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北望揣起手机,视线落在地上散落的木牌上。
有些已经四分五裂,修複起来可能很麻烦,只能重新再仿制原来的做一份。可惜仿制的总归不如原来的有意义。
池北望身后靠着的这棵树跟地上这一片木牌应该是同一批的,它相对没那麽倒霉,因为池北望到这里就停下了,所以它和它的木牌都保存完好。
池北望忽然想看一眼这棵树的木牌。
就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那种想法,想瞥一眼,没有什麽特别的意义。
所以池北望回头找树的木牌。
瓷瓶里传出数声尖啸,狂风越卷越快,吹得池北望衣摆往上扬,他不太在意,目光找到了树上的木牌。
这颗树的木牌和其他树差不多,没準是同一批出厂的,只是稍微大一些。
有些两人及以上种树人的牌子会用大点儿的牌子,方面他们多写几个名字。
这木牌刻有两个名字,字体潇洒有劲:
池清也,谢子包合种。
下一刻,风沙卷起一圈十米高的沙墙,将池北望,两名阴帅和铁偶包裹其中。
地底出现一扇古朴阴沉的大门,如鲨鱼兀然张开血盆大口,将池北望,两名阴帅,瓷瓶和铁偶一起吞进去。
做客
心髒重重一跳。
谢子督的眼皮跟着一抖。
他身影移动的速度不停, 手掌紧贴在玉环上,黑雾模糊了手与玉环的界限, 他半个手臂都陷了进去。
楚蓉的表情越发痛苦,口中发出尖锐的啸声,震得殿内貌美鬼侍纷纷抱头蜷缩。如果不是胡笙及时将鲛人从她手中扯出来,那鲛人此时就已经被楚蓉掐断了脖颈,魂体消亡。
在地狱死亡可不是一件好事,意味着他们从此灰飞烟灭,连转生的机会都没有。
“好姐姐, 您行行好, 再喜欢这小郎君也不能把人家给掐没了。”
胡笙把貌美鲛人禁锢在手上,嘴上说着调侃的话,转头就是一脸兇神恶煞,沖着鲛人露出一口森森的牙:“我们楚大人貌美脾气好, 瞧瞧都被你们气成什麽样了,跟本座说说, 你们做了什麽才把人家气成这样?!”
胡笙跟楚蓉共事上百年,从来没见过楚蓉这副狼狈模样。化作原型都做不到,一半一半这麽卡着, 她是蛇又不是蚯蚓,断了就是断了, 可不会分成两截修複回来, 心有戚戚焉,憋着一股不明显的怒火。
貌美鲛人瑟瑟发抖,他衣衫淩乱, 尾巴真抖成了蚯蚓。
喜怒多变的胡笙不高兴地将他甩到内殿的地砖上,施了小小术法让他动弹不得:“收起你这作态, 搞得好像我对你做了什麽似的。我从来不做这麽没品的事。”
鲛人这个体量的鬼侍,便是原型也就这麽一点儿大小,除了貌美别无特长,高阶鬼仙胡笙的原型状态能一爪子压死他。在其余鬼侍看来,直面高阶鬼仙跟自己半截已经灰飞烟灭了差不多。
楚蓉也是高阶鬼仙,他们那麽害怕胡笙,却敢源源不断地踏进内殿,凑到楚蓉面前去,胡笙真是越想越火大。
黑雾将内殿包裹成一个黑色的球,丝丝缕缕鬼气朝外流露,却很好地压制在彩雕屋檐下。
不远处了望宫殿的鬼兵莫名发寒,但他们怎麽也没看出有什麽不对劲。
“奇怪,我有不祥的预感。”那样貌细腻的恶犬忽然立起脖颈,脖颈拉长,探出了塔外,十分奇怪,“我突然发冷,一般我发冷的时候就是王的心情不好了。可是我已经不在主殿那边了。”
另一只恶犬不以为然:“这地方冷一下热一下的有什麽奇怪的。”
“......我的第六感很準的。”美貌恶犬还想跟他详细地唠一下自己过往依靠第六感逃过的厄运,脖子朝塔内一甩,突然又甩出去,下一刻便僵住了,“王......”
“什麽?”哨塔上一次最多只有两只鬼兵,剩余两只不耐烦了,“你刚才要说什麽?”
其中一只纳闷地甩了甩尾巴:“奇怪,我刚才忽然感觉到了老大。”
“我也感觉到了。”另一只说,“但是离我们很远。”
劫犬和鬼兵的联系只出现了一瞬间,立刻被隔断。脖颈像面条一样盘在哨塔顶上的恶犬慌张地收回脖子:“王,王的仪仗摆过来了,快通知下去......”
它说着已经往下跑,呼喊其他恶犬跟它一起摆迎接仪仗。虽然它被派到了这个地方,但是由于生得细腻漂亮,迎接仪仗是一定要他来带队的。
十座哨塔上,所有鬼兵晃神了一瞬,也就没有看见宁静的宫殿上方冒出一缕黑色的烟。那一缕像是跑错了路,下一刻便被跟另一边有绳子拽着它一样缩了回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