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在这签个字,拿好呆会带走。”包哥将写好的勘查记录给王所签字并交给王所其中一份。
“那咱们走吧,我还要在厕所做很多痕迹检查呢。”筱筱也提着一个铁制收纳箱催促着包哥赶紧去疑似第一现场—厕所。
“等会儿,筱筱,你提取血了嘛?”包哥问道。
“提取了,脐带血、口腔鼻腔及耳道液体、左右手指加手掌。”筱筱立马答道,“但这类案件新生儿得出的DNA结果恐怕很难在警用DNA库里匹配上。”
“确实是这样的。来,我们边走边说,别耽误了筱筱的工作。”王所签好了字,招呼大家往厕所走。
“上次我记得也是你们所出这个事情是对吧。”包哥边走边跟王所说着。
王所叹口气,“是这样的,去年这里也有一个这样的,当时查DNA,倒是查出了生母,旁边科鑫化工厂的未成年女职工。但因为那个新生儿遗体也是高度腐败,我记得当时送到省里做硅藻实验和判断活死产的实验,全都是无法判断。”
“硅藻实验,是指提取水中尸体内肺、脾脏、肾脏组织与尸体发现位置的水进行硅藻比对,判断是否是溺亡的标准,而水中高腐尸体极易全身各部位都有水污染,这就很难判断了。”雷鹏听到王所的话后说道,“而活死产的金标准不就是肺浮扬实验吗?这不是解剖就可以做的么?”
“但你别忘了,实践中高腐尸体会有有器官自溶,并且新生儿含水量大,腐败会更为严重,内部产生的腐败气体会造成肺组织内的气管组织撑开,形成跟新生儿正常呼吸后形成的终末呼吸管组织膨开类似的表现,不仅在肺浮扬实验中表现出全部上浮这样的假阳性,在组织细胞层面也极难分辨。”包哥耐心地回答了雷鹏的疑问。
“那这样的不就是没办法判断是死婴还是活婴了嘛?并且也没有办法知道是不是溺死的么?”雷鹏接着追问。
“正是如此这个案子最终甚至都没能开庭。”筱筱也加入到讨论中来,“这个案子是我做的DNA。父系没有匹配到,那个小姑娘也没有说是谁,并且说孩子生下来时活的,过一会没声了,太害怕所以才遗弃在水中的,加之未成年,这件事最后也就没有作出处罚。”
“确实呀,所以真的不想接到这样的案子。”包哥感慨道。
王所点点头,“别说这些了,到了,就是这间厕所。”
一间中国古典建筑风格的公共厕所出现在雷鹏一行人眼前。这间厕所距离尸体被发现的位置约有三百米,是樟湖公园西南侧唯一的厕所。樟湖公园由于位置的偏僻,全园人流量很少,因此在初期建设阶段就规划了四间厕所,各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而全园也仅有两个出入口,一北一南,雷鹏他们下车的地方便是南门。
“这怎么没有人守着?”雷鹏看着空无一人的厕所问道。
王所点起根烟,惆怅地说:“我们全所十四个人,正副所长、教导员共三人,我在这里,另外两个在所里值班。还剩下十一个人,两个年假去了,两个去调监控,两个在守着尸体现场,剩下四个人在巡逻,另外一个在所里录笔录。这个厕所又被保洁打扫过,所以就没有再抽调人手看着了,毕竟这公园现在也就我们。”
“行啦,我开始检查了,你们去垃圾桶以及周围找找有没有可疑物品、痕迹。记得戴手套。”筱筱满脸严肃地掏出一个巨大的手电筒,开始认真照每一个地方。
雷鹏好奇地盯着筱筱的手电筒,包哥拍了拍雷鹏的肩膀,“那是便携式强匀光现场勘查灯,可以有效用于现场勘查血液、精斑、指纹、足迹、痕迹的搜索采证。如果这个婴儿是在这里出生,那么即使被清洁过一定也会有一些细微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