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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北望：“什麽孩子？”
池睿声音绷得很紧：“练习生。”
池北望笑了笑：“我要他们干嘛？”
池睿梗了下：“那你要什麽？”
池北望饶有兴趣地问：“你有什麽值得我要的？”
池睿：“……”
几个月前他怎麽腹诽这个乡下归来一无所有甚至可能要分散他资源的便宜哥哥，现在就有多难堪尴尬。其实能连番打出池北望的电话号码跟池北望商量，池睿必然已经熬过最难受的心坎，可池北望不留情面的话几乎把他好不容易重新葺起来的尊严堡垒二度摧毁。
“对了。”沉默中，池北望开口，漫不经心地给他补上一锤，“昨天开会的时候你好像没跟大家介绍纪先生的AWAY世邦门店？我没记错的话，世邦的管理权虽然在你爸手里，他挪用给你是不是也要上交董事会审批？董事长知道这件事吗？”
池睿瞳孔一震，掌心的手机忽然凭空炽热到沸点一般，他险些握不住。
“我已经收回了。”池睿嗓音艰涩。
池北望没说话，只笑了声。
池睿咬紧牙关，半天不知道说什麽。
尴尬，愤懑，无能为力。
池睿此时在雁城南区池老三别墅三楼当初给池北望置备的房间里。
池北望的房间最开始就是一间客房。
别墅修建早，池睿不喜欢别墅的複古风，随着他长大，三楼逐渐成为他自己的空间，于是他成年后才按照自己的喜好将三楼重新装修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唯独这间客房，他一直没有想好怎麽安排功能，所以暂时搁置了。
一搁置，就耽搁到池德明病重，池睿这才知道自己传说中的病秧子哥哥还没死，马上要被接回来。
其他楼层的空间布置已经很完整，武叶芳不愿意动任何一个地方去腾出一个礼数周全的房间，很快盯上了这间客房。
客房做过翻新，风格还跟楼下一样，中规中矩，来任何一个客人都合适。
也只是客人。
人就是奇怪，当时敷衍了事的是武叶芳，后来池北望真把这里当客房，短暂停歇了一下就走，事后耿耿于怀怨怼最多的也是武叶芳。
“他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武叶芳指着房门骂过，恨不得立马砸了房间，哪怕里面干净得一点儿池北望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但她万万不敢动，除非她在别墅里再布置一个供池北望落脚的，池家少爷规格的房间给池北望。
他们有顾忌，拿不起放不下。
私底下怎麽样是一会儿事，明面上至少得做全礼数。
可池北望从来就不打算配合他们做戏。
就像现在，池睿沉默的时间太长，池北望想都不想地挂断电话，仿佛听他喘气都嫌浪费光阴。
池睿这辈子还没在谁身上感受过这待遇，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累麻了神经，放下手机没有反应。
他不想去网上围观腥风血雨，甚至连社交软件和工作信息都没有打开。
昨天开完会，他直截了当地跟纪择真提出解除合作，原本他俩直接就是他单方面的资源供给，现在他不干了收起资源，纪择真拿他没有办法，圈子里却总有人过来看热闹。
更何况还不知道谁在网上搞出这麽一出。
不用看都知道列表罗列的问候里注定藏了密集的心眼。
他现在没力气去分辨真心假意。
偏巧这时候武叶芳领着律师上楼找人。
“睿儿！你爸已经跟网上造谣你的人发警告函了，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武叶芳在对面房间没找到池睿，一圈圈找过来，意外地发现池睿居然在客房里。
池睿坐在椅子上，还穿着昨天开会的正装，看着桌子，表情阴郁，不知道在想什麽。
武叶芳没想太多，习惯性地念一句：“你又想装修成什麽，等事情结束再想行吗，现在那白眼狼哪知道什麽时候回来，我们不能再给人抓到把柄了！”
池睿之前听久了，有种本就是这样的感觉。现在可能是疲惫之下灵魂分成了两截，曾经一直隐隐约约觉得古怪的想法再度冒头。
落地镜正好囊括房中人，大门敞开，武叶芳忧心忡忡地喊女佣取热毛巾上来，两个律师随意地走进房间等待，女佣拿了毛巾上来，习以为常地走进来，在靠近池睿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停住。
这要是家里任何一个人的房间，武叶芳都不会让别人随意进出。
武叶芳拿着毛巾想替儿子擦脸，池睿盯着镜子里武叶芳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脸，冷不丁开口：“妈，当年你和爸是因为池北望生病才把他送出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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