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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督下意识伸手去捡。
池北望脸色一变:“等等。”
然而晚了,谢子督的指尖碰到瓷瓶,“咯咯咯”的笑声顷刻在客厅响起。
是个小孩的声音,笑声充满恶意,尖锐得让人仿佛能看见她尖利的指甲掐进咽喉的模样。
然而谢子督面不改色地掐住了瓷瓶的木塞。
笑声‘嘎’地一滞。
下一秒,木塞被拔掉,一个穿繁裙的小女孩被谢子督提着后颈拽了出来。
“啊啊啊啊!”
她尖叫。
“你是谁!”
女孩胡乱挣扎,本能地不敢触碰到谢子督:“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男女授受尊卑有别,你放开我!”
谢子督眉毛挑了老高,睨了眼池北望。
橘猫迅速窜到池北望怀中。池北望兜住猫的身子,身子略微往后,老老实实地一摊手:“她在南区高铁站吓唬人,我看见就顺手逮回来的。本来以为鬼差很快会来找她。”
他说到这,嘴角轻轻一扯,露出一个心平气和的笑:“我可没有扣留她,我留着她又没有用。”
谢子督本来就没怀疑他。
空气一顿,池北望像是突然反应过来:“鬼门关出什麽事了?”
谢子督想都没想:“你猜。”
“......”池北望突然体会到谢子督刚才被噎到窒息的感觉。
谢子督在半空划出一道传送门,招来一名鬼差,把挣扎的小孩送到鬼差手上,冷声道:“送回去,别再出岔子。”
鬼差在重压之下,问都不敢问第二句,带着小孩连滚带爬地跑回门内。
眼看传送门合上,目送哭得越来越真情实感的小孩消失,池北望说:“我回到雁城的时候实际应该过了鬼节,鬼门关却没有完全合上,高铁上碰到小鬼我以为是意外,但是到大街上还能看见百鬼夜行。还有大家明明发现了异常,讨论的话题却一个晚上消失不见。”
“你不是知道吗?”谢子督边说边合上那本叫教育心理的书,把书塞进书架,“不是吧,难道他们手上的金元宝不是从你这儿过去的?”
这话的语气有那麽点儿熟悉,池北望嘴角一抽,战术性沉默了,但在谢子督离开沙发的时候起身跟了上去。
池小橘觉得这样有点傻,犹犹豫豫地迈开腿。
“贿赂地府鬼差是要被列入黑名单的,池总不知道吗?”谢子督转身差点撞到池北望的鼻尖,被气得啼笑皆非。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麽,
一通来电急不可耐地打断了对峙。
风声伴随着苏白面的惊呼声惊慌失措地沖进来:“老大,田沁和唐越铭刚才吃完饭从山庄坐了一辆越野车出来,开进和平大道就不见了!”
“什麽?”
光天化日之下,一辆车说不见就不见。
***
“暑期出行,注意安全。绕行提示,準备经和平大道去往雁城戏院的车辆,在经过南大桥后,需要在第一个出口驶出主路......”和平大道的路况挂了一条条红杠,交通台广播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该路交通拥堵。
一辆招摇的车一路与绕行的车辆背道疾驰,驾驶员活像耳朵聋了,直沖和平大道。
“车消失应该是单纯针对你们的障眼法,它不可能在公衆面前真正不见。苏白面,查一下所有山庄到唐家能走的路线。”谢子督紧盯着车道,擡起的手落在驾驶员的座椅边缘,“前面停下换我开,你休息一会。”
池北望只披了一件薄西装,里面是早上换过的丝质睡衣,脸上一点早上好不容易悟出来的血色被风吹得一干二净,苍白得很。
谢子督余光扫见他凄凉的模样就皱眉。
“没事。”驾驶员驳回了他的好意,并且还有空问一句,“田沁是不是察觉到你们了?”
“不可能!”楚蓉急吼吼地喊。
谢子督莫名暴躁:“池北望!”
池总对这种老年人憋火胡乱轰炸的行为非常不屑,缄默地扫了一眼导航,没理他。
然而眼看靠近和平大道了,谢子督眼皮子乱跳得厉害,胸口有股失重感没完没了地跳,像是被重锤碾磨,时不时一阵紧缩。
他从没不把自己的预感不当回事过,当下耐着性子缓和语气,哄了一句:“你烧没退,只是换个位置休息一会,听话。”
谢子督哄人,池北望很受用,他隐约意识到什麽,从后视镜看了眼自己今日稍显阴郁的眉眼,当下从袖口摸出两道平安符,一打方向盘拐上大道。
他们其实已经逼近和平大道了,驾驶座换不换人都无所谓。池北望正想这麽说,却倏地闻到一股烤焦的味道。
他来不及多想,匆匆捏碎掌心两道平安符。余光处,副驾驶座的安全带啪嗒解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