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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杯送到谢子督跟前，谢子督看也没看地端起来往嘴里送，手指习惯性地在杯壁一点，滚热的水蒸气就跟摆设似的化成了冷雾，他就这麽囫囵地灌下去。
池北望没开口打扰他，拖了张椅子无声地坐在他旁边，目光盯着屏幕。
没想到谢子督主动开口：“少爷，能看出什麽来吗？”
他大概已经有了头绪，没有在来回倒监控，观看的监控主要锁定在雁城市几个街道上，主要是东区皇庭街道，以及西区世邦广场。
其中一面监控正对着温水水家里的酒店，有一天温恩洋下班带着练习生乔装打扮回到这里，一群少年和经纪人助理一块在这待了几个小时才离开。
旁边是AWAY酒吧原来的店面。酒吧后来被一个饮食业老板接过去了，还在装修，外面门面包起来了。
最近是雨天，这条路上比平时萧条。
池北望当然记得这些地方，还注意到除了对应阴阳鱼的世邦广场和皇庭酒业街以外，其他街道基本都在阴阳两极的分界线上。
维系‘门锁’的阵法便在阴阳两极这条分界线上，当初谢子督带他到上方看过古槐树种子在这条线上长出的壮阔景观。
他抿了口咖啡，懒洋洋道：“阵法被改成什麽了？”
谢子督竖起一根大拇指：“聪明。”
池北望：“......”
鑒于这个答案没什麽技术含量，他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他没说话，默默地等谢子督下文。
谢子督张开手掌，往右边转：“原本阵法是顺时针转向的，现在被倒过来了。”
也就是说，原来的阵法是用来‘锁门’的，现在反过来了，它变成了一个‘开门’阵法。
这事很容易发现，让人疑惑的是逆转阵法的人是怎麽做到的。毕竟阵法和古槐树一样有古老的传承，就是阎王谢子督这百年来也当个守门人，只知道怎麽维护它，不知道还能逆转它。
谢子督的语气轻松，脸上却没什麽表情。
苏白面的监控和普通监控不一样，他们能在屏幕上看到古槐树种子生长的迹象。和监控里其他地方异化的怪树不同，古槐树种子依然很好地隐藏自己，它们的根系埋得很深，枝桠向上生长，并没有露出来打扰到正常人的生活。
谢子督很快缩小了大部分视频，被放大的视频非常有针对性地停留在几个地方。除了温家酒店前的那一处，还有个在一家娱乐公司街道前。
池北望记得那是影后归雪兰所在的公司。
还有一处监控对準别墅区，视角非常隐蔽，是归氏这一辈所在地方。
“在找太虚纸？”池北望微微擡眸，“从归氏族人身上入手可能不太妥当。”
逍遥笔、观音砚已经被谢子督收回，太虚纸和山海墨至今仍无下落。按照原来的记载，太虚纸被归氏一族留着，山海墨在曲氏。
谢子督原先说过，曲氏文宝已经不在曲氏。归氏文宝没有特别说明，大概是一直在归氏族人的身上。
池北望不清楚谢子督是依据什麽来判断文宝的动向的，不过他接触归祺翰以后便全方位对归氏调查过，没有什麽特别的收获。
四大家族中就属归氏的家庭成员结构简单，归氏出了名的子嗣单薄，连续三代都只有一儿一女两人。
这一辈是归雪兰和归祺翰两个，两人都没有组建新的家庭。他俩往上有一对父母一对爷奶，和一个不婚主义的姑姑，姑奶奶去世的早，没有留下子嗣，因此整个家族就七个人，加起来还没有池氏池老四一家人多。
归氏这三代人每个人的故事在普通人中算得上小有精彩，却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日常生活节奏非常规律，实在是连切入点都没有。
谢子督没有否认。
池北望慢条斯理地咽下去一口热咖啡，猜测谢子督可能不是想从归氏族人身上入手，而是从接触归氏族人的有心人身上入手。
要谈目的性明确地接触归氏族人的‘有心人’，那可太多了。
池氏就能分出几波来，首先三少爷池睿就算一个，接着池德明间接地接触过不少次，最后还有池北望自己正虎视眈眈地守着。
抛开他们不提，原本跟池德明合作的纪择真一列斗篷人本身对归氏也抱有着浓烈的兴趣。
谢子督要找的是纪择真，以及纪择真身边跟带着一只黑猫的斗篷人。
谢子督盯着屏幕的时间久了，眼眶干得发痒。他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分了一丝神在池北望身上。
谢子督：“你调查过归氏了？”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谢子督心里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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