云!你说我管得多?我不管你,你现在就不在这里养病了!你现在嫌我管的多了,当时随随便便就辞职,死皮赖脸非要留在我店里干活的那个人是谁?怎么,失忆了?你要是觉得这里不自由了,你想走就走,我这里也容不下你尊大佛。”
“我只是说过要在店里帮忙吃口饭,你说了我们不要靠太近,我昨天也说了要回家待着,是你拽着我不放,一定要我来你家里的,我哪里走得了?怎么,你也失忆了?我从没说过这里不自由,我只是说你操心事情太多了,很多事情你没必要去管,饿了我自己会解决,我是小孩子吗?”
“你怎么解决?不吃不喝就这么过去,一天就吃一顿饭?自己胃不好没点数吗,天天靠胃药撑过去吗?”方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要怎么解决都说了是我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一上来就给我戴帽子,给我下那些假设,我还什么都没做。你不觉得你控制欲太强了吗,稍不顺你心意,你就开始鬼吼乱叫的。”叶南云“啪!”一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我控制欲强?”方北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发出几声冷笑,将饭盒里的饭倒进垃圾桶里,“好,好,我控制强,我吃饱撑的管这些。别吃了,反正你也想一出是一出的,你以后都别来了,现在你就回去,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倒掉作什么!我又没说我不吃了!”
“我做的,我自己想怎么样怎么样,你现在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室内的气氛将到冰点,比外头的冷风还要寒人心。他们总是这样七拐八拐的,总是掐着对方最难受的地方插进一把刀,往死里摁,不留余地的。
叶南云吸了吸鼻子说:“走就走,谁想看见你。”
跟方北擦肩而过的时候,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结果把自己的肩膀撞疼了,心里更加不爽利了。
门被“嘭!”关上,方北站了一会,坐到沙发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又吵架了,我明明开始只是想让他吃口饭,这也叫多管闲事了吗,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来,显示是妈妈。
“喂,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你不要再给我寄那么多钱了,我自己现在的退休金够花了,你留着当老婆本啊。”
还老婆本呢,老婆都没了。
“妈,我平常待在店里没什么时间出去花的,你就收着吧,就当我替我保管,替我攒着。”
“唉……你还你年轻啊,不能一天到晚的都守着你爸这个店啊,哪里认识得到人啊。你累了不想做了就租出去,或者卖了干点别的也行啊。”
他爸在病床前就说要把这个店承给他,希望他能扛起未来家里责任的担子。
“我现在做的挺好的,养活你和我自己就很足够了,不用担心。”
“好好好,你有空回一趟家乡啊,你大姑介绍了个女孩,我看那是顶顶的好啊,你回来的时候认识一下。”
方北抿了抿唇:“妈,我还不急。那个……姐那边有消息了吗?”
“你怎么还不急,她已经离开家快十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就别念叨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也是我们家里的人啊。”
“可她不认我们了啊,你念她有什么用呢?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吧。”
方北抓起沙发上叶南云穿过叠好的衣服,放到自己鼻尖嗅了嗅,心里憋闷着那么一句话,他喜欢男的,几番欲言又止说:“我知道了,我现在要去忙了,以后再聊。”
他收拾叶南云的本子,笔夹在其中一页,正是《巴黎野玫瑰》的那一段经典台词。他抚摸过他书写的痕迹,他们彼此心意似乎隔了一层玻璃,再次灼伤了彼此,又寒了对方的心。温暖,似乎不会再降临他们的头上了。
叶南云吹着冷风回来家里,吵完架后,浑身失力,疲惫不堪,匆匆钻进被窝里,胃疼得不行,使他不敢怎么动弹。方北不想再见他了,这样也好,那就收起自己的执念,反正他也不能在这里待多久了。
他已经跟医院沟通了,过一段时间就要去接受治疗了,一切都按照他的想法一步步在往前走了。无论顺利与否,他都不想被人知道,被人瞧见。
方北曾经说过他有很重的包袱,他现在承认了,他想在一切的人面前都保持着骄傲恣意的模样,不被人看见窘态,希望只被看见一直闪光。
他疼得揉皱了床单,双手双脚都冰冷,被子怎么也睡不暖。
他的眼睛开始渗出液体,滚烫的,他蜷缩得更紧了。
他以为他能不在乎生死,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开始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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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严正在搬货品,见着叶南云立马热情地打招呼:“南哥!你来啦!”
“嗯,我来拿个包。”
“包?哦!你是说放休息间的那个吗?我帮你去拿。”
“不用了,你忙吧,我自己去,拿完我就走了。”
“今天立冬,哥留下来吃饭吧。”
叶南云攥紧了行李箱拉杆,指了指它,笑着说:“不用了,等会我赶飞机。”
“这是准备要去哪啊?”
“回我老家玩啊,直接准备过年了。”
“这样啊,那到时候回来给我带点特产呗。”
叶南云下意识地想回答“好”,但突然想起不能实现的事还是不要轻易答应的好。他拍了拍小严的头说:“现在哪里的特产网上买不着啊,你要什么,哥给你网上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这可不一样啊,礼轻情意重啊。”
“你啊,刚刚说给你网上买,眼睛都冒光了,还说不一样。”
小严不好意思地做了个鬼脸,叶南云去拿了包,小严放好箱子,悄咪咪地又跑过来问:“你跟北哥……两个是不是又吵架了?”
“我们其实早就分手了。”
“什么?可是你们……哦——难怪呢,难怪北哥手指上的戒指不见了。”
叶南云耸了耸肩说:“我们真的不适合吧,毕竟他总说我做的不顺他的意,而我又讨厌他那样的控制,我们彼此看对方就烦。”
“也不能这么说啊,你们谈了快三年多了,哪有走在河边不湿鞋的,夫夫俩吵个架也是正常的事,怎么就完全不能解决呢?”
“我想过很多种问题,到底是哪一样让他觉得我们的关系完全不能修复了。但我想不出来,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小严无奈地抓了抓自己头发说:“虽然我还没谈过恋爱,但我觉得你们之间总要去说清楚一些事,北哥不是不好说话的人,就算是鸡毛蒜皮的事,积累起来最终会成为引爆的雷。”
叶南云摇了摇头说:“既然已经分开了,想再多也无济于事。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你不跟北哥说你要回家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了,我走的事你别跟他说,他问起来也别说,让他从新开始吧。就当我走前,最后拜托你一件事了。”
“好吧。”小严从叶南云身上感受到一股渗透出来的悲伤,像蓝色的水一样,从里到外,湿漉漉的。
叶南云在走前还给他一个笑容说:“小严,谢谢你,立冬快乐,拜拜。”
为什么看起来,像不会再回来了一样呢?笑得那么温柔,眼里却是忧郁的。
“立冬快乐,南哥。”
叶南云走出店后,接到了电话,一串陌生号码。
“喂,哪位?”
“小南!是我!”
“学长?”叶南云疑惑地问,“你这一年不是进藏拍纪录片去了吗,回来了?”
“哎呀,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去一趟手机丢了,换了个新电话号码。我回来H市了,我去那里遇到了很多事,很多人,我们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聊一下?”
叶南云看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查了一下时间,思索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学长找了一家H市当地的一家菜馆,只有朋友推荐才能找着,要电话预约,在app上根本找不到店名。果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学长吃了几口就连连赞叹,给叶南云猛得夹菜让他多吃点,说怎么这么久没见,你那厨师对象还没把你养胖点啊?
叶南云意思意思地尝了一口,便不动了,他实在吃不下这么油腻的菜了。
“你不知道吗,厨师在外头做菜,在家可不兴做菜了的。”
“那你也不会做饭啊,你们俩吃啥去啊?”
“点外卖咯。”
“有个好厨师在,还点外卖,暴殄天物啊。”
“好了,说笑的,做饭还是他做,我打下手。”叶南云别这么一说,猛然回忆起他生活里跟方北一起做饭的点滴,生生压下自己心里那点苦涩,想喝酒了,“你别只你自己喝啊,给我也到点啊,闻着味就知道是瓶好酒,别独吞了。”
“不怕回去你对象说你啊,啧啧啧,看你那幸福的样子,可惜我啊,被组里的小演员骗身被骗心的,你那对象还误会我,你们那次说开了没有啊?”
叶南云笑了笑,接过学长给他递来的红酒杯说:“太久了不记得有没有说开,只记得那天架吵了很久很久,最后我们俩冷战了好几天,也许就这么过去了吧。而且——我现在喝酒,他也管不着了。”
“怎么,夺回你的喝酒权了?”
“对啊,分手了,单身就自由喝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分手了?!”
“干什么,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不喜欢了呗。”
“欸——你这么说我可就不信了。当年你情人节那次,写了整整快15页的情书来,还叫我给你检查好几遍有没有错字,够不够真情实意,密密麻麻的恋爱酸臭味可熏死我了,结果最后跟我说没好意思读给他听,你说太俗气了,想了别的礼物。”
“呵,那可是真俗气,我还干过这种蠢事啊,都不知道我那情书扔哪里去了。”
“骗谁也骗不到我的火眼金睛,你们是吵架了闹分手吧,这次是什么原因啊,上次你对象看我跟你见面抱了一下,眼神活活就像要撕了我。我跟你可撞号了啊,不兴玩00恋啊。”
叶南云叹了一口气说:“那他可始终如一,一点也没变,我们分手就是因为这种事。”
学长“噗嗤”一笑说:“这次又是跟谁啊?”
“程贤……喝多了枕他大腿上了。”
“你小子能耐了啊,那他得活活气死吧。”
“我都跟他解释了八百遍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就翻旧账,我根本不想跟他吵架。”
学长喝完酒杯里的酒,抿了抿唇,瞥了一眼叶南云的行李箱说:“所以你这是打算离家出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离家出走,我这是真跟他分手了。我们俩分分合合都几次了,他应该也是累了,才提的分手吧。再过下去,也是互相折磨。”
学长敲了敲桌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说如果你想清楚了也好,盯着他的酒杯好一会,皱了皱眉。叶南云平常喝酒速度跟他差不多,但现在一半都没喝完,碗里的菜还剩下不少,可以说是几乎一口没动。
“这里菜不合你胃口,你怎么没吃几口啊?没了你对象,你不该是疯狂畅饮我的酒吗,怎么今天喝得这么慢?”
“好酒是要慢慢品的知不知道,哪里像是你,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
“行行行,你嘴巴还是那么厉害。所以你这趟远门要去哪里啊?”
“去旅游。”
“去哪里?”
“你不是说西藏好玩吗,我打算去一趟西藏。”
“行吗,你这薄薄的身板撑得住吗?小心缺氧啊。”
“瞧不起谁呢你。”
“你可别说,当年你帮我在组里做事赚点饭钱的时候,你瘦成什么样子,要搬那么重的器材,我都怕你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可不敢给你摔了,小心谨慎着呢,把我赔了都不够的。”
两人喝着酒,学长聊起他进藏的经历,说遇到了三个特有意思的人,叶南云滋滋有味地听着,陪着他把酒喝完了。他的胃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但他不敢不喝,学长精得很,说多了谎话圆不上,生怕出现一些纰漏被学长发现。
到最后两人醉醺醺地告别时候,学长搂着叶南云的肩膀说:“小南,你就一点不好,什么事都不爱说,总憋着。想起大学时候那会,你身体就不好,偏偏还忍着,如果大学那次我没发现你的不对劲,没有带你去医院,你知道事情会有多严重吗?”
叶南云笑了笑说:“学长,你喝多了,我现在都那么大个人了,不会像以前那样了,放心吧。”
“要说,要说知道吗?”学长打了个趔趄,好在勾住了叶南云的脖子。
叶南云给他叫了个车,给人塞进车里还在念叨说:“有事一定要找学长,有忙一定帮。立冬快乐啊,小南!”
“嗯,我知道,立冬快乐,我们下次……”叶南云欲言又止说,“拜拜。”
车子呼啸而过,他伫立在牙子路上好一阵,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了个车,往医院去了。
“患者叶南云,叶南云是哪个?”医生翻着纸张进来。
叶南云收拾着他带来的行李,站起来,举了举手说:“在这里。”
“喝酒了吗?”医生对他皱了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好意思……我……”
“现在你要准备着检查做手术了,已经到中期了,大量饮酒本就影响胃的健康,也会影响各项检查,对手术更是不利,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家属呢,没跟你一起来?”
“嗯,知道了医生,但手术只要我同意就可以做了吧?”叶南云避开了家属这个词语。
“如果有特殊原因是可以,但这不是小手术,术后最好还是要家属在场,或者……请个护工。”
“嗯,谢谢医生。”
医生似乎读懂了叶南云的心思,没再说什么,跟他说了明天要检查的事项便离开了。
叶南云坐在病床上,搓了搓手,指尖冻得发红。病房里有一个病人是已经做完手术的,刀口疼得一直在发出翻转的闷声,整个病房在白炽灯下显得冰冷。他哈了一口气,往向窗外的天空,漆黑如墨,底下的人步履匆匆。
这一天就要这么过去了。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调出方北的聊天框,敲敲打打半天,最终让文字停留在输入框内,让[方北,立冬快乐]停留为[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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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云虽然知道做这个疗程会迎来不适,但也做好了准备,现在觉得手被注射地有点凉和疼之外,没有其他不舒服。输液时还不忘形象,问护士能不能帮他拿底下面镜子给他瞧瞧,看看头发有没有掉。
“哦哟,你这才第一次做,哪有那么快掉光啦,放心啦。”护士安慰他道。
“那不得提前预防着吗,我都已经买好了一顶橘黄色的假发了,橘黄色我还没染过呢,迫不及待想戴了。”
叶南云笑着,眉飞色舞地形容那顶假发哪哪好,惹得隔壁老大哥被他逗笑了,问他哪个店铺买的,他也去买一顶看看。
叶南云给他推荐店铺,翻出那顶假发给他观赏,好似这家店铺的宣传员似的。
输液结束后,叶南云被拔针的疼弄醒了。大家点餐时候问叶南云吃不吃,吃就一起带了,叶南云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说谢谢。他刚刚跟病房内人说笑时候,劲使多了,输液时候越来越困,不知不觉坐着也睡着了。
醒来,望着窗口,空落落的,飞过成排的大雁,他总会想到有一只大雁掉队,失力,坠翻在灰暗的空中,最后流着血僵死在大地上。
吃饭他倒是没什么胃口,吃什么都一个味道,但医生说术前的营养很重要,如果不达标可能会做不了手术。他揉了揉淤青的地方,因为营养不良,已经挨了好几针来补充。
将近凌晨,叶南云艰难地扯着身体走向厕所,他撑着墙壁,狠狠地把今晚所吃的食物给吐了出来。他难以忍受地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眼前一阵白一阵黑,想拼命忍住再呕吐。但不遂他愿,喉咙火辣辣的疼,已经被摩擦了许多遍。最终他吐得什么都没有了,呕出些许黄色胆汁之后才渐渐缓下。
“南云。”方北出现在他眼前,伸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南云皱了皱眉,攥紧了手:“别出现了,也别再跟着我,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假的。”
对面的方北似乎不为所动,继续说:“你明明很想我。”
“走开。”
叶南云喘着气,挥了挥手臂,试图将眼前的幻觉驱散。
方北贴着他的耳朵说:“如果我都走了,还有谁来关心你呢?”
“我不需要关心。”叶南云咬牙切齿地说,“滚。”
都吐掉了,也不知道吸收了没有,治疗的副作用而已,忍忍就过去了。叶南云转移视线,不去看方北这个幻觉。冷汗湿掉了后背,他冲了水,站着再缓了缓,拖着步子回了床。
半夜叶南云呼吸出了问题,还是邻床的发现的,呼吸声过于巨大和奇怪,按了铃,医生进来时候,人已经半没了意识,折腾了好一会,添上了呼吸机。
“我说小叶啊,你是不知道啊,你昨晚吓死人啦,全病房都醒了啦。”隔壁来照顾老大哥的妻子煞有介事跟叶南云说这件事。
叶南云还没有摘掉吸氧的罩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闷闷地说:“抱歉,把大家都吵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不是说这个事,小叶你不找个人照顾你一下啊?要不是我家那口子早发现不对劲,你可就……”
“欸!你少说两句吧!”隔壁老大哥赶紧按住妻子的话头,眼神示意他别说了。
叶南云笑了笑,说了句谢谢。今天阳光灿烂,他拿着本子涂涂画画了两只大雁,犹豫片刻,最终在一只成型的大雁上打上了一个红色的叉。
护士给他摘了氧气罩,他打算去走廊上走走,突然间,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又来了,肯定是幻听。
“小严,别叫唤了啊,整个走廊都是你的声。”
“北哥,我疼还不能叫唤啊。”
“你自己结石能怪谁,你爸妈来了没,你这好歹得躺几天……”
“员工的人文关怀,只有你对象才有!”
“现在不疼了?再说我就走了。”
在转角的时候,方北突然往这边看了一眼,似乎瞥了熟悉的发色,不禁皱了皱眉。叶南云看着方北扶着小严过去,连忙躲了起来,心里疯狂打抖,真的是方北。他现在的样子,可不能被方北看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北把他安置好在病床上,便不在多说什么,小严可静不下来:“北哥,想啥呢?”
“没想啥。”
“还说没想啥,眉毛都能夹死苍蝇了。怎么,想你对象了。”
“那叫前任了。”
“你没否定我,果然你想到南哥了。怎么,睹物思人了?”小严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八卦样。
“你小子,别在这里拿我开玩笑啊,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恰好看见了什么,就想起他了,你们俩根本就没好好放下对方,就这么说分手,糊里糊涂的。”
“你懂个毛线。”
“明明是你们不懂,南哥到底犯什么大错啊,惹得你这么生气要分手啊?你总得说清楚啊。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这不是能说得清楚的事。”方北给自己倒了杯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说怎么知道说不说得清楚,你好歹给他死也死明白点啊。”
“是他说过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演给我看的。”
这下小严疑惑了:“啊?南哥这么跟你说了?”
“他跟他妈妈这么说的。”
方北翻飞出过往的一段记忆,那天正好叶南云的剧组离他还算近,他去剧组里给叶云南送点好吃的,问了几个工作人员叶南云去哪里了,结果都不清楚。
他找了一阵,发现在剧组堆了杂物的地方发现了他。他正要说话,叶南云的激烈的言语先堵住了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在场。
“妈,你找我的对象要钱都没有用,我都是跟他们玩玩,都是假的,作作戏而已,大家都心知肚明,谁会给你钱啊。”
“哦……你说那个厨师啊,开店那个啊,他能有几个钱啊,还没有我之前找的有钱呢,我找他无非是寻点素材找找乐子,因为我跟你一样啊,流一样的血,都一样是婊子!”
人心都是肉长的,方北第一次觉得叶南云的声音如此的刺耳,不愿再听下去。他提着他做的东西往回走。遇到程贤问他找着叶南云了吗,他撑着笑说没找到。
“要不你在这里坐会,等会他可能就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这个你帮我给他吧,你们也一起吃点。”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叶南云有你这么个对象,连我们也沾光。”
方北坐在车里,沉默着,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叶南云那些刺耳的话。
不想去信这些话,但是那圈子鱼龙混杂,叶南云在获了奖之后,在圈子里更加活跃,跟更多有名气的人有了联系,有了交集,那多情轻佻的眼睛看谁都波光潋滟。
他生出了恶念,想将叶南云眼睛蒙住,再捆起来,他不想叶南云站在那么大的舞台上了。因为舞台很大,观众席太多了,他只会淹没在众人群之中,叶南云总有一天,眼睛会不再望向他。
他跟他之间的玻璃愈来愈厚,争吵也越来越多。他拼命想要扯住这段关系,反而这根弦扯紧了崩断了,再也不能修复了。
小严躺着听完后,疑惑地歪头:“你确定这话是真的?”
“嗯,是他说的。”
“看不出来,南哥会是说这种话的人啊。但看起来,北哥你还喜欢他啊。”
方北沉默了半响,最终无奈地自嘲道:“嗯,还喜欢又有什么用呢,他不爱说实话,我总是被他骗得团团转,不如不见了,少点折磨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严拍了拍被子笑:“你跟南哥真是一对,上次他来店里也跟我这么说。”
“来店里,他上次跟我吵完架就走了,不都好一段时间不来了吗?”
小严死死捂住嘴巴,转了转眼睛,不说话。
“你是我这边的人,你还要不要工资了,实话实说。”方北去掰小严的手。
“用工资威胁无耻!黑心老板,你有本事直接去问你前任啊,我一个打工人还被你们夹在中间,长嘴问问又不会怎么样。”
“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南哥说是回家乡玩去了,说直接在那边过年了。”
方北脑海里闪过刚刚拐角处一抹蓝,着急地再问道:“他说他回家乡?”
小严点了点头,一头雾水地说:“你要去哪?”
方北着急地站了起来说:“他骗你的,他没有家乡!还过什么年,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北匆匆跑出去,去寻找刚刚那抹转瞬即逝的蓝色。
叶南云回了病房好一阵,止住了手抖,他这里是拐角走廊的尾端,他们在首端,不至于被发现。方北只是照看一下,不至于会长期在这里。他不想这种样子被自己的前任看见,他要面子。对,他要面子。
门被敲响,他以为医生查房,便好好地坐在床上。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叶南云的人?”
“小叶,有人找你!”
熟悉的声音让叶南云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动也不敢动,他这次多么希望这个方北是个幻觉,可惜这次不是。
方北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问过来,当他经过一个又一个病床时候,看见了一个枯瘦的背影。缩在边边上,他走到叶南云的对面,叶南云埋着头在膝盖上,他蹲下来。
“叶南云……可以抬起头来吗,让我看看……”
“麻烦你出去,我们已经分手了,就不要互相打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灿烂千阳消失殆尽,外头灰蒙蒙地下起雨来,冷空气从窗外逐渐渗透进室内。方北把手搭在叶南云冰冷的手上,试图想将它捂热。叶南云躲开了,依旧不抬头。
“南云,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南云沉默,试图这样来驱赶方北。
“如果你不说,我就这里强吻你了。”方北悄声在他面前说道。
叶南云一把扯过方北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说:“方北,你威胁我?”
“南云,你怎么……”等方北看清他的脸,他伸手拨开叶南云较长的刘海,叶南云的眼底下的青极其深,一览无遗,眼睛浮肿,脸消瘦了许多。
叶南云自知中计,打掉方北的手,自嘲地笑:“看够了吗,可以走了吗?”
“我不走。”
“你还想说什么,像上次那样多羞辱我几句?”
“不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医生拿着几张纸走进来:“叶南云,你的报告出来了,欸,你是他?”
叶南云正要说他是个没什么关系的人,方北抢先开口:“朋友,我来看望他。医生,他怎么样了?”
“你!”
“那好,你跟他一起来一下。”
叶南云不情不愿地跟了过去,两个人坐在一起像隔着一层墙一般,头偏向两方。
“他现在还好吗?”
医生戴着口罩,把报告递给方北,耐心地说:“现在他处于发展期,通过手术和化疗是可以控制的,现在他先通过前期化疗观察一段时间。”
“什么叫发展期?”
医生顿了顿说:“可以说向晚期发展的阶段。”
方北拿纸的手抖了一下:“都这样了,那为什么现在不能直接手术治疗,化疗不是一般手术之后再做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这样的,你看,这个,这个,还这个数值,不仅贫血,还有昨晚发生的呼吸衰竭。种种现象来看,他都不达标,贸然手术危险系数比较高,我们先给他试过了营养针,效果不佳,所以是先化疗一段时间,在这段期间补充好营养,稳定了再做比较好。”
方北想起叶南云这段时间的无数个画面,沾着红晕的衣服,每次的胃痛难忍,以及高烧和呕吐,他只是以为是他平常的身体不好罢了。明明那么多的破绽,可他没有张嘴问问,也许叶南云就会放弃伪装,把这件事告诉他,是他一点点将他推远了。
两人再谈了些要注意的事项,便退了出去。叶南云想拿回自己的报告,被方北截住。
“方北,我不需要关心,你不用来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自己能负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